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乱世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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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刘备入川(2)

在听了庞统的剖析之后,刘备再也无法淡定了。建安十六年(211年)十二月,刘备安排诸葛亮、关羽、张飞、赵云镇守后方,以庞统为军师,亲自率领步卒数万人溯江而上,踏上了新一轮的征途。

因为事先得到刘璋的命令,又有法正做前导,刘备率领数万人马入川居然如入无人之境。蜀地门户洞开,不仅没有遭遇到任何阻拦,甚至沿途还有犒军的鲜花与牛酒等物。未几,刘备就顺利地从公安、宜都等地驱兵数百公里,到达益州的巴郡(治今重庆)。巴郡太守严颜闻讯,抚膺长叹道:“此所谓独坐穷山,放虎自卫也。”

此前,刘璋做出迎接刘备入蜀的决定之后,也引起了部分手下臣僚的担忧——

主簿黄权进谏道:“左将军(刘备)有骁名,今请到,欲以部曲遇之,则不满其心,欲以宾客礼待,则一国不容二君。若客有泰山之固,则主有累卵之危。可但闭境,以待河清。”——(《三国志-黄权传》)

哪知道黄权苦口婆心劝说也无法使刘璋回心转意,刘璋听了张松的劝诱,满门心思地认定刘备是个仁义君子。不但没有听众黄权的劝说,反而担心他掣肘,将黄权调离成都,远远打发到了广汉去任县令。

从交趾至蜀的刘巴也劝谏道:“备雄人也,入必为害,不可内也。”

表现得最为过激的是从事王累,见刘璋拒谏,“自倒悬于州门以谏”。

但王累的尸谏也没有令刘璋改变初衷,史称“刘璋一无所纳”。——(《三国志-刘璋传》)

刘璋迎刘备入蜀无异于开门揖盗,但性格懦弱的人,往往在许多时候表现出来的倔强令人感到困惑。或者,所有人附和张松的提议,才会令他保持清醒的头脑。

刘备率军到了巴郡之后,短暂的休整之后,再次跋山涉水的溯流数百公里赶往涪城(今四川绵阳),准备与刘璋胜利会师。

得知刘备与手下到达了涪城,刘璋亲自从成都出发赶往涪城相见。史载,“璋率步骑三万余人,车乘帐幔,精光耀日,往就与会,先主所将将士,更相之适,欢饮百余日”。——(同上)

脑子进了水的刘璋,又在刘备面前炫富。

这个时候入蜀的刘备属于客军,孤军深入益州。刘璋如果只是盘桓数日,打发刘备上前线,刘备是无力拒绝的。刘璋忙于****的同时,刘备应该也没有闲着,他也在私下里有张松、法正等人接触,商议下一步的对策。

张松令法正转告刘备: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欢会的时候,作了刘璋。

刘备却不敢弄险,万余人对三万步骑,便是傻子也知道莽撞会带来什么样的严重后果。于是,推辞道:“此大事也,不可仓卒!”

军师庞统为他加油打气:“今因此会,便可执之,则将军无用兵之劳而坐定一州也。”

刘备一则担心因此坏了三十余年“弘雅有信义”的江湖名声;二来,担心操之过急,打草惊蛇。于是告诫众人道:“初入他国,恩信未著,此不可也。”——(《三国志-庞统传》)

安抚下来众人的轻举妄动,刘备继续虚与委蛇。

刘璋醇酒歌舞庆升平,每日里醉生梦死,根本不知自己在懵懂间躲过一次刀光之灾。

为了进一步拉拢刘备,刘璋推举刘备行大司马,领司隶校尉;来而不往非礼也,刘备推刘璋行镇西大将军,领益州牧如故。

见刘备所率的军兵尽为步卒,刘璋主动为刘备增兵,厚加资给。史载,刘璋“以米二十万斛,骑千匹,车千乘,缯絮锦裘,以资送刘备。” ——(《三国志-刘璋传》)

刘璋成了刘备的作战后勤保障处,所有军械装备,根本无需刘备劳神费力:

没有枪、没有刀,刘璋给我们造,没有吃、没有穿,刘璋给刘备送上前!

刘璋与刘备欢会百余日之后,自以为一切安排妥当,从此可以在成都高枕无忧。于是与刘备依依不舍而别!

临别之际,为方便刘备北上攻击张鲁,刘璋又命令屯扎于出入蜀地要冲白水关(今四川广元境)的大将杨怀、高沛所部听从刘备调遣。

当刘巴得知刘璋打算用刘备征张鲁之后,再次谏阻道:“若使备讨张鲁,是放虎于山林也。”——(《三国志-刘巴传》)

刘璋仍不予理会。刘巴见多言无益,情知大势已去,祸生肘腋,干脆“闭门称疾”不出。

刘璋与刘备的这次历史性会面,完全可称之为是一次胜利的大会,谋划未来的大会,团结和谐的大会,催人奋进的大会,务实的大会……

会议自始至终洋溢着团结、友谊、活泼的气氛,益州牧刘璋多次强调了此次会议的团结合作精神,并且强化了分工协作,规范了秩序……

左将军刘备表示:回顾过去,我们充满了自豪;展望未来,我们信心百倍。这是一次双方开拓未来,共谋发展的大会……

在主席台上就座的还有庞统、张松、法正、刘巴等合作双方代表……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在会议中刘备并非是坦诚相见!会后,“先主并军三万余人,车甲器械资货甚盛”。

刘璋的慷慨大方,更增刘备觊觎之心!

刘璋资助刘备,正是见刘备爪牙可用,希望刘备供自己驱驰,为自己卖命。只是刘璋的狡诈尚属于幼稚园级别,与城府极深的刘备相比,他还有漫长道路要走。

刘备假意率军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走了不远一段路程就止步不前!

到达葭萌(治今四川广元南)之后就安营扎寨,让他去做刘璋的炮灰,那是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