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在平和县九峰镇,在省级历史文化名镇的库藏中,城隍庙应该是分量很重的一颗珍宝。
东门外的风经常吹过城隍庙的屋顶,抚摸历史触须一般掀起城隍庙的神秘。从明正德十四年(1519)到现在,已有近500年历史的城隍庙依然矗立在那观看沧海桑田,白云苍狗。城隍庙肯定会衰老的,青砖上的青苔就是它的老年斑。但城隍庙也如精神矍铄的老人一般,依然坚强地存在。从泛黄的故纸里,知道城隍庙曾于康熙三十六年(1679)、嘉庆辛酉年(1800)二度修建,这就宛如一个衰老的老人突然返老还童,重新焕发生机。几年前,城隍庙再度重修,又为其注入了生机与活力,也许,就在不断的修建中,有些东西得以保存下来,如果摈弃了修建,更多的东西就消失在时光深处,成为历史的烟尘。
城隍庙是奏请置平和县的王阳明建起的,不知道什么缘故,他在一个当时绝对是偏远县份的平和县却建成了府级建制的城隍庙,让后人凭空增添了不少荣光。无论当时他的用意何在,府级建制的城隍庙事实上存在了,给人“宏其旧制,广其幽邃,饰以金碧,稍具大观”的印象,雕刻精美的龙柱给人华美的感觉,光滑的青色条石泛出历史的幽远深邃。九峰城隍庙和我到过的不少老房子一样,神秘而略带清冷。恢弘高大的房子也许并没有太多值得欣慰的地方,毕竟这样的房子在不少地方可以见到身影。城隍庙令人叹为观止是其保存完好的壁画,精细飘逸的画风,简练清晰的线条昭示了当年绘画的技巧,二十四孝图、因果轮回在劝恶从善的时候闪烁着传统文化和累积的道德光芒。内容也许是在各地广为传诵的,有着放在哪儿都同样的功效,但同时佐以精巧的形式留存在九峰城隍庙的墙壁上,那么无论是今天的艺术价值还是当年教化民众的社会价值都极有意义,城隍庙那两堵墙壁注定成为人们目光停留和关注的地方。这种价值的放大跟“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同样的东西因为负载的内容不同价值就有天壤之别。
九峰城隍庙主祀的主神被称城隍都尊神,是唐代的著名诗人王维。至今无法明白王维怎么会成为九峰城隍庙的城隍都尊神?在唐代,这里还没有平和县,绝对是“蛮荒之地”,是发配谪官贬吏之地。即使是王维在为官之时也被贬过,他在公元737年被贬为荆州长史,后来官职一路累迁,虽然在安史之乱之后被降职为太子中允,可后来又累迁至给事中,终尚书右丞。但史料没有记载,并且综上推断王维的履痕不可能留在当时的边远荒野的土地上。而数百年后,王阳明在建成九峰城隍庙之后,为什么把他奉为城隍都尊神确实让人费解,再说王阳明是浙江余姚人,而王维是山西祁县人。
无论如何,王维成为九峰城隍庙的城隍都尊神领受平和民众的香火已经近500年了,并且留下了不少美好的传说。其一就是“城隍妈”金身和秀峰乡的渊源。所谓的“有公就有婆,有称就有砣”,有了“城隍爷”,也就有“城隍妈”,当年的“城隍妈”金身如何没有明确的说法,也许是消失在岁月更迭的过程中。清朝年间,也就是100多年前,九峰信众要重雕“城隍妈”木质金身,但找了好多的木材,雕刻之后很快就腐烂了。信众说那是“城隍妈”不合意,最后找到离九峰20多公里的秀峰乡,找到一棵樟树,雕刻之后,金身愈发光洁。九峰信众就把秀峰乡当成“城隍妈”的娘家,每每有哪个地方到九峰城隍庙迎神出巡,都是“城隍爷”、“城隍妈”一起出动,并且要敲锣打鼓迎去送回,唯有秀峰乡可以在演社戏的时候可以单独迎接“城隍妈”,并且只要迎去,回来是不用管的,只要捎个哪天回来的信息,九峰的信众自会敲锣打鼓去迎回来。
如今的城隍庙在九峰镇依然很热闹地散发着历史文化的芬芳,依然有许多信众前往。观众以不同的心态前往,看到不同的内涵,所谓的“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各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无须统一的格式,而城隍庙,在那里宠辱不惊地经受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