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东方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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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恶鬼欠血债

占中华看罢笑道:“有此虎居龙盘之地何愁养不下千军万马!”其他几人也赞叹不以。

忽然,他们发现静谧的山谷间有一股淡淡的清烟“这里有人住?”占中华愕然,大金子说:“那里有个破地窨子,它旁边有眼冬夏不干的泉眼。”东方侠猜度“也许是跑山的临时在那歇脚做饭。”“走,看看去!”

占中华等人绕下陡崖,钻树林来到冒烟的地方,大金子惊奇地看到,这里已不是以前看到的破地窨子了,简直就是个小木屋:松木支撑起坡式的房架,屋架上排满密密匝匝的木杆,上面新苫的毛草,屋门不到一人高,也是木杆排成的,上面耷拉着草帘,里面有不足三尺的屋地,靠后面有铺小炕,灶坑里的木拌火燃的正旺。

“咚——”附近的林中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占中华等人慌忙抽出枪隐身在小屋周围,向枪响的方向窥探。

丁玉兰从林中走来,她肩挎猎枪,手中拎着滴血的野兔。

啊!秀气的脸胧、乌黑的大眼睛、婷婷玉立的身材,是她!几天来魂牵梦绕的那个貌比天仙又身手不凡的姑娘。占中华收枪急步走出“姑娘,你可还认识我?”

丁玉兰肩头的猎枪快捷地一滑指向占中华“你是什么人?”

“怎么,不认识啦?咱们在福泽村见过。”

“哦、谢谢你们那天相助。丁玉兰忽闪着明眸,猎枪的枪口垂向地面。

“姑娘身手不凡,请教尊姓大名,师从何处?”占中华和善地问,丁玉兰皱眉没有回答。

占中华又问:“你为何一人住在这里?”

丁玉兰发现占中华周围又冒出四五个汉子不由警惕起来说:“住不住的关你啥事,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干什么?”

“哈哈,小姑娘,告诉你老子是干这个的!”海里蹦话出枪响“呯”子弹将丁玉兰猎枪的木枪托穿了个洞。

“女施主,这里是我们的山头,你若想在这里住,我们合二为一,一起快活,哈哈哈。”看到天仙美女活神仙也忍不住调侃。

占中华想制止为时以晚,丁玉兰弯月眉竖成两把短剑,手杨身转“啪!啪!”海里蹦和活神仙腮帮子上各挨了一粒石子,她人已转到树后。

“哎呦,她娘的!”海里蹦左手捂着腮帮子,右手枪一甩,占中华眼急手快一托他胳膊”呯!”子弹飞上了天。

丁玉兰兔奔狐走几个起落便没了踪影,几个人都看的目瞪口呆,海里蹦瞅着占中华不知所措,占中华瞪了他一眼“莽莽撞撞坏了大事!”

丁玉兰延着一条野兽踩出的荒径急急地走着 ,她父亲丁大年世代为猎户,三十八岁那年冬天他在雪地里捡了个从土匪窝里逃出来快要冻僵的女人,救活后无家可归的女人就给他做了媳妇。三年后俩人有了女儿,女儿出生时正是满谷天女木兰花盛开之时,洁白的花朵如玉似银芳香四溢,丁大年夫妇便给女儿取名玉兰。为了女儿长大后能成为大山的主人,丁大年对女儿从小就进行了坚苦严格的训练:练臂力,让玉兰站在石崖之上,用绳子提下面装着碎石的筐篮每天二三十次,而且每天往筐里加一块石子,这样十多年过去,玉兰提那二三百斤的重物如同儿戏;练跳跃,让玉兰两腿绑上沙袋,跳跃架在两棵树中间的刺棒,沙袋点点加重,刺棒节节升高,这样十多年过去,去掉沙袋,玉兰身轻如燕,高墙大树飞身而上毫不费力;练灵活,让玉兰在布满尖刺曲折迂回的夹道中奔跑。丁大年还教女儿学狐狸走落叶踏地无声、学禽鸣兽吼以假乱真、学徒手格斗飞石击鸟。现在,年仅十七岁的丁玉兰早已能徒手打死凶恶的豺狼、抬脚赶得上狂奔的野兔、跃身可比善攀的猿猴。

搡树绿叶中熟透的搡椹似粒粒紫红的玛瑙在风中向她点头招手,这种红搡椹比那种黑搡椹还要甜,平时丁玉兰遇上它总爱摘一把吃,今天她没有这个心情,她牵挂着重病在身的爹,更为没个安全的安身之处忧虑。爹是个铁打的汉子 整天行围打猎从不知什么叫苦和累,年八的也不得回病,可真要病一回就不会轻。十多天前,爹去打猎被急雨淋了竟一病不起,吃了不少草药也不及事,玉兰记得七八年前娘曾大病一场,是爹领她去保祐寺烧香许愿娘的病才好,所以这回她就张罗再上保祐寺求佛去,谁知回来路过福泽村时险些落入虎口惹下了麻烦。她前天去葫芦峪收拾地窨子的,打算明天就和爹娘一起搬过来,现在葫芦峪又叫胡子占了,她怎能不心烦意乱。

