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组织的极限(当代西方经济学经典译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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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组织和信息(2)

个人也从一开始就有关于他或者其他任何人可能在现在或者未来接收信号的范围内的一系列的期望以及接收不同信号的一系列的可能性。用技术术语说.个人开始于在可能的信号范围之上的一个先验的概率分布。应该在广泛的意义上来解释信号这个概念。如果只就不言明的、不采取行动的决定而言。一些信号可能告诉个人他的决定的结果,一些信号可能被作为决定的基础。那么,信号就是可以改变个人概率分布的任何事件。用更加技术性的语言来说,因为观察到一个事件后而产生的信号的后验分布一般不同于信号的先验分布。精确地说,这种概率的转化构成了获取的信号的内容。

这个定义是定性描述,因此,为了本书内容的需要,它将保留下来。在信息理论中出现的定量描述的定义对经济分析的价值可能很有限,马夏克(Marschak)对此提出了相关的理由。存在一点点不同的信息从信息理论来看是相同的,但通常却有着不同的利益和成本。举例说明,让A和B是两个任何关于世界的陈述,对两者来说,事先不知道其真实性或者虚假性。那么,根据香农(Shannon)的意思,表明A是真实的信号与表明B是真实的的信号恰好传达了同等量的信息。但是,知道A真实与否的价值可能远远大于知道B真实与否的价值。或者,确定A真实与否的所需资源,可能远远多于确定B真实与否的所需资源。无论哪种情况。

信息理论认为的两个可能的信号等值的概念,隐藏了它们之间巨大的经济差别。

一开始就对个人开放的信息渠道,可能因为新的信息渠道的产生而被扩大。对新的信息渠道的选择取决于这些渠道的利益和成本。人们一般很难对信息的利益进行系统化的说明。现在,能够在这方面大胆提出来的主要陈述是这样一个众所周知的观点:对信息的利用存在不断增加的回报。比如,同样的技术信息的内容,可以用在任何规模的生产上,因此,这些技术信息同样也可以被具有一定程度的垄断权利的生产性公司利用,而这种结果正符合人们熟悉的原理。

现在,让我们转而讨论信息的成本,也就是,建立和运转信息渠道所需要的投入。首先和最重要的是,个人本身就是一种投入,如果在这里从各方面就定量的话,个人确实就是对他的任何信息渠道的主要投入。不管是现在还是最后,信息必须通过个人的感官进入大脑,并且,大脑和感觉在能力上是有限的。信息可能被积累在文件中,但是,信息必须在恢复出来后才在决策中有用。心理文献中有许多相关的研究,它们有的是关于人类的感知能力的局限性的.有的是关于人类作为信息处理器的局限性的。除了对在更常规的生产活动中表现出来的固定系数进行辩论外,我不愿意辩论在其他信息处理过程中表现出来的固定系数。用其他因素代替人脑,特别是用电脑代替人脑,这是可能的。但是,个人非常有限的获取和利用信息的能力,是信息处理中的一个固定因素,并且,对于其他的信息资源的增加,回报可能是不断减少的。在“控制范围”的标题下,组织理论学家长期以来就认识到了这种局限。

信息成本第二个重要的特点是,它们也是一部分资本成本;更特别地说,它们典型地代表了一种不可逆的投资。我在这里不是在强调通讯、电话线及相似物中的物理方面的东西,虽然它们在成本方面不可忽视.并且.它们确实提供了实在的、能被理解的范例。更确切地说,我想到的是,这种投资是一种在时间和努力上适当的投资,以便能够使一种信号与另一种信号区别开来。学会一门外语是我想到的一个明显的例子。能够用法语接收信号的能力,就要求有这种初始的投资。实际上,有许多其他的编码的例子,学会这些编码,才能接收有关的信息。任何科学的技术词汇表就是一个恰当的例子。这里要表达的观点就是,人们已经发现,使用大量可能的编码方法中的一种是经济的,并且,对于任何个人而言,有必要对掌握一种编码方法做初始的投资。

然而。即便是在编码不是有意地发明出来的时候,如果要理解这些编码,人们也需要初始的尝试。为了识别自然界的信号,在任何领域的经验主义科学家必须做前期的观察(或者从其他人那里学来,这也包括一种投资)。相似的是,正像冈布里奇(E.H.Gombch)所强调的,我们对一种特定的艺术流派的理解和艺术家自己对一种特定的艺术流派的理解,依赖于对这种艺术流派的熟悉程度。这样就会导致这样一种循环:艺术上的一种革新首先产生出来并被扩散;而后,当它变得更为人所熟悉时,重复相似信号的价值减少,并且,理解新信号——也就是说背离传统——的能力增强了。

