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敢吗?”顾绮萝怒视拓跋离琅,冷声冷气地说道。
“那好啊,你大可进宫试试看,皇兄会不会相信你的话!”拓跋离琅眯了眯眸子,俯下了身子,压低了声音,在顾绮萝的耳畔说道:“别忘记了,你已经是本王的人了,难道,你想要让这件事传的满城皆知吗?”
“你……你威胁我?”顾绮萝眸光一厉,怒声质问道。
“呵!你认为,本王没有这个本事吗?”拓跋离琅缓缓地站了起来,眸光漫过了顾绮萝,落在了南宫白的身上,看着南宫白的嘴角在顾绮萝没有注意之时,闪过了一丝妖异的冷笑,拓跋离琅冷哼了一声,道:“本王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言毕,拓跋离琅足尖一点地面,身体化作了一团黑色的氤氲,瞬间,消失在了顾绮萝的眼前。
顾绮萝看着离去的拓跋离琅,口中银牙紧咬,她不得不怀疑,拓跋离琅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的颜面尽失不要紧,可是,父母的脸面还是要估计的,顾国相这么要脸面的人,若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的话,她不敢想象后果……
想到了这里,顾绮萝用力地攥紧了双眸,须臾,她垂下了双眸,看向了南宫白,沉吟了片刻之后,顾绮萝缓缓地开了口,关切地问道:“南宫大哥,你还好吗?”
南宫白的面色依旧苍白,缓缓地抬起了手来,抹了一把嘴角之上的血色,似是强忍着,唇角扯出了一丝苦笑,微微地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绮萝妹妹你无需担心,咱们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给顾夫人解毒。”
说着,南宫白抬起了手来,将手中的解毒药,递给了顾绮萝,他另外的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对顾绮萝说道:“先去给顾夫人解毒吧。”
顾绮萝微微地蹙了蹙柳眉,看着南宫白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身体当中,像是没有力气了似的,便踱步上前,搀扶住了南宫白,“南宫大哥,还是我扶着你点吧。”
南宫白的嘴角扯出了一丝浅笑,紧紧地握住了顾绮萝的手,用力地颔了颔首,朝着顾夫人的房间走了过去。
顾绮萝扶着南宫白,坐在了房间之中的圆桌前,然后,转身走到了床榻前,将顾夫人搀扶了起来,将汤碗之中的解药,喂入到了顾夫人的口中。
顾夫人的喉咙上下地浮动了一下,顾绮萝看着顾夫人服用下了解药,方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顾夫人在恍惚之间,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顾绮萝的裙幅,迷迷糊糊之间,她苍白的双唇微启,口中发出了宛如梦呓一般的声音,“烟萝……烟萝……”
“烟萝?”
顾绮萝俯下了身子,轻唤了一声,“娘!”
起初的时候,顾绮萝以为顾夫人是在唤着自己的名讳,可是,她凑近了顾夫人试图想要听清楚顾夫人口中所说的话,可是,当顾绮萝听清楚了顾夫人口中所唤之人,并不是自己的时候,不由得,微微地蹙了一下柳眉。
烟萝,她是什么人?
这是顾绮萝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她并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顾夫人在迷迷糊糊之间,会唤这个名字。
在顾绮萝晃神之际,顾夫人悠悠地掀开了眼帘,当顾绮萝的容颜映入了顾夫人的双瞳之中,顾夫人忽然一把抓住了顾绮萝的手,气若游丝地唤道:“烟萝……烟萝,真的是你!”
“娘,我是绮萝啊,您能听见我说话吗?”顾绮萝紧紧地抓住了顾夫人的手,轻声地在顾夫人的耳畔说道。
“绮萝?”顾夫人从顾绮萝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轻轻地揉了揉眼睛,当看清楚了顾绮萝的容颜之时,顾夫人抿了抿双唇,道:“我这是怎么了?”
“娘,您没事,只不过是刚刚着了暑热,才会昏倒的。”顾绮萝并没有将事实告诉给顾夫人,因为,顾夫人将顾云裳当做自己的亲身女儿,所以,若是顾绮萝将实情告诉顾夫人之后,定然会引得顾夫人心伤。
她看着夫妇人似是被霜雪所染白的两鬓,顾绮萝微微地蹙了一下柳眉,双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晶莹的水色,深吸了一口气,道:“娘,您休息一会,我去瞧瞧南宫大哥。”
顾夫人的身体还很是虚弱,顾绮萝便扶着顾夫人躺了下来,随后,便侧目看向了南宫白,可是,此时此刻的南宫白,却趴在了圆桌之上,紧紧地闭着双眸,长且卷翘的睫毛,在他的双颊之下留下了两道剪影。
顾绮萝踱步,走到了南宫白的身前,轻轻地推了推南宫白的手臂,可是,南宫白却并没有清醒过来,她不禁蹙了蹙眉,眸光之中充满了紧张的神色,急声唤道:“南宫大哥、南宫大哥……”
可是,南宫白就是像是压根听不见顾绮萝的声音似的,始终不肯睁开双眸,情急之下,顾绮萝朝着房门外急声唤道:“花蕊、素狸!”
