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乡村烈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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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说客不是那么好当的2

当然,如果她自私一点,她大可以把袁园交给婆婆,袁家不是有那么多兄弟姐妹么?但是她不愿意这样做。一来公婆上了年纪,已经力不从心了,二来,这样的事越多人知道,风险也越大,所以,蒋究选择自己管,这样至少袁园能够得到更好的保护。

“袁方,把车子推出去,我晚上得去看看蒋荷,都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蒋究交待完婆婆又吩咐着袁方。

“你奔波了一天不累呀?今天就别去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去。”袁方这一次是真的替蒋究着想。

蒋究没发话,只拿眼睛深深地剜了他一眼,后者见了,连忙转身推出了自己的座驾。

其实蒋荷受到的伤害并不比不袁园少,万幸的事她没有跟袁园一样,先怀上刘留的孩子。此时她正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脸色是苍白的,眼窝也塌陷着。

“我们的蒋荷就是个招人疼的主,你看就这么点小事都能把自己整成病西施的模样。”蒋究故作轻松地说着。

她这么说很明显是不想让自己的到来增加妹妹的心理负担,她的蒋荷从小心高气傲,凭借着自己那副水灵的模样,平时自信自恋得很。如今,骄傲的她被刘留玩弄感情,让她情何以堪?这时又听得蒋究如此说,便认准了姐姐是取笑自己,故意跟自己过不去。

只听她冷冷地:“你是来笑话我的?我就知道你是来笑话我的,这下你赢了,我输了,所以你现在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出来了对不对?”说完,她又恨恨地瞪了眼蒋究。仿佛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那个从小就呵护她的姐姐,而是别有用心者一样。

蒋究火起,她可以用自己的身心呵护妹妹,但不能无原则的纵容她。此刻,她见蒋荷无理取闹到如此地步,面色一寒,用几近残酷的语气拉呱开了。

蒋究见自己的妹妹无理取闹到如此地步,不仅心头火起,面色一寒,便开腔。

“你说的还是人话么?你是我的妹妹,我来笑话你做什么?笑话你还不等于笑话我自己么?是的,你现在的确受到伤害了,可你的伤害是我造成的吗?刚见到那小子第一眼我就告诉你他不适合你。是你自己告诉我说他爱你,会给你幸福的。我想既然你觉得好,那也就没怎么来反对,毕竟要嫁的人是你,我最后不一样选择祝福你了吗?弄到现在这个地步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但事情既然出了,就要勇敢面对,而不是坐在这里怨天尤人,难道这就是你处世的方式方法?你我是一个娘生的手足同胞,什么叫赢了输了?在我心里,你赢了我也赢了,你输了我也一样输了。你没听说过一个牙齿疼痛,满口不安宁的道理么?我跟你那是唇齿相依的,这你都不懂么?”一连串的质问分明让蒋荷愣怔了好一会。

“你还知道我是你妹妹呀?我出了这么大的事,正在伤心呢!都没见你怎么帮我,倒帮起那个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袁园。你知道她是谁?她是抢你妹妹男朋友的人,是你妹妹的对头,平日里总见你自诩聪明能干,这会儿你的聪明能干到哪去了?还说我弄不清楚是非黑白,你就分得清?”愣怔了会儿的蒋荷终于重新定位,找到攻击点,攻击姐姐。

“什么叫我帮袁园不帮你?你还想让我怎么帮你?难道让我帮你去谈恋爱?你也不用把袁园当做冤家对头,这样对袁园也不公平。就那小子的品行,即便没有袁园出现,可能还会有方园、李园、王园出现,信不?那种品行不端的小子,你应该庆幸自己早日看清他的真面目,否则等结了婚,有了孩子那就全麻烦了。今天因为心里惦记着你,我在外面奔波劳累了一天,这个时候还赶来看你。没指望你说声谢谢我,倒还指责上我了,你还是我蒋究的妹妹么?”蒋究的确生气的,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妹妹此刻竟会把矛头指着她,仿佛她受的这些伤害都是她造成的一般。

其实蒋荷又怎么不知道蒋究的辛苦呢!只是这些天她在感情上受到如此大的创伤,也早把刘留跟袁园恨得牙痒痒的。而当她得知姐姐竟还为袁园东奔西走,还不顾劳累的跑到齐家当说客。这无论如何让她的心里都不好过的,她认为自己的姐姐此刻最应该跟自己一条战线,一起把枪口指着袁园才是。而姐姐非但没帮她出一口气,相反还去帮助袁园,这无异于往她的伤口上撒盐么。

至于姐姐的双重身份她根本没考虑过,也无须她去考虑的。什么叫血亲?亲一级热一级,自己的姐姐不帮自己,那叫什么事?所以,当蒋究一路奔波,一路风尘还没得到休憩,却急匆匆赶去探望她时,她的情绪当然好不到哪去。她怎么可能不把这种不满情绪发泄出来呢?

