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乡村烈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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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不离不弃

“呀!蒋究,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这是?”问话的人是袁家隔壁的快嘴伯娘,一张嘴从来都在传着八卦,东家长西家短的,她从来就没有拉下过。有时蒋究都奇怪,这些小道消息她是从哪里打听来的。

见快嘴伯娘问话,蒋究心底暗惊,遇到她就等于遇见鬼见愁了。蒋究努力吸了口气,为了不让伯娘看出点什么,也为了更好的保护袁园的声誉,她立马接过话茬:

“哟,伯娘,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的?我今天做产检呢!怕袁方一个男人家进出妇科诊室不方便,就让袁园也一起陪着来了。”这话说的,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哦,我家儿媳妇又怀孕了,这不二胎指标还没下来,不能生啊!只能打掉了。你挺着个肚子要小心那,大肚子女人受罪哦!也,我看袁园脸色很不好,是不是病了?”快嘴伯娘此话一出,蒋究便知道她一定是听到些什么风声了。

还没等蒋究回话呢!里面的人便在叫:“袁园进来……”

天,这表嫂怎么搞的,怎么偏偏在这里高叫袁园进来呢?伯娘还没走,里面的人不叫蒋究却叫袁园,就是块石头也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啊!

蒋究的脸色有点难堪起来,伯娘则挂着一丝看好戏的笑容。正当蒋究进退维谷时,却听见走廊尽头传来了脚步声。她抬头望,不由得脸上露出了些许微笑。

猜猜看谁来了,呵!

脚步声由远而近,少顷便见齐磊的身形在蒋究和袁园面前立定。脸上依然挂着一丝看似明朗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在蒋究看来是如此的不自然,甚至还带着点苦涩的味道。眉眼间或多或少显露着一点点阴郁,是啊!遇上这样的事谁还能淡定的如同以往呢?除非那是个圣人,否则要在一时之间有那份豁达,敢问你或我能做到吗?

只见齐磊对着快嘴伯娘很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伯娘,您在啊!我刚刚在门口看到嫂子,她在找您呢!”

“哦,齐磊你坐,我这就去看看。”伯娘一边跟齐磊打招呼,一边急匆匆起身离去。离去时,那双不安分的眼睛在齐磊和袁园身上扫视了一遍,然后脸上又荡起些许意味深长的笑意。笑意里所包含的内容,不用明说谁也知道的吧?恐怕不用出24小时的,关于今天她在人流室门口遇到齐磊和袁园的事便会在邻居们的耳朵里传开。

蒋究见她离去,长长地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齐磊此时出现,算是解了袁园的尴尬。谁都知道齐磊是袁园的未婚夫,没结婚先怀了未婚夫的孩子来做人流,这多少还能让人接受。总比让人外传袁园怀了别人的孩子在医院做人流强。也比袁园怀了孩子,做人流时只有嫂子陪同的传言强。只是,这样一来,齐磊却背上了黑锅,这一点蒋究觉得真是对不起齐磊。

乍一见到齐磊,袁园的脸顿时变得僵硬,脸色顿时变得死灰一般。外人根本无法从她的脸部表情里获得信息。是激动?是难堪?抑或是其他?此刻没人能体会得出来。

良久,她才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齐磊,我,看来今天又连累你了。”而她的眼睛却始终盯着脚尖,她还好意思么?

“袁园,别这么说,你累了,我就该把肩膀伸出来让你靠。”此刻齐磊宽慰着袁园。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医院?”蒋究关切地问。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着嫂子你说的话,心始终放不下。今天就来了清水潭,进了家门才知道你们来了医院,这不就找来了么。”齐磊轻笑说着这些,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蒋究总感觉他的笑容是挤出来的。

医生再一次走到门口催促着袁园快点,眼神语气里有分明有那种不屑和轻蔑。这一眼的杀伤力还是相当强的,袁园已经浑身不自在了。她内心里有点埋怨表嫂,那天不是说好由表嫂亲自动手的么?可她临时接到通知出差去了,无奈只得把她的事交给同事处理。

蒋究也从医生的语气和眼神里品出了别样的味道,按她以往的性格,非拿话堵死那个医生不可。但此刻她知道不可以,毕竟那是表嫂的同事,以后表嫂还得跟人家相处的不是么?算了,忍耐一下吧!反正她又不是什么人,就当不曾听见,不曾看见就是了。

齐磊没有再说话,而是关切地看了眼袁园,复又拿笑脸对着医生:“哦!真不好意思,让医生久等了。”说完,他便搀着袁园往人流室走去,脸上的神情是如此自然,没有让人看出一点牵强、不自然的表情。

