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东方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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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美女多劫难

付达仁带兵走后,张志洪去把冯疤子和吴木匠找来,将三秃子尸体找个背静地方埋了,又把街上的血迹弄干净。三人忙活了一大阵累的臭汗直流,回到屋里张志洪每人给了一块银元说:“你俩帮了哥哥大忙,拿去买酒喝吧。”

冯疤子一把夺过银元乐的咧开大嘴问张志洪:“你那俩哥哥是干啥的?还有那个姑娘小摸样真俊。”

冯疤子是屠户身,性情刁狠好色,吴木匠则性格憨厚,都不似三秃子见利忘义脑瓜子活,拉进绺子是自己的好帮手“你俩都是我信得过的好兄弟,不瞒你们,那是我拜把子的大哥、三哥,都是久闯江湖的好汉,一身的本事,这次来是约我共同举事的,起局建绺大干一场,你们干不干?”

“我干,咋不干,当胡子快乐多,骑大马抓酒喝,搂着女人啃‘餑餑’。”冯疤子立刻答应急不可耐。

“当胡子?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啊!”吴木匠有些犹豫。

张志洪开导他:“不担点风险怎能高人一头,张大帅还有现在的满洲国的参议府议长张景惠不都是胡子出身,现在到处都有人拉队伍,打着抗日的旗号一拉一大帮,咱要弄好了将来大大小小都能弄个官当。”

“好吧,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我这木匠活也做不下去了,咱就闹哄一场。”

辽东山区的保祐寺虽不如关内几大僧寺丛林那样历史悠久声名远播,但在关外还是颇有名气的,太平年间香火鼎盛,住持方丈了然和尚曾是奉天张大帅府上的坐上宾,寺院得到过少帅张学良夫妇的布施。只从“九一八”事变日寇侵占东北后,保祐寺便衰落下去,偌大的寺院冷冷清清。

保祐寺的藏经阁在寺院的最后边,既使在保祐寺兴旺之时这藏经阁也是个整日关门闭户的清静所在。今天,藏经阁的门一开走出一僧两俗三个人来,胖大的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咪托佛,王施主、金施主慢走,恕不远送了,来日贫僧定尽地主之益。”乡民打扮的王彪和大金子也供手告别:“大师请回,不需几日定有佳音。”

王彪和大金子往外走,经过大雄宝殿,见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在门口向大殿里探头探脑地窥视,大金子碰了下王彪说:“王大哥,这小子是福泽村恶霸臊闫王的家丁刘七。”

王彪皱了下毛虫眉说“又有良家妇女被他们盯上了,走,过去看看。”

俩人走到大雄宝殿门口正跟一对烧香拜佛后往出走的母女迎个照面,这母女母亲五十岁上下年纪,穿着前大襟蓝布衫。女儿十七八岁,一张清秀的方圆脸,五观均衬长的恰到好处:不高不矮的鼻梁,鼻头玩皮地向上微微翘了一下,象是为了显示与众不同,紧抿的元宝口唇线分明,两腮上浅浅的笑靥若隐若现牵人目光,最美的还是她那双眼睛,一对俊眉下两颗黑葡萄粒样的大眼睛似含着两汪清泉,清澈透亮,那乎闪着的长睫毛恰是泉边的芳草。

王彪眼前一亮,大殿里的雕梁画柱金佛彩幔顿失色彩。姑娘见来人盯着自己不放,厌恶地瞪了他们一眼扶着母亲竟直而去。

王彪不觉跟出山门,被大金子拉住问:“王大哥,看上这姑娘了?”

王彪呆呆地望着母女走上进山的路,嘴里喃喃地说:“这深山里竟还有这样的美女,不但俊美之极而且混身上下都透出清纯英爽之气,更可贵的是她还有点象我的师妹梅香。”

大金子点头道:“嗯,是个百里难寻的女子,只可惜······”

“怎么?”王彪惊问。

“你看刘七赶到她前面去了,她还能逃出臊闫王的魔掌么?”

“哦,对、对、金老弟,这事咱可不能不管。”王彪有点急了。

大金子不以为然说:“王大哥,被臊闫王糟蹋的女人多去了,咱还有正事要办。”

“不,这事我非管不可,金老弟如有不便请先走,几日后咱们再会。”

“王大哥说哪里话,你要救那姑娘小弟奉陪就是。”

进山的母女路过福泽村,村中忽拉拉闯出六七个挎枪提棒的恶汉拦住去路,为首的狗熊样笨重的大块头****地大笑道:“哈哈哈,果然这小妞长的又鲜亮又水灵!”

“你们干什么?”姑娘用身子护住娘。

“哈哈干什么?老爷我看中了你,接你回去拜堂成亲,你马上就是我的七姨太了!”

