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乡村烈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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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齐磊的气度

蒋究故意哼哼着不理她,对付她这个妹妹她还是要花心思的。对失恋、失意的女人有什么好办法让她们快速的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不是什么温文软话劝慰,不是什么小心呵护就一定有用的。这个蒋究明白呢!她的蒋荷你越想着她可怜,她越来劲。你看现在,蒋究倒下了,蒋荷不是站起来了么?什么叫一物降一物?这就是。

“姐,不要生我气,我不是故意的,从今天起,我再也不躺在床上让人可怜我了,我会坚强的站起来,勇敢的面对这一切的。姐,那天的事情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姐……”蒋荷一脸紧张的模样,惹得蒋究直想笑,但她忍住了。好不容易让蒋荷紧张,让她想到应该照顾姐姐,她可不想让刚刚点燃的“希望”之星就此湮灭。

“荷,姐姐没生你的气,只是你一定要记住,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亲姐姐,你不可以无理取闹,倒打一耙说我不呵护你。至于那小子么,你不必为了他这样的人伤怀,总有一天他会遭到报应的。还有袁园也得到了教训,此生她能不能安然安心,那得看她是否能迈过去。如果迈不过去,她将永远背负着歉疚的心理过日子。人不能坦然的活着,那滋味并不好受。所以,你应该用宽容的心去面对袁园,不要总记着她所做的那些事。这不是你跟她过不去,而是跟你自己过不去呢!明白么?”蒋究瞅准时机,对蒋荷谆谆教诲,脸上洋溢着母性的笑容。

“嗯,我尽量做到……”蒋荷抚摸着蒋究的肚子,那肚子里怀的可是蒋姓外甥呢!

做人流有多痛苦,蒋究是从袁园那张苍白的脸上,和虚弱得提不起任何精神中体会到的。当齐磊搀扶着袁园回家,把她小心翼翼放到床上那刻起,蒋究知道袁园经历了一场残忍惨痛的母体剥离之痛。

见齐磊替袁园张罗着,蒋究也没能闲着,她利落的从柜子里取出几个平时积攒着舍不得吃的本鸡蛋,又从一旁的密封罐子里舀了两勺自制的甜酒酿。她要亲自替袁园下一碗酒酿鸡蛋,听她娘说吃这东西治女人恶露是最妥帖不过了。当然,也不能少了齐磊的份不是么。

当她忙完一切,端着鸡蛋出现在袁园房门口时,却听袁园在下逐客令:

“齐磊,你回家吧!我一定会养好身子,好好过下去的。我这残花败柳的身子,已经配不你了,你走吧!”袁园虚弱地说。

“袁园,别这么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我不会在意这些的。”齐磊在她的耳边细语。

“不,我配不起你的,只要你在我面前立着,看着你的笑容,看着你为我忙进忙出的,我的负疚就增加一分。看着你清澈的眼睛,我就觉得自己很脏。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该有多好啊!”袁园一直拒绝着。

齐磊正想说些什么,袁园却坚定的摆了摆手:“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会儿。”

齐磊无奈,只得退出了袁园的房间。抬头见蒋究立在房门口,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落寞、凄惶在他的眼底闪现。

“嫂子,你帮我劝劝袁园吧!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轻易放手的。”说这话时,语气里满是坚定。

“齐磊,不着急,袁园这时候心里不舒坦呢!给她时间,我相信她不会远离的。”蒋究轻笑,示意齐磊下楼。

蒋究进了房,见袁园正暗自垂泪呢!

“袁园,你可不能哭啊!虽说是小月子,但它比大月子伤人呢!哭坏了眼睛,以后出门见风就会流泪,那样多难受啊?再说了,你怎么着也得替齐磊想想啊!总不能让他背上个病殃子包袱的对不?”声声劝,字字入耳,哪一个字都是为袁园的将来考虑着。

“嫂子,我正是替齐磊考虑啊!我这个样子要怎么面对他?我自己作的孽,苦水只能我自己偿,不能让他替我来背的,这样与他来说很不公平的。”袁园擦着泪,哽咽。

“如果你是真的替齐磊考虑,那你就不能这么自私的只为自己考虑。我知道你只考虑到自己没办法面对他,觉得这样重新接受他,就等于欠他债了吧?可你想过没有,什么才是齐磊真正想要的?如果他在意已经发生的事,那他大可以避而不见,何必还来膛这个混水?你知不知道这样把他拒之门外,他有多伤神伤心?刚刚在房门口的那一霎那,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蒋究本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个问题,但话赶话的,她也顾不上先让袁园休息再说了。

“嫂子,你说对了,我的确是觉得现在这种状况重新接受他,会让我以后很难做,万一哪天就这事甩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出来,我要怎么办?与其今后在他面前卑微地活着,必须要仰视他的话,不如趁现在他还对我好的时候,把他拒之门外。这样至少他在我心里的形象还是高大的。”袁园一边喝着酒酿蛋,一边说着。眼神始终飘忽着,不敢跟蒋究正视。

