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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希气得满脸通红,黑亮的眼眸几乎喷出火来,司岚却若无其事地拥住她,宠爱般地揉了揉她那绒毛般的短发。
“那个……”藤锦莎故意无视未希的愤怒,笑嘻嘻地说道,“放学回家了,我授命来喊你们。现在,牧野、幻星、幻月正被各自的亲卫队围攻,就差司岚喽。我先过去了,请司岚用无比温柔的笑容赶快‘杀死’那些亲卫队花痴们吧。”
司岚微蹙眉宇,眼角不着痕迹地抽搐几下,俊美温雅的面孔渐渐褪去笑意,蒙上一层薄薄的寒霜,带着儒雅的霸气,不怒而威,冷静恬淡。
“未希,我们两个绕道走吧。”
“欸?”未希怔了怔,仰头注视他,黑眸中闪过淡淡的困惑,“你是说,不和大家一起回去吗?司岚,你好像……”
“我不愿被一群女生包围,还要感激般地向她们打招呼。”司岚站起身,紧紧握住未希的手,拉着她向教室门口走去,“未希,比起哗众取宠,我更喜欢安静自由。”
什么?哗众取宠?
未希惊愕地盯着司岚的侧脸,猛地停住脚步,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眸。如果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她不会如此震惊,可司岚是同学们公认的大众偶像,若是从前,哪怕疲惫不堪,哪怕心力交瘁,司岚也会用温柔的笑容面对所有人,绝不会如此淡漠冷情。
“未希?”
“司岚,你变了,变得陌生了。”未希苦涩地摇头,抓住他的手微微颤抖,唇畔浮起一抹自嘲般的浅笑,“司岚,我是个喜欢简单的人,但我并不傻!风狸消失后,你的情绪始终不太好,你在怪我,对不对?怪我将风狸封印,怪我伤害了你的同胞,怪我……”
“不是的。”司岚狠狠阖起双眸,再睁开的时候,那对眩亮的红眸已经恢复平静,缱绻着细碎的涟漪,“未希,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孩。看着我对其他女生露出笑容,难道你不会妒忌、不会难过吗?抑或,你对我的感情并不深,还不够在意我?”
说出这样伤害未希的话,他的心会不可遏制地揪痛,恨不得自己当场死去,可他能怎么办呢?他早已走入死胡同,无路可退了。
“坏司岚!坏司岚……”未希的眼泪夺眶而出,心中的委屈压得她喘不过气,“你,你怎么能怀疑我的感情?坏蛋!大坏蛋!”
说完,她用力甩开司岚的手,流着眼泪跑出教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司岚绝望般地拧起眉宇,俊逸完美的脸孔顿失血色,如落花般惨淡苍白,望着未希逐渐远去的背影,他毫不迟疑地迈动脚步,迅速追了过去。
“未希,未希!”
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司岚一把将她拥入怀抱,深邃美丽的红眸溢满歉意和柔情。
“未希,对不起,对不起……”
未希靠在司岚胸口,没有挣扎,没有反抗,聆听他急促的心跳,泪水渐渐风干,双手悄然环住他的脊背,搂紧了他。
“未希,对不起,真的不想再让你伤心了。”
只是,可以吗?他能够守护住这份异常珍贵的感情吗?
未希抬眸注视着他,泪花晶莹流转,唇畔漾起甜美的笑容:“抱歉,我好像任性了。司岚,我们约会吧,两个人单独约会。”
“未希,你……”司岚微微一怔,红眸直望入她的眼底,“为什么你……”
“不愿意吗?”未希托起下巴,故作为难地叹了叹气,“唉,没办法呢,还是让你的亲卫队来陪你吧。”
什么?
司岚猛地僵住,脸色骤然改变,清秀的眉宇越拧越紧,他正要向未希解释,未希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喂,这里!这里!司岚在这里……”
其实,未希只是与司岚开玩笑,她怎么舍得将司岚让给别人呢?
“未希,你听我说!”
“不听!”未希佯装生气,慧黠地转了转眼珠,笑意加深几分,“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司岚在这里,在……”
温热的薄唇突然袭上她的唇角,令她的话戛然而止,调皮的笑容也僵滞在脸颊,只有失去规律的心跳变得越来越清晰。
未希睁大琉璃般的黑眸,惊愕地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司岚,司岚在吻她!
察觉到她的注视,司岚抬起手,浅浅一笑,温柔地摸闭她的眼睛,深深吻住她那如晨露般莹润、如姜花般清美的红唇……
出事了!
学校附近的树林居然有魔怪出没!