听见了顾绮萝的声音,守候在房门外的花蕊和素狸,便走进了房间之中,两人同时福了福身,素狸开了口,对顾绮萝问道:“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快,快去找郎中来。”顾绮萝的声音满是焦急,然后,朝着花蕊招了招手,道:“帮着我将南宫大哥扶到客房去。”
花蕊点了点头,便和顾绮萝合力,将南宫白搀扶到了客房之中。
不一会儿的功夫,素狸便带着郎中来到了客房之中。
素狸所请来的是杏林百草阁之中的孙郎中,他的医术,在京城之中都是享誉盛名的,经过真短,孙郎中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掠了掠胡须,沉吟了半晌之后,缓缓地开了口,对顾绮萝说道:“南宫公子伤势虽然无大碍,可是,却因为伤了气门,所以要好生修养几日,而且,这几天的时间,都不能够挪动南宫公子,如若不然的话,会让南宫公子的伤势更加的严重。”
顾绮萝闻言,眸光之中涌上了一抹歉意,南宫白一连几次帮着自己,可是,她还没有好好的报答南宫白,却反而让南宫白身受重伤,顾绮萝扯回了眸光,朝着孙郎中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有劳孙大夫了。”
言毕,顾绮萝侧目看了一眼素狸,须臾,素狸从袖口之中拿出了一定银子,交给了孙郎中。
孙郎中手下了银子之后,便离开了国相府之中。
“素狸,你却南宫府上一趟,就说,我娘的伤势比较严重,这几日,南宫大哥就留宿在国相府之中,让南宫伯父和南宫夫人无需担心。”顾绮萝吩咐道。
素狸颔首,应了一声“是”,便转身走出了客房之中。
当,客房之中只剩下了顾绮萝和昏迷之中的南宫白之时,顾绮萝径直地走到了床榻前,俯下了身子,坐在了南宫白的身侧,垂下了睫眸,眸光之中满是歉意地望着南宫白,良久之后,顾绮萝朱唇微启,淡淡地说道:“南宫大哥,对不起……”
滴答!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顾绮萝的双颊,滴落在了南宫白的手背上,顾绮萝卷起了帕子,轻轻地试了试眼角之上的泪水,扯了扯裙幅,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客房之中。
待顾绮萝离开了之后,忽然,南宫白猛地睁开了眼帘,微微地眯了眯一双眸子,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浅笑,下一瞬,南宫白一个闪身,便瞬间地消失在了客房之中。
锦绣阁外。
“吱嘎!”
南宫白四下的瞧了瞧,见周围并没有其他人经过,他直接推开了顾绮萝闺房的朱门,一个闪身,溜进了顾绮萝的房间之中。
南宫白四下的翻找着什么,可是好半晌,却一无所获,他眸光一沉,原本,充满了温柔的一双眸子,顷刻之间宛如万年不会融化的雪山一般,那股子清冷,似乎,端是一眼,就能够将周围的一切物事儿,冻结成冰一般。
“砰啷!”的一声,南宫白将顾绮萝梳妆台前的抽屉用力的光上,眯了眯眸子,朝着房梁上瞥了一眼。
须臾,南宫白纵身一跃,可房梁之上,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他飘落在了地上,忽地,耳畔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当即,南宫白一个闪身,直接从窗户当中跳了出去,一个飞身,便消失在了锦绣阁之中。
花蕊抬起了头,朝着半空之上看了过去,眸光中漾过了一丝凛然之色,水袖之中的双手紧攥成拳,看着南宫白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了她的眼帘之中,她眸光一沉,一股浓浓的杀意磅礴而出。
“吱!”
南宫白关上了客房门,回到了床榻之上,他一双眸子微眯,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顾夫人刚刚的的确确是唤了顾绮萝为烟萝。
难道说,她并不是那个女人?
还是说,这其中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南宫白的耳朵微微地动了动,有轻轻地脚步声,徐徐地传入了他的耳廓之中,能够留在国相府之中,的确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若是,能够在这个时候,查明一切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当即,他躺在了床榻之上,闭上了双眼,就仿佛刚刚的事情,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似的。
“别装了,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受伤!”
一道清脆的女声,传入了南宫白的耳廓之上,当即,南宫白猛然睁开了双眸,眸光一厉,冷然道:“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