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亚里士多德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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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亚里士多德的伦理学(6)

愠怒的人常因压抑自己的怒气而使得怒气很难平息,而且长时间持续。不过,他们一旦报复了,这怒气就会过去。因为报复产生的是快乐而不是痛苦,这种快乐消除了他们的怒气。如果得不到这种发泄,怒气就一直压在他们心里。由于他们不把这怒气表现出来,也就没有人去平息它们,而一个人自己消解怒气需要很长时间。这样的人对自己、对朋友都是最麻烦的。亚里士多德把在不适当的事情上以不适当的方式发怒的人、发怒持续时间过长的人,以及不报复和惩罚别人怒气就不会平复的人,称为怪癖的人。同时,也把温和看作是与过度相反的。

一个人发怒应当以什么方式,对什么人,基于什么理由很难确定。也很难确定发怒持续多长时间,或者自何时起,就不再正确而成为错误。因为,我们并不谴责一个稍稍偏离——无论朝过度还是朝不及——的人。我们有时称赞那些在怒气上不及的人,称他们温和。有时又称赞那些易动怒的人,称他们勇敢,认为他们有能力治理。显然,适度的品质,即对适当的人、就适当的事、以适当的方式等发怒的品质受到称赞,过度和不及则受谴责——轻微的偏离受轻微的谴责,较大的偏离受较重的谴责,最大的偏离受最重的谴责。所以,我们应当追求的显然是适度的品质。

十九、友善

友善是一般人都乐于接受的。每个人对于别人的友善都不一致,因为对象不同,友善的方式和内容也不大一样。对“坏人”友善礼让一般是不易理解的,而对“好人”友善,大家都会赞同。如果友善不怀有“恶”的目的,那么友善都是有益的。

亚里士多德发现,人群中、生活中、交谈和交易中,总能发现一些谄媚的人。他们凡事都赞同,从不反对。他们认为自己的责任就是不使所遇到的人痛苦。另一些人则相反,他们什么都反对,从来不考虑给别人带来的痛苦。亚里士多德将这种人称作乖戾的。显然,这些品质都是受谴责的,那种居中的品质才是受称赞的。一个人正是由于这种适度的品质,才会以适当的方式赞同所该赞同的,反对所该反对的。但是这种适度的品质没有名称,虽然它与友爱很相似。因为,有这种适度品质的人,如果再具有一份感情,就是我们所说的“好朋友”了。这种品质同友爱的区别在于,它不包含对所交往的人的感情。这样的人做事适度,不是出于爱或恨的感情,而是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他同熟人和陌生人,同亲近的人和不亲近的人交游,都举止适度,只不过是相应于每一种人的适度。因为,对陌生人和亲朋好友表现出同等程度的关心是不适当的,使他们同等程度地痛苦也是不适当的。

亚里士多德已经在一般意义上说明了具有这种品质的人在交往中会适度做事。他还说明,这种总是为着高尚高贵和有益的目的而努力使人快乐而不使人痛苦。因为,他们关心交往的快乐与痛苦。一旦促进别人的快乐对自己是不体面的、有害的,他们就会拒绝那样做,而宁愿选择让他们痛苦。同样,如果默认另一个人的行为将给那个人带来耻辱或伤害,而反对那个人的行为只会给那个人带来不是很大的痛苦,他们就会反对而不是赞同。对地位高的人和普通人,熟人和不太熟识的人,以及有种种其他区别的人们,他们将以适合那些人各自的不同方式同他们交往。虽然自己会因快乐自身之故而促进它,并努力避免造成痛苦,他们还是会考虑后果。他们要看看这样做的后果是否更好,即是否高尚高贵和有益。为了以后的更大快乐,他们可以施加一点小小的痛苦。这种适度品质就是这样,尽管它没有名称。而那些努力讨好别人的人,如果是没有目的的就是谄媚,如果是有目的的就是奉承。那些对于什么都不赞同的人,正如亚里士多德已说过的,是乖戾的。看起来好像只有这两种极端在相互对立,这是因为这种适度的品质没有名称。

二十、诚实

诚实的人往往被人喜爱,他们被认为是有德行的。他们不喜欢说过份的话,不会做不诚实的事,认为那是耻辱的。而一个自夸的人则与此相反,如果他们自夸仅为自己的面子荣誉,倒还不算是坏,但他们如果为一些钱或有价值的东西,那就属于恶了。

与自夸对立的适度品质虽没有名称,但也是同这些事情相关。亚里士多德对这些品质先作了一定的描述,这对我们更好地理解这些品质的性质是十分有帮助的。因为,如果我们看到在这些场合德性都是适度,我们也就会相信所有德性都是适度的品质。亚里士多德已经说明了在共同生活中同提供快乐或痛苦有关的那些行为,他接着要说到同语言、行为和外在表现的诚实与虚伪有关的那些行为。

按通常的理解,自夸的人往往表现得自己具有某些受人称赞的品质,实际上却并不具有或具有得不那么多;自贬的人往往表现得自己不具有自己实际上具有的品质,或者贬低自己具有的程度;有适度品质的人则是诚实的,对于自己,他在语言上、行为上都实事求是,既不夸大也不缩小。无论诚实还是虚伪都可能或者有目的,或者没有目的。而如果一个人没有特殊的目的,他的语言和行为就表现着他的品质。就其本身而言,虚伪是可谴责的,诚实则是高尚高贵的和可称赞的。所以,具有这种适度品质的诚实的人是可称赞的;虚伪的人,尤其是自夸的人,则是可谴责的。

