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乱世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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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人在旅途(1)

恰在此时,时隔六年之后常山赵云赶来邺城与刘备再续前缘。刘备喜出望外,“与云同床眠卧,密遣云合募得数百人,皆称刘左将军部曲”。——(《三国志》注引-《云别传》)

赵云在袁绍的老巢偷偷地为刘备发展了地下组织,而袁绍居然被蒙在鼓里。也正是因为赵云做事缜密,刘备“以云严重,必能整齐,特任掌内事。”终刘备之世,赵云只能是专司内务,未能施展平生所学。

赵云在刘备手下属于大材小用,说成屈才也并不为过。所谓的五虎上将,只是演义家之言而已。

真实的情况是,在蜀汉官场赵云的地位远不如魏延。

就在刘备决定离开袁绍独立发展之时,关羽重回组织怀抱。君臣此番劫后余生重逢,免不了唏嘘感叹。

关羽与赵云的相继回归,更坚定了刘备离开袁绍的决心。

几人群策群力之下,终于想出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刘备郑重地向袁绍提议:“南联荆州牧刘表”!

袁绍正在为与曹操相持不下,战局陷入胶着而懊恼不已。本来南联刘表属于既定方针,哪知道却遭到了刘表的拒绝。

刘表占据的荆州地方千里,带甲十万,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不论刘表倒向袁绍、曹操任何一方,那么胜负将立见分晓。因此,荆州刘表也成了袁绍、曹操两方竭力争取拉拢的对象。一直以来刘表与袁绍之间就保持着传统友谊,二人结成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刘表对许都的汉献帝也不怠慢,一直遣使供奉的同时仍与袁绍保持友好往来。

“及曹操与袁绍相持于官渡,绍遣人求助,表许之,不至。”。——(《后汉书-刘表传》)

刘表做出了一个令袁绍抓狂不已的决定——两不相助,骑墙观望!

现在刘备主动提出前往游说刘表,袁绍自然求之不得。袁绍不疑有它,根本没有想到这只是刘备为离开而想出的一个托辞罢了。

建安五年秋,刘备收拾旧部卷土重来再返汝南。

即便是在《三国志-先主传》中对刘备多有为尊者讳之语的陈寿,也将刘备势力重返汝南如实记为“与贼龚都等合,众数千人。”

刘备与龚都的联合虽是乌合之众,但却不能听任其发展壮大。与袁绍的战事正到了最要紧的时候,曹操根本无暇分身,只好派出叶县守将蔡扬率军出击。

哪知道蔡扬在刘备眼中只是小菜一碟,刘备这次没有口出狂言,而是实话实说——“吾势虽不便,汝等百万来,未如吾何;曹孟德单车来,吾自去。”——(《华阳国志》)

刘备这样说,是种色厉内荏的表现。上次话讲的满了,结果说曹操、曹操到,前车之鉴不远,所以他从此变得谨言惧行。

刘备有骄傲的资本可以不将曹操手下放在眼中,而蔡扬则因轻视对手冒进失了卿卿性命。《三国演义》中将蔡扬之死,说成是关羽与张飞兄弟二人冰释前嫌的传奇,而《资治通鉴》则直接将蔡扬的死记作“为备所杀”。

官渡战事的发展证明了刘备眼光确有远超侪辈之处:本来占据绝对优势的袁绍最终被曹操打的大败,官渡之战因此也成了史上以弱克强的经典战役之一。

历史所以选择了曹操笑到最后,用诸葛亮《隆中对》所言正是:“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

曹操的最后胜出,并不是他“挟天子以令诸侯”、兵以义动师出有名的原因,关键在于他对战役前期、中期、后期都有清醒的认识与把握有关。

曹操在亲自率精兵挺进黎阳之前,就相应地做出了战略部署——

首先,派出琅琊相臧霸率领原部重返青州,牵制袁绍的青州兵马,以免袁绍从东偷袭。

南面张绣虽然在军事上没有征服,却有意外惊喜。张绣在贾诩的劝说之下,不战而降!

官渡之战前夕,袁绍派人同张绣联络,希望与张绣结成战略同盟共同对付曹操。张绣本想答应,哪知贾诩当着张绣的面对使者道:“归谢袁本初,兄弟不能相容,而能容天下国士乎?”——(《三国志-贾诩传》)

张绣乍闻此言,吃惊不小,急忙打圆场道:“何至于此?”使者无功而返,张绣埋怨贾诩,得罪了袁绍“当何归?”——(同上)

贾诩为张绣指点迷津,张绣在贾诩的说服之下,于建安四年十一月,率众投靠了曹操。

张绣的降附,令曹操喜出望外。他只字不提从前之事,“执其手,与欢宴,为子均取绣女,拜扬武将军。”——(《三国志-张绣传》)

在所有人都悲观失望的时候,张绣的归降更是不易,贾文和(贾诩字)果然天下奇才、国士无双也。

为了全神贯注地与袁绍一决雌雄,曹操又竭力争取了关中地方豪强保持了中立。而刘表坐观成败两不相助,表面上看似乎有利于袁绍,实际上真正受益人却是曹操。刘表选择中立,无异是曹操战略上的胜利。

官渡之战的战役转折点正是在曹操最困难的时候,意志力足够强大的曹操也曾一度想过放弃官渡退保许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此千钧一发之际,荀彧来信告之曹操“今军食虽少,未若楚、汉在荥阳、成皋间也。是时刘、项莫肯先退,先退者势屈也。公以十分居一之众,画地而自守,扼其喉而不得进,已半年矣。”

首先荀彧肯定了半年以来曹操所做的努力,给予他鼓励与信心,同时指出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坚持就是胜利。

“情见势竭,必将有变,此用奇之时,不可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