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代号“龙舌草”
20473600000046

第46章 精英双雄

与表哥分手后,方易捷便敲开了警察督察处处长付博文的门,警察督察处处长不过是付博文的掩饰身份,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国民党军统情报二组组长。璃米在督促驰仲午签订协议时,曾有意无意拿此作为条件,逼迫驰仲午签字。驰仲午当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从事情报工作稍有不甚便会脑袋落地,而这个秘密却被一小女子作为要挟警察科长兼军统上校的筹码。当然,这段小插曲方易捷是不会知道的。

付博文以情报组长的身份与方易捷见面,两名军统训练出来的精英自然免不了客套一番,“哪阵香风把戴局长御用行动队长方专员吹来了?”付博文自然不敢怠慢这位戴笠眼前的红人,话音未落便伸出一双大手。

方易捷对这位资深的情报“老油条”也有些忌惮,这个老家伙从一个眼神、一句话中就可以窥得机密,与他面对不得不加十二分的小心。方易捷也赶紧伸出手,“付处长别来无恙呀。”

“呵呵,请坐,来人上茶。”一切都是公式化的待客之道。

端起茶两人各自呷了一口,付博文进入正式话题,“不知方专员来付某这里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说,不过方某确有要事与付兄商谈。”方易捷还是操着官腔,对于这次与付博文的见面,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本着谨慎的原则,他压制着急于脱口的话题。

“哦?”他的要事似是提起了付博文的兴趣,付博文眼眉一挑,“承蒙专员看得起付某,愿洗耳恭听。”

“那好,我就不兜圈子了。”方易捷放下茶杯,正襟危坐,口气严肃,“长话短说,付兄,重庆方面对最近津城发生的事有些不满。”

付博文心中一动,老蒋人在重庆,想不到对津城的风吹草动却了如指掌,“不知方兄指的是哪件事?”

“呵呵,付兄可真会和我打哑谜,既然你抹不开面子,方某就直言了,重庆得知日本人已抓到龙舌草,并进行了审讯,不知付兄对此怎么看?”方易捷并不想以身份压人,只能以老蒋做借口。

“这个。”付博文顿了顿,“实不相瞒,军统在津城的情报网可谓是尽职尽责,对于这件事,我们。”

方易捷眉头一拧,他不想听到什么借口一类,军人做事就要果敢担当,拿别人做挡箭牌,那是小人所为,有本事的话,对着老蒋也使出这套,到时不死的难看才怪。

“据我们刚刚刺探到的情报,日本人只是抓了个替身而已,真正的龙舌草仍在活动,而且甚为频繁。”

“小弟想再多问一句,既然知道龙舌草仍在活动,付兄可拟有一个切实有效的实施方案?”方易捷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抓住龙舌草迫在眉睫,而那张樱花一号更为重要,同时,破坏日军的绞杀计划也刻不容缓,付兄,你任重道远呀。”

付博文眉心微蹙,“请转告重庆方面,付某定会竭尽全力。”

千叶对山村带来的消息进行着分析,“中国地大物博,风俗各异,津城尤其独特,不单住着达官显贵,更有各国政要。”

山村插话,“我就不明白,一个普通的城市而已,为什么会令这些人趋之若鹜?”

“你刚刚来,还不了解这座城市,其实这里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这里不单航线发达,陆路便利,还毗邻皇城。”千叶不想离题太远,看着山村手里的“天目瓷”忙把话绕回到主题上,“比如你的这只碗吧,就是当年专供皇帝玩乐的瓷器。”

“可是这和那群奇怪的抬棺人有什么关系呢?”山村还是不明白千叶的意图。

“中国有句俗语: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千叶语气平淡,但眼里却闪出一丝异样的光亮。

从方易捷的话里,许思远得到了非常重要的情报。老农果真被日本人抓去了,龙舌草目前已成为军统及日本人追杀的目标。

许思远的内心很不平静,他现在要制订两套计划,其一,营救老农;其二,保护龙舌草。可依自己之力怎能同时完成这两项任务,只恨自己分身乏术。

送走表弟后,许思远又成功与璃米接上了头,璃米这个女孩的确不简单,一个还没毕业的女学生孤身一人生活在“虎狼窝”,整日周旋在三方势力之中,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自从她回到中国,便积极传递情报。日本天皇虽然有眼力识得这匹千里马,却万没想到精心挑选培养的精英正在为他掘坟墓。

夜风下,璃米倚窗而立,那天的情景浮现眼前。

当璃米进入德昌药店拿出纸条时,满心的希望化为泡影,失落地往回走着,没有了联络站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放眼看去,街道上熙熙攘攘,人声喧哗,那一张张的面孔看上去都似曾相识。这其中会不会有为战事担忧的爱国人士?会不会有卖国求荣的无耻之徒?会不会……

突然,璃米被一声稚声稚气的声音喊住,“姐姐,你是想买药吗?”

