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苏联飞虎队:苏联空军志愿队援华抗日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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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南京上空最后的决战

1938年10月12日,正当中国军事代表团前往苏联阿拉木图紧急调运苏联援华武器装备的时刻,中国军队在淞沪战场节节失利,日本军队不断向各个战区增兵,在疯狂进攻我军阵地的同时,日本空军更加紧了对国民政府国都南京的狂轰滥炸。

清晨,当天边刚露出一线微光时,在闷热中苦熬了一夜的人们,趁早晨的凉意刚刚合上眼睛——突然,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一阵阵沉闷的轰鸣声!

这是什么声音?有人被这奇怪的声音惊醒,揉了揉眼睛,警觉地坐了起来——突地,南京城中央钟鼓楼上的警报声骤然响起!这凄厉的声音,一下就打破了城市清晨的宁静。钟鼓楼上的警报声一响,顷刻之间,全城的警报器都响了起来!

刹那间,那此起彼落尖利急促的警报声,以及天空中传来的越来越大的轰鸣声,让整座城市都在巨大的恐怖中颤栗起来。

“日本人的飞机又来了,快、快进防空洞!”

顿时,全城的人都惊惶失措地爬了起来,娘叫儿啼,鸡飞狗跳,在一团混乱和惊慌中,有的人还光着脚,打着赤膊,扶老携幼,赶紧纷纷跑出家门,就朝防空洞跑去!

朦朦的晨光里,首批27架机头上涂着秃鹫、机身上涂着血红膏药标志的日本轰炸机,在几十架攻击机的掩护下,黑压压地飞抵到南京城的上空——世界上多数国家都称自己空军的飞机为战鹰、神鹰、雄鹰,惟有日本称他们空军的飞机为鹫——也就是秃鹫,俗称座山雕。日本空军的标志物就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铁鹫。

这群黑压压的秃鹫刚飞临南京城上空,跑警报的人们躲进防空洞,还没来得及喘过气回过神来,那些轰炸机、攻击机就朝城市俯冲而来!

“轰!轰!轰!”轰炸机在俯冲的一瞬,就从飞机上扔下一枚枚炸弹和燃烧弹,投向城市的房屋和街道!眨眼间,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房屋被炸后的倒塌声便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日本人的攻击机在向低空俯冲之时,对着街道上奔逃的人群,对着建筑物的窗户也开始猛烈地扫射起来!

顷刻间,弹片呼啸、房屋垮塌、火光冲天、烟尘弥漫、人群奔跑、血肉横飞,整座城市顿时堕入到血腥的地狱之中,变成了一片死亡的火海——日本人持续的南京大轰炸,是继1937年4月德国在西班牙内战中对格尔尼卡平民实施轰炸后,历史上最残酷的针对平民的轰炸。

第一波轰炸和扫射刚刚结束,集群的飞机刚刚离开天空飞离城市,躲在防空洞里的人们正想跑出来救火、抢救伤员时,未曾想,第二波飞机的轰炸和扫射接踵而来!在燃烧的城市上空,突然间又出现新的黑压压的机群!这些机群更是胆大妄为有恃无恐。飞临城市的上空后,却并不急于俯冲轰炸,竟然在天空中盘旋起来,他们显然是在寻找和搜索更加有价值的轰炸目标。

“狗娘养的!这些日本人太横行、太嚣张了!我们的空军,我们中国的空军到哪里去了?”此时此刻,面对日本飞机在中国土地上狂轰滥炸的行径,在中国天空上耀武扬威的狂态,饱受日本人蹂躏的南京人民,多么盼望中国的空军能再出现在自己的天空,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些狂妄的日本人哪!

“哦,来了、来了!那是我们的飞机、我们自己的飞机!”在防空洞口仰望天空的人群中,有人眼尖,指着空中十几架霍克3型飞机惊喜地叫了起来。

天,已经完全亮开了。一轮蒙上烟雾尘灰、面目全非的太阳,出现在东边的天空中。

天空中,确实出现了十几架涂着青天白日标志的中国飞机。中国空军机群尽管数量有限,有的飞机甚至已是伤痕累累,但它们一出现在天空,就像一只只凌厉的鹰隼,义无反顾地就从空中扑了下来,找准目标,对着日本人的轰炸机就俯冲而去!那些护航的日本攻击机见状,措手不及大吃一惊——因为他们的长官告诉他们,中国空军已经被他们摧毁,再也没有了升空作战的飞机!情急之中,这些日机立即折返回头,企图拦截中国飞机对轰炸机的攻击。

