书城哲学重读《周易》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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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欲望与责任

一、欲望

人是有欲望的。宗教往往把人的欲望看做是邪恶或罪恶的,而中华元文化以及儒家文化把人的欲望则看做是正常的。

六十四卦第五卦为《需》卦。《需》卦象征饮食之需。《周易·序卦》:“需者,饮食之道也。”六十四卦第三十一卦为《咸》卦。《需》卦象征少男少女组成的夫妇。《周易》之中,已有“酒”、“宴”、“食”等词语的出现,而且有了“云上于天,需;君子以饮食宴乐”的格言。《周易》非常理性地对待人的两大基本欲望——食与性。《周易》赞赏正常的婚姻,但也能够理解非正常婚姻。《周易·象传》注释《大过》卦,注释出了理性对待非正常婚姻——老夫少妻、老妇少夫的哲理,说这种婚姻虽然没有荣誉,但也没有什么过错。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孔夫子在《礼记·礼运》中把“饮食之需”与“男女之爱”解释为人的两大正常欲望。

“食色,性也。”这是告子所说的话。告子说的话出现在《孟子》里。告子与孟子是同时代的人物。告子与孟子两个人的认识是一致的,都把“饮食男女”看做是人的本性。

《诗经》三百篇,第一篇就是谈男女自由恋爱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见一个好姑娘,马上就希望其成为自己的妻子。这在早期的中华大地上是非常正常的事。美妙的诗句是直率的,里面没有心口不一、羞羞答答、支支吾吾。

从《周易》到儒家文化,始终能够正视人的基本欲望。关于这一点,优秀的中华文化与宗教文化是有差别的,宗教文化大都是禁欲文化。

二、责任

一正视人的基本欲望,二强调人的基本责任,这是中华文化的两大特征。人必须有责任心!元文化所讲的责任是相互负责,每个人都应该有责任感,任何人都不可以例外。

男女夫妇之间是一个相互负责的关系,“君子好逑”不等于“君子乱逑”。一旦建立夫妇关系,夫妻双方就应该向对方负责,就应该信守“恒久之道”。关于夫妇之道,《周易·序卦》有非常理性的答案:“夫妇之道,不可以不久也。故受之以恒。恒者,久也。”

家庭成员之间是一个相互负责的关系,名分与责任具有一致性,什么样的名分承担什么样的责任。父亲有父亲的责任,儿子有儿子的责任;丈夫有丈夫的责任,妻子有妻子的责任;兄有兄的责任,弟有弟的责任。用《周易·家人·彖传》里的话说是:“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矣。”句子中出现了名词的重复出现,其中有着不同的含义:第一次出现所讲的是名分,第二次出现所讲的是责任。相互关系里面讲究的是和谐而不是一方面的绝对权威与一方面的绝对服从。父母只知道一味地对子女溺爱,而不知道要求子女承担应有的责任,这种现象实际上是“没文化”现象。

天下成员之间是一个相互负责的关系,名分与责任具有一致性,什么样的名分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君有君的责任,臣有臣的责任;上有上的责任,下有下的责任。天下成员之间的名分与责任,用《周易·序卦》中的话说是“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仪有所措”。“礼仪”关系,就是相互负责的关系。天下成员之间有“朋友”一伦,“朋友”关系的维持双方都要尽自己的责任,朋友之间的责任被儒家解释为一个“信”字,相互之间要讲信用。

人与大自然之间同样需要相互负责。人的生存与发展离不开大自然的恩惠,不能恩将仇报,这是为人的起码准则。“节用水火之物”,这是黄帝时代的政令。“春天不捕鱼、不捕鸟”,“斧斤以时入山林”,这是大禹时代的法令。所有这些经验都证明了这样一个事实:中华民族祖先懂得利用自然,也懂得爱护自然——对自然负责。

只有欲望而没有责任心的人,一会为人所不容,二会为自然所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