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龙潭谍影之刀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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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当了汉奸(一)

1940年,深秋,天津码头。

一身浅灰色西装,戴着礼帽,提着皮箱的杜雨霖随着乘客们从一艘客轮上下来。

码头上尘土飞扬,到塞满了行李箱、箩筐,各种各样的人、车辆来来往往,不少小贩在高声叫卖。

杜雨霖放下皮箱,四下看了看。

一个黄包车夫跑过来,“先生,要车吗?”

杜雨霖摇摇头说:“不用了,我有车。”

车夫向后回望了一下头,又转过脸,“先生,坐吧,一毛钱就行。”

杜雨霖蹙了蹙眉头,他看见车夫后面快步跑过来三个短打扮的大汉,车夫掏出一支毛瑟C96手枪(驳壳枪)顶在杜雨霖的腰上,低声喝道:“杜先生,我们老板想见你一下,麻烦请你跟我走一趟。”

杜雨霖笑了一下问,“你们老板是哪位?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车夫刚要答话,也不知怎么的,他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被杜雨霖扭了过去,自己的身体已经在杜雨霖的怀里。

杜雨霖反手勾住了他车夫的脖子,然后用力一掀,把车夫摔了个大马趴,接着持着车夫的驳克枪指着刚想要扑上来的三个大汉,“朋友,你们究竟什么人?”

三个大汉相互看了一眼,慢慢地向杜雨霖靠上来,杜雨霖对着三个人的脚前的地面连开了三枪,子弹打在三人脚前的石板路上,迸得火星四溅,三个人吓得都倒退几步。

杜雨霖随手把枪扔在地上,从身上掏出一个香烟盒,从里边取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精致的金质”纪梵西”打火机点着了烟,吸了一口,转身刚要走。

没成想,那三人中的一个高个儿一纵身从后面窜到杜雨霖右侧,冷不防用手拿杜雨霖的手腕。

杜雨霖一怔,笑道:“哟嗬,还真是个练家子,不错。”说着话把手腕虚送给了他,对方刚要反拿,杜雨霖另一只拳头狠狠砸在他鼻子上,对方惨叫一声,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鼻子里喷出血来。

杜雨霖转身还要走,没防备刚才倒在他身后的车夫抱住杜雨霖的一条腿,一个拧身,想用摔跤的法子把杜雨霖掀翻。杜雨霖往下一蹲,那车夫没能摔倒他,刚要再摔,杜雨霖右肘向后狠狠一撞,车夫“啊”地一声坐在地上。

剩下的两个大汉,见两个同伙都坐在地上,几乎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慢慢逼向杜雨霖。

杜雨霖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看着两个人,笑着说:“几位老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弄这些戏台上的把戏,爷今天有事,没时间跟你们玩。”说着又要走。

两个大汉中的一个络腮胡子挥匕首刺向杜雨霖,刺得又快又狠。杜雨雨霖侧身一躲,“哟嗬,你们还没完了,得了,小爷儿今天就陪你们玩玩。”

另一个大汉也冲上前刺向杜雨霖,杜雨霖一矮身,让那匕首擦着自己的肩膀,紧接着用肩膀向那人狠狠地一靠,一下把那人撞飞出去。

围在四周的人越来越多,有时有人给杜雨霖叫好,杜雨霖一时打的兴起,转身奔到那个络腮胡子跟前飞起一脚,直奔那人的左耳处,那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人,侧身一闪躲过了杜雨霖的飞踹。

两人正你来我往打着,一阵警哨声,两个巡警从看热闹的人缝中费劲地挤了进来,两人用枪指着杜雨霖和那络腮胡子,“得了,得了,都歇歇吧,都跟我们走。”

那络腮胡子明显不想跟巡警走,要跑,可是因为围观的人太多,怎么也跑不出去。

一个巡警上去用枪托狠狠地砸了他后背一下,“你妈,你跑,你跑呀,你再跑,老子崩了你,信不?”

