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易捷快步走向包子店,心中暗自庆幸着,幸亏刚才何子艮没出事,不然这事可真要麻烦了。何子艮是自己派去跟踪璃米的,没想到他居然跟到了津城。刚才看到他在包子店门外急得抓耳挠腮,后来终于进去了却又与人相撞,本以为会大吵大闹,没想到那个与何子艮撞到一起的人转身走了。不知道这算是小何的运气好,还是算自己有吉星高照。自看到何子艮留下的纸条,他便混进了汪伪政府,只是没想到与骆一撞个正着,尽管骆一答应会动手帮忙,只是迟迟未见他有什么动静。要知道现在的局势于党国可谓是顺风顺水,如果能尽快搜到那张致命的名单,再把璃米与军统内部勾结的人员公之于众,那不单是自己的荣誉,更是于党于国于世都会有不可估量的价值和地位。到时,不单可以获得蒋先生的嘉奖,更会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想必九霄云外的风景更迷人。呵呵。
原来,那天方易捷与骆一一告辞便向津城急赶,只为会一会警察局督察处处长付博文。同为党国效忠,同是戴局长手下得力干将,方易捷与付博文除了有点头之交外几乎没什么交情。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方易捷属于脑筋活络的类型,为了尽快实现自己的目的,他决定把这层关系也利用上。可还没等见到付博文倒先遇到表哥了。
骆一被方师兄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原来璃米身上有这么多的谜团,那自己何不一一来解开呢?一来帮师兄忙,更为重要的是可以解开自己的心结。
骆一又来到璃米的房间,这次要进行一次彻底的搜查,即使被璃米撞上他也有说词,就说要找到小玻璃瓶帮她配药。
一缕属于璃米的独特气息钻进骆一的肺腑,小时候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骆一哥哥,我有救了。”米米像个开心的布娃娃奔向骆一。
骆一替米米高兴,拉起小公主的手,“太好了,我看看是什么药?”
米米从脖子上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呶,就是这个,这里面装着神秘的药水。”
“一个小瓶子也能治病?”
“打开看看行吗?”
米米摇摇头,“妈妈说这是我的命根子,如果弄坏了我就会病死的。”
“只闻一下,好不好?”
禁不住骆一的软磨硬泡,米米摘下来递给骆一,骆一放到鼻下,一丝淡淡的药香沁入心脾……
穿过繁华的街道,又挤过热闹的人群,璃米敏锐的直觉意识到身后那双眼睛消失了,姑且不管是被自己甩掉了,还是那人觉得没意义放弃了,璃米四下里打量了一下,走进德昌药店。
一张陌生面孔的店员上来招呼,“小姐要买嘛药?”
璃米轻声道,“老板,我急需一种药材,不知贵店有没有货?”
店员问,“什么药材?”
璃米心中一动,“这是一种紧俏药材,如果有货我全包了,价钱双倍。”说着摊开一个小纸条写下三个字。
“龙舌草?不好意思,小姐,我们店没这味药,你到其他店去看看吧。”店员看了看纸条回答道。
璃米失望的表情一闪即过,她淡淡一笑,转身走出了药店。
冷不防一抬头,骆一看到何子艮从窗外一闪而过。
何子艮在狗不理门口与人相撞后便不见璃米的踪影了,四处寻找无果只能郁郁而返。才一进门便看到了骆一又在璃米的房间,他不禁感叹: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找不到人还在屋里傻等。
骆一没理会何子艮,继续翻动柜子,突然一阵喧哗传进耳中。
骆一抬头,看到军需汪处长和后勤陈处长拦着璃米在说话,心里骂了一句,两只色狼。
门外,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震动着耳鼓,想着佳人儿此时正袅袅娜娜的向房间走来,骆一觉得应该表现的像位绅士,也许为女士拉开门更显得自己有风度。想此,他拉开门,并做出“请”的姿势。可门外不见璃米却有一只手反倒把他拉了出去,骆一一惊,抬头,何子艮正似笑非笑的站在面前,骆一略显尴尬。何子艮拽起他迅速推开对面的房间,还没等骆一做出反应他又以最快的速度关上了房门。
“搞什么名堂?”骆一不知道何子艮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嘘!”何子艮向他神秘地眨眨眼,又做了一个别出声的动作,然后把门悄悄地打开一条缝。
璃米向自己的房间款款走来,那种被偷窥的感觉再次出现。或许该祈祷上帝来保佑自己。
房门虚掩着,璃米嘴角轻轻上翘,想必偷窥的人对自己的房间比对自己还感兴趣,但愿没有不令人家失望。
屋内似乎没什么异样,办公桌上的文件也摆得整整齐齐。璃米放下随身的小皮包,随手打开窗户,一阵轻风吹进来,盛夏的酷热一下被吹的消失殆尽,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梳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方易捷吃饱喝足打着饱嗝,对许思远说:“表哥,既然你不方便让我回家看看,表弟就此告辞了。”
许思远看着与自己从小玩到大亦亲亦友的表弟有些感慨,今天有幸见到自己的亲人,不知道明天还会发生什么状况。
“小捷,能多陪表哥几天吗?”许思远话语中不无凄凉。
方易捷心中一动,但想到自己的任务,便道,“不瞒表哥,小弟来津还有要事,就不打扰你了,改日咱哥俩再把酒畅谈。”
“老蒋号称仁义之师,想必不会剥夺下属与家人的几日团聚吧?”许思远将了表弟一军。
“的确是有要事在身,办完事小弟一定来找你。”
“什么事居然比表哥还重要?”
“这个……”方易捷犹豫着。
“不方便就算了,我对政治不感兴趣,对军统也没什么好印象。”
“表哥,你也知道现今的局势,日本奄奄一息,老蒋对小日本手上的东西早已垂涎三尺,共党那边蠢蠢欲动,汪伪也在伺机行动,我不过是个小卒子,身不由己呀。”突然,他俯身示意许思远附耳过来,“表哥,听说过龙舌草吗?”
许思远心中一惊,但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点点头,口气里充满着不屑,“你别忘了,我就是做药材生意的,龙舌草是一味很普通的中药。怎么了,你们就为了抢这个?早知道你这么瞎忙就是为了一味药,我给你批发一车来。”
“不是药,我说的是一个人,他的代号叫龙舌草,这个人神出鬼没,日本抓不到他,军统也刺探不到他的动向。”方易捷一脸的神秘。
“难道是天外神仙?”许思远打着马虎眼,话题岔的越远越好,最好把表弟的思维打乱,当然,仅凭几句话是不可能达到洗脑的效果,那就退而求其次,起码要把老蒋的动态摸上一摸。
“说正经的,如果你得到他的消息马上通知我,到时,升官发财任你选。”方易捷抛出诱饵,尽管他知道表哥不会为名为利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