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节俭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是立身之本,也是持家之宝。家庭成员的节俭,既是对于自然资源的爱惜,也是对于他人劳动成果的尊重。个人或家庭追求奢华生活,就会以不正当手段掠夺社会财富,其结果必然是灾祸降临。节俭可以降低贪欲,从而帮助我们远离种种祸患。
妻不衣帛,马不食粟。
楚令尹孙叔敖非常俭朴,“妻不衣帛,马不食粟”,平时乘的是破车,穿的是旧衣服。他的随从不解道:“坐新车安全,乘好马跑得快,穿狐裘暖和,您为什么不要新车、好马、狐裘呢?”孙叔敖解释道:“君子穿上好衣服更加恭谨,小人穿上好衣服更加傲慢。我没有好的品德,不应享受新车、好马、狐裘。”
季文子是春秋时期的鲁国贵族,虽然地位显赫,但始终坚持俭朴的生活。他的婢妾从不穿丝绸,马只用糟糠作饲料。当时的达官贵族对此很不理解,有个叫仲孙的人劝他道:“您是鲁国的国相,但是您的婢妾不穿丝绸,厩中的马不吃用粮食做的上等精料,别人都觉得这样太吝啬了,简直丢鲁国的脸!”季文子却说:“我也未尝不想过奢华的生活,但是看到国内的老百姓还有很多人吃穿都很差,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我这个国相怎能让自己的婢妾衣着华丽、自己的马吃上等粮食呢!而且我听说只有德行、荣誉才可以使国家有光彩,没听说用炫耀富贵来为国家争光的。”
齐景公认为晏子家里太穷,要赏赐他大量黄金,并让他收市场税。晏子推辞说:“我家里不贫穷。我听说,从国君那里取得丰厚的财物而施惠于百姓,这是为臣子的代替国君去做好事,忠臣不为;而若不施与百姓,这是用筐箧收藏财物归为己有,仁人不为;入朝向国君取得财物,退朝后不分给众人,这是给家臣收藏财物,智者不为。十缕麻布,一锅食物,免予冻饿,我就心满意足了。”
萧何治家以节俭闻名,平时置田宅,只挑些穷僻之处,从不占民良田,府邸也不修高大房屋。他对家人说:“我这是为后人打算。后人倘若贤仁,就让他们效法我的节俭吧;倘若不贤,豪门世家也不会看上这穷田陋房而欺夺。”
汉文帝注重节俭。当时国家几十年没有战争,积蓄越来越多。有人建议在宫里建造一个露台,汉文帝召集工匠计算一下花费。工匠仔细一算,需要黄金一百斤,汉文帝立即下令停止建造。他说:“一百斤黄金,相当于十户中等人家的全部财产。我现在住在先帝建造的宫殿里,已经觉得很惭愧了,何必再造露台呢?”汉文帝在位二十三年,宫室、园林、服饰和各种御用器具,几乎没有什么增加。
汉光武帝刘秀生长于民间,深知民间疾苦。天下平定之后,他提倡简约,身上穿的是粗布衣服,也没有声色犬马等爱好。建武十三年(37),外国进献一匹名马,一日千里,又进献一把宝剑,售价达二百金以上。光武帝下诏让马去拉鼓车,把剑赐给骑士。光武帝的遗诏写道:“我无益于百姓,后事都照孝文皇帝制度,务必俭省。刺史、二千石长吏都不要离开自己所在的城邑,不要派官员或通过驿传邮寄唁函吊唁。”
三国时,是仪受到孙权的信任,专门主管机密事宜,授骑都尉官职。是仪不经营产业,不接受别人施予的恩惠,穿衣不求精细,饮食极为简单,把钱财都用来拯救和赡养贫穷困苦的人,家中没有什么储蓄。一次,是仪的邻居家盖大房子,孙权远远望见,问盖大房子的人是谁,左右的人回答说:“好像是是仪家。”孙权说:“是仪节俭,一定不是他。”派人一打听,果然是别人家。
