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天由命”,多么懦弱的宣言啊。很多事情并不是因为阻碍重重就应该放弃应该妥协的。对于我个人来说,我也不愿意接受道家“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原则。如果知道注定没有成功的可能我绝对不愿意去尝试,我找不到付出的意义在哪里。我想知道这件事有没有成功的可能,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也会成为我坚持下去的动力和支撑。或者说,对于我想做的事,除非你证明出它的成功率为零,否则没有什么能让我甘心情愿地放弃。因为对于我来说,成功和失败的概率永远都是百分之五十。不要说出结果,给我一个悬念。我想象不出一个没有悬念的世界将会怎么样,但我知道那一定是没有丝毫乐趣的。有位诗人自我对话说“假如把你放逐到火星上去,只有你一个人,水远不能再回地球接触人类,同时让你长生不老,那时你做什么?”“写作。”“假如你的作品永远没有被人读到的希望?”“自杀。”若换作我,我也会这样选择。
有人说人生就是一个跟死神对弈的过程。我们从出生时就已被判死刑,这一点是没有悬念的,只是缓刑期限不一样而已。基于人人如此,众生平等,我无可抱怨。但我想虽然对弈的结局是注定自己会输掉,可是过程的节奏我还是可以尽力去参与操控一些的。所以我相信,生命的意义就是在与死神的这场注定要失败的对弈中走出一些精彩的棋步,让比赛变得精彩一些,跌宕一些。这也就算是成功了。没有其他非分之想。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才是正确的对待人算与天算的态度。当我竭尽所能,即便惨败,面对别人的苛责我也可以坦然的回道:还想要我怎么样?正如王阳明所说:我不是圣人,可是圣人要是换成我,也不过如此。
有人说服从命运的人,被命运牵着走;不服从命运的人,被命运拖着走。我誓做一个例外。我固做不了他的主宰,因为有自知之明,没有这个力量;可我也决不做他的奴隶,不管有没有这个力量。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一个人跟命运携手并肩,一路同行,那个人一定是我。
三思——聚散八八回2009-06-2815:04有些东西本打算洗耳恭听的,可是听过之后真想赶快去“洗耳”,因为后悔听到;有些东西本打算拭目以待的,可是看到之后真想赶快去“拭目”,因为后悔看到;有些东西本打算倾心而谈的,可是谈过之后真想赶快去“倾心”,因为后悔接收到。
通常当别人“求”我的时候,我会同意,而且第一想法是怎样同意可以让对方没有亏欠感;通常当别人“请”我的时候,我会拒绝,而且第一想法是怎样拒绝可以让对方没有失落感。
有人因此说我过于谦卑,当自己是奴隶;有人因此说我过于傲慢,当自己是圣人,其实都没有,我只是习惯这样。
特别的真诚,往往犹豫特别的陌生;特别的敷衍,往往由于不特别的亲近。
朋友,不是可以跟他不守信的人,而是可以跟他不承诺的人。
我找到关键帧将记忆解组,然后保存前面的部分,因为担心后面的部分效果不佳会影响到它的完美。这样不管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变故,都不能改变这一段独立的完美了。
我只记录伤感,绝不书写苦痛。我怕自己看到后会重新找回那种感觉,如果让别人看到也产生那种感觉就更加罪过了。而且请相信,我的伤感绝不是小气的伤春悲秋,而是大气一些的悲天悯人。
有时候我羡慕别人但又不想成为别人。如果我想得到别人的某些轻松和快乐,其实也并不难,只需要我退后一步。可是如果别人想要获得我的某些轻松和快乐,要前进一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所以我决定知足并且执迷不悟。
往往沉重的压力会导致理想的沦丧,而缓解压力最好的办法恰恰就是找回理想,找回生活的激情。
汝之垃圾桶,我之百宝箱。
我是人间惆怅客,如何歧路不沾巾?