后半晌,丁玉兰回到了家“汪汪、汪汪、”跑出来迎接她的是猎狗花虎,它亲呢地舔着丁玉兰的手,起劲地晃动着尾巴,眼睛盯着丁玉兰腰间掛着的野兔露出垂涎的光。丁玉兰轻拍了一下它的头“馋嘴!”抬手飞石打下一只山雀,花虎欢快地跑了过去。

“兰儿,拾掇好了么?”玉兰娘问进屋的女儿,丁玉兰瞅了眼躺在炕上的爹,欲言又止。

“兰儿,怎么、出事啦?”丁大年咳嗽着问。“葫芦峪叫胡子占了。”

“那咱可别去招惹他们。”

“那咱往那搬啊!”玉兰将猎枪掛到墙上,没主意的玉兰娘瞅瞅丈夫又瞅瞅女儿。

“唉,等明个我病好寻个地方再盖个房子。”

“就怕来不及呀?”

玉兰怕爹着急说 ;“娘,明天我去寻个背静个地方再搭个地窨子。”她出屋到院子里去收拾那只肥大的野兔准备晚上吃。

林子里沉闷的一点动静也没有,桦树叶子默默地低垂着,连活跃的花鼠子也不到处寻食钻到了阴凉的石缝里。天气真热,热的人汗水直流,丁玉兰抬起胳膊用袖头抹了一下脸上淌下的汗,无意中看了下天空,一条条白色的云带扇子骨一样从西南飘向东北集中在一起,凭十几年山林生活的经验她知道要变天了!

丁玉兰把收拾好的野鸡送进屋,又出来到柴垛拽些粗木杆子,然后上房用木杆和绳子将屋顶苫的茅草牢牢压住,下房后又往屋里抱了不少干柴,才坐在院中休息。

蚊蝇在闷热中嗡嗡地最活跃,很疯狂地向人扑来,天空中乌云翻滚着,镶着白边的褐色阴云在翻腾扩大蔓延,占据了东北半边天“呜——”猛然间刮起了大风。

夜,野兽活动之刻,呼啸的山风一阵紧似一阵地肆虐着,杂草扑伏在地痛苦的呻吟求饶、灌丛上窜下跳拼命地挣扎、树木断臂折枝还是张牙舞爪地抗争,丛山峻岭都颤动着满身的汗毛怒吼。在这海啸般的林涛风吼中,丁玉兰久久不能入睡,泛着幽光的大眼睛盯着黑乎乎似乎要坠倒的屋顶,心里象塞了团乱麻,耳边不时传来爹的咳嗽和娘低低叹息声。唉!都怪自己是个女孩,要是个男子就好了。可女孩又怎么样?那天在福泽村自己不是已经跟臊闫王他们较量过了吗,自己一身本事哪点比男人差?

丁玉兰将目光移到窗口,窗格上的破窗纸被风吹的呼嗒呼嗒直响,透过破窗纸洞她看到一勾弯弯的残月,哦!月儿为什啥脸色惨白在乱云中急急忙忙地躲闪,难道它也怕了么?“汪汪、汪汪、”花虎在门外时不时地咬叫几声,它在咬什么?玉兰听娘说过,狗叫是紧咬人、慢咬神、叫叫停停咬的是山牲口,不紧不慢咬鬼魂。花虎看见了什么?是狐狸、恶狼、还是孤魂野鬼。月儿又躲进大块黑云中去了,天又暗了许多。

“汪汪汪、汪汪汪”花虎突然疯狂地扑咬起来,把已经迷乎着的丁玉兰和父母惊醒,病中的丁大年忽地坐起身到窗前,从破窗纸洞往外一看,一群持枪的人影涌进了院子。“玉兰快从后窗逃出去!”

