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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疑窦丛生(2)

是不是郑男在断章取义,捕风捉影?他也许只听到半句话,于是加上了他的猜测。他看到过我的伤,知道我在陶德凯那里受过伤害,出于我和麦姣的感情,他也一直把我当姐姐,所以他不喜欢陶德凯。且他自始至终都不喜欢舒岚。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还带着些清高,舒岚的世故让他讨厌。他说些他们的不是,也情有可原。

“郑男,以后别再和人说这些了。舒岚就那样,有时会开一些恶意的玩笑,说一些过头的话,你不必当真。”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已经让我太过疲倦,我不想追究太多,不管是对陶德凯,还是对舒岚。因为我知道,自己终将离他们远远的,犯不着再和他们计较。

“你不相信我?你以为我在撒谎?”郑男脸色苍白,“我会找出证据来。”

他钻牛角尖了。他如此偏执,我不喜欢。之后很多天,我都没有再去康禧。

“不知道郑男这些天忙啥,神神秘秘的。”麦姣有一天在门口等到我,说她很担心郑男,“以往上午9点以前,他都在老板给他们租住的地方睡觉,可这两天我去都没有看到他。”

“是不是和小梅一起出去了?不是快要订婚了吗,该买的东西总要买的,该准备的东西,也是要准备的吧。”我让她不要多想。

我不想和麦姣说太多郑男的事,如果我问太多,麦姣告诉他,他会觉得我在关心他,就更认为帮我打抱不平是天经地义了。他要插手我的事,可我不想让他冒险。他刚入社会,根本不知道世界有多复杂。

麦姣皱了皱眉头,“不是。我今天又去找他,见到小梅了,她还问我有什么事,说郑男请假是去我那边,说我有要紧事。”

“你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是不是真给他捎过什么信?”我问她。她可真爱一惊一乍。

麦姣矢口否认,“真没有。这孩子,说这瞎话干啥啊。他到底咋了?是不是病了啊?他请假时不敢说有病,是怕我知道了着急吧?可他连着两天都在外面跑着不上班,打电话也不接,是不是真遇上什么事了?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我要她放宽心,“他来D城这么久了,一来就进足浴城做事,整天钟点排着,都没时间出去玩玩,小孩子都爱玩,他也许只是请假出去玩两天。”

“他要是出去玩,我也就不担心了。我就是不清楚,他到底是出去干啥了。”麦姣推着的老太太哼唧起来,麦姣说那是闹着要回家了,就赶紧和我说了几句,“我听小梅说,这几天他到处联系老乡,啥人他都找,好像有要紧事找人帮忙。你说,他能有什么事啊?小梅问他他也不说。”

“你就是爱多想。”我催着麦姣快走,“他订婚要订酒席,找个熟人不是能优惠吗?以后还要拍婚纱照吧?还有,结了婚他和小梅总不能各自住集体宿舍,得出去租房吧?现在有熟人就是好办事,他要找的人多了。一个人请假就够了,难道要小梅也请假啊?他就是告诉你们,又能帮上什么忙啊?”

这样的解释,听起来还算合理。麦姣稍微放心地走了。

后来没隔几天,她又来了,还是周六一大早来的。

她说那两天郑男真是出去办事了,现在又开始上班了。今天她能来我家,是老太太被两个女儿接去洗澡了,放了她一上午的假,要她中午做饭就行。

“她们太精了。”麦姣嘴不停地嘟囔着,“平常只怕我歇一分钟,恨不得让老太太长在我手上,现在洗澡不让我去。你们这城里也真是,洗洗澡搓搓背就得几十块,真贵。我想在他们家洗,他们又说水费太贵……”

“那总不能不洗吧?”我嫌麦姣罗唆,“你待会儿在我家洗吧。”

麦姣倒忸怩起来,“我忘拿换洗衣服了。”说着眼看着我的卧室。

我不耐烦地说道:“你自己去找。靠门的柜子里有几套内衣都是新的,你找一套大点儿的,还有套银灰色衣服我穿着太宽了,只穿了一次,都送你了。”

可麦姣洗澡太马虎,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

“你好好洗没有啊?”我冲她上下打量,“我又不收你水费,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想起来火上还烧着一大壶水呢。我得赶紧回去了。”麦姣走时悄悄问我,“他最近都没回来吧?”

