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绮萝从马车当中走下来的时候,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袭水蓝色的海浪波纹的云锦华服,裙摆上针脚细密的绣着朵朵浅粉色的海棠花,以皎月白的腰带束住了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腰间随着清风舞动着两条白色的飘带。
欺霜赛雪的惊华容颜,宛如一口古井一般,不惊一丝一毫的波澜,娥眉粉黛,杏颜桃腮,每每踱步时,身后仿佛盛开着一片一片的海棠花,流云髻之上,带着的嵌绿松石海棠花的簪子,流苏随着顾绮萝迈着莲步,折射在地上斑斓的流光。
顾绮萝抬起了莹白的素手,打在了花蕊的手背上,径直地朝着顾夫人走了过去。
顾夫人瞧见了顾绮萝嘴角微翘,盈盈地转过了身子,在看看身边的顾云裳,甚是满意地踱步走进了法华寺之中。
“三位女施主,今儿法华寺闭门谢客,女施主还是请回吧。”一个小沙弥打了一个佛偈,对为首的顾夫人的说道。
顾夫人闻言,微微地蹙了一下眉,抬起了睫眸看了一眼小沙弥,道:“今儿正直十五,乃是上香祈福之日,怎么贵宝寺却闭门谢客了?”
小沙弥道:“煜王殿下奉皇上之命,在法华寺之中斋戒七日,还请夫人、小姐……”
“既然是顾夫人,怎有让顾夫人折返之礼。”
小沙弥的话还没有落下,拓跋煜那挺拔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顾夫人的身前,拓跋煜的嘴角微翘,勾起了一抹浅笑,一双眸子,落在了顾绮萝的身上,一瞬不瞬地盯着顾绮萝在看。
顾夫人看见了拓跋煜的眸光,面色微微一变,眉黛一凝,上前一步,阻挡住了拓跋煜的目光,顾夫人对拓跋煜福了福身,淡淡地说道:“没想到,今儿的贵人是煜王殿下,臣妇冲撞了贵人,还请煜王殿下恕罪。”
“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更何况,父皇让本王来的突然,本王也是堪堪才接到的圣旨,想来,若是多几个人为初云国祈福的话,定然会使初云国国运昌盛,顾夫人有请吧。”拓跋煜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温煦的浅笑,侧过了身子,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对顾夫人说道。
顾夫人明知道,拓跋煜对顾绮萝的心思,可话已至此,她也不好在推脱,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道:“既然煜王殿下这么说,那臣妇便尊煜王殿下。”
说着,顾夫人侧目看向了身后顾绮萝和顾云裳,微微地蹙了一下眉,朱唇微启,轻声地说道:“今儿,有贵人在你们行事可要仔细着点。”
“是。”顾绮萝和顾云裳齐齐欠身,应允了顾夫人的话。
须臾,顾绮萝便随着顾夫人,跟在了拓跋煜的身后,朝着法华寺当中走了进去。
每逢初一十五,皆是初云国中的祈福之日,皇族祈福,需要斋戒七天,每日子时需诵经,以表诚心,而寻常百姓,只需要斋戒三日,也就是说,顾绮萝有三天的时间,会在法华寺当中,面对拓跋煜。
微微地眯了眯一双云眸,眼底之中闪过了一抹幽光,嘴角上翘,扯出了一抹冷笑,三日的时间,也算是够了,她倒是要看看,顾云裳和拓跋煜这对狗男女,究竟有什么鬼花样。
两个小沙弥分别将拓跋煜和顾家女眷带到了男女分开的禅房。
女眷禅房,在一座小山之后,是一片竹屋,四周柏松环绕,静怡的很,竹叶飘落,落在青石堆砌成的青石路上,传来淡淡地竹香。
顾夫人住在了头一个禅房之中,顾云裳被安排在了第二禅房中,而顾绮萝却在最后一个禅房,没有多想,顾绮萝便朝着自己的禅房走了过去。
“吱嘎!”
