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野马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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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恨由爱起(1)

一行众人逃了出来,分散聚集在王府后面的山林深处。山寨寨主各传暗号,把自己寨里所剩无几的山贼大盗召集在自己身边。金蛇山寨寨主程阿大这次与野马山寨众人出生入死,早已跟他们是患难之交。他拱拱手道:“这次我们能够死里逃生,全靠这两位少年英雄舍命相救。我程阿大愿意交了你们一行朋友。”

梁振寨乐呵呵地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呼!但这位伯伯你别搞错了,救你者,非我也,乃是我这舍生取义的义兄智勇双全,救你们出来的!”

周若玉怀里还抱着水云天,听梁振寨这般说,便淡淡地道:“哪里,哪里。”

程阿大道:“小兄弟什么人物?我看你英俊潇洒武功卓绝,不似一般之人。”

这时周若青插嘴道:“当然啦!我哥哥是周若玉!”

双雕山寨为江南第一山寨,跟野马山寨齐头并列;周若玉少年英雄,独立特行,只是不常出现在江湖,因此大家都不怎么认识他。周若青一说出他的名字,这些山贼大盗显然吃了一惊,都敬仰地“噢”了一声。自古英雄佩服英雄,他们虽为山贼莽夫,却也由衷佩服真英雄。

野马山寨灰马主曾少文见周若玉一个大男子,竟然抱着一蒙古女子,不由问道:“这位英雄兄弟,你还抱着这蒙古女子干嘛呢?这女娃娃,别看她长得这么好看,其实野心不小的!她硬是要向我们学功夫好打败我们汉人,我们不教她,她手下的人便用酷刑折磨我们!”

梁振寨听他这么说,心里有所不忍。虽然他们跟水云天势不两立,但毕竟她对他们情真意切。于是他说:“是她手下的人而已,不是她本人。”

黑蛇山寨寨主程阿大道:“这位英雄兄弟这么说就不对了。她纵容自己的手下对我们使酷刑,跟她亲手对我们使酷刑没什么区别。可能她还觉得对我们使酷刑会弄脏她的小手呢。她小手那么白嫩,嘿嘿!”说到这里,他望着水云天洁白的小手露出了****的笑容。

梁振寨一见他这般笑法,心里便想:“要是他敢对水小姐使坏,我第一个跟他拼了!”

这时周若玉道:“她是我的朋友。这次将她虏来实是情非得以。我将来会把她好好送回去的。”

程阿大接着道:“你这位英雄兄弟可太不识实务了。好不容易逮了个美娃娃自己竟不会享用!再说她们这些蒙古人来我们的地盘作威作福,我们便是拿他们几个婆娘又算什么?是不是,各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

这时跟随他而来的各位山贼齐声笑道:“是!”

周若玉和梁振寨见他们猪狗不如,都懒得跟他们理论。这时双雕山寨游荡在附近的各山贼大盗络绎不绝地前来集合,周若玉请鹰爪、鹰头和鹰翅几位号令众兄弟,便把水云天带到远离众人的地方,替她解开了穴道。

水云天一被解开穴道,第一件事便是伸手赏了周若玉一个响亮的耳光。周若玉已有所准备,但他没料到水云天却狠狠地赏了他一巴掌。虽然他武功卓绝杀人无数,对这一巴掌,却也还是愣住。

水云天同时也愣住了。在她穴道被点的这短短一段时间,她心里的愤怒早已燃烧成熊熊烈火,也看到周若玉武功卓绝,不知高出自己多少倍。她心知自己打不过他,但也孤注一掷,把心头之愤恨发泄在那一巴掌上。她料想周若玉武功高强,定会出手还击,却没料到他竟定在那里任由她打下去。

周若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阵发麻。他愣愣地瞪着水云天,水云天也愣愣地瞪着他,一时间两人相视无语。时间仿佛于那一刹静止了。

水云天惊讶地问:“你为什么不还手?”