姐姐一声声质问她听进去了,听到耳朵里,刻进骨子里了。只是,碍于颜面,她也死犟着不低头罢了。蒋究见她沉吟,这才稍稍平息了心底的不满和怨气,再又换上温和的语气,继续开导着蒋荷。做为姐姐她当然希望蒋荷能够早日平复伤痕,还她以往的快乐和明朗。

“蒋究啊!蒋荷这两天总是病恹恹的样子,我真怕她扛不过去这个坎呢!”兰珠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

“妈,没事的,给蒋荷时间,她会慢慢好起来的。其实跟袁园比,蒋荷真的算是幸运的了,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扛过去了就好。”蒋究劝完了妹妹,还得安抚老娘。

兰珠抹了把眼泪,定定地看着蒋荷,一抹慈爱在眼底浮现着。

“这个该死的刘留,哪天让我看见他不好好骂他个要死,竟然来害人。”蒋国伟也恨恨的。

说来很是奇怪,蒋国伟曾经嫌弃蒋究是个女儿身,也嫌蒋究没能给他招个儿子回来。但当蒋荷出生时,他却欣然接受了蒋荷这个女儿。不管吃什么,若蒋究问他要,他眼珠子一翻抬手就是一个爆栗子,为这兰珠也不知跟他吵了多少架了。但每吵一次也只是增加伤心的程度而已,蒋国伟的记忆似乎很差,下一次他依旧这样作为。

而当有了蒋荷后,蒋国伟竟不会这样做了。他是家里的正劳力,一些重活什么的都需要他扛,每到农忙季节,兰珠总会特别关照他一点,什么营养滋补的全留给他吃。每天他醒来第一时间,给他冲上一碗热腾腾的鸡蛋。而这碗鸡蛋汤有大半都到了蒋荷的肚子里。原因很简单的,蒋荷只要看见他爸端着碗喝鸡蛋。她会第一时间迈着小腿挪过去,爬上蒋国伟的膝头,然后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乞怜般的望着蒋国伟。

如果蒋国伟没反应过来,她就会用稚嫩的声音柔柔地叫着:“爸爸,给我喝一口嘛。”往往这个时候,蒋国伟便会把碗凑到蒋荷的嘴边,让她喝个痛快。有了第一次,以后就不用她讨了,只要她迈着小腿挪近时,蒋国伟便会在第一时间把那些好吃的塞进她的嘴里。

而蒋究却从未受到过如此恩遇,自第一次讨要被打后,从此不管他吃什么,喝什么,蒋究不光不会去讨要,相反还躲得远远的,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也许正是这样吧!在蒋国伟心里有一度一直认为蒋荷比蒋究聪明,会粘着他问他要。而蒋究只会用倔强的眼光恨恨地盯着他看一眼,然后管自己忙去了。

蒋荷跟蒋究同是她的女儿,但境遇却是如此的不一样。是蒋究跟蒋国伟父女情分不够?还是其他什么?我们无从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蒋荷是蒋国伟当儿子养大的女儿,情分自然不一样。故此,当蒋荷受到这样的伤害时,从来懦弱无能的蒋国伟竟然说要好好教训刘留。

“爸,你给我省省吧!跟那种垃圾有什么理好讲的?弄得自己么气死。算了吧!给蒋荷时间,让她慢慢忘记这一切,再重新开始,比什么都强。”说这话的时候,蒋究心里竟有一丝酸涩,原因谁都知道。

三天了,齐磊还是没有一点消息。那一天晚上她看完蒋荷回家后,袁园一直在等着她。看见她回来了,袁园竟拖着头重脚轻的身子起身相迎。脸上除了有一丝惨淡的笑容外,分明还浮现着一丝期待。

“袁园,我们要给齐磊时间,让他考虑清楚才好,毕竟他是最无辜的受害者。”蒋究这样劝说着袁园。

“好,谢谢嫂子,天也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这两天为了我的事情,让你受累了。”自从出事后,袁园比以往更知道体贴蒋究了。

她能不体贴蒋究么?有几个当嫂子的能把小姑妹当亲妹妹那样的?她不是有三个姐姐,还有一个大嫂吗?可如今最为她担当,最为她着想奔走的,是眼前这个被人称之为泼辣货的二嫂。

三天来她一直在等,对齐磊她一直怀着一颗歉疚的心,如今她唯一的心愿只想再见齐磊一面,亲口告诉他,她对不起他,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期待归期待,但她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里流露出一点什么信息,让二嫂再次为难。

“今天该带袁园去医院了吧!你约的是几点?”蒋究这样问袁方。那天袁方告诉她替袁园约的是镇卫生院,不是还被蒋究责怪了么。本来蒋究想让他去外面的医院重新约过的,不过,事后想想约的也是表嫂,如果突然说不去了,怕表嫂会有想法,最后只得作罢。她亲自跑到镇卫生院找表嫂,请她小心行事,尽量不要让袁园碰上熟人。

一切安排好后,蒋究才随同袁园去了医院。做人流有多痛苦,蒋究没有做过不知道,但那些从手术室走出来的女人,抚着肚子,一脸苍白的样子,她就知道这罪真不是人随便可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