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乱世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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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反客为主(3)

刘备安排了须臾不离自己左右张飞驻防下邳,一来是因为手下人才资源稀缺,没有其他合适人选;二者,他将吕布安排在了下邳西边屯扎。他担心吕布趁自己与袁术鏊兵乘虚虚而入,所以将一对一盯防吕布的重任交给了亲信悍将张飞。

屋漏偏逢连阴雨,尽管刘备做了未雨绸缪的准备,他所担心之事仍然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刘备认为自己收容吕布已经尽到了地主之谊,所以并没有想他人所想,令吕布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吕布和手下虽然暂时有了安身立命之地,却面临断炊的窘境。

刘备的疏忽给了对手可乘之机:与刘备对峙的袁术得知消息之后,亲自作书,提出愿意为吕将军解燃眉之急。(很有可能是吕布向刘备借粮,遭拒之后转而向袁术求助。没有了粮,带头大哥会变成光杆司令。没有人愿意陪你饿着肚子谈未来、谈理想,扯淡)

昔董卓作乱,破坏王室,祸害术门户,术举兵关东,未能屠裂卓。将军诛卓,送其头首,为术扫灭雠耻,使术明目于当世,死生不愧,其功一也;昔将金元休向兖州,甫诣封丘,为曹操逆所拒破,流离迸走,几至灭亡。(将与曹操争兖州,说成是送金尚赴任。朝廷派遣的兖州刺史金尚,被曹操打跑之后投靠了袁术。)将军破兖州,术复明目于遐迩,其功二也;术生年已来,不闻天下有刘备,备乃举兵与术对战。术凭将军威灵得以破备,其功三也;(这次领教了刘大耳朵的厉害了)将军有三大功在术,术虽不敏,奉以生死。将军连年攻战,军粮苦少,今送米二十万斛迎逢道路。非直此,当络绎复至。若兵器战具它所乏少,大小唯命。——(《英雄记》)

吕布看了袁术的书信欣喜若狂,他并没有细思袁术为什么前倨后恭的真正原因。只知道来徐州打秋风,吃饭也成了问题;而袁术却愿意拱手奉上二十万斛军粮,而且这只是个开始部分,大手笔的外援还会有。这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让吕布感动万分。

就在吕布为这张空头支票能否兑现而踌躇之际,又传来一则好消息:下邳城内大乱,张飞与陶谦故将曹豹不和,张飞杀了曹豹,“豹众坚营自守”

闻讯怦然心动的吕布还在犹豫,这时候下邳城中有人“招吕布”。

史载:

备中郎将丹杨许耽夜遣司马章诳(这名字也有点太那个了,许耽可能是事情紧急未能想起章诳的“诳”会令人产生误解)来诣布,言:张益德与下邳相共争,益德杀豹,城中大乱,不相信。丹杨兵有千人屯西白门城内,闻将军来东,大小踊跃,如复更生。将军兵向城西门,丹****便开门内将军矣。——(《英雄记》)

吕布大喜,“而遂夜进,晨到城下。天明,丹杨兵悉开门内布兵。布于门上坐,步骑放火,大破益德兵,获备妻子军资及部曲将吏士家口。”

(《三国演义》一书中,张飞动辄破口大骂吕布为“三姓家奴”,而关羽却很少这样。其中原因颇值得玩味!)

史家把刘备收容吕布说成是引狼入室,似乎证据不足。种种资料显示,吕布夺取下邳,一半是因为听信了袁术的忽悠,一半是因为徐州土著的热情邀请。吕布到兖州就有人请他做兖州牧,到徐州就有“闻将军东来,大小踊跃,如复更生”大开城门欢迎之事。

这样的人,岂能是反复小人?兖、徐二州人民眼睛是雪亮的,偶尔有一两个脑瓜子不灵光的是正常事,但绝不可能全民脑子进水。

在如何安置使用吕布这个外来户之事上,刘备处理的有些草率。继任徐州牧仅一年多,他没有充裕时间解决与陶谦旧部的关系,终于酿成变故。

阴差阳错之下,吕布见光死的偷袭竟然变成了一次替天行道的阳光行动。

刘备在前方闻此噩耗,立即率兵北还。沿途收拾残兵败将,东取广陵。回军再战,却因兵无斗志被袁术打的大败。不得已之下转屯于海西(今江苏东海县南)。“饥饿困踧,吏士大小自相啖食,穷饿侵逼”,——(《英雄记》)刘备和他的部众濒临绝境。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刘备走投无路只剩蹈海而死一途之际,从前的徐州别驾麋竺毁家纾难,帮助刘备度过了人生最黑暗的时光。

麋竺“祖世货殖、僮客万人,赀产钜亿”——(《三国志-麋竺传》)这样的地方实力派,不但是陶谦需要借重,也是刘备极力拉拢的对象。麋竺从刘备推让徐州牧一事上,看出刘备终非池中之物,下决心施以援手拉他一把。麋竺不但拿出“金银货币以助军资”,而且考虑到刘备妻子失落,身边需要有人照顾起居,“于是进妹于先主为夫人”,同时奉上陪嫁“奴客二千”。——(同上)

有了麋竺的鼎力支持,刘备的流亡政府没有倒闭,安全地度过了最低潮期,军势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