麦姣是在关心我,再说她清楚我家的情况,我没有必要瞒着她,“嗯。一直是我自己在家。”

“你离了婚一个人过,能行吗?”她又问。

她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是在关心没有陶德凯,我的日常支出怎么办吧。我不想让她担心。“当然能行。”我拍拍她的肩,让她放心,“我会工作,能自食其力。”

麦姣笑了,“好。要是有一天你自己过,你上班挣钱,我回来替你管屋里这一摊事,咱俩也分工合作。”

我满口答应。我没有告诉她,陶德凯既然说不会和我离婚,我离开他的机会就很小,几乎等同于无。

我已经很多天没有看到陶德凯了。从他离开家后,我们就在各自的轨迹上行走。除了前些日子郑男说起舒岚提到过他,我都要忘记他了。

可陶德凯还是我名言上的丈夫,还是这个家的男主人,所以他还是随时可能出现在家里。

那天我下班回家后因为太累,先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才进卧室去。在我推开门时,突然映入眼帘的一个人让我不由得失声尖叫起来。

原来是陶德凯。他一个人和衣仰面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他在我的叫声中相当淡定,看都没有看我。我小心地退回到客厅,他则一直在卧室待着。

后来有敲门声响起,我没动,陶德凯在卧室里也没出来。再后来家里的座机响了,一遍遍响个不停,我犹豫了一下接起来,是孟樵,他要我打开门。

孟樵的脸绷得更紧了,像预见了世界末日一样。我没多搭理他,指了指卧室,示意陶德凯在里面。

他进去了。两个人不知道在里面说些什么,感觉谈得很不投机。孟樵好像在向陶德凯汇报什么事,陶德凯特别生气,甚至都吼了起来。

我不关心他的事,可他声音太大了,我还是无意间听到了一些,“……这跟生意有什么关系?他们都是些喂不熟的白眼狼,趁火打劫,墙倒众人推,该死的还敢落井下石……”

陶德凯好像遇到了什么事,而且还非同小可,严重影响到他的生意。他甚至有些失态了,从来对孟樵很客气的他,竟然骂起来:“你专门跑来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要我嘉奖你的情报准确吗?”

孟樵好像在辩解什么,陶德凯的火气更大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倒了有什么啊,你可以上去啊。这些年你跟着我是不是特委屈?告诉你,我还委屈呢。你的委屈只会显得你特别高尚,我呢,我的委屈都没地方说去。你走,不要假惺惺地可怜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滚!”

冷眼看着孟樵从卧室夺门而出,冲到防盗门门口又折回来扑到我面前,我甚至来不及收起幸灾乐祸的笑。

“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打听,这些天对他好点儿,求你了。”孟樵说。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陶德凯和孟樵到底怎么了?

孟樵是不轻易求人的。在我和陶德凯还很亲密的日子里,他不止一次告诉我,他的事业之所以能够成功,一定程度上归功于孟樵这个能打硬仗的好帮手。在他简短的话语中,我曾得出一个印象,在孟樵瘦削的身板下,有着一颗坚硬而强大的内心,他从来都相信自己能赢,从来都不向人示弱。

这么说,一定有什么事是强硬的孟樵也无能为力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有遵着孟樵的要求,不去听,不去问。那些天正好赶上公司安排休年假,我就陪陶德凯一起宅着。

我们不太说话。其实是我不想和他说话,因为面对他,我总有点心理障碍。陶德凯对于我的隔阂,没有作出任何解释。他只是不停地做家务,甚至还做了一次大扫除,让家里看起来窗明几净,还把书房中的书籍统统整理了一遍。

他干活的时候不让我动手,要我歇着。我无所事事,只好坐下看电视,他还忙里偷闲削了水果给我吃。

我有些手足无措。我再粗心也感觉得到,他是在竭力想要对我好,想要恢复我们以前亲密的关系。

不是没有心疼,尽管他伤害过我。他曾经的强悍,是给外面的人看的,现在他落入我眼底的,尽是他的脆弱。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在他又一次拿起抹布,去擦本来就已经很干净的茶几时,我忍不住站起来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