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清夜之鬼
20150500000011

第11章 凌渊,七月十四的报复(2)

凌渊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将眉毛皱成一条直线的虞弋拉倒身后退到了驾驶位上,他压着虞弋的头让她藏好,他不敢保证车里的那些男人会不会对虞弋做出什么事来,就刚刚他们对那个小孩的行为而言,他们已经是没有任何人性可言了。

可是那地哪有藏身的地方啊。

“孩子,别怕!在这里等我,千万别过去。”凌渊摸着虞弋的头,就往之前他们的座位上走去。

不一会儿凌渊就将自己带来的装着腊肉、大白菜、衣物等物品的袋子扛到了驾驶座位边。他将一些食物拿出来,然后就让虞弋钻进那袋子里。好在虞弋个子小,柔韧性也好,缩成一团,在加上有那大袋子和衣物等做掩饰,不仔细去找还真发现不了虞弋藏在那。

“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凌渊心满意足的走回晕迷的周在野所在的地方,深深吸了口气,抓紧了自己手上的擀面杖。

来不及负起的父亲的责任,现在开始负起吧,已经遗憾过一次了。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幕——

在一个被遗弃的高楼里,在那十八层的四周空无一物的房屋中,一个女孩静静地躺在水泥地板上,雪白的肌肤早就已经破碎,斑斑点点的肉末宣示着她之前的待遇。那个女孩,还是像他在深夜回家看到的那个样子,只是那一次那个女孩不再温暖。腹部严重破损,血流了满地,脐带从她体内掉了下来,不知被谁硬生生扯断了。她的不远处一团血肉模糊的类似胎儿的东西正蜷缩着……

车上的女人人数少得可怜,所以凌渊很不意外的发现有三个男人正到处寻找着什么。当然凌渊心里是有数的,他们,找在虞弋。然后他也很不意外地发现,他们正用嘲弄的眼神看着拿着根擀面杖的凌渊。在那车上谁都可以看得出这个中年人对那个小女孩很是保护。

他们正在逼近凌渊……

“话说,一直在你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怎么不见了呢?你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啊?”

“呸,什么小姑娘,我怎么没见什么小姑娘。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

“你也知道老子想女人想疯了?快,说,那小女孩在哪?”

四十多岁的凌渊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练家子,所以想充好汉也没辙,他抓着擀面杖的手紧了紧打算做最后的抵抗,他是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的。

“得了,别跟他啰嗦了,老子快憋不住了,快点找到那个小姑娘才是要紧事。”男人发话了。

这次是真的完了吗?凌渊向后退了一步,但是他一下又想起虞弋在驾驶位下呢,于是他定住了脚步,深吸了口气,直视眼前充满杀气的三人。

“怎么?怎么不退了?是不是后面藏着什么?嗯!”

“少说废话,有本事你们就把我也给杀了。你们这帮禽兽。”凌渊说着就将擀面杖挥向领头的男人。

只是擀面杖还没碰到那男人的身,就听一阵钝响,擀面杖被打飞了。木头和铁,怎么能相比呢。

那男人看准了时机一把将扳手敲上凌渊的头。钝器正好打在凌渊的左边的额头上,血便伴随着肿起的部位从破了的口子里流了出来。

男人抓着凌渊的短发迫使他把脸朝向自己,“看你自己?不也忍得难受?”

凌渊向那人吐出了一口含着血的口水,他知道这个时候再跟那些人讲道理也是白讲。

男人一生气将凌渊的头狠狠地砸向车面。脑袋与车面撞击发出的声响异常响亮。凌渊只感觉他的头晕的不行,身上和脑袋的疼已经让他没有了任何想法。他就那样一动也不动地躺在了那里。

他只知道其中的一个男人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奸笑着厉声道:“丫头,我知道你还在这里,我叫三声你给我出来,不然,可就不要怪老子心狠手辣。”

然后他说着左手又抓起了凌渊的衣领。然后他将拿着铁棍的右手抬起,再一次厉声道:“出来!”

“你要杀便杀,说那么多做什么?那个小姑娘早就下车了,你还不知道吧。”

凌渊是没有活着的打算的,他只希望那几个混蛋不会发现虞弋。他看着就要落下的铁棍,知道已经没有任何生的希望了,于是他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只是他等到的是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你们放开他!”

