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村长和他的助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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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索命的彩礼

群众大会在村委会院里举行。张村长提出的倡议得到全票通过:当村民逝世后,不装棺材,不扎车马,不请乐队、歌舞手,也不摆酒席,并且成立村级丧葬管理小组,负责开追悼会和其它丧葬事物,一切简办,统一把骨灰埋进西山免费公墓,为村民卸下一只沉重的包袱。

第二天清晨,一阵咣咣咣的敲门声把张村长惊醒,他揉着惺忪的眼睛打开门,看见村民洪发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外,上言不搭下语地说:“村、村长,快、快呀……我老婆莉莉她上吊了!”

张村长见事情紧急,来不及多问,由洪发引路,二人直奔村南河边,只见一条黑影在前面的一课歪柳树下晃荡着。此时晨光暗淡,秋风飒飒,使得张村长浑身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们跑到近前,才看清莉莉双脚离地有半尺多高,悬挂在一根斜伸出的树杈下面,舌头伸出,腹突如鼓。张村长摸了一下她的身子,还略有余温,但气息已停。

张村长赶紧吩咐洪发:“你把上衣脱掉,要设法堵住她的****和****,越紧越好,不要向下漏气。洪发照着做了,张村长解开套索,把莉莉仰面放在地上,然后立于一侧,两手推按她的腹腔。两三分钟后,她腹中的积气由于不能下泄,而缓慢向上运行,激活了心脏,吐出一口气来。

张村长叫道:“好,有救啦!”

这时天已大亮。莉莉苏醒后嘤嘤哭泣。洪发抱着她也暗暗流泪。洪发把妻子抱回家。

“你们俩吵架啦?”村长问。

“没有。”

“要不与父母发生了矛盾?”

“也没有。”

“那为啥不好好过日子,偏要走绝路?”

洪发咳声叹气,面罩愁云;莉莉泪如断珠,悲悲切切。当人们散去,夫妻俩才向村长诉说前情。

洪发的媳妇莉莉,是从北部山区托媒人介绍过来的,花了48800元。洪发倾尽家财,加上从亲友手借的算上,还差8000元没有着落。洪发急得团团转,对方态度明朗,彩礼钱不在预定的日期送到,那就好梦难圆。在这情急时,洪发想起村里的富户祁老三,就求求他借点钱吧!

祁老三住着两层小洋楼,他是开屠宰场发迹的,已是腰缠万贯,肥得冒油。

“三、三哥,我有件事想求求你。”洪发言不达意,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意启口的。

“哦,是洪发?”祁老三斜靠在沙发上,细眯着眼睛,“啥事,直说吧!”

“碰到难处,缺钱。”

“干什么用?多少?”他弹了弹烟灰。

“定亲的彩礼钱还缺8000元。如您的手头宽松的话……”

祁老三的脸色剧变,说:“钱可不是大风卷来的。俗话讲,钱难赚,屎难吃啊!近来,我的生意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请放心,我会多付利息的。”

“那倒不必,”他神秘地一笑,“听说你的媳妇很漂亮?”

洪发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见得,一般般。”

祁老三站起身,在屋地上踱了几步,忽然眉头一皱笑道:“也好,咱们街坊邻居的住着,我怎能袖手旁观呢?利息不用了,本钱两三年后还都成。不过,你得有良心,我落个人情。”

没想到时隔不到半年,祁老三就经常来催债。洪发又没钱还不上。昨天下午,洪发下地回来,路径祁老三的肉案子边,被祁老三叫住。

“洪发,把欠款准备咋样了”

“还没有呢!”

“还没有?什么意思?想耍赖不成?杀人抵命,欠债还债是天理。你是想混过去?”

“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今天你有钱得还账,没钱也得还账!你掂量着办吧!哼!”

“那确实没钱,怎还得上?”

祁老三打手势让洪发靠近些。他对洪发小声说:“还不上就用你的媳妇还!让她跟我睡一个月觉,就勾去欠账2000元,睡四个月为清。反正你娶的媳妇,本来就应有我一条腿。”

洪发吃惊地说:“不行!那可不行!”

“嗯……”祁老三脸上的横肉搅动几下,举刀哐地一下,剁掉一块猪肉,啪叽甩到距洪发较近的案子边,不容置辩地说道,“今个送你这块肉先吃顿散伙饭,明天过人!听见没有?”

洪发慌忙争辩:“不成!这万万不成啊!”

祁老三哪听这些,他怒气大发,把锋利的杀猪刀嗖地抛向上空,刀子在上空突噜噜地连翻几个跟斗,然后擦着洪发的鼻尖而下,嚓的一声刺在那块肉上,刀尖刺透肉块,刺进木案子里,吓得洪发出一身冷汗!

