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又暖的确轻松许多,脸上也恢复了血色,笑容明显增多。可是她依然失眠,安眠药左问不许她吃,每晚睡觉之前都喝一杯牛奶,但是效果并不显著,后来改成少许红酒,依然无效。左问不得不和她分床而睡,想进一步减轻俞又暖的压力。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掩耳盗铃。俞又暖夜里上网看新闻,还有七十岁老头和老太太离婚的消息,原因是因为老太太没办法满足他的需求。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但这则社会新闻却间接击碎了俞又暖的侥幸,她依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想念左问,特别想,特别想,所以趿拉了拖鞋开门,走到对面无声地推开轻掩的门。
俞又暖从背后贴住左问的背,嗅着他身上的沐浴液的香味儿,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片刻放松。她想对左问说,不要在乎她的感受,不要管她疼不疼,她可以用润滑剂,她可以……
可是俞又暖还是说不出口。
半夜里,尽管左问已经尽量轻声,但俞又暖依然醒了,连睫毛都不敢乱动,继续装睡。
片刻后,左问开门出去,过了好一阵子才回来,重新躺下,俞又暖轻轻贴过去,感受到左问皮肤上的凉意和水汽,他应该是去冲凉水澡了?在这寒冬里。
俞又暖无法再自欺欺人。
左问早起跑步,回来时在床上找不到俞又暖,到对面去也没找到,下楼问慧姐,慧姐说没有看见。左问再次折返俞又暖的卧室,穿过衣橱走进浴室,淋浴间隐隐传来水声。
原来是在洗澡,左问松了口气,走到露台抽了一支烟,待烟味儿散尽,走到楼下抱了一会儿右钻钻,见俞又暖还不下楼,又折返去找她。
居然还在淋浴间。左问走过去一把拉开淋浴房,就见俞又暖环抱着手臂,缩在淋浴间的墙角,任由冰凉的冷水从她头顶淋下。
左问心里一惊,一把将俞又暖抱出来,想吼她,可是看她自己都差点儿没把自己折腾死了,又觉得心酸。
俞又暖低着头,乖乖地任由左问把她弄暖和,然后放到床上。整个过程里,左问一声不吭,俞又暖也知道自己惹毛了左问,伸手去抱他,被他一把甩开。
俞又暖扑过去搂住起身离开的左问,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左问,帮帮我。”
左问没回头,可也没再甩开俞又暖的手。
“你不要压抑自己,我知道这是人性,这是本能。你去俱乐部找那些陪酒的女孩儿好不好?”俞又暖淌着泪,哭得泣不成声。
左问简直不知该说什么,他轻轻掰开俞又暖的手指。
俞又暖瘫坐在床上,看着在露台抽烟的左问,其实他早就已经戒掉,可最近一个来月又抽上了,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左问穿着薄薄的衬衣吹了会儿冷风,熄掉烟头后走进来,将俞又暖从床上拖起来,给她穿好衣服,然后低头用嘴唇抵住俞又暖的额头道:“你的确生病了,我给你约心理医生。”
俞又暖闭了闭眼睛,她此刻才发现其实心理医生也未必能帮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