西晋将军羊枯为官清廉,生活俭朴,衣服被褥都用素布,所得俸禄常用来周济他人,因此家无余财。羊枯临终前,嘱咐子女两件事:一、不得将他的官印入柩;二、不得修陵寝。晋武帝念其功高,下诏表彰他清廉、谦让的高尚美德,并赐葬地一顷,追封侍中、太傅。
东晋庾冰是个清廉节俭的官员。他的儿子庾袭赊欠了官府十匹绢,庾冰知道后非常生气,打了他一顿,并且买回绢布归还府库。临死前,他吩咐手下的长史:“我死后,以平常服装入殓,不要使用任何官府的物品。”
东晋时期,王恭从会稽郡回京城建康,他的叔叔王大来看望他。看见王恭坐着一张六尺长的竹席,就对他说:“你从东边回来,一定有很多这种东西,能不能给我一个?”王恭没有回答。王大去后,王恭就把坐着的这张席子给王大送去了。自己就坐在草垫上。后来王大听说此事,对王恭说:“我本来以为你那里多,所以才要的。”王恭回答:“您不了解我,我从来没有多余的东西。”
东晋名将陶侃任荆州刺史时,命令监造船只的官员不论多少把锯木屑全部收集起来。大家都不明白他的用意。正月初一大会僚属的时候,陶侃就让人用木屑覆盖在雪地上,以方便人们进出。官府用的毛竹,陶侃总是命令把截下的根部收集起来,堆积得像山一样。桓温伐蜀的时候,就是用这些竹头作钉来组装战船的。
晋代的范宣品性纯洁,生活俭约。豫章太守韩伯送他一百匹绢,他不肯接受,减为五十匹,还是不受。就这样一直减半,减到只剩下一匹,结果范宣还是不受。后来韩伯和范宣同乘一辆车,就在车中扯了二丈绢给范宣,说:“一个人总不能让妻子没有裤子穿吧。”范宣才笑着接受了。
东晋时期,中书侍郎吴隐之为官清廉,勤俭持家。他对自己及家人的要求极其严格,对普通百姓却乐善好施。哪家生活有困难,他都会慷慨解囊,帮助他们渡过难关。他自己却过着十分清苦的日子,有时家中缺粮,一天只吃一顿饭,家人穿的是布衣,出门都是步行。他时常对家人说:“老百姓的日子比我们苦多了,我们怎么能无视百姓疾苦,一味贪图享受呢?以后你们一定要勤俭持家!”
隋文帝杨坚勤于政事,生活非常简朴。除宴请外,平时每餐不食两样肉菜。日常用品,凡有破损的,补好再用。后宫嫔妃,屈指可数,且不准修饰打扮。有一次,文帝要配点止痢药,需要一两胡粉,宫中竟找不到,又曾找织成的衣领,宫中也没有。开皇十四年(594),关中闹饥荒,文帝把百姓所食的豆粉拌糠拿给群臣看,流涕责备自己无德,不准侍臣进奉酒食达一年之久。
长孙皇后病危,与唐太宗诀别:“我活着的时候没有做什么有益的事情,死去就不应耗费过多的财物。况且,葬就是藏的意思,就是要人看不见而已。古来圣贤都崇尚节俭朴素,只有丧失仁德的朝代,才营建高大的坟墓,劳民伤财,为有识之士所嘲笑。我只请求把我靠着山埋葬了,不需要营建坟墓,不要用多层的棺木。陪葬所需的器物,都用木瓦制造。简简单单地送终,就是陛下不忘记我了。”
唐太宗听说魏征住处简陋,多次提出要为他营造宅院,都被拒绝了。魏征患重病时,唐太宗派人去看他。使者发现魏征家中竟然连接待客人的正堂都没有,深受震撼,马上把此事报告给唐太宗。唐太宗立刻下令,将皇宫中准备建造小殿的材料送到魏征家里建成了一个客厅,又赐给他屏风、几案、手杖,以表彰他的清廉俭朴。魏征不肯接受,唐太宗很了解他的性格,就说:“朕这样对待你,是为了国家和百姓,你何必客气呢?”魏征这才收下那些东西。