未希和伙伴们刚走进校园,就听到了令人震惊的消息,不过,仔细想想,只要传说中的“灵魔大人”没有现身,那么,众多魔怪必然会陆续前来。
只是……
魔怪口中的“灵魔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这段时间,未希查遍家中存留的资料,认识了很多素昧谋面的魔怪,可偏偏所有资料都没有关于“灵魔”的记载。
在未希看来,“灵魔”就像一个神秘莫测的水晶球,掩藏在重重迷雾之中,看不到,摸不着,没有一丝头绪。
校园内,有关树林魔怪的传言越来越玄奇,越来越骇人听闻,一些胆小的同学甚至向老师撒谎,坚持请病假休息。
“未希,我们去问问情况吧。”
司岚微敛眉宇,轻倚在窗边,俊美优雅的面孔略显清冷,狭长妖娆的红眸流转着复杂深邃的光芒。
是谁呢?是谁又来这里招惹人类了?
“司岚,听你的!”未希从座位上站起身,若有所思地说道,“必须先弄清状况,我们才能行动。”
司岚凝眸而笑,握住未希的手,淡若无痕地叹了叹气。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
昨晚放学后,几个低年级的学弟,相约去学校附近的树林捉鸟。那片树林很密很暗,飞来飞去的鸟类特别多,炎热的夏日,周围的居民经常来这里赏鸟散步。
听学弟们说,他们走进树林没多久,天色突然黯淡下来,抬起头才发现,无数飞鸟伸展翅膀,紧密相连,遮天蔽日。
这时,一个张开雪白羽翼的少年出现了,他微微振动翅膀,立刻涌出强大的力量,如飓风,如尘暴,席卷了整片树林。结果,那些去捉鸟的学弟们,反而被鸟类戏弄,狼狈不堪地仓皇逃走,不但身体受到伤害,还在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怖阴影。
“学姐!”
未希和司岚准备离开时,一个学弟突然喊住了他们。
“还有什么事吗?”
学弟稍稍犹豫,补充道:“其实,那个魔怪少年很特别,他只有左侧的翅膀,右侧是空荡荡的。”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司岚那张俊逸完美的脸孔迅速蒙上一层凝重之色。本来,他是在心中暗暗推测,此刻,他已经能够确定,那个少年乃是空之魔怪——折翼的飞燕。
怎么办?
飞燕虽是力量强大的魔怪,但他也曾是一个可怜的小燕子,若非那些痛苦的经历,飞燕又怎么会反抗人类、伤害人类?
未希一直在想魔怪的事,并没有注意到司岚的表情变化,印象中,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有单侧翅膀的飞鸟。
“司岚,今晚我们去树林见见那个少年!”
司岚紧紧拧起眉宇,深邃淡然的美目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沉声道:“未希,你先查查对方的资料,不要轻易冒险。如果你不放心,我到树林里探探情况。”
他必须单独与飞燕见面,劝说飞燕离开这里,这是他认为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
“司岚,我陪你一起去。”未希深深注视他,琉璃般的黑眸清澈纯净,璀璨如钻,带着柔情,带着微笑,带着感激,“司岚,你不肯让我冒险,难道我就忍心看你受伤吗?”
“未希,乖乖听话,我……”
司岚还没有说完,另一道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司岚,你不必担心,我们会保护未希的。”
讲话的人,正是双胞胎精灵中的幻星,他懒洋洋地笑了笑,不着痕迹地闪入未希和司岚中间,抬手拥住未希的肩膀,戏谑而调皮地眨动着海水般的蓝眸。
幻月无奈地勾起唇角,笑容略显苦涩,当视线掠过司岚那张溢满愁苦的俊脸时,心底立刻涌起深深的歉疚。他以为,司岚的痛楚来源于幻星对未希的亲昵举动,而事实上,司岚最烦恼的,是怎样避免未希与飞燕的交锋。
傍晚,放学后。
天色阴沉黯淡,没有一丝阳光。
晚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异常清冷。
未希和伙伴们小心翼翼行走在树林中,周围一片寂静,绿树成荫,各种飞鸟的鸣叫声此起彼伏,宛若音律不同的乐曲,久久萦绕回荡。
“站住!”
一袭黑色身影从天而降,少年的面孔清晰可见,尤其是那只洁白的翅膀,雪亮耀眼。
未希微怔,望着少年琥珀色的眼眸,慢慢蹙起眉心,若有所思。幻星和幻月抬起头,仔细打量少年,两双幽深湛蓝的瞳眸竟闪烁着同样戒备的光芒。司岚轻垂视线,根本没有看向少年,而是在纠结心中的决定。
“魔法师,你们来做什么?”
少年淡漠地质问,琥珀般清亮的眼眸凝满寒霜,视线冷漠如冰,望而生畏。
“为什么伤害人类?”未希幽幽地叹气,绒毛般的短发随风轻舞,“你是什么魔怪?怎么会藏身在这片树林里?”
少年不屑地冷哼一声,薄唇绷直如线,倨傲而疏离。
“真是可悲,魔法师竟退化得如此孤陋寡闻了。上官未希,我们见过面,你不是想抓住我养在鸟笼里吗?”
啊!未希恍然大悟,终于想起来了,眼前的少年,是她在学校人工湖畔见到的那只单翼飞燕!难怪,难怪她会觉得似曾相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