周若玉嘴角微微一翘,苦笑了一下。月光下水云天惊讶地发现周若玉这一笑销魂夺魄,竟比他男扮女装时更为迷人。这蒙古大小姐虽生在粗犷豪迈的蒙古世家,却对中原的美人美物尤为喜爱。先前见男扮女妆的周若玉容貌俏丽已好喜欢;又见梁振寨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更是对他心生爱慕。此刻见了周若玉的男子真容,才发现世间竟有这一等一的美男子,当真呆住了。

“我欺骗了你,是我不对。你打我,我不还手。”周若玉道。

水云天眨眨眼睛,想恨他,却恨不起来,身上竟没有半分蒙古人的残忍好斗。她心里一阵紧张,语无伦次地说:“那、那如果,如果我杀你……用剑呢?”

周若玉见水云天在月光下楚楚动人,心想,多亏万紫已先入为主,否则还真会对这蒙古女子动心,那可真麻烦了。他又微微一笑,眼里流光溢彩,闪烁着珠玉般的光华。他温柔道:“如果你真的恨不得杀了我,我会让你杀的,只不过要等我护得梁兄以及他们众人安全离开以后。”

“那你是要把我作为人质吗?”水云天问。

周若玉见她冰雪聪明,又微微一笑,道:“虽然我们这些人武功不弱,但还是敌不过你爹爹的一大批军队以及那些投靠了你们的汉人走狗。先留住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确保他们安全后,我便跟你回去,任由你惩罚。”

水云天一听,不禁心里一甜,脸上一热,微微一笑,高兴起来。她天真地反问道:“真的?”

周若玉见她这般单纯,便点点头,道:“真的。”

水云天又道:“你武功那么强,我不被你惩罚就好了,还能惩罚你什么?”

周若玉接着道:“我不还手,就像刚才你打我我不还手那样不就可以了吗?”

“那他呢?”水云天已得知梁振寨的真名,只不过一时改不过口来,就用“他”来代替,说得挺别扭的。

“那不是我哥哥。我们是结义兄弟。我跟他一见如故,有着过命的交情,情同手足。而他心地善良为人单纯,很容易被人伤害,因此我要保护他。”周若玉这般说着,心里却浮起了万紫的音容笑貌。他对梁振寨好,不仅跟他一见如故,情同手足,还因为他是万紫的丈夫。本来情人见面分外眼红,但他见着梁振寨,非但不脸红,还对他兄弟情深。但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别人也不理解。

“唉!”水云天听他这么说,叹了口气。周若玉见她脸有忧容,更显得楚楚动人,不禁心头一动。只听她继续道:“你跟他都那么好,可惜你们骗我甚多,我当初对你们的情意越深,今日对你们的怨恨也就越深。要是我们回到从前多好!”

周若玉听她说得如此真诚,心里也有颇多感慨。没错,在王府这段日子他过得很感动也很开心,如果不是命运注定他们势不两立,他还真希望能跟水云天这么漂亮的女子、梁振寨这样一个好兄弟一直这么生活下去。但转念一想:“那万紫怎么办?噢,万紫已是梁兄的妻子了,我还能对她有什么非份之想呢?要是万紫、梁兄、水云天和我能在一起,大家快快乐乐地生活,人生又多美好!”

水云天又道:“好吧。我做你们的人质。我也不想你们被我爹爹他们捉住。到时我为你们求情,爹爹会恨我吃里扒外的。只是你不要食言,说好了任由我处置却又反悔就好。”

周若玉见水云天虽一介女流,却绝非阴险狡诈之人,对“信”字也看得颇重,心生敬重,便道:“我周若玉虽是山贼莽夫,却也绝非背信弃义之人。我承诺过任由你处置,便任由你处置,哪会反悔?”

水云天见他说得真诚,心里也欢喜,想自己并没有看错人,便道:“有你这句话,也不枉我曾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