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换个角度读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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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疆场竞斗之计(2)

久而久之,赵国驻守边境的兵士以为守将胆怯。赵王认为李牧胆小怯战,遣使斥责他,但李牧依然照旧行事。赵王大怒,撤了他的职。代李牧守边的赵将每当匈奴来犯时,就率兵出战,结果屡遭失败,损失惨重,边疆不宁,百姓无法耕牧。一年后,赵王只得又派李牧去守边疆,李牧闭门不出,称病在家。赵王一再强令,他对赵王说:“如果一定要起用我的话,请允许我仍按老办法行事,我才敢领命。”赵王答应了他。李牧到了边疆,一切如前。渐渐地,匈奴以为他胆小怯战,对他毫无戒心了。李牧关心士卒生活,每天仍是宰牛杀羊为士兵改善伙食。李牧善于治军,他率领的部队军纪严明,军事训练非常严格,士兵个个马术精熟,勇敢善战。将士们日日受赏而不能报效,时间长了,都愿和匈奴决一死战。在敌军骄惰无备、赵军求战心切的情况下,李牧选出战车一千三百乘,战马一万五千匹,勇士五万人,善射者十万人,全部进行操练,演习作战,准备发起攻击。

为了引诱匈奴骑兵,李牧让百姓出城放牧,漫山遍野都是牛羊。不久,敌人小股来犯,试探着进攻,李牧佯装败退,丢下数十人。匈奴单于听说后,忙率大军南侵,长驱直入。李牧见状,出其不意地摆出奇阵,从左右两翼包抄合围,敌兵立即乱了阵脚。只此一战,李牧就率赵军消灭敌人骑兵十余万。接着,李牧又率兵消灭了澹槛部族,打败了东胡族,收降了林胡部族。匈奴单于只得引兵远遁,十多年不敢犯边。

李牧破匈之战,先是坚壁清野,积极防御,为以后的破匈之战做好准备工作。然后故意以弱示敌,从心理上麻痹敌人,让对手产生轻敌思想,从而争取到歼敌的有利战机。李牧是匈奴崛起后第一个与之大规模交锋的汉族将领,并取得赵匈之战的大捷,从而解除了赵国北部的严重压力,使赵国能腾出手来西拒强秦,意义非凡。同时,在此战中,李牧创造了步兵大兵团围歼骑兵大兵团的奇迹,堪称战争史上的典范。

破釜沉舟战巨鹿

秦末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原六国纷纷起兵反秦,秦大将章邯击杀楚军统领项梁后,又统兵围赵王于巨鹿(今河北平乡)。在秦国大军面前,各国援兵都驻兵不前。此时,楚将项羽率军渡过黄河,他凿沉船只,砸毁锅釜,誓与秦军决一死战。

秦朝末年,天下大乱,诸侯割据,军阀混战。公元前208年,赵王歇被秦军将领王离率领二十万大军围困在巨鹿,无奈之下派使者向楚怀王求援。公元前207年10月,楚国上将军宋义率领军队来到安阳县,驻留四十六日不率军前进。项羽说:“秦军包围赵军,战事十分危急,应该迅速带兵渡过黄河。我们楚军攻击秦军的外围,赵军则在城内呼应,这样一定能打败秦军!”宋义表示反对,想坐观秦、赵相斗,以收渔翁之利,并在军中下达命令说:“凡是猛如虎,贪如狼,倔强不服从指挥的人,一律处斩!”宋义随后派他的儿子宋襄去齐为相,并亲自把他送到无盐县,大摆宴席招待宾客。当时天气寒冷,大雨不停,士兵饥寒交迫。11月,项羽清晨去拜见上将军宋义时,就在营帐中斩杀了宋义。出帐后即向军中发布号令说:“宋义与齐合谋反楚,楚王密令我杀了他!”这时,众将领都因畏惧而屈服,无人敢于抗拒,一致推立项羽为代理上将军。项羽即派人去追赶宋义的儿子宋襄,追至齐将他杀了。并遣使还楚向怀王报告情况,怀王便让项羽担任了上将军。

这时候,章邯修筑甬道连接黄河,为王离供应军粮。王离军中粮食充足,即加紧攻打巨鹿。巨鹿城内粮尽兵少,张耳几次派人去叫陈馀前来营救。陈馀估计自己兵力不足,打不过秦军,故不敢到巨鹿来。如此过了几个月,张耳勃然大怒,埋怨陈馀,派人前去责备陈馀说:“当初我和你结为生死之交,而今赵王和我很快就要死了,你拥兵数万,却不肯出手救援,赴难同死的精神在哪里啊!如果真守信用,何不攻击秦军而与我们一同战死,如此还有十分之一二能打败秦军保全性命的希望。”陈馀道:“我揣测自己前去终究不能救赵,只会白白地使全军覆没。何况我之所以不和张耳同归于尽,是想为赵王、张耳向秦军报仇啊!现在一定要共同赴死,就如同把肉送给饿虎,有什么好处呢!”但张耳坚持要陈馀拼死一搏,陈馀无奈,只得派五千人先去试试秦军的力量,结果派去的五千人全军覆没了。当时,齐军、燕军都来救赵,张敖也到北面收集代地的士兵,得到一万多人,但是来后却都在陈馀军队的旁边安营所扎寨,不敢进攻秦军。