高力士在唐太宗陵墓的寝宫中,看到小梳头箱子一个,柞木梳子一把,黑色角质篦子一把,用草棍制的刷子一把,赞叹道:“先帝举义旗奋斗十余年,方才达到太平盛世,随身所用物品这样俭朴,应该传示给子子孙孙,永远保持勤俭节约的传统。”高力士报告唐玄宗后,唐玄宗至寝宫跪拜奉接道:“就是夜明珠、和氏璧,也不会超过它的价值。”
唐代宰相姚崇生活俭朴,平时粗茶淡饭,家人也都穿布衣。姚崇在朝为官时,处理政事来不及回家时就寄居在一座寺院里。唐玄宗曾经要求姚崇住在办公地四方馆,既可以改善生活条件,又可以就近处理政务。姚崇谢绝了玄宗的好意。
唐代的卢怀慎不置产业,虽然身居高位,妻儿依然缺衣少食。他所得的俸禄和赏赐,随时全部拿出来赠送给亲戚朋友。卢怀慎得病后,宋璟、卢从愿去探视问候他,只见他床上铺一张破旧的竹席,上面盖一块单薄的草垫子,房门连门帘都没有。风雨袭来,他便举起席子遮蔽自己。不久,卢怀慎去世,家里没有留下任何积蓄。
唐代宗时,李廙担任尚书左丞相,有清廉之称。刘晏是李廙的妹夫,当时正掌管钱财。他看到李廙家的门十分破旧,就命令手下偷偷地测量尺寸,然后用没打磨过的竹子编成门帘子,想要把它送给李廙。帘子做好后,刘晏多次去李廙家,但每次都不敢提这件事就离开了。
唐人裴坦官至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杨收的女儿嫁给了裴坦的长子,陪嫁的资财很丰厚,各种器具多用金银嵌饰。裴坦崇尚俭朴,知道了很不高兴。有一天,他与妻子、儿女到新媳妇的宅院,见台几上用碟盛果品,裴坦很高兴,又看碟子内,放的是非常名贵的卧鱼犀。裴坦十分愤怒,将茶台推倒,拂袖而去,说:“败坏我家法啊!”后来,杨收果然因收受贿赂而受到惩处。
有一次,宋太祖和皇后坐轿同行。皇后发现轿子已经陈旧,而且装饰也很简单,于是建议太祖用黄金来装饰车轿,以显示皇家的威风。宋太祖笑道:“朕富有四海,别说用黄金装饰车轿,就是用黄金装修房屋也能办到。不过,朕是为天下百姓守财的,怎么能随便乱用老百姓的钱呢?古人说过‘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如果我只顾满足自己的欲望,百姓还能依靠谁呢?”
宋代大儒朱熹有一天去看望女儿。女婿是个穷书生,家里十分贫困。无奈之下,女儿只好跑到屋后的菜园里摘了几根香葱做成清汤,然后又煮了锅麦屑饭。女儿从厨房端出葱汤麦饭,心里十分愧疚。朱熹安慰女儿道:“俭朴度日,是我们家的好家风。这样的饭菜已经不错了,吃起来可口,还能滋补身体。到你这儿来时,我看见有的人家屋顶上的烟囱还未曾冒烟呢!”
北宋张知白当宰相的时候,住的是破房子,吃穿也和普通人一样。随从劝他说:“你贵为宰相,俸禄优厚,生活过于节俭,人们会认为你沽名钓誉。”张知白回答说:“以我的俸禄,当然能使全家人过得好一点。但是,人之常情,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不可能一直有宰相的俸禄,与其将来不能适应由奢侈到俭朴的生活,不如现在就清贫自守。”
宋仁宗赵祯生活非常节约。一次,时值初秋,有官员献上二十八枚蛤蜊。当仁宗了解到这些是远道而来,需要花费二万八千缗钱时,说道:“我吃不下!”又有一天早晨,仁宗醒来对侍卫说:“昨天晚上我肚子饿得睡不着,想吃烧羊。”侍卫问他为何不下旨采办,仁宗说:“我如果一开口,下面就会大肆扰民,所以还是不开口为好!”
