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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燕，你也是为‘灵魔’而来吗？”
少年突然扬唇而笑，琥珀色的眼眸灿若星辰：“嗯，算你猜对了。不过，除了寻找‘灵魔大人’，我还决定将那些伤害鸟类的罪人铲除干净！”
什么？
未希忽闪着黑亮纯净的眼眸，以为自己听错了。在魔法师面前，竟然提出如此荒诞无惧的宣战，魔怪何时变得越来越大胆，越来越肆无忌惮啦？
“飞燕，你的想法太偏激了。是，有人会伤害鸟类，但更多的人，还是会保护鸟类、珍爱鸟类，因为，鸟类是我们的朋友，我们……”
“朋友？如果人类将我们当成朋友，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少年冷笑，倨傲地扬起下巴，“自作孽，不可活！这就是人类自掘坟墓的后果！”
未希望着少年眼中满满的恨意，心口莫名窒痛，一时语塞，竟不知怎样劝说他了。为什么要彼此仇视呢？难道，魔法师与魔怪真的无法和睦相处吗？
“魔法师，不要妨碍我！”
趁未希失神之际，飞燕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风卷残云，沙尘弥漫，树叶如同锋利的匕首，纷纷向未希席卷而来……
“风破！”
“冰碎！”
幻星和幻月一跃而起，双双挡在未希身前，狂烈的龙卷风将飞燕的攻击逼退，锐利的冰凌形成透明而坚实的壁垒，这种攻防结合的完美策略，简直无懈可击。
司岚没有出手，只是将未希带到一旁，轻轻拥入怀抱。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帮助谁，也无法清清楚楚说明真相，唯有选择漠视，等待时机。
双方的交锋仍然如火如荼，这样继续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司岚望了望飞燕，又看了看幻星和幻月，见双方力量相当，深邃妖娆的红眸迸射出一抹异样的光芒。
“火舞！”
司岚加入战斗，眩红的火焰闪亮耀眼，直逼飞燕那只雪白的翅膀。
毫无疑问，飞燕很快处于下风，节节后退，这时，司岚突然停止攻击，也顺势阻止了幻星和幻月。
“飞燕，我和你都是魔怪，我们谈谈吧。”
飞燕不屑地扬唇，冷冷地望着司岚：“作为魔怪，你居然追随魔法师，来对付自己的同胞，根本没有资格与我谈话！”
“未希是个善良的魔法师，她绝不会随便伤害魔怪。”司岚转过身，俊美温雅的面孔浮起淡淡的苦笑，对幻星和幻月说道，“你们先带未希回家，这里交给我吧。”
“好，拜托啦！”
幻星当即点头答应，拉起未希的手，不由分说向树林外面走去。
“喂，幻星，你干什么？我不走，我要陪着司岚……”
未希拼命挣扎，想留下来，幻星却怎么都不肯放开她，两个人在吵闹中越走越远。幻月抬手拍了拍司岚的肩膀，深海般幽蓝的眼眸流转着复杂的情愫，有歉意，有无奈，有安慰，还有感激。
终于，树林恢复平静，鸟鸣啾啾。
司岚静静地望着飞燕，能够看到他眼中的淡漠和嘲讽，视线缓缓上移，停留在他那失去羽翼的右侧肩膀。
“飞燕，放弃仇恨吧，不要再伤人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想报仇？”飞燕讶然失色，警惕地追问，“你是谁？”
司岚浅浅一笑，红眸波光潋滟，灿若星辰，如雪的银发拂过额角，在那张俊美的脸颊洒下一道道黯淡的剪影。
“啊，我是谁呢？连我自己都找不到答案。”他自嘲般地摇了摇头，眸光渐渐冰冷，“飞燕，仇恨会蒙蔽双眼，忘记过去，重新生活吧。若你继续伤害无辜的人，最终只会被魔法师封印，这是你想要的吗？”
“我不在乎！”飞燕咬紧牙关，双手握拳，琥珀色的眼眸跃动着两团火焰，“既然你知道我的仇恨，那你就更应该清楚，为什么我不会放弃！你了解失去翅膀，无法在天空翱翔的痛苦吗？你了解身体残疾后，被嘲笑、被轻蔑、被歧视的痛苦吗？哈，人类打伤我的翅膀，令我失去所有骄傲，令我永远离开天空，绝望至死，我凭什么不能报仇？凭什么！”
司岚沉默不语，心口隐隐作痛，垂下视线，幽幽地叹了叹气。
他怎么会不明白飞燕的绝望和痛苦？只不过，他当年帮助飞燕打破封印，是希望飞燕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而不是陷落在仇恨的深渊中。
夜幕降临，苍穹如墨。
院子里的玉兰树傲然伫立，摇曳生姿。
回到家，未希用力甩开幻星的手，转身就要奔向院外，倏地一下被幻月抓住了。
“你？”未希仍然处在愠怒之中，望着幻月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清冷，“放开我，我要去找司岚！飞燕的力量很强大，我不能让司岚独自冒险，我……”