母女俩明白了,这就是臭名远扬的臊闫王“闫老爷,求求你了,我姑娘还小不懂事,求你高抬贵手另寻好的吧!”

“什么小、十七八一朵花,十七八能给老爷我生胖娃娃,哈哈哈,给我带走!”

两个恶奴上来就扯那姑娘,还没等他们的手沾到衣裳,姑娘身形忽闪转到俩人身后,飞脚点在他们的腿弯处,俩个恶奴膝盖一软跪到地上。臊闫王先是一惊,继而脑怒起来“她妈的,你这小妞还会两招,再上两个!”

四个恶奴将娘俩困在当中,那姑娘毫无惧色,身如旋风左旋右转,一边保护娘一边跟恶奴拼斗,竟打的四个恶奴痛叫连声。

“好,真个巾帼女侠,女中豪杰、!”赶上来的王彪忍不住高声喝彩。

臊闫王一愣,摆手招回恶奴,他狐疑地盯住王彪大金子“你们是干什么的?”

王彪走到臊闫王一伙与那姑娘中间说:“甭管我倆是干什么的,先把这姑娘放了再说!”

“多管闲事找挨揍,你知道我是谁吗?”臊闫王眼冒凶光。

“这个闲事我们管定了!”王彪目光如电针锋相对。

那姑娘趁这机会拉着娘向山里跑去,臊闫王急了冲恶奴吼叫:”混蛋,快把这倆傢伙收拾了,把小美人抓回来!”

先下手为强,王彪刷地从腰间抽出手枪指向臊闫王,臊闫王吓的连连后退“你、你们是‘吃横把的’(劫匪)?”他左右一瞄,见自己的手下都端起枪对准了二人,立刻又硬绷起来“二位可是看走了眼,我闫大爷可不是下膗肚囊皮,你们还走得了么?”

双方僵持,眼珠对眼眶,枪口对脑壳,空气凝固起来。

敌众我寡,大金子心思转动问道:“你莫非是龙桥日本皇军闫翻译官的令尊?”

“是又怎样?”

“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误会。”大金子收起了枪。

这下将臊闫王弄糊涂了“两位是?”

大金子摸出个硬壳小本本,打开在臊闫王眼前一晃说:“我是龙桥日本皇军永田队长的特务队王队长,同闫翻译官很有交情。”

臊闫王恍忽间只见小本本上有颗大红印,照片不及看清,他疑惑地问:“你为什么放走那个妞?”

大金子沉下脸来说:“你知道那个妞是什么人吗?她是山里一个大胡子头的相好的,我们要跟到她老窝去,好回去报告皇军来个一窝端,你们却坏了我们的大事,要是永田队长知道了,哼,不要说你担不起,就是闫翻译官也的吃不了兜着走!”

臊闫王虽然半信半疑,但王彪的枪口还盯着自己的大脑壳,他也不敢轻举忘动,只好顺坡下驴让恶奴收起了枪说:“对不起王队长,那个妞还走不远,你们快去追还撵得上。”

“好,等我们回来再到府上拜访。”王、金二人向山里追去,却寻不见那母女踪影。

从棺材里被救出的那个王姑娘在张志洪家呆了两天,张志洪问明了她的身事后,声言送她去投奔亲亲家就上路了。

中午,俩人来到龙桥镇,这龙桥镇是安奉铁路线上的重镇,正街两旁买卖商铺不少,有山货铺、杂货铺、皮铺、药铺、成衣铺、洋货铺、食品店、大车店、铁匠炉、木工房、饭馆、客栈、绸缎庄、妓院应有尽有。

“晌午了,咱们吃点饭再走。”张志洪把王姑娘领进街边的小饭馆,落坐后张志洪跟跑堂的要了两样小菜、两碗米饭,他吃了两口皱着眉对王姑娘说:”王姑娘,我去方便一下,你先吃,不够再添。”

张志洪出了饭馆,急步来到不远的妓院金玉堂,正碰见妓院的男仆麻三“你小子又来快活啦?”

“你去把‘老鸨’(妓院女老板)找来。”

“干啥?”

“我给她带来个‘清官人’(处女)。”

麻三进去把老鸨找了出来“人在哪呐?”

“在饭馆吃饭,你给个什么价?”

“没见摸样我咋给价?”

“保证比你那头牌小金宝还强,孬了我也不往你这领。”

老鸨嘴一撇“你就吹吧,我现在养的姑娘可不少,生意也不好做,看老交情份上就五十块吧。”

“什么五十?这可是顶尖货,你给她‘梳拢****’(处女弟一次接客)就能得三百五百的,你给这个数吧。”张志洪伸出三个去指头。

“一百吧,嫌少你就领别处去。”

“二百大洋一块不能少,不介我就把她送县城桃花楼。”

“好吧,我跟你去看看,要是赶得上小金宝就依你。”老鸨点头答应了。

张志洪领老鸨来到饭馆门口,他先一步进屋又陪王姑娘吃饭,老鸨在门口把王姑娘上上下下左一眼右一眼看了个遍;弯月眉杏核眼,高鼻梁元宝口,一头乌发又黑又亮,身段腰条也恰到好处。嗯,是棵摇钱树。

老鸨迈步进了饭馆走向张志洪“哎哟,这不是志洪外甥么,咋在这吃饭了呢?走,到舅妈那去,这姑娘是谁?”