项羽已经杀了宋义,威震楚国,就派当阳君英布和蒲将军领兵两万渡黄河援救巨鹿。战事稍稍有利,即截断章邯所修的甬道,使王离的军队粮草短缺。陈馀于是又请求增援兵力。项羽便率全军渡过黄河,都凿沉船只,砸毁锅、甑,烧掉营舍,只携带三天的口粮,以此表示军队将决一死战,毫无退还之意。因此楚军一到巨鹿就包围了王离,与秦军激战,经九次交锋,大败秦军。章邯领兵退却。各国的援兵这时才敢出击秦军,杀了苏角,俘获了王离,涉不肯投降,自焚而死。此时,楚军的雄威压倒了诸侯军,援救巨鹿的诸侯国的军队有营垒十多座,却都不敢发兵出击。待到楚军攻打秦军的时候,诸侯军的将领都在营垒上观战。见楚军士兵无不以一当十,喊杀声惊天动地,诸侯军人人都惊恐不已。

巨鹿之战是一次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大战。它不仅击垮了秦军的主力,扭转了整个战争的格局,奠定了秦朝灭亡的基础,而且,此战过后,项羽被一致推举为“诸侯上将军”,一举成为反秦阵营中叱咤风云的英雄和领袖。从力量对比上来看,当时秦军二十万,项羽的军队不过区区五万,秦军占有绝对优势。项羽最终打败秦军的主要原因在于其决心和勇气,这种破釜沉舟的决心和勇气不仅大大鼓舞了楚军的士气,激发了他们的战斗力,同时也极大地威慑了秦军,使他们闻风丧胆。俗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凡事怕危险而畏首畏尾,则永无出人头地之日。惟有将自身的安危置之度外,勇于面对现实,方能使事业飞黄腾达。

高祖亲征平英布

公元前196年,淮南王英布在得知韩信和彭越相继被杀后,举兵反叛。刘邦召集群臣问策,原楚国的令尹薛公分析英布军虽有上、中、下三计可施,但英布出身郦山刑徒,经过奋斗才成为万乘之主,他的所做所为只是为了自身,而不是为百姓谋福,不是为后代子孙考虑,所以只能用下策。英布的行动果不出薛公之谋,最后他战败逃走,身死番阳。

起初,淮阴侯韩信被杀,英布已感到心惊。待到彭越也遭处死,高祖又把他的肉制成肉酱分赐各地诸侯。使者到了淮南,淮南王英布正在打猎,见了肉酱,大为惊恐,便暗中派人部署军队,等候邻郡报警告急。英布有一个宠姬,因病去就医,医生与中大夫贲赫住对门。贲赫便备下厚礼,陪同宠姬在医生家饮酒。英布却怀疑贲赫与宠姬私通,想抓起贲赫治罪。贲赫察觉,乘传车跑到长安城向高祖告发事变。英布见贲赫逃走向高祖控告,便杀光贲赫全家,举兵反叛。

高祖召集众将询问对策,大家都说:“发兵征讨,杀了这家伙罢了,他有什么能耐!”汝阴侯滕公夏侯婴召来原楚国的令尹薛公,向他征求意见。薛公说:“英布当然要反。”夏侯婴问:“皇上割地封给他,又赐爵位让他称王,还有什么造反的道理?”薛公回答道:“皇上不久前杀了彭越,再早些还杀了韩信,他们三人功劳相同,是三位一体的,他自己疑心大祸将临,所以便造反了。”夏侯婴将此话告诉高祖,高祖于是传来薛公,问他,薛公回答说:“英布造反不足为怪。但是,如果他采用上策,崤山之东便不再是汉朝所有的了;如果他采用中策,两方谁胜谁负还难以预料;如果他采用下策,那么陛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高祖问:“什么是他的上策?”回答说:“向东攻取吴地,向西夺占楚地,吞并齐地,占据鲁地,传令给燕、赵两地,让他们固守本土,那么崤山以东就不在汉朝手中了。”“什么是他的中策?”“向东攻取吴地,向西夺占楚地,吞并韩地,占据魏地,掌握敖仓的储粮,阻塞成皋通道,那么谁胜谁负就难以预料。”“什么是他的下策?”“向东攻取吴地,向西夺占下蔡,然后把辎重送回越地,自己回到长沙,那么陛下就可以高枕无忧,汉朝就没事了。”高祖又问:“他将会使用哪种计策呢?”薛公说:“必使下策。”高祖问:“为什么他会舍弃上、中策而采用下策呢?”薛公答道:“英布其人,原是个骊山的刑徒,自己奋力爬到王的高位,这些都使他只顾自身,不顾以后,更不会为百姓做长远打算。所以他必采用下策。”高祖说:“好!”下令封薛公一千户,立皇子刘长为淮南王。