北宋的宰相王安石生活简约,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破衣旧裳。某次,有人到王家送信,见他衣着竟把他误认作家仆。某日,王安石“幅巾杖履,独游山寺”,听到有人谈论文史,就驻足聆听。有人见他穿着寒酸,说:“你也听得懂?”王安石说略知一点。那人又问他姓名,王安石拱拱手,规规矩矩地回答说:“我姓王,名安石。”那群人听了很惭愧,个个俯首散去。
与北宋同时期的辽国,有一位以节俭著称的左丞相张俭。辽国皇帝耶律宗真见张俭每次上朝时都穿着旧袍子,觉得很奇怪:“张丞相每月俸银上千两,不至于买不起新袍子吧?”听别的大臣说,张俭只有这一件皮袍,他不相信,就暗自命令在张俭的皮袍上烧个小洞,作为记号。果然,第二次、第三次上朝,直到第二年冬天,张俭都是穿着这件有个小洞的旧皮袍。
宋代范仲淹的次子范纯仁即将婚娶。长子范纯佑进京采购并请示父亲。范仲淹大笔一挥,在购物单上写下了一首“打油诗”:“一人站立一人卧,两个小人地上坐,家中还有两口人,退回娇儿细琢磨。”并叮嘱长子范纯佑立刻返乡。范纯仁仔细琢磨父亲写下的那四句话,恍然大悟,羞愧不已。原来范仲淹写给儿子的四句“打油诗”是个字谜,谜底就是繁体的“俭”(儉)字。
南宋诸将中,只有岳飞终身不纳一妾,也从不去青楼欢歌宴饮。名将吴玠曾花二千贯钱买了一名士人家的女儿送给岳飞。那女子到岳家后,岳飞以屏风遮挡问她:“我家的人都穿布衣,吃粗食,娘子若能同甘共苦,便请留下,否则,我不敢留你。”女子听了窃笑不已,显然不愿。岳飞便遣人送回。部将谏阻说不要伤了吴玠的面子,岳飞说:“国耻未雪,岂是大将安逸取乐之时?”
朱元璋当了皇帝后,发现一些达官贵人整日花天酒地、奢侈靡费,决心整治这种不正之风。皇后生辰那天,高官都来祝贺。朱元璋吩咐上菜:炒萝卜、炒韭菜、两碗炒青菜和一碗葱花豆腐汤,标准的“四菜一汤”。朱元璋当众宣布:“今后众卿请客,最多只能‘四菜一汤’,这次皇后的寿宴即是榜样,谁若违反,严惩不贷。”
陈友谅非常奢侈,曾经制造了一张非常精致的镂金床。陈灭亡以后,江西行省把镂金床敬献给了明太祖。明太祖叹息道:“这与后蜀昏君孟昶用珍宝做便盆有什么不同!”命令立即销毁。大臣说:“未富而骄,未贵而奢,因而失败。”太祖说:“富了就可骄?贵了就可奢?有了骄和奢,即使富贵也不能保全自身。”
方克勤是明朝初年的著名廉吏,他认为“禄不可白食”,爱民唯恐不及,律己唯恐不严。他只有一件布衣和一件布袍,多年没有更换。他住的房子年久失修,下属想给他修葺一下,他却说:“千万不要因为我去劳累百姓。”然后用自己的俸禄买了几张苇席遮风避雨。别的人做官时奴仆成群,而他为官多年,身边只儿子一人和一个仆人。他每次视察所属郡县时,都是轻车简从,食宿所需都由自己的仆人带着,没有从下属那里索取一丝一毫。
明代廉吏王翱出身贫寒,年幼时得到很多家乡人帮助,做官之后回家宴请一众乡邻。大家觉得他做了官,肯定能够请大家吃一顿好的,可是开席的时候发现第一道菜居然是从北京西山摘的柿子,而且一直到天黑就只有柿子吃,再也没有上过别的菜。有的乡邻觉得王翱太小气了,就想到他家看看他在吃什么,谁知道看到的还是原来的旧宅院,王翱吃的还是老百姓吃的普通饭菜。乡邻们才知道王翱确实是个清廉的好官。