豫的时候通常不是在思考面临选择的问题本身,而是正在为已经做好的决定找日后能给自己一个交代的理由。很多人有人帮忙找借口,我只能自己做这件事。所以我经常瞻前顾后举棋不定。
幸福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生命有两个阶段:对幸福的追求,还有对幸福的追忆。悟到这个道理的人应该处于后一个阶段。
总是对万物万事心怀不满,是因为我老是忽略自己的存在。
如果一个人想要停止这种失望,最好的办法就是学会自以为是。
我不觉得生命有什么意义,也不相信生命有什么乐趣。
它只是一种责任。
想要接受噩运,那就忘记曾经走运过吧。
无论如何当我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时,还是会冲他微笑的,因为我知道他也会心领神会不约而同地付我一笑。最令人黯然的是想要顾影自怜却连影子都找不到。
你没有时间是因为自己忙,我没有时间是因为时间短。
我从不敢肯定自己所云是对是错,但敢确定一点,就是所说的都是真的,都是迄今为止我最真实的想法。
我看到过为数不多的“善”,也看到过为数不多的“美”,就是不曾发现过一丝一毫的“真”。
如果要三选一的话,我宁愿世界是“恶”的,“丑”的,但千万不要是“假”的。
大一和大四的区别就是:大一的同学眼睛乱聚焦;大四的同学眼睛不聚焦。
大一和大四的相同点是: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楚。
我看他们倒还算清楚吧。
叶染西风青转黄,情随波皱逐风凉。
沉舟侧畔千帆落,病树前头万木荒。
邈矣曾无半点泪,归来只带一身伤。
平生困顿何足恨?但使得寻翰墨香。
寄托——聚散八九回2009-07-1119:37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状态都不敢轻易定论,对于别人的定论我也不敢轻易表示赞同——虽说是旁观者清,可是自己都想不清的事总不愿意相信外人的观点。最近看到一篇文章,讲的是缺乏安全感的若干表现,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都处在这种缺少所谓的安全感的状态,其实我看也就是孤独,也就是没有一个归宿,渴望一个寄托。
全部有个性的人我觉得都应该是缺乏安全感的。说一个人有个性是因为这个人有一套独特的处世原则,而这些原则通常都是用来保护自己的。起初一个人刻意的养成一些习惯来管制自己,后来这些习惯便逐渐发展成了性格,再也改不掉再也丢不掉了。总是选择教室或者食堂的同一个座位不管合不合适,总是喜欢走左手边的那条路尽管有时会更远一些,总是想让事事有规有矩拒绝一切改变,总之有意地强迫自己养成属于自己的习惯,也许是怕自己有一天会不了解自己,也许是担心不被别人了解,这都会让人觉得不安全。悲剧性在于一方面上天给他的是高于他人的对于安全感的需要,另一方面上天在“公平”的旗号下所赐予他的却和他人一样多,这个矛盾注定会将他造就得成越来越有个性,也越来越孤独。
喜欢念旧。别人是“喜新厌旧”,而我是“喜新念旧”。温故知新固然不错,我更喜欢“温新知故”的感觉,比如读书,我更希望发现新的内容去做旧的道理的论据,而不仅仅是在旧的材料中发现新的见解。而且任何即便初次相逢的事物都能令我找到某些似曾相识的印象。喜欢有口袋的衣服,没口袋时不知道手放哪里;其实不止如此,有的衣服没有袖子我也穿不惯。喜欢窗户也是事实,老是向外张望,盼望能看到新的景象,但又不要和昨天看到的有太大区别,否则又要不习惯。喜欢电影,喜欢阅读,喜欢书写,不喜欢倾诉,对号入座后发现其实这都是症状。
这种永恒的孤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彻底治愈的。不止一次的思考自己需要的究竟是怎样一种归宿,却一直都回答不了,只是无端地感觉需要一个寄托。曾经我把一个人看得非同寻常的重要,因为除了最本初的情感之外,我还把它当作许久以来所寻觅的一个寄托。所以当最后证明它不是的时候,我的失落也是非同寻常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到另一个给我安全感的人。有时候在想也许自己的使命是为别人提供安全感,作为一个有勇气有责任的人不该有所抱怨,可是“茫茫宇宙,有谁是不想人疼的孤儿呢”?想来也无可厚非。
可是我的性格似乎又预示了很难遇到这个人。因为总是凭着喜欢安静的借口来拒绝与很多人接近的机会,如果一个人和我之间有一千步的距离,只要这个人首先迈出一步,我通常就会——后退一步。说不定那个人已经被我错过很多次了。之所以不想和很多人接近,本意大概也正是维护这样一种安全感吧,可是它却扼杀了我找到寄托的可能。
很多很多的不合理,到最后不再继续追究,往往不是因为有所改变,而是已经习惯。如果现在突然找到了那个寄托,那么已经习惯了的状态就又要改变,恐怕我又要重新适应了,又要被另一种孤独笼罩了,似乎也不是我志所在。
孰吉孰凶?何去何从?
有时我会这么想——聚散九十回2009-07-2521:22有时我会这么想——我从未说过我不贪财,只是没有人能给出一个让我心动的价位;我从未说过我不好色,只是没有遇到过我好的那种。我从未标榜过自己的种种品行如何高尚和正直,只是我不愿意轻易出让它们,希望他们能够更高贵一些。所以请不要认为我很做作,要知道我的不做作也不是可以轻易出让的。归结为一点:我的原则,并非无价,但永不贬值。有时我会这么想——一个人如果把世界看得比他人透,那他注定要比他人更悲观一些。因为他看到多于他人的无奈。也许有人说,他也会看到更多的明媚啊,为什么不是更乐观一些呢?其实一个人悲观与否是由他所看到的无奈的多少决定的,与眼中有多少的明媚无关。也即是说,一个人看到的无奈越多,他就越悲观,反之就越乐观;而不是说一个人看到的明媚越多就越乐观,反之就越悲观。一个睿智的人怎么可能乐观得起来呢?
