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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已之所欲”不一定是“人之所欲”

知识不会引来财富,只有加以组织,并以实际的行动计划精心引导,才能达成累聚财富的确切目标。知识只不过是潜在的力量而已。只有在经过组织之后,变成了确切的行动计划,真实的知识资本才能导向确切的目标。

几乎所有的大型多种经营公司都是从一点一滴开始起步的。

——(美)柯蒂斯·L·卡尔森

古时候有一只硕大的海鸟,头高8尺,羽毛灿丽,像是只大凤凰。一天,海鸟飞到鲁国都城郊外。鲁侯见贵客登门,十分高兴,派人把海鸟接到太庙来。鲁侯又吩咐,为了欢迎海鸟飞来,要奏最动听的九韵乐章,要准备最好的酒、最好的肉来养它。

乐队排成一行,奏出最好听的音乐,海鸟却目眩心悲,对音乐无动于衷;宰好的牛羊烹调成美味佳肴,海鸟却不吃一口肉;鲁侯又令人备酒,酒是鲁国最好的美酒,海鸟连望都不望一眼。过了三天,海鸟不吃也不喝,结果死掉了。鲁侯伤心地说:“为什么你不吃呢,我可是把我最喜欢的东西都给你了啊!”

颜渊认为,这是鲁侯用养他自己的方法去养鸟之过。若以养鸟的方法去养鸟,就应当让它栖身于深林,在沙滩上漫步,在江湖中漂浮,啄食小鱼小虾,随鸟群而活动,自由自在地生活。鸟最怕听到人的声音,你何必在它面前喧哗呢?咸池九韵这类著名乐章,若在洞庭旷野演奏,鸟听了会吓得惊飞四散,野兽听见了都会恐慌而逃,鱼儿听了也会因害怕钻到深水里去,但是人听到了却会围过来观看,乐不可支。鱼在水里能生存,人在水里就会死。人和鱼的禀性有别,所以好恶也就不同了。

海鸟不喜欢听音乐,不愿意吃牛羊肉,不喝酒。鲁侯从主观愿望出发,认为自己喜欢的好东西,海鸟一定喜欢,“己之所欲,施之于人”,以主观意愿代替客观需求,结果行不通。其实,我们一些现代商家也有着与鲁侯一样的毛病,以主观度客观,事与愿违。老庄所讲的“道”是指客观规律,只能认识、顺应,不可违反和改变。海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偏要用人的生活方式去替代它,这就违背了规律。所以,“己之所欲,施之于人”,也可能违背规律。

某鞋厂曾经生产了一种海蓝色涤纶坡跟鞋,当地顾客很喜欢鞋的颜色和款式,不少用户前来订货。为了优待老用户,鞋厂主动给一家大商店送了一批。不久商店来信要求退货。这样的热销货怎么会要求退货呢?厂方百思不解。经过调查才弄明白,原来那个地方的风俗是只有谁家办丧事,妇女们才穿海蓝色布鞋,以示哀悼。布鞋款式虽新,颜色却为当地所忌,结果成了冷门货。产品欲打入市场,在色彩上也不能“己之所欲,施之于人”,也需入境问俗。

苏州市手工绣衣在国外卖价很高,国外顾客很喜欢绣衣,也喜欢绣衣上的贝壳纽扣。绣衣厂厂长以国内的习惯心理,认为有机玻璃纽扣高档漂亮,于是出高价买有机玻璃纽扣缝在绣衣上,结果如鲁侯请海鸟听音乐一样,弄巧反成拙,产品在国外的档次反而一下子跌落下来。顾客心里喜欢的就是上品;顾客不喜欢,尽管你喜欢,也是下品。顾客喜欢什么材料、样式,你就顺其意去做什么。需知,产品是给人家用的,不是供设计者自我欣赏的。

口香糖畅销美国,美国人喜欢吃口香糖。一家美国公司认为口香糖这么好吃,谁还不愿意吃呢?向印度运去了许多口香糖,购买者却甚寡,产品推销不动,致使公司严重亏损。美国人喜欢吃,不一定印度人也喜欢吃,印度许多地方的人并没有吃口香糖的习惯。另外,一盒口香糖的价格,对于较富裕的美国人来说是小的花费,而对印度人则显得花费太大。可见,己之所欲,不一定是人之所欲。

美国有一位商人,原来是个网球选手,他利用自己丰富的网球专业知识设计了一种影像设备,可以录下职业网球选手的动作,放映时又可以显示停止动作以及其他需要诊断的动作。这位商人认为,这么好的东西,网球教练和网球俱乐部肯定需要。他根据全球各地职业网球教练和网球俱乐部的数量想当然地推算,预计年售量将达到1000~2000台,并定价每台为4000美元。可是他想错了。职业网球教练一般都把自己看成艺术家,他们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能力,根本不需要什么诊断设备,尤其是累赘的、需要维护的设备。况且,网球教练和网球俱乐部一般都没有宽裕的经费。这位商人的愿望落空了,第一年生产了1000多台,却只卖了23台。

还有价格方面,你自己有求廉心理,顾客不一定都有求廉心理。一位英国顾客到中国的一家商店挑选工艺品,营业员小姐挑了一件工艺品递给他,他接在手里,可目光还在游移着。他自己又拿起一对稍微小一点的景泰蓝花瓶端详着。营业员小姐出于好意,想帮他参谋一下,便用英语说:“先生,这件不错,又比较便宜。”谁知话音刚落,英国顾客却放下花瓶道了声谢,然后转身走了。营业员不得其解。后来才明白,在英国人心里有一种绅士情绪,认为买便宜货有失身份。这位营业员小姐说话的失误在于以中国人的心理状态来揣摩英国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