常言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洪发品尝了这样的滋味,只好把那块肉拿回家,让媳妇炒几个菜。菜饭都做好了,端上餐桌。洪发先给媳妇夹一口菜送到她的嘴里,又夹一口菜自己吃。可是他怎么也咽不下去,好像祁老三的屠刀在他的喉咙上扎着。看着如花似玉的妻子要被他人霸占,他几乎痛不欲生。莉莉见他今天这样反常,心生疑虑。经她再三追问,洪发只得流泪相告。莉莉听后,哭了一整夜,让黑熊般的祁老三糟蹋,生不如死!她乘丈夫熟睡之机,悄悄起身,拿起绳索,打开房门,走向河边的树林……

张村长听后气得六神冒火,七窍生烟!像祁老三这样的有钱人,恶过旧社会的地主老财!心黑、手辣、骨头坏,把他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样的人比以前增多了!有谁能管得了他们?另外,现在的婚姻,彩礼要的多,要得狠,好像男方家有印钞机,弄得婚后生活条件大幅下降,家庭内部多生矛盾,寻死自杀的事情也时有发生,最终使原本好好的家庭不幸解体。这种不良风气难道不应该煞煞吗?

“你们不必着急。我去找祁老三。”村长说。

“不成!那祁老三狠着呢,会捅刀子的!”

“就是因为你们的软弱,才助长了他的恶气!你理应到法院告他!”

“告不成啊,我还欠人家的钱呢!”

张村长心事沉重的离开洪发的家。

张村长把杨波、柳涛叫到身边,商讨如何整治祁老三的办法。祁老三是头上长疮,脚底下流脓的主。他钱大气粗神通广,就连从上边下乡来的干部,也和他称兄道弟,视为密友。不知现在的社会出现了弊端:恶人风光,受人尊敬,而老实人却受人欺负,让人看不起了,就连姑娘搞对象都要遵循一句时尚的顺口溜:男不坏,女不爱!

杨波说:“整治他还不容易?抓个机会,打他个筋折骨断,让他趴在炕上起不来,就无法再坏了!”

柳涛说:“我看不妥。打伤人,一经查出,就会受到处分的。我总觉得祁老三发的财有些特别,特快。按正常讲,杀一头猪去卖,也就赚一百元左右。而祁老三购来的猪、牛、羊等,大多是死的、病的。因此购进价很低,但都按好肉价卖出,这不义之财就十分丰厚了。还有,为什么咱村村民家养的牲畜,经常出现无病而亡的现象?无疑,这些死了的牲畜都被祁老三收购了。前些时又发生几件这样的事。二凤家的一头大牛无故而死,小刚家的猪也在夜间突然死亡,还有大旺家的三四条羊……还有的说,吃了祁老三卖的肉觉得头昏脑胀的。”

柳涛的这番话,勾起了张村长的心绪。他由于事物繁忙,并没有关注这些怪异的现象。看来,祁老三的小洋楼有可能是害人肥己的产物。于是他说:“波子、涛子,你们要暗中监视祁老三,看他都在做些什么。”

“好的。”

一天深夜,一条黑影从小洋楼的后门出来,顺着街道往东走去。在后门外监视的柳涛辨认出是祁老三,就暗中跟随。

黑影走了百米左右,向南拐去,在那胡同口,是张普家。他饲养着四五头肥猪,已接近出栏标准。黑影在墙外停住脚,看不清他做什么,只听墙里的猪有扰动之声。之后,黑影很快离开,向左边而去。

柳涛来到张普家墙外,他要查看祁老三到底做了什么,就纵身攀上墙头,来到猪圈里,用手电一照,见猪们正在啃食馒头。柳涛急忙抢出少半块馒头,其余都被猪吃光了。

他出来时,已不见祁老三踪影。他也向左边走去,大约有经过十几户人家,却见一家灯光闪亮一下,又熄灭了。这是范休的家。范休常年赌钱在外,老婆以勾引男人为乐。柳涛翻过墙头,轻手轻脚来到近窗处,细听,从屋里传出娇柔的女人声:“嗯,你怎这么晚才来呀,想死我了……”

柳涛猜测祁老三进了她家。

第二天早晨,张家的五头肥猪中死了三头。祁老三每头肥猪只给二百元,就全部收购。祁老三把猪运回家,退毛、开膛……很快做完各道工序。他把剔好的猪肉装上小货车,马达刚启动,却见一辆警车飞驰而来,迎面截住祁老三的小货车。车门打开,下来三个警员。他们来到小货车驾驶室前,顺手拉开车门,问:“你是祁凤山吗?”

“是。”

咔,鉄铐扣住祁老三的手腕。祁老三不解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你被捕了!查出你与许多重大案件有关!”

随后,警察搜索他家,从角落里搜出六十多包鼠药。那些受害的村民们,纷纷上前打祁老三,刑警们强力阻拦也难于拦住。特别是洪发,他像发疯似的轮着一把敲石头的铁锤,想把祁老三的脑壳砸碎,被警察和众人拦住。

经祁老三交代,他共毒死猪、羊、牛等牲畜140 多头,吃了他卖的毒肉致病者无计其数,难于统计。他还霸占四位良家妇女,洪发控诉了祁老三夺妻致人险些丧命的罪恶!

一切祸事源于贪字。贪是毒药,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当官的贪,就把百姓和国家的利益置之度外;经商的贪,就贩卖假货,欺骗消费者,赚黑心钱;工厂主贪,就出产次品、假品,坑民也坑国;医生贪,就变成水蛭吮吸患者的血;饲养场老板贪,就给那些畜禽喂瘦肉精……

结婚狠要彩礼,不也是贪的一种表现吗?终归也不会有好结果的!社会的新风何时才树得起来?

张村长久久思索,但仍是一团乱麻,找不到头绪。因为这是一篇大文章啊,它需要亿万人民一起挥笔去做,才能做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