有时我会这么想——不要对对方的多情感到失望。一个多情者才可能对你有情。如果那是个绝情冷漠的人,而只对你一人热情似火,世间有风情万种,而他对你情有独钟,任凭弱水三千,而他只取你一瓢饮:你认为可以解释得通吗?除非你有足够的自信。有时我会这么想——我不敢承诺能给别人什么,也可以说什么都给不了,除却一样,我心。因为我真的一无所有。“长恨此身非我有”,这个躯壳都不是我的,我还能控制些什么呢?总不能像那么多喜欢撒谎的人一样,把不属于我的东西承诺奉献给别人吧?所以我说话的时候总是很小心的:一方面我一定会兑现自己的承诺,另一方面,我绝对不会轻易许诺。
有时我会这么想——一位政客兼学者说:做弱者,不得好生;做强者,不得好死。我很赞同,同时想做一点补充:做弱者,长生而不得好生;做强者,难生且不得好死。世间愿为强者者,其平生所求必定唯“快意”二字。噫,微斯人,吾谁与归?有时我会这么想——我有两个梦想。第一个梦想是希望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不讲道理的人。如果存在,第二个梦想是,我要让他不存在。有时我会这么想——逃避不是办法,最好的逃避的办法就是把事情解决掉。有时我会这么想——前面有一百个人和有一百万个人,其实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当我站在台上的时候,我的视野是有限的,我只会将双目聚焦于一双眼睛之上,何必追究这双眼睛是一百分之一还是一百万分之一呢?很多事物之间单纯的数量或者程度的差异是根本微不足道的,比如寿命,比如挫折。剩余的时间无论长短都要一天一天的度过,脚下的崎岖无论多少都要一个一个的面对。当我口干舌燥,我只饮一瓢水,那里管得上是源自弱水三千还是弱水三万呢?
有时我会这么想——有人说:选择一个人,就像在海边捡贝壳,应该去捡什么什么样子的……其实我看人是没那么有主动权的,选择是相互的。再说很多贝壳上都已经刻了别的名字了。有时我会这么想——人分两种:一种是装聪明的人,一种是装糊涂的人。前一种人欲弃而太多,后一种人欲求而太少。有时我会这么想——“人民”在中国是一个很复杂的词汇,被赋予很多很敏感的含义。自从诞生这个词语为起始,在中国人的表达中所有出现“人民”的地方,我认为在前面全部加上“中国”两个字,语义就更加完善更加顺畅了。比如某些低俗文化的兴起,某些低俗明星的诞生,以及对很多高雅与文明的排斥甚至诋毁,与其把这些现象的合理性概括为“人民的选择”,不如说成是“中国人民的选择”。
有时我会这么想——我不相信有三个人之间的交情。有时我会这么想——我不相信什么情感可以长久。或是不能终成眷属时的遗憾,或是终成眷属后的相互厌弃。不要列举那些所谓伟大情谊的例证,那是因为他们的生命有限,没有等到分道扬镳的那天。总之这一天总会来临的,只是少许幸运的人没有赶上。有时我会这么想——时时居安思危,方能处处化险为夷。有时我会这么想——大家是生而平等的,都是人民,都是国家的主人,理应互相尊重。你是国家的女主人,我是国家的男主人……有时我会这么想——有的人不毁灭对手就会为对手所毁灭,毁灭了对手又会成为同对手一样的人。他们改变了命运是因为改变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当然也算得上英雄。不过我更尊敬那些通过改变体制,不改变角色而使命运改变的人。他们拯救的不光是自己,所以是大英雄。有时我会这么想——有的人读书是为了消磨生命,所以希望书越厚越好;我读书是为了珍惜生命,所以希望书越薄越好。有的人书写还是为了消磨生命,所以希望写得越繁冗越好:我书写还是为了珍惜生命,所以希望写得越精简越好。有时我会这么想——我的决定,绝不更改,除非……除非有除非。
有时我会这么想——如果可以选择我要做上帝,可以在别人思考的时候偷笑他们。可是佛语有云:人是未来佛,佛是过来人,想必上帝也是一样吧。有时我会这么想——如果可以选择我要做个没有思想的动物,因为没有思想就没有苦恼,这样才可以自在一些,像一条游弋水中的鱼一样。可是我非鱼,安知鱼之苦呢?
卧看牵牛织女星——聚散九一回2009-08-0715:46抽刀截水水不断,举杯消愁愁不散。
低头看见的是水里的星星点点,抬头看到的是天上的点点星星。天阶夜色之下醉意在空旷的意念中尽情地驰骋,我已分不清哪个是上,哪个是下,哪个是银河,哪个是江河。
古时候有个孩子数星星,后来成为了著名的天文学家。不知道当他做出了很大的科学成就以后,回想起小时侯这个天真的问题能不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复呢?剧终时他会笑自己当初思维的愚昧呢还是会笑自己如今成就的渺小呢?毕竟连一个小孩子的问题都没能回答。
我不愿意轻易上台,是因为我不愿意轻易下场;我不愿意轻易前行,因为我不愿意轻易止步;我不愿意轻易许愿,因为我不愿意轻易放弃;我不愿意轻易聚会,是因为我不愿意轻易告别。总之我不愿意轻易开始,因为我不愿意轻易结束。
开始的时候,如履薄冰;结束的时候,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