英布亲率大军向东进发,果然像薛公说的那样,向东击楚地。荆王刘贾败逃,死于富陵。英布夺取了刘贾的全部军队,渡过淮河攻击楚王。楚王起兵与英布在徐、憧两地之间交战。楚军分为三支军队,想互相救援,以此出奇制胜。有人对楚军将领说:“英布很会用兵,民众向来都害怕他。况且兵法上说:‘诸侯在自己的辖地上作战,这是容易让兵士逃散的。’现在把军队分为三部,敌军击败我军一部,其余二部都会逃散,哪能够相救?”楚军将领不听取这一意见。英布果然打败楚军的一部,其他两部军都四散而逃,英布便带兵向西进攻。10月,高祖与英布军在薪县西遭遇。高祖军在庸城坚守营垒,与英布能互相望见。他远远地对英布说:“你何苦要谋反?”英布回答说:“我想当皇帝啊!”高祖发怒谩骂他,于是两军大战。英布军队败退而逃,渡过淮河,虽然几次稳住阵脚再战,仍不能取胜。他只好率一百余人逃到长江南岸,高祖便另派一员将军继续追击。汉军其他部众在洮水南、北攻击英布的军队,分别大败英布军。英布曾与番君吴芮结有婚姻之好,所以长沙成王吴臣派人诱骗英布,假称想和他一起逃到南越去。英布果然中计,与使者前往,结果在布兹乡农民田舍被番阳人杀死。

耿弇大破张步

公元29年,汉将耿弇率军进攻张步。张步为了抗击汉军,派费邑守历下(今山东济南西),又分兵守祝阿(今山东长清东北)、太山(今山东泰山)、钟城(今济南南),列营数十,兵力分散。耿弇用以聚攻散之谋,将张步防守部队一一击败,连下四十营,迫使张步投降。

公元29年,光武帝刘秀命令建威大将军耿弇前去讨伐张步。耿弇先在外围扫荡,平定了济南郡,然后逐渐深入,威胁张步。当时,张步以剧县作为都城。派他的弟弟张蓝率领精兵二万人在西安县驻守,各郡太守集合一万多人守卫临菑,两地相距四十里。耿弇率领军队进军画中,画中位于西安和临菑之间。耿弇看到西安城虽然很小,却很坚固,张蓝的守军也很精锐;临菑虽然名为大城,但实际上却很容易攻取。于是传令各将校,五天以后会合,攻打西安。张蓝听说后,日夜警戒。到了预定的日期,半夜时分,耿弇命令各将领让部队在睡觉的地方吃饭。到了天亮,军队到达临菑城。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将城攻下,进入了临菑城。耿弇下令,不许军队抢掠,要等张步来了以后才掠夺财物,以激怒张步。西安的张蓝听说后,非常害怕,就率领军队逃回剧县。

张步听说临菑被攻下,便联合三个弟弟张蓝、张弘、张寿以及前大彤军首领重异等人的军队,号称二十万,抵达临菑城东,准备进攻耿弇。耿弇向刘秀报告,说:“我占据临菑,深挖战壕,高筑城墙。张步从剧县进攻,军队疲惫不堪。他要进军,我就引诱他进攻;他要撤退,我就追击。我依靠自己的营垒作战,以逸待劳,以实攻虚,十天之内,就能斩获张步的首级。”

耿弇率领军队出营,到淄水边遇到张步的军队。骑兵突击队想要进攻,耿弇担心挫了敌军的锐气,使张步不敢再前进,就率军回到临菑城,在城内驻扎,派都尉刘散、泰山太守陈俊分别在城下布阵。耿弇故意表现自己的软弱,来助长对方的气焰。张步气盛,直接进攻耿弇的军营,与刘散等人交战。耿弇登上原齐国宫殿残剩的高台,观察刘散等人同张步交战的情况,时机一到,就亲自率领精锐部队,在东城下从侧面攻击张步,大败敌军。交战中有流箭射中耿弇的大腿,耿弇用佩刀砍断箭杆,继续指挥作战,天色渐黑时收兵。

第二天早晨,耿弇又率军出营交战。从早晨一直战到黄昏,再次大败敌军,杀伤敌人无数,尸体填满了水沟。耿弇料到张步失利后会撤退,预先在左右两翼设下了埋伏。深夜,张步果然率领军队撤退,埋伏的士兵发起进攻,一直追到巨昧河边,前后八九十里的路上留了一地的尸体。耿弇缴获张步的辎重几千车。张步逃回剧县,兄弟各自带兵撤回。

过了几天,刘秀抵达临菑,亲自犒劳军队,大宴群臣。刘秀进入剧县,耿弇则继续追击张步。张步逃奔平寿县,苏茂率领一万多人前来援救。苏茂责备张步说:“凭南阳军的精锐,加上延岑那么善战,却被耿弇打败。大王为什么要前去进攻耿弇的阵地呢?您既然征召我来,就不能等等吗?”张步说:“实在是惭愧,没有什么可说的。”刘秀派使者告诉张步、苏茂,能诛杀对方并投降的,封侯。于是,张步杀死苏茂,到耿弇的军营门口,脱去上衣,袒露臂膀,向他投降,刘秀封张步为安丘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