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行止船山
19724500000037

第37章 普世价值与圣贤之道

普世价值一定是人类的共同信仰,审时度势,我甚至有充分的信心在不久的将来看到世界大同的曙光。数千年来,支撑仁人志士前仆后继的,就是这一份信仰和信心。

所谓普世价值,我认为就是我国古代圣贤所谓的“天之道”,就是梁山好汉所谓“替天行道”之道。“天之道,损有余以奉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第一位哲人老子早在三千年前就为天道不行而痛心疾首。中国的第一部书,最深奥玄妙的大书奇书《周易》也有天之道的相关条文,如“天地之大德曰生”,如“天行乾,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老子天道秩序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孔子受老子思想影响而道“吾欲无言,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王夫之受孔子影响而道“贞生安死”,等等,是从不同角度对普世价值的精辟阐述。近代伟大思想家马克思,熔铸黑格尔与费尔巴哈的学说于一炉,创立辩证唯物主义哲学,其首倡的共产主义理想信仰也就是普世价值观的体现,西方的共产主义学说与文明中国的源头的大同思想内核有何分别?!北辕南辙,我们又回到了原点。中国三百年多前出了一位准马克思——被誉为中国的东方黑格尔、中国费尔巴哈,古代辩证唯物主义的集大成者王船山,他的一生知行可以由其座右铭中管窥:“六经责我开生面,七尺从天岂活埋。”从中抽出“责我从天”四字,认真仔细体味,可读出一层新境界——圣贤原道精神。而且,比起孔子的“克己复礼”,在内蕴圣人正气本体之余,更添了一层豪杰浩气。“责我”为担当意识,即使命感;“从天”,即谓担当的指令源头在上天,“我”必需无条件的服从,因此“我”乞求也甘愿被“活埋”来完成上天交付的使命,开辟“我”所在的时代民族乃至人类的“生面”——前所未有只属于这个新时代的欣欣向荣的局面。

“江山代有圣贤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圣贤是中华文明长河中一个个中流砥柱,正是因为有了这一节节的民族脊梁化身的砥柱,中华文明长河才源远流长,既不断流也不泛滥,既能自立自足,也不祸延他族。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顾炎武),“责我从天”,“非君相可以造命,一介之士莫不有造”(王夫之),人民群众是推动历史前进的车轮(君相只是掌舵者),而人民群众的权威的真正的领袖是圣贤,以道统的力量约束把握治统的君相,乃匹夫、一介之士们的天职。圣贤们千百年不绝于耳的声音,就是我们内心的来自上天的道德律令:“损有余奉不足”说的是“人人从生而平等”;“道法自然”,说的是“按自然规律办事”;“功成身退”(以上老子)说的是“大公无私”;“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屈原)说的是“不屈不挠、追求真理”;“先难后获”(《论语》)“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范仲淹),说的中国共产党入党誓词“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仁者生人”(王夫之)说的是国际关系准则“和平共处”……

乱世出英雄。在乱世,尤其是在时代发展的质变关头,知识分子发自本分的文化担当意识往往表现得更加突出。孔子所处时代,周王室权力衰微,宗法制的奴隶社会正在漫天烽火中向封建社会过渡。孔子先是率领他的追随者们,干粮破车,游说诸侯,行仁施礼,口燥舌干、疲于奔命而无以响应;后来返回鲁国,整理典籍,继续开馆授徒,使其之前两千余年的上古华夏文化乃至礼乐不因乱世而抛荒;临终,犹悲怆不已、长歌而泣:“太山坏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王夫之所处时代,封建社会的汉家天下已经出现资本主义萌芽,偏偏刚从奴隶社会脱胎的满族铁骑利用汉室内乱,举兵南下,不仅将资本主义幼芽蹂躏殆尽,还通过剃发易服文字狱等文化专制手腕,妄图从更高的精神层面征服汉族。国难见贞臣,于是王夫之顾炎武黄宗羲等圣贤乃出,王夫之更是“活埋”深山土室,刻苦孤独著述,为大汉民族整理孔子以降又两千余年的六经之学,且开启近代民族民主等思想启蒙的曙光。如今,我们所处时代,正值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民族资本主义发展原本不充分,经过旧、新民主主义革命洗礼、文化大革命风暴,民族的优秀人文传统破碎不堪;以普世价值为中心的西方先进的思想文化融入很慢,而西方文化糟粕,随着享乐主义、拜金主义、纵欲主义等物质至上的思潮如洪水猛兽般滚滚涌入。于是,人心浮躁、贪欲横流在所难免。所幸,今日我们躬逢盛世:经济繁荣,政局稳定,社会相对和谐。更重要的是,我们有了一个改革开放的生存发展环境,每一个人都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人身的心灵的自由,思想、文化、政治、经济、科学、生态等各个领域相互碰撞而又日新月异。我们不必像孔子、王夫之那样东奔西躲、穷困潦倒,不必像屈原、杜甫那样走投无路、艰难苦恨。那么,接过五千年来圣贤豪杰们不断燃点高擎的文化火炬,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我们应该有舍我其谁、任重道远的勇气,应该有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信心。

洋为中用,古为今用。剔其糟粕,取其精华。我们汲取西方普世价值观与古代圣贤之道的精髓,为的就是开创属于我们新时代的生面,建设起我们自己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首先是思想文化的层面,然后是政治经济,再次是科学生态,这些在十八大的文化强国专章、中国共产党的新党章,均有令人欣喜的体现。

一个真正的普世价值信仰者,必定是一个坚定的共产主义者,也必定是中华圣贤之道的继承者与开新者。他们是上天的骄子,他们一无所有:金钱、名誉、地位、权力;而又无所不有:阳光、清风、明月、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