原本一动不动的袋子,现在正在蠕动着,从最里头的位置爬了出来。虞弋有点费劲地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东西,爬了出来。因为凌渊知道自己也许活不下来了,所以并没有将口袋扎得多严实。

“怎么出来了?还以为你要在里面过年呢。”

“你,你这孩子……怎么出来了?不是叫你不要出来的吗?”凌渊懊恼地看着眼前的这小姑娘,无可奈何。她那么做,自己的苦心岂不就都白费了?他微微叹了口气推开正色眯眯盯着虞弋的三人,艰难地起身爬到虞弋身边想要把这女孩儿护在身后,却反被虞弋赶在了前面。

“你们别杀他,他是好人。”虞弋挡着凌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真是个漂亮的女娃。”大块头抓着虞弋的下巴左右摇摆着,细细看着。

“长得倒真不错,可惜小了点。”一个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的男人在旁边摇摇头奇迹般的说话了。

“你这就不懂了吧,大哥就好这一口。想当年……”另一男人在旁边附和着出了声,只是话没说完就被那正摸着虞弋下巴的男人给瞪得不敢再说了。

那男人推开虞弋,揪住凌渊的领子,就虞弋那小身子板当真还能挡住那大男人不成。

“老头,死之前想不想爽一把?”他一把将凌渊推给身旁的两人继续说,“你们,把那老头按牢了,老子最喜欢别人在旁边观看了。哈哈……”

凌渊还没消化他所说的“最喜欢别人在旁边观看”是什么意思,就看到大块头转身抓住偷偷拿起铁棍的虞弋的手,用力一扳将虞弋压倒在车上,铁棒掉落的声音在那时显得那么的绝望。

“你们……你们……她还是个孩子,你们这样是犯法的,你们知不知道?”凌渊在做最后的挣扎,他真的无法再承受一个少女就这样被人糟蹋。

“是犯法了又怎样?你死了不就没人知道了吗?”另一个男人晃着手上沾着周在野红红鲜血的扳手向前走了一步。

“你们这是小看警察?你们觉得你们可以逃脱得了法律制裁吗?”

“管他妈什么制不制裁,老子出不出的这车去还是个问题。”

只见男人向虞弋压来……

“不,不要……你们想干嘛?”

只听虞弋歇斯底里的惨叫还未结束,她那单薄的衣衫便传来了刺耳的破裂声……她拼命往后缩去拳打脚踢不让男人碰自己,原有的冷静早已随着衣服的破裂而土崩瓦解。此刻,娇小的身躯,白皙的身体,在漆黑的车里,显得那么明显,那么羸弱,那么可怜。凌渊在男人撕破虞弋衣服的时刻狂暴地挣脱了压制,然而随后而来的钝器敲在了他的脖颈上,疼痛伴着黑暗困住了他,身体无可奈何地倒了下去,他在昏迷前听到了虞弋的呼唤,然而此刻他已无能为力。吊着一口气,保持着一丝清醒,怎么都不愿意就这样昏过去。凌渊的心里真的悲怆不已。

那嘶哑绝望的叫声,一定会让听者心痛,见者伤怀吧?然而没有,车上的人漠视了凌渊和虞弋的惨状,或者说他们现在正自顾不暇,又怎会关心这等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淡然。或许不参与这暴力,选择躲在一旁解决自己的当务之急已经够好了。

有谁可以谴责人性?正如琴棋书画诗酒花是文人雅士酒足饭饱后才生出的闲情逸致一样,善良多数也是在自我得到完全保障后才显现出来的。有多少个人会在自己饿得不行的情况下,将饭菜施舍于他人?

虞弋眼前的男人,步步紧逼,没有一丝怜悯地将虞弋压在车身上,冷漠,粗鲁。

虞弋奋死挣扎,可才一挣开些许,就又被身上皮肤黝黑的男人,重重的按了回去,身体止不住地疼痛……然而虞弋自小就不是一个甘于命运的人,纷扰中,她将男人的右耳咬了下来,鲜血在口中蔓延,不知是自己的还是那个男人的,因为在咬下耳朵的时候,她立即被人十分用力地打了一巴掌,随即脑袋撞到了玻璃上。在她晕过去之前,她似乎又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然后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车窗上一股一股的水流正在往下流去,像是老人的皱纹,充满着对时间流逝的感叹。原来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雨已经下了起来,并且随着雨量的增加,车又开始动荡了。

不久之后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了整个车厢,一场避免不了的灾难正扑面而来。终于迷雾缭漫的悬崖上,在暴雨的洗刷下,****慌乱的场面突然落下了帷幕。

豆大的雨滴,重重敲打着掉落的车子,发出快速而又有节律的声音,这,是在哀叹生命的陨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