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雨问我以后做什么，晓雯也问我以后做什么，我也想过我以后做什么？可我到底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也纠结，我这种人，大事我做不了，我的格局太小，我的文化水平太低，我没有人生的目标，而且我的性格太过古怪，小事我不怎么看的上，我觉得做一个烧烤摊子，为了一个月几千块钱，没有意思。
但我在做，为了当下的生计，想让自己有事干，不做啃老族，而且我老子的收入大部分来自并不多的退休工资，我也啃不了，他也不会让我啃。
一个想的太多，又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是干不出什么成就的，像我这样一个人，自然不想成为大人们眼中无所事事只会打架的混混，可我现在成了，一时的热血冲动，让我变成了我不想成为的人。
而且还打的人跪地求饶了，于是乎，我又问自己，我这是在干什么？我真的要在这无聊的打斗中生活不成？
“哥，你又在发什么呆啊。”晓雯拍着我的肩膀问我。
“没事，胡思乱想。”我说。
“哥又在想女人了罢，这还用问。”关杰说。
“除了女人，我就不能思考一下人生，想一下社会，琢磨一下理性与感性的东西，真是的，别把我当你，一个没有思想的家伙。”我反驳关杰，其实我很想成为关杰那样的人，知道自己要什么，从来不把时间花费在乱琢磨一些思想家们会琢磨的问题上。
“行了，行了，就知道狡辩，东西备好了，估计人家一会就要来找麻烦了，你害怕不？”关杰问我。
“我害怕个毛啊。”我望着几张桌子上正在吃烧烤聊天的人，他们全是关杰找来打架的人，他们的脚下都备着家伙，不是酒瓶就是棍子。
我也备了东西，那把从内蒙人手上买来的棒球棍子，打架最适合的东西，打在身上，看不出外伤，但能打出内伤的狠家伙。
“看你的样子，也不怕，怕怎么会想着女人发呆呢，哥哥，其实小思真的不错，你就别想过去的那个女人成不。”大嘴颠着锅说，锅里冒着火。
大嘴其实和我一样，是个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家伙，不过我的不知道要什么，是想知道自己要什么，是想自己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干一件什么样的事情，让这一辈子不像蝼蚁。
大嘴的则是纯粹的随波逐流，活一天算一天的那种，就是这种随波逐流，倒是让他活的简单了很多，也让他的厨艺长进了不少，他的颠锅冒火，吸引了不少的客人。
“我的人生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我认识的兄弟都只会用下半身去思考问题呢，别把我跟你们比，两个大白痴。”我说。
我的胡思乱想让我不和群，我的胡思乱想，让我孤独，在人群中我也孤独，有兄弟了，我依然孤独，我讨厌自己如此，但我改变不了，在认识雨前我就是这样，失去雨后，我更加如此，跟别人在说话，却往往心在别的地方，我弄不清楚的地方。
“今天生意不错啊，好久不见，许斌，有我的坐位没。”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的面前，江雄把玻璃摇了下来，一脸的贱笑问我。
“有啊，雄哥来了，没也得有。”我说。
江雄下了车，我旁边的一个小家伙给江雄让我位置，我跟江雄这头牲口只有一面之缘，我没有跟江雄说过我的名字，他怎么会知道，我有些好奇。
“雄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我问。
“你这么有种的人我怎么会不知道，连马明义都敢得罪的人，我听说你前两天把王东升打的住院了，很厉害啊。”江雄玩味地笑着说。
我开了一瓶酒，递给了江雄：“别拿我开玩笑了，混口饭吃而已，人家找麻烦，我就找回去了。”
“行了，就知道装，真拿你没办法，小思跟我说了，你好像得罪了人，这么多的人，是要打架吗？”江雄看了眼几张桌子上的少年对我说。
这中间有不少人认识江雄，跟江雄打着招呼，江雄跟他们开着粗俗不堪的玩笑，满嘴的下流话，三句不离女人。
“是啊，我被人打了，我打回去了，怕人家来报复，所以就叫了兄弟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我说。
“你不知道，我知道啊，叫王强，刚从部队上回来的，上学的时候就是个混混，在一家夜场里做保安，现在就更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听你这么说，你跟他好像有仇一样？”
“没仇，不过我就是看不惯那些欺软怕硬的。”
“我也不软啊。”
