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0万人报考研究生2000年的冬季,全国报考研究生的人数达到了历史性的50万人,鼓励这些学子们一心向学的,除了对知识的渴望,更多的是竞争的压力。这个被称为高科技的时代,对谋生者的要求是越来越高了。
来自新疆的常彦灵到北京已经5年了,5年中在不足3平方米的地下室住了4年。经过如此多年的奋斗,当一名硕士已从最开始对自己的技能要求,变成了一个非要实现的梦想。
“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三年总能考上吧。”
常彦灵1995年到北京。在这5年中,她考完了中文专业的全部专科和本科自学考试课程,拿到了学位。现在,正在准备考北师大中文系民俗学专业的硕士研究生。
12月2日下午5点,在北京邮电大学科学会堂正在上课的考研班上,记者见到了常彦灵。来自新疆的她大眼睛、高鼻梁,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汉族人,咖啡色的羽绒服,看上去很旧但很整洁的黑皮鞋,满眼的笑意,却掩不住眼角的风霜之色。
小常来的时候拿着从朋友处借来的400块钱,只拎了一个小小的包。在最开始的一年,跟朋友一起住在首都体育师范租来的学生宿舍里,找了一份市场研究公司的工作。一年以后,因为无法兼顾学习,辞掉了这份当时每月已能拿到1000块钱的工作。又开始兼职做访问员以维持生计。
1998年10月,专科考试的最后一门终于通过。11月,她在一个公司找到了一份固定工作,一边工作,一边攻读本科文凭。这时的她已经与朋友分开,找到了一间月租200元的地下二层的小屋,不足3平方米,只能放得下一张单人床,门只能朝外开,屋子里剩余的空间放不下一个小马扎。
中文专业的专科和本科自学课程一共是20门,她花了4年时间考完,今年5月完成了论文答辩。
为了专心复习考研,今年1月,她再次辞掉月收入近2000元的工作,现在已进入考研冲刺阶段。
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三年,总能考上吧。刚来北京时,她给自己定的计划是:22岁到24岁,拿下本科文凭;24岁到26岁,拿下硕士文凭。前一个目标虽然推迟了两年,但是实现了,她相信,后一个目标,也会实现。
“成功来得太晚,快乐也会减半。”
常彦灵住的地方,准确说是利用地下室用木板隔出的不足3平方米的小间,月租200元,包括做饭、洗澡的一切费用。地方小,除了床,就是两个用别人不要的装衣服的木板箱做的小书架和“写字台,把屋子里剩余的空间刚好填满。地下室虽然有窗,却终年不见阳光,白天和夜晚一样。做饭的地方在楼上,是共用的,得排队。每次做饭一定要先想好都要用什么东西,不然就得楼上楼下跑好多趟。洗澡也排队,后来索性要么早上五六点洗,要么夜里一两点睡一觉之后再去洗。
生活的重心始终是考试。离地下室不远,是首都经贸大学,“我可以去那里看书。1998年一次报了6门,其中一门是专科的最后一门,连考两个整天。没敢睡觉,怕一睡就把好不容易记住的东西都忘了。两天全靠咖啡提神,实在困得不行了,就看一两个小时眯十分钟。后来到考场,坐在位子上,人就止不住要倒,困的。当时后悔得直想哭,复习得挺充分的,就是困得抬不起头。后来去厕所洗了把脸开始考试。考完试回去,午饭也没吃,又冲了浓浓的两袋咖啡,撑到下午考完。
今年6月15日,她办完了本科毕业手续。
“我刚来北京的时候,就盼望着这一天,想象着这一天来的时候,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到时,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平静???成功来得太晚,快乐也会减半。
小常还记得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在家里打工的时候说的话:“哪怕是一分一分地攒,攒够了钱我就去上学。后来来到北京,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是“圆一个梦。考研,则是为这个梦画上最后一笔。
对于需要花上比读本科成倍的精力的考研,小常这样说:考研本身是我原来计划中的一个里程,我无论怎样,都是要走的。“希望我的存在能给周围的人带来一些什么。如果我的这些经历,能够给有过相似经历或正在经历的朋友,带来一些启示,我会非常高兴的。
分手的时候,已近夜里11点半,她明天早上6点就要起床去北邮上考研班。1月13日考试,时间很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