另一个巡警推杜雨霖,“你也别杵这儿啦,走吧。”

杜雨霖打开皮箱,从里边取出一条毛巾,掸了掸身上的浮灰,那巡警以为杜雨霖这是故意跟他叫板,从后面踢了杜雨霖一脚,跟里骂道:“臭小子,敢跟老子叫板,知不知道这片儿谁说了算?”

杜雨霖让巡警踢了个趔趄,他站稳了身行,回头看了那巡警一眼,笑了一下,在他笑的同时手中的毛巾飞出狠狠抽在那个巡警的脸上,那巡警的脸上立即肿起一条血印子。那巡警急了,拉了下枪栓,把枪对着杜雨霖,没提防背后一个人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把他踹了个狗啃泥。

另外一个巡警也拉了枪栓对着把自己人踹倒的来人,那人是个十八九岁上下,又壮又高的年轻人,他看都没看那个用枪对着自己的巡警,而是很谦恭地跟杜雨霖打招呼,“侄少爷,我半路上出了点事情,来晚了,让您久等了,我的车在那边,我这就带您过去。”

杜雨霖瞪了那年轻人一眼,提起皮箱要跟他走。

那两名巡警上前拦住两个人,“怎么着,这就么着就想走?”

年轻人轻蔑地问:“你觉得就凭你们这两个臭****烂鸟蛋能留住我们吗?”

两名巡警相互看了一眼,“你到底是谁?”

“就凭你们两个小巡警也配问我是谁?”那年轻人接过杜雨霖的皮箱,还要走。

刚才让他踹了一脚的巡警,端起枪,警告道:“给站住,再走,老子真开枪了。”

那个年轻人咬了嘴唇一下,恨恨地放下手上的皮箱,走到那个巡警跟前,抓住巡警的枪管按在自己胸口,“你开呀,你他妈不开就是贱人养的。”

正闹着,一个佩着警长警衔的胖子分开众人挤了进来,拉住那个年轻人,“三爷,三爷,您老看我的面子,别跟这些小的一般见识。”说着对那两个巡警呵斥道:“都把枪放下,你们知道这位爷是谁吗?”

两个巡警相互一看,同时摇摇头。

年轻人冷笑道:“鲁警长,你们警察局怎么收两不长眼的瞎子当差呀?”,知道吗,他们两个刚才还想抓我们侄少爷去你们局里,你看”

警长赔笑道:“三爷,这两碎催长眼了,您跟我说,我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长长记性。”

年轻人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杜雨霖,“这不,这是我们侄少爷,刚从美国回来,这正赶着要去北京见我们老板,这两个不长眼的混蛋竟敢拦着不让走,您说,这事怎么办?”

那警长刚要说话。

杜雨霖向年轻人摆了摆手,“刘三,别跟他们逗咳嗽了,赶紧走吧。”

刘三用手比划了个手枪的手势,对着两个巡警虚开了两枪,然后说:“今天三爷没时间陪你们玩,回家多烧几柱高香。”说着提着皮箱跟杜雨霖上了车。

一个巡警问警长,“警长,这小子是他妈谁呀,这么横!”

“谁,北平城的‘黑三儿’听说过吗?”

那警长脸上马上现出惧色,“您是说那个杀人之前先得把人折腾个半死的‘黑三儿’?”

“可不就是他吗?我在北平当差时,我们一个头儿也不怎么得罪他了,你猜怎么着?没过几天,脑袋在东城的一个茅房里,一条胳膊和一串肠子在西城的电车线上挂着。”

那巡警抹抹头上的冷汗,“哎哟喂,警长,今儿个真亏您,要不然真栽在这位爷手上……对了,那个戴礼帽穿洋服的是什么人呀?”

警长说:“什么人,‘黑三儿’管他叫爷,你说他是什么人?得了,得了,知道就行了,我告你说,以后呀,咱们抓人,要看清楚他是什么人再找,别闭着眼瞎抓了,明白了吗?哎,刚才那大胡子呢,跑了,给我追。”

三个人向络腮胡子逃跑的方向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