“未希！”
幻月突然提高声调，冷俊淡定的容颜流露出鲜有的迷茫和慌乱，幽蓝深邃的眼眸也变得炽热起来。
“未希，在你的心中，难道只有司岚一个人的位置吗？”
幻月没办法像幻星那样任性撒娇，即使面对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心，他的举动仍然是隐忍而含蓄的。
未希愣住了，黑宝石般的瞳眸怔怔地望着幻月，眼底满是困惑和惘然。
幻月他，他在说什么？司岚是她最爱的人啊，她会为司岚担心，想陪在司岚身边，本就无可厚非，这有什么不对吗？
“未希，看着我！”幻星走上前来，将双手搭在未希肩膀，深海般的蓝眸直望入她的眼底，温柔而深情地注视她，“我对你说过，我和月虽然是魔法精灵，但我们的心与人类毫无差异，我们也拥有人类的感情，你明白吗？未希，我喜欢你！这不是戏言，不是玩笑，是发自内心的感情，而且，这份感情绝不会输给司岚分毫！”
听到这些，未希就算对感情反应再迟钝，也不会不明白幻星的意思。
难道，难道幻星和幻月是在用人类的心喜欢着她？可，可是……怎么会呢？他们两个从来没有认可过她这个主人，她一直以为，幻星和幻月在心底里是怨恨她的，是不情愿留在她身边的。
“未希，几千年来，我第一次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不要拒绝我，好吗？”
幻星认真而坚定地望着她，碧蓝如海的瞳眸清澈纯净，波光流转，淡紫色的发丝轻轻拂过额角，宛若在眼底洒下一片片紫罗兰的花瓣，美丽而沉静。
未希轻蹙眉心，身体微微颤抖，卷翘的长睫毛覆盖在眼处，竟然忘记了眨动；乌黑纯净的眼眸如同氤氲着蒙眬的雾气，视线迷离而飘忽，怎么都看不清楚。
许久之后，未希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幻星，谢谢你，可是……”
“未希，我不听‘可是’！”幻星抬手捂住耳朵，俊脸溢满委屈，漂亮的蓝眸绽放着星星点点的泪花，“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你只在乎司岚！”
未希心疼地望着幻星，轻轻拉下他的手，很想说些什么，却几次欲言又止，苦涩而无奈地阖起双眸，转身离去。
“未希！”
“未希！”
幻星急切地呼喊，晶莹的泪珠在眼底打转，他正要去追赶未希的时候，幻月紧紧扣住了他的肩膀。
“星，让未希静一静吧，她需要时间。”
“月……”幻星像个孩子似的抹掉眼泪，湿漉漉的长睫毛缓缓眨动，“月，你的心不痛吗？未希她要拒绝我，她不喜欢我们，怎么办？怎么办……”
幻月无法回答幻星的话，只能绝望般地摇头叹气，金灿灿的发丝在晚风中飘飞，却失去了往日眩亮的光彩。
其实，与幻星相比，他是个更加懦弱的人。因为，已经想到结局，害怕面对伤痛，他甚至没有勇气向未希告白，宁愿自欺欺人地伪装坚强，伪装淡定。
客厅门口。
藤锦莎和牧野轻倚墙壁，无奈地拧了拧眉宇，愁苦不堪的表情如出一辙。
没办法，感情是世界上最特别的东西，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谁都帮不了谁。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
远远的，碎钻般的星辰若隐若现。
玉兰树下，藤锦莎和牧野并肩而坐，银沙般的月光洒落在他们周围，清冷明澈，有些梦幻般的色彩。
“我有些担心。”
“担心未希？”牧野抬眸望着藤锦莎，淡淡一笑，“我了解未希，她虽然喜欢简单的生活，可做事很果断，对待感情更是如此，不会拖泥带水。”
藤锦莎嗔怪地嘟起嘴，忿忿地盯着牧野，抗议道：“我又不是担心这个！我在想，未希和司岚的感情之路太难了，布满荆棘，充满坎坷，为什么魔法师与魔怪不可以相爱呢？只要两情相悦，就算仇人也能够在一起，是不是？”
“嗯，理论上没错。”牧野推了推眼镜，幽湖般神秘的绿眸笑意流转，“小莎，很多事情不是想象中那样简单。我会祝福未希和司岚，但是，我对他们的将来并不乐观，仅仅魔法师和魔怪这两个对立的身份，就背负太多沉重的牵绊了。也许，幻星和幻月才是最适合永远陪伴未希的人。”
“你说什么呢。”藤锦莎抬起手，想敲打牧野的脑门儿，却被他抓个正着，“未希喜欢的人是司岚，不是幻星和幻月，一份纯洁的感情容不得半粒沙尘，怎么能勉强敷衍？牧野，拜托你多多鼓励未希和司岚，让他们坚持下去，这个学期结束后，我就离开了，但仍然会为司岚和未希祈祷。”
什，什么？
牧野的脸色微微改变，轻敛星眉，目不转睛地盯着藤锦莎，墨绿色的眼眸笼罩着明显的忧伤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