花蕊推开了禅房的竹门,顾绮萝便迈着莲步,走进了禅房之中,窗明几净的禅房之中,没有过多的装饰,正中是一个竹榻,两旁是烛台,房间虽然不大,到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顾绮萝走进了禅房之中,径直地走到了床榻前,扯了扯裙幅,俯身坐了下来,抬起了睫眸看向花蕊,轻声地吩咐道:“花蕊,你却给我烹些茶来。”
花蕊点了点头,便走出了禅房之中。
待花蕊离开了之后,顾绮萝便脱下了绣花鞋,斜依在了床榻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须臾,推门声传入了顾绮萝的耳廓之中,顾绮萝并没有掀开眼帘,淡淡地说道:“这两日,和内务府做生意,也让我累坏了,你将茶盏放在这里,帮我按按肩吧。”
拓跋离琅堪堪走进了禅房之中,便听见了顾绮萝这样的话来,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浅笑来,一双宛如鹰鸠一般的眸子,微微地眯了眯,仿照着花蕊步伐的轻重,快步地走到了顾绮萝的身前,脱下了宫靴上了床榻,伸出了手来,便落在了顾绮萝的香肩之上。
拓跋离琅虽然自由披甲上战场,可是,这双手却宛如羊脂白玉一般,细腻柔滑,开始在顾绮萝的香肩上捏了起来。
“嗯……”
半晌之后,顾绮萝的鼻端之中,发出了一道宛如梦呓一般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浅笑,轻声地说道:“按的不错,可以在稍稍地用力些。”
拓跋离琅垂下了睫羽微微地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平日里防备着他像是防备着饿狼似的,可今儿,却将他当成了那个不会说话的小丫头,到也是有趣。
按着按着,顾绮萝陷入了浅眠之中,一直到,听到了房门口传来了一声啪的脆响,顾绮萝猛然睁开了双眸,赫然的发现,在自己的眼前,花蕊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瞪大了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而自己的香肩上,还有人在给自己按着捏着。
不禁,顾绮萝猛地回过了头去,竟发现,拓跋离琅坐在了自己的身后,一双眸子含笑看着自己。
顿时,顾绮萝的面色一沉,冷喝了一声,道:“怎么又是你!”
拓跋离琅像是没有听见顾绮萝的话似的,依旧帮着顾绮萝揉着肩膀,感受着顾绮萝香肩之上的柔软旖旎。
顾绮萝的面色一变,用力的耸了耸肩,冷冷地剜了一眼拓跋离琅,只觉着,眼前这个一身墨色锦袍的妖孽男子,像是鬼魅一般,总是纠缠着自己不放,顾绮萝不知道自己就近做错了什么,怎么会让这样的一个男子纠缠上。
立马穿上了绣花鞋,下了床榻,怒视向了拓跋离琅,冷喝了一声,道:“我问你,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呵呵。”拓跋离琅淡淡地笑了笑,微微地眯了眯一双眸子,薄唇微启,淡淡地说道:“本王乃是奉皇兄之命,和拓跋煜在法华寺当中,为初云国祈福,听闻了你也在法华寺当中,便想要来瞧瞧,可殊不知,本王才堪堪推开了房门,便听见了你无礼的要求。”
说着,拓跋离琅蹙了蹙眉,垂下了长长的睫眸,微微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还抬起了手来,紧了紧领口,好像是刚刚顾绮萝当真是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花蕊错愕的瞪大了双眸,眨了眨眼睛,看先过来自己家的小姐,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
顾绮萝的额头之上出现了一颗巨大的汗珠,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厚颜无耻了,她只不过是将他当成了花蕊,让他按了按自己的肩,可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刚刚两人,在床榻之上翻云覆雨了似的。
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拓跋离琅,冷然道:“滚出去,这里可是法华寺,你若是敢在这里胡来的话,怕是初云国的臣民,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够将你这位陌亲王给淹死!”
拓跋离琅闻言,皱了皱鼻子,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你这分明是撞完了钟,不要和尚了。”
他这句话,似是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便是提上了裤子,便不认人了!
顾绮萝闻言,眉黛一凝,脸色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侧目看向了一眼身旁的花蕊,轻咳了一声,道:“花蕊,送客!”
花蕊从震惊之中被顾绮萝的声音扯回了神来,花蕊立马点了点头,便踱步朝着拓跋离琅走了过去,走到了拓跋离琅的身前,侧过了身子,朝着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拓跋离琅眉梢一挑,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微微地眯了眯双眸,径直地走到了顾绮萝的身前,俯身将那妖孽般的容颜,贴在了顾绮萝的侧颜之上,轻声地说道:“刚刚,你可是享受的很呢!”
“你!”顾绮萝猛然瞪大了双眸,猛地向后一步,怒视着拓跋离琅,大声朝着花蕊怒喝了一声,“花蕊,给我杀了他!”
花蕊领命,从腰间抽出了软剑来,猛然一个箭步,朝着拓跋离琅冲了过去。
拓跋离琅面色不变,依旧是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顾绮萝惊华的容颜,待花蕊临近了拓跋离琅的背心之时,拓跋离琅的身影忽然在顾绮萝的面前,变得模糊了起来,下一瞬,便绕到了顾绮萝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