唉!言情小说看多了就是这样的,唉!万能琼瑶阿姨,你要毒害几代人才可以罢休呢?蒋究在心底窃笑,她为自己大脑里闪过的那一丝责怪好笑。其实,她自己当初不也是对琼瑶的言情小说痴迷么,只不过还没到中毒的时刻倒是真的。

“齐磊是个好男孩,他要是会这样说的话,现在也不会站在你面前了。好了,袁园,这事也急不得的,现在你需要休息,也别忙着拒绝齐磊,就让他陪你几天吧!爱一个人却不能近身,那种滋味我想你应该从那些小说里能体会到吧?等你身体完全康复的时候,再来决定其他事情吧!”说完,她又嘱咐袁园好生休息,这才下楼。

齐磊一脸期待地望向蒋究,当然是希望蒋究能给他个好消息。蒋究不想把袁园的顾虑说给齐磊听,从而增加他的烦恼。她只是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似轻描淡写地:“齐磊,这事不着急,袁园刚刚遭遇变故,身心重创。她一时之间打不开心绪也在所难免,还需要你给她时间,让她慢慢消化才好。”

齐磊没有说话,只重重地点头,那意思是告诉蒋究,他一定会用尽自己的心力去呵护袁园,让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袁方刚从教练的车上下来,前些天因着邱立红的事,他没去练车,等邱立红走了,他想去练时,这袁园又出事了。这前后一耽搁就好几天没了,见袁园的身体、情绪在齐磊的照应下,渐渐好转,他才又重新上车。

才刚一进门,就让蒋究感觉到了点什么。这袁方吧!他没其他大本事,但有一点的确不错的,喜怒、心事全写在脸上。今天他高兴了能让人一目了然,他不高兴了也能让人了然一目,他的脸就宛如阴晴表一样丰富多彩,又一看就知道那上面有什么。

“又怎么了?是不是邱立红也去了?那不是应该高兴么?”蒋究揶揄。

“什么?立红又去了?你小子不想要自己的家了?”婆婆从来不是个敏感的人,但对邱立红三个字却是敏感得一塌糊涂。

“哥,你少给我沾染立红,别做那些让嫂子伤心的事。”这是袁园的声音,自打自己出事后,她似乎一下子成熟了不少。

“你们瞎嚷嚷什么?我有那个胆子去招惹人家呀?”袁方没好气地转身,他不想理会眼前的三个女人。唉!三个女人一台戏,他家的戏从来不少。

袁方今天当然是有心事的,他去练车的时候,教练交给他一个信封,说是邱立红留下的。这邱立红的胆子也真是不小,怎么好留不留把信留给教练了,她也不怕教练把她给卖了?细看那信封上的字,却发现是让她转交给蒋究的,这让他更为惊诧了,立红跟蒋究还有什么话好说?

犹豫了一天,也猜测了一天,有好几次他都想把信拆了,看看到底邱立红要跟蒋究说些什么。但他几次停顿,他知道自己实在不够有足够的胆量,私拆蒋究的信件,更不够有胆量知道那里面的内容。

想了许久,是否应该把信件交给蒋究,却始终拿不定主意。不交吧!怕有一天蒋究知道了,会跟他闹腾,交吧!他又怕邱立红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让蒋究生气懊恼,进而又去找他麻烦。不是说说的,对于蒋究,此刻他的心情很是复杂的。有时他庆幸自己娶了蒋究,但有时又觉得蒋究太过犀利,娶了她真是自己的一大败笔。

这是什么现象,又爱又恨?大概是的吧!怎么办呢?他在房间里把那个在自己看来是烫手山芋的信件翻了几个身,最后他选择把信件放在床头柜的角落里让蒋究自己去发现吧!她要发现了就自己去看,如果掉进角落里,那也不能怪他的。

“说吧!今天到底在外发生什么事了?你不用瞒我的,都在你脸上写着呢!只是我懒得高兴去猜而已。”蒋究可没那么大的闲心去跟他玩躲猫猫呢!

“我怎么每次都被你看得死死的,就没有一次是能躲过去的?”袁方小声嘀咕着。

“呵呵!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你的屁股没抬起来,我就知道你要干吗了。”蒋究呵呵地笑,一抹揶揄挂在脸上。

“是有点事,立红留了封信给你,让我带回来的,我正犹豫要不要给你呢!”袁方把信举得高高的,仿佛那是什么大学录取通知书一般的。

蒋究:

我走了,现在我把袁方整个的全还给你。我承认,在回来之初,的确有过那么一丝想法,想让袁方重新回到我身边。有时我在想,我怎么当初就那么笨呢!不知道好好学学你,把握袁方,然后好好调教他。他是老实了点,但这却是难能可贵的品质。可惜当我明白这一点的时候,袁方已经远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