下面,亚里士多德又谈到了诚实的人和虚伪的人。他要说的,不是守约的或涉及公正与不公正的那些事务上的诚实(因为适用于这些事务的是另外一种德性),而是不涉及那些事务时一个人的出于品质的语言和行为上的诚实。这样的一个诚实的人被看作是有德性的人。因为,他在无关紧要的时候都讲真话,在事情重大时就更会诚实。他会拒绝不诚实的行为,认为那是耻辱的,因为他以往不论后果怎样都不曾做事不诚实。亚里士多德所称赞的正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会倾向于对自己少说几分。因为,既然说过头是令人讨厌的,对自己少说几分也许更好些。那种没有什么目的而喜欢自吹的人,在品质上比有目的的还低些(因为他要是有目的,就不会自夸了)。但这种人只是愚蠢而不是恶。那些出于目的而自夸的,如果是为名誉或荣誉,就不算太坏;如果是为钱或可用来得到值钱的东西,其品质就比较坏。因为,使得一个人成为自夸者的不是能力,而是选择。一个人是因为形成了自夸的品质才是一个自夸者的。这就好比,有的人说谎是因为喜欢说谎,有的人说谎则是为得到荣誉或好处。为得到荣誉而自夸的人表现得自己具有的是那些受称赞和尊敬的品质。为得到钱而自夸的人表现得自己具有的则是对邻人可能有用的品质,例如预言或治病的本领。这后一类的品质,一个人是否真的具有比较好隐瞒。大多数人喜欢表现得自己具有这后一类的品质,也正是因为他们既可能对邻人有用,你又不大好说他不具有。有些贬低自己的人似乎比自夸的人高雅些。因为,他们的目的似乎不是得到什么,而是想避免张扬。他们尤其否认自己具有的,如苏格拉底常做的那样,也是那些受人尊敬的品质。而那些在细枝末节的小事上贬低自己的人被人称做伪君子,这种人是真正让人看不起的。有时,这种自贬又实际上成了自夸,就像斯巴达人的裙子那样。因为同过度一样,过分的不及也是一种夸张。但是,在一些不那么明显和突出的事情上,适当地用一点自贬倒也不失高雅。

自夸的人似乎是诚实的人的对立面,因为自夸的恶劣远远大于自贬。

二十一、机智

机智在交谈中,总会使人体味到一些很快乐的感觉。机智的人也往往为人所“宠”,他们的妙语连珠会使别人十分开心。机智因人们所处的阶层不同,玩笑的品质也不大一致。

人们在休息时总会进行消遣性的交谈。在这方面,似乎也有一种有品味的交谈。向人家谈些什么以及怎样向人家谈,听人家谈些什么以及怎样听,这些方面都有做得是否恰当的问题。同什么人谈或听什么人谈这方面也有恰当不恰当的问题。显然,在这些方面,一个人既可能做得过度,也可能做得不及。那些在开玩笑上过度的人被看作是滑稽的或品味低级的人。这种人什么玩笑都开,目的只在于引人一笑,全不考虑礼貌和如何不给被开玩笑的人带来不快。那些从来不开玩笑、也忍受不了别人开他玩笑的人被看作是呆板的和固执的。有品味地开玩笑的人被称作是机智的,意思就是善于灵活地转向的。因为,机智妙语仿佛就是品质的活动。亚里士多德认为,人们判断一个人的品质如何要根据他的品质的活动,正如判断他的身体如何要根据其身体的活动一样。由于玩笑的题材俯拾即是,由于多数人都过度地喜欢玩笑和嘲弄,甚至滑稽的人也会被称为是机智的,因为人们觉得他们有趣。但尽管如此,亚里士多德上面所说的也已经表明,机智不同于滑稽,而且两者相距甚远。这种适度的品质的另一个特点是得体。具有谈话得体的品质的人只说、只听适合一个慷慨的人说和听的东西。因为,这样的人在说玩笑和听玩笑方面都有其适合的语言。

亚里士多德认为,出身高贵的人与有教养的人的玩笑不同于那些低贱的和没教养的人。这种区别可以从过去的喜剧与现在的喜剧的对比中看出来。过去的喜剧用粗俗的语言取乐,现在的喜剧则是用有智慧的语言引入发笑,这两者在礼貌上有很大的区别。我们是否可以把适度的玩笑界定为不会不适合慷慨的人的、不会给听者带来痛苦而会给他带来快乐的那类玩笑?或者,这类玩笑是否可能作出规定?不同的人喜欢的和讨厌的东西是不同的。但一个人愿意说的必定也是他愿意听的。因为,他肯接受的也就是他愿意做的。所以,有的玩笑他不会去开。因为玩笑是一种嘲弄,而立法者们禁止人们嘲弄某些事物。也许他们也应当禁止某些形式的玩笑。所以,温和的、慷慨的人必定是像上面说到的那样的,就好像他就是自己的法律。这种适度的品质就是这样,称它是机智或说话得体都可以。滑稽的人则屈服于他的开玩笑的冲动。只要能引人发笑,不论对自己还是对别人,他都不会放过机会。他总是说些有教养的人不会去说的笑话,其中有的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听。呆板的人对于社交性谈话没有积极帮助。他什么玩笑也不会开,什么玩笑都接受不了。可是休息与娱乐却是生活的一个必要部分。

亚里士多德已经讨论了三种适度的品质,它们与某种语言和行为的交流有关。它们的区别在于其中的一种是同诚实相关,另外两种则同交谈和交往的愉悦相关。在后两者中,一个表现在玩笑活动中,另一个则表现在一般社交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