人们可能试图用这种方式将信息的资本方面规范化。至今未被听到的信号本身是无用的,它不改变任何概率分布。然而,一个前期的采样实验将有助于创造有价值的更深层的新类型的信号,在这种实验中,人们能够决定或者至少能够评价在新信号与更多的为人熟知的信息之间的关系这种实验可能是替代性的(被教育、科学文献替代),是一种投资行为。

这样的投资被锁定在个人的头脑里,因而必定是不可逆的。当然,它可以被传递给其他人,但是,它属于个人,并且不能被他剥离,虽然像大多数的不可逆的投资一样,它很容易贬值。

在过去的20年中,关于不可逆投资,人们已经发表了理论性的论文。明显的是,当未来对于资本利益的需求稳定增长时,不可逆性并不重要;但是,当未来有波动,特别是随机波动的时候,不可逆性就变得重要了。现在,从信息渠道的真正的本质上讲,信息渠道的价值是不确定的,因此,我们就有一个经济问题,这个经济问题类似于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对存货的需求。我们可以大胆地做一些可能的概括。一个概括是,如果这个信息的价值比较确定,那么,在这个信息上投资的要求就要小些。

第二个概括一一我猜是最重要的——是,历史上的随机事件将在最终的动态平衡中起更大的作用。一旦进行了投资并且获得了信息渠道,坚持使用这个信息渠道将比投资新的信息渠道更便宜。这特别是因为,作为一种投入的个人的稀缺性——前面已经提到过,意味着利用新的渠道将减少老渠道的产品。因此,在信息收集方向上使初始行为发生逆转是困难的。即使两种可能的信息渠道在预期的价值上差别相对很小,即使接下来的信息显示初始的选择是错误的,也不值得在以后逆转已经做出的决定。

信息成本的第三个基本特点是,信息成本在不同的方向上完全不一致。在任何给定的时刻,个人是各种能力和被积累起来的信息的集合体。他可能轻易地就发现,开通特定的信息渠道比开通另外一些信息渠道更便宜,因为他使用的方法与他的各种能力和这种知识相关联。这样,一个在至今还不知道的领地上的探索者将发现,探索他已知领地的邻近区域将更容易。但是,地理位置上的邻近是一个特殊的例子。对已经研究过的化合物的相似物进行化学分析将更便宜。在一些方向上,通过学习形成概念是自然而然并且是便宜的,在另一些方向上.通过学习形成概念就会遇到大得多的困难。在某个地方被电击过的老鼠将形成概念,它呆在远离电极一定距离的地方。逃避效果与距离相关。

与具有共同的方法或者共同语言的其他人沟通也会更容易,不管这种共同性是在字面意义上的还是比喻意义上的。学习一种编码的资本积累,可能必须在信息渠道的两端着手,这在以前提到过。在通常的经济分析即著名的核心理论中,行业界的共谋协定是不稳定的.因为总是存在非此即彼的分配协议,这些分配协议涉及一些生产者和一些消费者他们作为参与者的偏好。但是,如果像亚当·史密斯(Adam Smith)曾经指出的,同一交易中的成员因为他们的共同经历而发现彼此容易相互沟通的话,那么,很可能的是,在同一种商品的生产者中,达成共谋协定的信息交换,比起被达成禁运联盟所需的信息交换,来得便宜得多。因此,共谋协定实际上可能是稳定的(阶级利益和身份概念可能与具有相似的生活经历的人们间的容易沟通有关)。

除了信息收集外,个人的活动也影响沟通渠道的相对成本。生产活动和一些类型的信息之间存在一种补充。个人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会禁不住地做观察。这些观察是在某些情况下改变他对这个生产活动的认识的信号,这被称作边做边学。在其他情况下,这些观察可能产生与决策的其他方面有关的信息(这似乎是说远了),这是一种被称为善于发掘新奇事物的天赋的现象。我们都熟悉那些正在寻找西北渠道的探索者的成就。

总结起来,从利用稀缺资源的一般意义上讲,信息的成本(a)在某种意义上对个人来说正在增加,因为个人本身是一种稀少的投入;(b)包含一个大的不可逆的资本元素;(c)在不同的方向上是不同的。

在下一章,我将更特别地讨论信息渠道在组织内部的作用,以此来说明和放大今天在这章中发展出来的关于成本的观点,也为了在普遍意义上研究它们对组织决策的过程和结果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