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古镇九峰,商贾的味道浓郁于其他普通的乡镇。喧嚣的叫卖声、来来往往的汽车声不时冲击耳膜。但是让我心醉的不是这样的热闹场景,而是不经意间的文化味道,也许就在一扇窗户,也许就在窗棂之间,也许就一堵墙或者一块石板,历史的味道不时飘忽出来。
作为从明正德十三年(1518)平和置县伊始就是县城的九峰镇,变化的不仅仅是从河头大洋陂到九峰这样名字的变化,在历史长河汹涌向前的时候,有些东西就此积淀下来,形成一个地方的气质。九峰诸山环抱,左有天马之驰逐,右有大峰之蜿蜒。碧溪浮月而东来,石潭绕绿而南注。从明万历年间,已在民间流传的双髻升曦、九峰返照、东郊春雨、西岭暮霞、天马晴烟、石潭秋月、笔山侵汉、壁水澄波诸一般的景色到九峰老街,从文庙到并不多见的在县城却以府级建制的城隍庙,从古镇双塔到石牌坊,九峰让人可以说道的地方很多,那一段短短的老街,就足以让人在时光的回旋里感慨岁月。
老街不长,也就1000来米,不过现在依然“容颜未改”的地方只剩下100来米了,许多时候变化是发展,而对某些文化来说,维持旧貌却是一种保护和传承。老街街道宽不过10来米,用青色条石铺就的路面,闪烁着有点凉意的光影。两旁是骑楼式的老房子,不加修饰的木板门。骑楼下的同道,大块大块的条石还雕刻着不同的内容,如此精美的石板却是被踩踏脚下,存在的感慨不是暴殄天物,而是阔绰。柱子旁或者门槛内外随意看到的石墩子或者小石臼,摆放到博物馆里可就是会赢得赞叹声的文物,在这里却是不经意的点缀。屋里大多光线幽暗,有历史的纵深感和某种神秘的气息。老街、老房子,一把上了年纪的椅子,脸上皱纹纵横交错的老人坐在门洞里打瞌睡,若有若无地摇扇着大蒲扇,也就有时光倒流的感觉了,恍然回到久远的从前。
二楼的外墙,木制的墙体上是有许多精美的雕刻的,那是对时光的雕刻。当年“破四旧”盛行的时候,有位慧眼之人,以装修为名,在雕刻外薄薄地粉刷了一层白石灰,然后写上当年盛行的标语,雕刻为此保存下来了。如今石灰脱落,雕刻隐隐约约地出现在视线之内。
在老街尽头,有座庙,挡住视线,让老街外面不一览无余,留存无限遐想。拐角处,却是一条石径,通往10多米外的河流,那是另外的风景了。
老街曾是旧县城最热闹的地方,如今曾经的热闹已经远离了,没有了人来人往的街道有点儿冷清,有几个老人在有点儿幽暗的门里好奇地看着前来参观的游客。在老人的叙述中,可以想象得到多少年来这里集散了大量的物资,现在只是成为一种故事温暖记忆。
老街不长,记忆却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