“噢,舅妈,这是我朋友的妹子,托我送她去亲戚家,我们吃过饭还要赶路就不到你那去了。”

“都走到家门口了哪能不进门,走走,到舅妈那座一会。”老鸨说着去拉张志洪。

张志洪假装推辞不过对王姑娘说:“王姑娘,还有二、三十里路,去舅妈那歇一会也赶趟。”

王姑娘见两人挺亲近不由不信,便跟着两人出了饭馆 进了金玉堂。王姑娘家虽然挺有钱,只是山村的土财主,她一直没去过城镇,哪识得妓院这种地方,老鸨把她领进一个小屋让她好好休息,然后让麻三看守住屋子,她去搭对张志洪。

张志洪褡裢里装着沉甸甸的大洋,先到钱庄存上一半,然后去找伪军队长付达仁。

张志洪真来了,付达仁颇感意外,这个鬼精灵吃错药咋的。

“付大哥,想不想做这桩买卖?”

“啥买卖?”

张志洪使眼色让付达仁支走护兵,他凑到跟前手做枪状顶在付达仁的胸口。

“你想买枪?”付达仁吃了一惊。

“帮朋友办事,两只这褡裢里的大洋全是你的。”

“多少?”

“一百块!”

付达仁踌躇了一下还是禁不住金钱的诱惑,他一把夺过褡裢抓出一把银元,一块块用手指甲掐着吹口气放耳边听,个个都是真货,他一咬牙“成交!”

付达仁从身上摘下挎着的手枪,又去从箱子里拿出一把一起交给了张志洪。

“谢谢付大达哥,以后还少不了麻烦大哥,兄弟保证不会让大哥吃亏的。”

出了龙桥镇,张志洪心里这个乐呀,乐的脸上的皱纹都开了,王彪、海一胜和压东边三个拜把兄弟都有枪,一同起局建绺自己没有枪岂不矮人一头,要弄枪一是去买、二是去抢,买他没钱、枪得玩命,他脑袋瓜这么一活动毫不费力就弄到两把枪,到时候要是按枪分钱自己还多一份呢。他张志洪不是正经庄稼人,贩牲口倒腾土特产,吃喝嫖赌啥都干,日子虽说还过的去,但他心里总是不满足,认为屈了自己的材料,这回他可要一展雄材大志了。

“我要你一两清风二两月,三两星星四两白云。我要你一步一个金马驹,两步一个聚宝盆·····”张志洪洋洋得意地哼着小曲到了大刘庄,去刘八爷的大院找海一胜。

海一胜绰号海里蹦,是大山里一个老实八脚土里刨食的农民的儿子,他至小一到冬天就跟大人们进山打猎,练就了一手好枪法,枪打飞鸟百发百中。

海一胜家租种了三河村高三爷几亩地过活,那一年风调雨顺庄稼长的好,只有十多岁的海一胜和爹娘一家累死累活的侍弄,以为到秋天能多剩点粮食,谁知上了秋,高三爷一看粮食大丰收眼都红了,换用特制的大斗收租,海一胜家打下的粮食全部交租还没够,高三爷派家丁上门催讨欠租,海家交不出就将海一胜的爹毒打一顿捆走。海一胜的娘已怀了好几个月的身孕,吓的小产大流血当夜就死了,海一胜只好把房子和全部家当卖掉才葬了娘赎回父亲,他爹带着满身的伤痛回来一看,老婆没了,房子也没了,寄居在亲戚家没几天也病死了。就这样高三爷还不放过,又把海一胜抓去给他放羊顶租。

有一次一只小羊被狼吃了,高三爷气的跺脚大骂,让恶奴把海一胜打个半死丢到野外,幸好王彪下乡打短工遇到救了他一命,后来这一带胡子闹腾的列害,有钱的大户们怕了,纷纷买枪雇炮头看家护院,大刘庄的刘八爷是个小气鬼,他得知海一胜的枪法好又无家可归,便把他找来做炮头,光管吃住不给工钱,海一胜没地方去,只好将就在他家落脚。

张志洪找出海一胜,到大柳树后面把王彪连络起局的事一说,海一胜小鎯头般的大拳头往树干上一砸,震的树叶晃动说:“干,先砸了刘八爷这个鳖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