璃米一愣,街边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女孩正仰起稚嫩的小脸看着她。

“是在问我吗?”小女孩的脸像只小花猫,璃米的心底泛起一阵柔情,自己当初也曾如此调皮。

“嗯,有人要我把这个给你。”小女孩把一张纸条塞在她手中后一溜烟跑了。

璃米打开纸条,“急需龙舌草,见面详谈。”璃米快速向四周扫视了一眼。

璃米看到纸条愣了一下,随即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街上人来人往,但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会是谁呢?既然看到自己进出过药店,就是说在监视自己,现在人家在明,自己在暗,难道自己暴露了?

突然,璃米看到巷口拐进一个熟悉的身影,璃米恍悟,原来是他。心中一阵惊喜,刚才的不愉快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

跟着那个人穿过一条大街又拐过两条小巷,终于在一处偏僻老宅门口停下,璃米忍不住开口,“许老板。”

许思远回过头一脸的关切,“这两天是不是着急了?”

“嗯。”璃米点点头,“我发现德昌药店换人了,意识到交通站已经被破坏,以为你。”璃米的声音有点哽咽。

许思远淡淡一笑,“傻丫头,是不是担心我被捕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嘛。”

璃米勉强笑了一下,“可是我总觉得要出事。”

许思远神情严肃,“实话告诉你吧,老农同志已经被捕,我们的012也处在即将暴露的危险边缘,而你……”许思远换了一种口吻,不无担心道,“璃米,让你一个女孩子担负重任,辛苦你了。”

璃米神情淡然,但口气坚决,“国家危亡,匹夫有责,璃米虽在日本生活多年,但时刻没忘自己是中国人,中国才是我的家,国家有难我理当尽上自己的一份责任。”

许思远慨叹,“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每个炎黄子孙都能有此觉悟,实在是国家之幸,民族之幸。”他话锋一转,“璃米,接下来你的处境会更艰难、更危险,上级指示,你要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同时迅速取得樱花一号名单。同盟国催促日本投降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可小日本死咬着不放,看来他们在拖延时间,具体目的除了绞杀令,恐怕是运走文物计划提前了。”

璃米靠在窗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好象刚才不是忆起昨天的惊心动魄,倒像看到了远处天际飘过心怡的白马王子,只要一招手便会驾起五彩祥云与她携手共同飞到伊甸园。

对面的何子艮与骆一互相对视了一眼,璃米进去这么半天,居然只是靠在窗边喝茶,还时不时轻笑一声,看得出来她心情不错。

骆一把门缝关严,转身面对何子艮,神情严肃,“何子艮,你老实说,你究竟对璃米做了什么?”

何子艮正要嘻皮笑脸杜撰一个理由却被骆一的问话给憋了回去:“我哪敢对她做什么呀?你可别冤枉好人。”

“冤枉?哼,你小子有什么花花肠子我最清楚,坦白交待,你鬼鬼祟祟拉我进来偷窥璃米到底有何用意?”骆一不相信何子艮的目的单纯,“你这龌龊的大脑里,一定在酝酿一个很龌龊的阴谋,不想找别扭的话,就痛快点说出来。”骆一作势摩拳擦掌。

何子艮拱着手,赔着笑,“我的骆主任,你别总从门缝看我行吗?我何子艮好歹也是一名军官,我做人坦坦荡荡,光做事明正大。”

骆一瞥了瞥嘴指着门,“你这也叫光明正大?”

何子艮腆着脸,“我这可是为你着想,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骆一揪住何子艮的衣领,“把话说明白点,什么家丑?你小子要是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何子艮挣开骆一铁钳般孔武有力的大手,一双小眼睛忽闪着狡黠,“你知道今天璃米去哪了吗?”还没等骆一回答,他又接着说,“你肯定不会知道,因为她不会告诉你的。”

“少卖关子,快说。”骆一瞪了他一眼,恨不能撕烂他的嘴。

“一个看上去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女人居然跑去天津小洋楼找野男人幽会。”他的话没说完,骆一的拳头已冲着他的脸挥了下去。

何子艮一个趔趄摔倒地上,他擦着嘴角流出的血,一脸的冤枉相,“你爱信不信,反正是我亲眼所见,有火冲人家发去,拿我撒什么呀。”

“我让你再胡说。”骆一抬脚又踢了过去,丝毫没留情面。这小子胆子太大了,居然敢背后说璃米的坏话,看来他真是不想活了。

何子艮知道骆一是个平常不开玩笑的人,真若把他惹怒,三个何子艮加起来也打不过他,便一边躲闪一边说,“自从她进咱们这个政务处我就觉得她的目的不单纯,你这个大情种,中了人家的美人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