“爹、娘,咱们一块走!”丁玉兰迅速穿上衣服一跃而起。

“兰儿,你快先出去躲躲!”玉兰娘一把将女儿推下地。

“呯!呯!”两声枪响,花虎惨叫了几声没了动静。

丁玉兰见全家一块走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先跑出去再说,她纵身跃到后窗前,正要伸手推窗而出,猛听爹大喊“玉兰小心!”,她随手摘下窗边掛的狐皮从推开的窗户扔出去,立刻引来几声枪响。

门外亮起火把“咔嚓”门栓被撞断,几个凶神恶煞带着狂风闯了进来,为首的两人是恶霸臊闫王和鬼子队长永田一郎、他是驻龙桥日军指挥官。

永田长着一张猪肚脸,落腮胡子刚刚刮过,似驾辕白马被后鞧带磨没了毛的屁股蛋子铁青油亮,他进得屋来双腿叉立手柱东洋战刀呈三足鼎立之势一指丁大年“你的胡子大大的!”

“我们不是胡子啊!我们是打猎的。”丁氏夫妇急忙辩解。

驴高马大的臊闫王身子勾成了虾米,使本来比他矮一头的永田倒比他高了一截,他晃着酱块子脑袋说:“太君、太君,她就是打死过皇军的大胡子头海里蹦的女人,海里蹦常上她这里,她们一家通匪大大的!“

“通匪死了死了地!“一个鬼子兵端着刺刀向躺在炕上的丁大年猛地刺去,丁大年滚向一旁躲过,日本兵没刺中不由火起,呀的一声摆枪再刺,人影一闪丁玉兰飞身而上踢掉了鬼子兵手中的大枪,日本兵捂着筋伤血流的手呀呀痛叫,永田两腮青亮的咬肌抽掣起来,另一个日本兵拉动枪栓就要对丁玉兰开枪被他“八嘎!“一声喝止住了,在永田看来,开枪对付一个赤手空拳的小姑娘,这是对具有武士道精神的大日本皇军的莫大污辱,他自持学过柔道、练过拳击,哪把眼前这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姑娘放在眼里。

永田将战刀插回刀鞘,晃着青筋突突的双拳一步步逼向丁玉兰,丁玉兰慢慢后退将他引离父母。此时丁大年夫妇心急如火却又无可耐何,前后窗外都有敌人封堵,让兰儿从窗口跳出去就可能没命,门口又被臊闫王和他儿子还有三个日本兵持枪封堵,想提醒女儿小心又恐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一个重病在身、一个身弱无力,只能眼巴巴瞪眼瞅着。

永田已把丁玉兰逼到墙角,他呀地一声照丁玉兰前胸恶狠狠一拳捣去,丁玉兰身形一矮从永田右肋下钻出,永田收手不及一拳捣在墙壁上,疼的他张嘴嘶嘶倒吸凉气,等他转过身却不见了丁玉兰。

臊闫王喊:“太君,她在你身后!”

永田脑羞成怒,转过身来两眼射出狞恶的光,为防止丁玉兰再从肋下钻过,他矮下身形双拳齐出向丁玉兰腰眼捣来,丁于兰双脚拔地而起跃过永田头顶,身子下落之时右脚向后蹬去,正蹬在永田的后脑勺上,永田身子向前扑去,鼻子和墙亲了嘴立时鲜血喷涌而出,永田气得哇哇怪叫翻转身疯狂向丁玉兰进攻,丁玉兰灵机一动,何不制住他逼敌人放走爹娘呢?

“啊!”“当家的!”丁玉兰猛听的爹娘的惨叫惊呼,转眼一看她惊呆了,日本兵的刺刀已刺进了爹的胸膛!永田趁丁玉兰分神之机一拳击在她胸口,打的她一个趔趄,一股腥咸涌上喉头,还没等她站稳,永田又是一连窜的拳打脚踢,她眼前一黑昏倒了。

永田还不解恨,拔出战刀要劈丁玉兰,臊闫王慌忙上前拦挡“太君、太君,请高抬贵手,留着她大大的有用。”

“什么的有用?女胡匪大大的利害,死了死了的有!”

“她诱饵的干活有用大大的,她是海里蹦的女人,留着她能把海里蹦引来捉住。”“大大的好,绑回龙桥的干活!”到手的雀儿哪能让她飞了,臊闫王又假意向永田出谋划策说:“太君,皇军大大的历害,把她带回龙桥小小的海里蹦不敢到那救人,那太君就抓不到海里蹦了,不如把她押在我家,用不了几天就能把海里蹦引去抓住。”

“你的能抓住海里蹦?”

“能、能、一定能,我有三十多支枪,院里到处有机关埋伏,只要海里蹦去一定能抓住。”

“好,人你的带去,抓住海里蹦送龙桥我的处置!”

“是、是,一定、一定。”

永田提刀走到炕前见丁大年确实死了,玉兰娘却从昏厥中醒来,一见永田恨得两眼冒火,不顾一切地撞向他,永田狞笑着战刀猛挥,玉兰娘的人头落地。

“通通地烧掉!”永田狂叫,丁玉兰惊醒,当她看到娘的惨死后又惨嚎一声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