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窗户上有轻微的响动,骆一的思绪一下被打断了,随即跳出窗外察看。窗外,明月皎洁,大地一片银白。骆一眨了眨眼,快速融入夜色,却什么都没发现。不远处就是璃米的房间,一缕温馨从窗子透出来,想起那张如花笑靥,一阵心飞神往,我的米米,你现在好吗?
骆一没看到人影便又折身回来,果然在窗户上又看到那把熟悉的小飞刀,上面还带着一张纸条。骆一的嘴角动了动,又搞这一套。
已近黄昏,西方,彩霞满天,大地披上了一层金黄,暑气渐消。老农活动了一下四肢,一个姿势太久了,整个人都感觉有点麻木了。今天除了齐明远外还零星有几个人来买药,小药店主要作为情报站,做生意赚钱与否倒是其次。
老农打算就此收工关门,突然门口又进来两个人,老农刚要打招呼,其中一人先开口,“老板,有当归吗?”
老农刚要回话,另一人挑帘想进入里屋,老农见状一声断喝,“哎,你们什么人?怎么随便乱闯?”
挑帘那人眼一瞪,眉挑起来,口气极其不屑,“搞得我们兴师动众,原来龙舌草不过如此。”
老农心里一惊,看来自己暴露了,便假装出来掩门,快速伸手把写有“药店”两字的牌子翻了过来。他要给其他同志发个信号,我已暴露,这里危险。
“呵呵,二位想买当归和龙舌草是吗?不巧,这两味药小店缺货。”老农假意打着哈哈。
“少废话。”一人用眼斜着老农,“你心里明白。”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老农揣着明白装糊涂。
挑帘那人眼神犀利,“想必是狗不理包子吃的太多了,不然怎么会如此健忘?”一副公鸭嗓听起来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还用我再说下去吗?”另一人口气冰冷,眼神中的寒气更让人浑身发凉。
张尤陪高木在文物市场消磨了将近一天,累得口干舌燥,身疲体乏。
高木一路上兴致盎然,现在又凯旋而归,一脸的春光灿烂。看着价值不菲的收获:名人字画、古董花瓶、年代久远的铜镜、几枚古钱、还有据张尤目测可能是黑釉建盏的一只大碗……在这些初步估算均为真品且都身份不菲的古董里面,居然还有一颗玉玺印章,这让高木有种得了意外之财的惊喜。中国的古代,那是一部部传奇故事,有着难以想像的神奇和神秘,他要做这个揭秘者,做这个打开历史的人。
张尤不再理会处于亢奋中的高木的喋喋不休,倒了杯茶猛地喝下去,便闭目养神。
“张桑,你看这颗玉玺印章上的几个字是什么?”高木的神经仍在活跃着,他仔细端详着那枚玉玺印章,不时提出疑问。印章三寸见方,上面雕有双龙图案,并刻有六个汉字,虽然高木能用中文进行一般对话,却不认识中国字。
张尤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高木抬头,看到张尤头上冒汗,忙紧张地问,“张尤,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张尤摇摇头,他的心在滴血,一种难以形容的剧痛让他感到天旋地转。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以致让他到现在还难以接受。刚才在文物市场,他趁高木专心研究那对古董花瓶之际抽空去了趟德昌药店。
刚一进门,老板许思远便在纸上写下:“老农暴露,已经出事。”张尤顿时觉得内心像被抽空了一样。虽然明知地下党的工作特性如此,但仍不能控制。这位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同志,不知道将要遭受什么样的折磨,或许现在已经牺牲了。张尤想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在工作中出现了疏忽才导致同志受到牵连。许思远表情沉重,“正常情况下,老农隔一天便会来这里‘进货’。昨天本该是他来传递情报的日子,可直到晚上也没来。我们当初曾约定,如果他出事就把药店门口的牌子翻过来。”
许思远说不下去了,表情非常痛苦,在缓了一下心神后,才接着说,“正常情况下,老农隔两天便会来这里‘进货’,昨天本该是他来,却直到晚上也没来。 从昨天早上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昨天一大早来药店的人络绎不绝,快赶上集市了。最为奇怪的是,他们只问价不买药,当时我就觉得有问题。而对面的狗不理包子店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看起来他们已经盯上这里,你赶快离开这里,趁他们抓到老农后的这个喘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