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民望把黄达生拉到一旁说:“魏尚飞这样公开跳出来对着干,可能向旺晖是他或他老婆的一块大心病。我们找向旺晖,触到了他的要害部位。看来他要孤注一掷了。”
黄达生望着司马民望问道:“向旺晖怎么办?让他回去,还是……”
司马民望果断地挥着手说:“决不能让他回去。你设法做好向旺晖的工作,征得他的同意,让他住到郊区招待所去。你们几个人陪他一起去玩,打扑克,跳舞都行,不能让魏尚飞夫妇接触。谈话明天再继续进行。”
黄达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晚上。林虹正在家里的客厅接电话。她说:“民望同志不在家,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吗?”
电话声音:“我是国梁同志的秘书小宋。这两天,国梁同志的心情很不好。他知道省纪委在查向旺晖的问题,有时难过得流下了眼泪。我很着急,不得不给民望同志报告一下。”
林虹神色不安地说:“好,民望同志回来我马上转告他。”
林虹放下电话,坐到沙发上,心事重重。
这时,电话铃又响了。
她感到身乏腿软,还是打起精神去接电话。
电话声音:“民望书记在家吗?我是向旺晖的岳母。”
“他还没回来。我是他的妻子林虹。你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他吗?”林虹打起精神,客气地说道。
电话声音:“刚才省银行徐行长来电话说,省纪委把小向抓起来了。我女儿急得要死,在家里哭哭啼啼。省纪委怎么随便抓人呢?”
“这些事情我不清楚,等民望同志回来我给他说说吧。”
“你转告民望书记,请他看在曾省长的面子上,对小向高抬贵手吧。”对方生气地挂上了电话。
林虹神色忧虑地放下了电话。
司马民望开门进来,林虹接过公文包放到桌上说:“你们省纪委把曾省长的女婿向旺晖抓起来了?”
司马民望惊疑地问:“谁说的?省纪委怎么会抓人?我们只是找他谈话,要他说清一些问题。”
“刚才曾省长老婆来电话,说徐行长告诉她的,你们把向旺晖抓起来了,急得她女儿在家里哭哭啼啼。”林虹边说边去泡茶。
司马民望气愤地说:“看来徐艳芳在到处煽风点火,想搞乱我们的阵脚。”
林虹把茶杯递给丈夫:“刚才钟书记的秘书也来过电话,说钟书记知道你们在查向旺晖的问题,难过得流下了眼泪。”
司马民望接过茶坐在沙发上很有感触地说:“查向旺晖的问题,国梁同志难过流泪,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向旺晖的父母亲是国梁同志的救命恩人。”
林虹紧挨丈夫坐着说:“民望呀,你们的事,我从不过问。今天我不得不说几句。不要为了查向旺晖,得罪书记和省长,这不值得呀。”
“找旺晖谈话,我是征得了他们同意的。把向旺晖留在招待所住宿,也是征得了向旺晖本人同意的,这怎么会得罪省长和书记呢?”
“你要查向旺晖,难道书记、省长公开出来反对?人家的老婆秘书打电话来了,意思就很清楚了。你真是聋子听不到雷声。”
司马民望沉默不语,心绪不宁。他放下茶杯,站起来双手叉腰,来回走动着。
林虹继续说:“你坚持要查胡国民,只是姐姐一死了之,我也不过是伤心一阵,对你并没有什么影响。人家反而会说你公正无私。查魏尚飞的儿子,有书记、省长支持,你当然不会有什么风险。再说,魏尚飞也不能左右你什么。”
司马民望心烦气躁地抬着手上下摆动说:“你能不能安静一下,不要再讲了好不好?”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把话讲完,听不听由你。”林虹还是不肯停嘴。
司马民望有些动气地往沙发上一坐:“你说你说,我洗耳恭听。”
林虹又端起茶递给司马民望说:“你先不要动气,喝口茶,听我说几句并没有害处。”
司马民望接过茶,又心平气和地说:“你讲吧,听听你的意见。”
“向旺晖是书记、省长的亲人。亲人之间的感情是很复杂、很难琢磨的。”林虹说,“他们嘴里说同意你调查向旺晖,心里可能会对你有看法。他们要是真的对你有了看法,你的工作就难开展了。你要知道,他们在中央说话的份量比你重多了。你不要以为中央纪委支持你,就什么都不怕了。你能不能当纪委书记,省委的意见是很重要的。如果你纪委书记都当不成了,还反什么腐败?”
司马民望喝了一口茶说:“你不要把我们大多数高级干部的思想水平估计得太低了。存的高级干部自己亲属出了问题,心里很矛盾,很痛苦,包括我自己在内,这是人之常情。但只要他们支持有关部门按党纪国法办就行了。”
“但你也不能否认,有的高级干部,对自己亲属的问题千方百计地进行袒护包庇。”
“如果真是这种人,我就得与他们斗争。就是我斗败了,我相信自有后来人与他们斗。当纪委书记不敢与歪风邪气斗,还当什么纪委书记?”
“你要坚持这样想,我还能说什么呢?希望你一定要注意斗争策略。”
这时有人在咚咚地使劲擂门。林虹起身开门,徐艳芳风风火火冲了进来,指着司马民望的鼻子撒泼说:“司马民望,你这个阴谋家,野心家,你想夺我丈夫的位子,就拿向旺晖的事来整我们。你把我们银行的干部关到哪里去了?我要告你们!”
玲玲听到吵闹声,从房里走了出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司马民望轻轻扒开她的手指说:“你是副厅级干部,不是骂街的泼妇,动作语言要文雅些。”
徐艳芳蹬着脚在吼叫:“我就是要骂你,你敢把我怎么样,有本事就把我抓起来!”
林虹和玲玲一直站在一旁发呆。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司马民望拿起听筒,是王文波兴奋的声音:“司马书记,我们按照您的办法,找到了那个年轻女人,经初步审讯,她承认了有关问题。请你到办分室,我们马上来给您汇报。”
“好,我马上就来。”司马民望答应着。
他放下电话正要出门,徐艳芳一把拖住他说:“你不把向旺晖放出来,你哪里也不能去。我跟你决不能善罢甘休!”司马民望再也忍不住心头的火气,把手一甩说:“你再胡闹,影响我的正常工作,我就叫公安人员把你抓起来!”徐艳芳还是不退步,又抓着司马民望纠在一起。
司马民望铁青着脸叫道:“林虹,你打电话给钟书记和警卫处,就说家里受到坏人骚扰,请他们赶快来人处理。”
林虹听到吩咐,就去拨电话。徐艳芳见司马民望来硬的了,只好放开司马民望,用手拉开门走出去使劲一摔。随着门的碰撞声,她边走边骂:“阴谋家,野心家,决没有好下场!你害得我魏国有国不能归,有家不能回。你会绝子绝孙!”
司马民望气愤地对林虹说:“这一次他们夫妻俩总算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司马民望,你不得好死!我要与你同归于尽。”徐艳芳骂骂咧咧走出了司马民望宿舍的楼梯口。她突然想起什么,就拿出手机边走边拨号。她把手机贴在耳边,但手机传出声音说:“对不起,你拨的用户已关机。”
徐艳芳又匆忙拨通手机说:“王师傅,你马上开车到我宿舍来,我有急事要出去。”她关上手机,匆匆往自家宿舍门口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