海瑞任淳安县令时,穿布袍,吃糙米,自己种菜,只有在母亲生日的时候才破例买了两斤肉。屠夫非常激动地告诉他人:“我这辈子终于有机会做海大人的生意了。”总督胡宗宪听说此事后也广为宣扬,认为这是浙江官场的一大新闻。
徐光启是明朝著名的科学家也是一位清官。崇祯皇帝时,他曾经官至东阁大学士、太子太保,但从来没有利用职权妄取过一文钱。他家非常简陋,床榻没有帷帐,冬天不生炉子,夏天没有扇子。他去世后,人们整理遗物时只发现了一个箱子,里面只有几件破衣服和一两白银。床上的棉被用了很多年,露出很多棉絮。崇祯皇帝非常悲痛,赐给徐光启家人办理丧事所需要的财物,派专人护送他的灵柩回乡。
清代吴兴祚做了四十年官,后来位居一品,所得的俸禄和赏赐都分给了部下,没有给家人留下房产和积蓄。他从两广总督卸任返回京城,在瓜洲渡遇到老朋友秦谕德。中午吃饭时,只有粗粮饭就咸鱼,显得跟他的身份很不配。秦谕德说:“吴大人竟然穷到这个份儿上吗?”第二天分别时,吴兴祚满面喜气,告诉秦谕德:“刚才又得到俸禄十多石米,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康熙年间,嘉兴人陆琦任广西学政,在读书人中非常受尊敬。谢济世在《祭陆太常文》中说:“先生任督学的时候,一日两餐,早上吃粥,晚上吃饭,被称为穷宗师。批改文章时,他日夜阅读,亲自确定等级,被称为劳宗师。”陆琦曾经写有遗言教训子孙说:“不妄交一人,不妄为一事,不妄取一钱。”
清康熙年间于成龙由江防道升任福建按察使,将要开船时,他派人去买来几石萝卜。有人笑着说:“这是便宜东西,何必买这么多?”于成龙说:“萝卜可以压舱,又可以当饭吃,这一路上就靠它了。”他从直隶到江宁上任时,与小儿子雇了一辆驴车,各自带了几十文钱住旅舍,没有住官府提供的驿站和公馆。
康熙二十三年(1684),皇帝亲点汤斌出任江苏巡抚。汤斌身处富裕之地,却过着十分清贫的生活,经常采野菜食用,每餐必须有一味豆腐。因为他姓汤,又喜欢吃豆腐,百姓戏称其为“豆腐汤”。后来,汤斌升任尚书,冬天御寒就靠一件羊皮袄。卫士们无论是认识还是不认识他的,都指着他说:“这位穿羊皮袄的,就是汤尚书。”汤斌去世时,京官前去吊唁,发现他的遗体穿的都是粗布衣服,遗产仅有官银八两。同僚徐干学尚书拿出二十两银子,才把后事办好。
清代朱轼担任浙江巡抚期间,特别重视治理官场和移风易俗这两件事。他说:“考察官吏关键在于奖廉惩贪,改变社会风气关键在于去奢崇俭。”他告诉百姓嫁娶费用要适度,乡里来客、祭祀集会宴饮时只能有五盘菜,都是固定的东西,浙江人称它为“朱公席”。某天,朱轼在路上看到一个妇女穿着华丽,问知其夫是个卖菜的,便派人带她进入官署厨房,让她猜谁是巡抚夫人。当时,朱轼的夫人正同女佣们一起做活,卖菜者之妇分辨不出。朱轼指着自己的夫人告诉她说:“这个做饭的就是夫人。”然后叫她留下陪同夫人吃饭,吃的只是蔬菜,吃完饭便叫她离去。此事传出去后,浙江的风俗为之一变。
清朝雍正年间,鄂尔泰官至云贵总督。他和弟弟鄂尔奇从小一起长大,但是二人品性却大不相同。鄂尔奇做官之后便开始讲排场,追求享乐。一次,鄂尔泰退朝之后,路过鄂尔奇家。他走进弟弟的宅院,发现里面陈设华丽,奢靡不堪。鄂尔泰站在庭院中,当着众人的面,严厉斥责鄂尔奇:“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没有房子的时候吗?现在刚一改善,你就这么奢靡,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鄂尔奇听了十分后悔,跪在哥哥面前,请求宽恕。看到弟弟有悔改的意愿,鄂尔泰才算作罢。