“你也不硬，行了，正好我今天没事，帮你干一仗，一箱酒怎么样。”江雄笑着说。
打架打的就是钱，这些过来帮我们打架的人，以后吃东西，必定要少付不少钱，而且今晚结束了，还会烟酒的招待，得花不少钱，江雄这种大混混，要一箱酒，大概是最低的要求了。
“行啊，别说一箱，两箱都成。”
“我还想要你这个人。”江雄笑着，瞇着眼睛打量我。
“唉，唉，别这么看着我，我不喜欢男人。”我说。
强者走到那里，都会受人敬重，江雄在宁县混混中，算是有地位的人了。江雄在的时候，少年们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大嘴也不开玩笑了，看的出来，小混混们都比较怕他，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江雄这种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那种感觉很怪。
“我没开玩笑，你这种人吧，开个烧烤摊浪费了，这事结束了，去帮我朋友经营一家宾馆怎么样，可以接触更多的人，了解更多社会上的事情。”江雄说，很诚恳的样子。
对江雄的了解，只是道听途说，他的名声不怎么好，我跟这种人能在面上称兄道弟，但心底里是看不起的，尽管我没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人家。
“还是算了吧，我就适合打杂，帮人经营宾馆，你太看的起我了，我可没那本事。”我说。
“本事不是学来的吗？我以前看到女的就害羞，可现在呢，只要是漂亮的，我就能弄上床去，不要那么自卑。”江雄说。
“行了，闭嘴，别闭口开口就是女人。”我不耐烦地说。
“好吧，你好好想想。”江雄说着喝起了酒。
王强带着人来了，三十来个，比我们的年龄都大，怒气冲冲的，他们的手里拿着家伙，有棍，有链子锁，有的穿着校服，有的穿着保安服。
“看来我今天来对了，你让你的小家伙们别动，你看我一个人是怎么收拾他的。”江雄说着，把一个空酒瓶背在了身后，向那伙走过来的人走去。
我让关杰他们别动，我倒是想看看江雄一个人是如何对付三十来人的。
“王强，你好啊，听说你现在混的不错，三中那边的学生都听你的。”江雄玩味地笑着。
“是雄哥啊，你怎么在这里。”王强说。
王强的话间刚落，江雄一瓶子砸在了王强的头上，酒瓶没破，王强被打的爬在了地上，王强身后的混混们看着江雄，没有一个动的。
江雄打倒了王强后，指着我们的小摊，对那群人说：
“你们看清楚了，后边那个小摊，是我兄弟开的，如果谁想跟我兄弟过不去，就先过我这关，我想你们大家都听说过我，我叫江雄。”
王强的三十几个人，没有一个人动的，面面相觑地看着江雄。
王强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头，对江雄说：“雄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的人。”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三中高二一班的李智森是你打的吧，你挺有种的，知道他是我的什么人吗？我的表弟。”江雄丢掉了酒瓶子，活动着手腕。
“对不起，雄哥，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吧，告诉我，为什么要跟我兄弟过不去？”江雄指着我们的小摊问王强。
“知道了，知道了，是王东升，王东升让我帮忙的，我是真不知道他们是你的手下，对不起。”王强说，那样子让人觉得很可怜，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用跟我道歉，你又没有打我，去，跟我兄弟道歉去，顺便告诉王东升，他如果不想死，就学乖巧一些。”江雄说，江雄很霸道，那是只有强者才有的霸道。
王强被我们打的求铙，但还是敢带人来砸我们的小摊，因为我们没名气，江雄有，江雄的手下有多少人，看多少个场子，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他有不少的蠢女人跟着，还有一辆破车。
但现在我知道了，这家伙的实力绝对不是我这种开个小摊的人有的，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为什么关杰和大嘴，还有那群少年在江雄面前不敢大声说话了。
我对江雄没有像他们一样的敬畏，至少表面上我没有。
可心中还是多了一些敬畏之心，对一个比自己强很多的人物的敬畏之心，同时我发现，我有种想成为这种人的想法。
一个人敢对三十人，而三十人竟然不敢动他一个人，这种气魄和实力，是我这种小角色仰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