“哒哒哒!哒哒哒!”敌我双方几乎同时开火,机头上的一道道火舌,连同赤红的烟雾,都朝对方喷泻而去!一时间,敌我双方几十架飞机就在天空中搅成了一团,各自上下翻飞,各自左右盘旋,咬牙切齿拼命射击,在黑蒙蒙的天空中划出一道道白色的航迹。

“啊,打中了!打中了!”一架中型的日本C3M2轰炸机突然冒起黑烟,燃起火光,拖着长长的烟尾,从空中栽了下去!紧接着,在密集的枪炮声中,在一团团难分难解的混乱之下,一架又一架冒着黑烟的飞机从空中栽了下来,分不清是日方还是中方的飞机!

突然,一架涂着青天白日标志的飞机被对手击中,飞机轰地燃起大火,一下一下盘旋着向地面坠落——突然,那飞机不知是灌注了一股什么力量,机头一扬,机翼一振,竟然又被重新拉上了空中,拖着燃烧的尾翼,不顾生死地对着一架日本轰炸机撞去!

“轰!”一声剧烈的爆炸,一团巨大的火光一闪,两架飞机在空中同归于尽!一瞬间,两架飞机轰然解体,只剩下一团团燃烧着的残骸,纷纷扬扬从空中坠落下来!

从来征战无归日,两翼斑斑血染成。

飞鹰折翅何足惧,万里长空祭英灵。

“英雄啊、英雄!”激烈的空战,使无数胆大的市民从防空洞里跑了出来,当他们看见空中这壮烈的一幕,禁不住感慨唏嘘起来。

激烈的空战持续了半个时辰。一团团烟雾散去之后,天上已看不见几架飞机。没有被击毁的日本轰炸机匆匆丢下炸弹走了,剩余的日本攻击机随即也撤出了战斗,一时间,枪炮声停息了,天空中又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这场空中格斗,双方损失都很惨重。尽管中国空军打得英勇顽强,有效地阻击了日本人对南京城的再次攻击,并击毁日本航空队上尉“四大天王”之一的山下七郎的飞机,这个“天王”因此而在中国的天空陨命。但日本人凭着飞机的数量和性能优势,也使中方蒙受了巨大损失——这是中国空军对日本航空队最后一场有规模的空战。这次空战之后,最终中国空军被迫将全部剩余的轰炸机,撤出到了日军行动的半径范围之外——至此,日本军方再次确认,已经将中国空军完全摧毁,日本人完全掌握了中国战场的制空权。

这场力量对比悬殊的残酷残酷厮杀,从8月14日到11月下旬,中日双方为了争夺上海、南京、杭州等地的制空权,展开了百日激战。中国空军3个月内共击落击伤敌机271架,击毙击伤敌飞行员327名,日军号称精锐的鹿屋、木更津两个航空队基本被歼灭。

而中国空军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几乎拼光了所有的战机。开战3个月,就损失飞机202架,受伤100余架,阵亡飞行员122名。

如此,日本陆军、海军航空队更是变本加厉地大规模地空袭南京。从10月14日到19日仅仅7天之内,共空袭南京城289架次,投下炸弹152.3吨,燃烧弹1000余枚,给南京军民造成更为惨重的损失。

这场不对称的战争,给贫穷的国家和落后的民族留下的惨痛教训,实在太深刻太深刻了!

从秦代兵勇们手执的大刀长矛,到现代军队装备的坦克装甲车榴弹炮;从汉代霍去病们率领的汉军爬山涉水的徒步远征,到如今希特勒在欧亚大陆海陆空三军闪电般的齐头并进,战争的形态早已发生了质的变化——中国军队在丧失了制空权后,日本人在强大的空中火力支援下,在有着坚铠利甲的坦克装甲车冲撞下,在地面炮火猛烈的攻击下,那战争天平将要发生的倾斜,就不言而喻了。

在这遍地狼烟、十万火急的关键时刻,从蒋介石到普通的平民百姓,都在眼巴巴地仰望着阴霾的天空,盼望着中国空军飞机能再出现在自己的天空,能狠狠打击一下如狼似虎、横行在中国天空中日寇飞机的嚣张气焰!

哦,中国空军的飞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