清代廉吏彭鹏任三河知县时,冬不坐轿,夏不撑伞。当时,三河的百姓每天吃两顿饭,他就入乡随俗,不再吃早饭,每天也只吃两顿,每顿饭只有一碟酱菜、一碟青菜。他很少宴请别人,也从来不接受别人的宴请。他身边的几个仆人因为忍受不了这种清苦的生活,先后离他而去。
徐本在乾隆初年担任东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一次,他请假回到杭州,恰巧遇上乡里祭祀活动频繁,几处戏场都请求徐本为戏台书写灯联。徐本推辞不掉,便大书道:“防贼防奸防火烛;费钱费力费工夫。”又写了一匾:“戏无益。”大家明白了他的用意,便停止了活动。
曾国藩在军务极其繁忙之际,仍不忘经常写信教导儿子如何进行家庭财政管理,要求子孙以节俭为务。有一次,他的儿子曾纪泽自作主张修缮旧屋,花费很多,他知道后非常生气,马上写信批评,并要求儿子与家中长辈商量,把家中每年用度必不可少者逐条列出,计算每年田产收入以及用其支出家庭用度的缺额。曾国藩核定以后,再从他的俸禄中寄回不足部分。
李大钊不吸烟、不喝酒,一个大饼、一根葱,粗茶淡饭就满足了。他总是穿一件洗褪了色的布袍子,上班来回要走十多里路,天天步行,从不坐车。每次外出或回家乡,坐火车都是坐末等车厢。他和家人节衣缩食,加上买些图书等,每月只用四五十元,其余全部用来接济贫寒学生、工人和党的活动。
方志敏在《清贫》中写道:“就在我被俘的那一天——一个最不幸的日子,有两个国方兵士,在树林中发现了我,而且猜到我是什么人的时候,他们满肚子热望在我身上搜出一千或八百大洋,或者搜出一些金镯金戒指一类的东西,发个意外之财。哪知道从我上身摸到下身,从袄领捏到袜底,除了一只时表和一支自来水笔之外,一个铜板都没有搜出。”
1940年6月1日晚,毛泽东设宴款待陈嘉庚。宴会是露天的,就设在毛泽东的窑洞外。餐桌更特别,一张大桌面搭在破旧的小方桌上。桌面坑坑洼洼,铺了几张旧报纸遮盖。吃的是毛泽东自家菜园子里种的大白菜、豆角,最讲究的是每人一碗鸡汤。毛泽东恳请客人谅解,说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鸡汤是邻居大娘家唯一的一只鸡,悄悄宰了送来的。事后,陈嘉庚对秘书说,蒋介石像皇帝,毛泽东像农民,“得天下者,共产党也!”
甘祖昌将军对子女要求严格,不许他们有任何特殊待遇。新中国成立后,他依然保持着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自己种菜自己吃,每件衣服至少穿十年,衣服破了就补好再穿,实在不能补了就拿去做鞋底。群众称他:一身补丁打赤脚,一根烟斗没有嘴,白布手巾肩上搭,走路笔挺快如风。
彭德怀不抽烟、不喝酒,但因从小生长在南方茶乡,有喝茶的习惯,买不到茶叶时,就采些酸枣叶子代替茶叶泡着喝。一次,有人从外地给朱德带来一包红茶,朱德原封不动地送给了彭德怀,并关心地说:“给你一包真正的茶叶改善一下,总比喝酸枣叶子强吧。”彭德怀十分感动,对这包茶叶特别珍惜,每次喝时,只放一小撮,还总要连续浸泡七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