“进来,你在外面等着。”那医生把袁园让进室内,却把齐磊堵在了门外。

“袁园,别怕,我在外面等你。”齐磊目送袁园跨进那道门时对着她的背影如是说。

袁园没有回话,只是转头定定的朝齐磊看了眼,眼神里充满着感激。随后便缓缓的消失在齐磊的视线里。

“齐磊,你快坐吧!告诉嫂子你怎么会来?妈妈为难你了吗?”蒋究招呼着齐磊坐在自己身边,然后一脸关切地问。

“嫂子,你是知道的,我妈妈也是个能干强势的女人,要她一时之间接受袁园的全部,那是有一定难度的。不过我想只要我坚持,相信妈妈她一定会谅解我的。这几天妈妈一直在做我的工作,要我放弃袁园。可我放不下袁园啊!我跟她有那么多年的感情了,哪能说分就分了呢?我今天还是借口去外地看朋友,偷偷跑来的。”齐磊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着,可以想见他是顶着如何大的压力来的。

“你是个好男孩,只是这样一来怕会影响到你们母子间的感情,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你也不用勉为其难,嫂子理解的。同时也不要给袁园希望,免得她再次受到伤害。”蒋究的心意是诚挚的,她是真的替齐磊和袁园考虑的。

“没有哪个妈妈会真的跟自己的孩子翻脸吧!我妈妈虽然强势,但她却也是个明理的人,相信她有一天会明了,并理解我跟袁园的感情的。嫂子,其实我的心也很痛,毕竟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最不能接受的事。但我又想,如果我连任何努力都不做,就这样放弃了,我怕自己将来后悔。所以,为了不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我想努力一把。”齐磊的语气很是肯定。

而蒋究此时已然明了齐磊所说的努力一把是什么意思。他说要努力一把,应该是指努力让自己忘掉发生在袁园身上的不堪事,努力跟袁园重新开始,携手向前吧!

蒋究松了口气,笑,那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此刻再次眯成了一条缝。她是打心眼里高兴的,齐磊正如她所说是个好男孩,袁园遇到她可真是天大的福分。她在心底感叹!袁园,此生你若错过了齐磊,那是你福浅。

估摸着袁园还得有一会儿呢!既然齐磊来了,蒋究决定把袁园留给齐磊,她可不能继续当电灯泡,时刻照亮着他们。也让袁园知道,在她遭遇不堪的时候,是齐磊守在她身边,对她不离不弃。但愿袁园经过此一劫,懂得知恩、惜福。

她现在得去看蒋荷,前些天她狠狠地训了一顿妹妹后,还没来得及再次去安抚呢!这一次关于小姑妹抢了妹妹男朋友事件,折腾得她不得安宁。她的头也大着呢!蒋荷的声声质问言犹在耳,她一直在深思着这个问题。

是她太忽略妹妹了吗?还是她真的分不清亲疏?不帮自己的妹妹出气,却相反还帮上了那个伤害妹妹的人,的确是自己做错了吗?

也许在外人看来她的确不应该帮袁园,袁园那是咎由自取么!不管怎么说也应该站在自己妹妹一边。可是,只有蒋究知道如果她这么做的话,后果是什么?后果是梁子越结越深,本来只是很单纯的三角恋关系,如果她夹在中间起哄的话,那就有可能变成两个家庭的战争,这是蒋究不愿意看到的。

知道为什么蒋究在袁家的处境不那么如意时,她都选择自己扛着,尽量不让蒋国伟和兰珠知道么?就是因为她不想扩大事态,她总是说有本事的人,一个与之“斗争”就够了,没本事的人,就是全家一起打上门来帮忙维护又有什么用呢?所以,为了平衡好两家的关系,她可谓软硬兼施,恩威并济做足了功课,为的就是要一团和气。

蒋荷此刻还躺在床上呢!看来失恋对她来说的确是件伤心欲绝的事。蒋究坐上她的床头时,她还怄气地往里面挪了挪,说不想再看见蒋究了呢!

“干吗?是打算永远都不理我了?那好,我走了,以后再也不要来找好了。这才屁大点事,值得你整天这样?你那小心肝也未免太脆弱了。”蒋究呵呵地笑,她知道妹妹蒋荷其实是想让她跟小时候一样,说两句软话哄哄她开心。

如果放在以前她也许会,但就今天,就这事,她不想惯着蒋荷。孰是孰非已经了然,可她却死要面子,硬拿自己当林妹妹,觉得谁在这个时候都得更关心呵护她。这样的性格不好,将来吃上婆家的饭,谁理你?所以,尽管她一直对妹妹呵护有加,但今天她就是不想惯着她。

“姐,你说两句软话哄哄我又会怎么了?你难道真不打算认我了?”蒋荷听说姐姐要走,顺手扔过了一个公仔,又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啊哟,打到我的肚子了,痛死我了。”蒋究捂着肚子,脸色大变蹲在了楼板上。

“姐,你怎么了?我打到你了?我,我不是故意的……”蒋荷大惊,见蒋究痛苦的模样,她一轱辘爬将起来,冲到蒋究面前关切地问,那一脸焦急的模样,谁说她不是蒋究的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