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曹操传
18255600000035

第35章 再西征誓夺关中 贾诩献计间韩遂

曹操被商曜笑之后,觉得心神不宁。整个月里都在冥思苦想,倒也觉得商曜的一些话不无道理。于是决定立即西取汉中,再取关中,待两地清宁后,再图南,续图一统天下的霸业。这一天,他把“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两句诗,题写在了书房的粉墙上,用以自警。

随后,便命夏侯渊和徐晃开赴汾阳城,不久又命司隶校尉钟繇系与夏侯渊和徐晃大军会师,谋求灭掉汉中张鲁的道教军。

谋士高柔见曹操似乎有冲动之嫌,恐操之过急,反为不美,便谏道:“丞相如今想要灭掉汉中张鲁,大军经关中而过,岂可不防关中之军害怕我军得胜后再对其下手,而造反不从?”

曹操觉得高柔言之有理。高柔喜道:“如此甚好,只是这样一来,丞相现有部署就得相应改变了。”

于是曹操改令钟繇、夏侯渊、徐晃全力收集关中情报,同时监视张鲁的动静。

关中之霸姓马名腾,字寿成,扶风茂陵人,蜀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后。马腾生有三个儿子。长子马超,字孟起,次子马休,三子马铁;另有马腾兄弟之长子,马岱。四人与韩遂一起,辅佐马腾;年前马腾因病死去,马超继其位。手下又有八部兵马,为杨伙、李堪、成宜、侯迁、程银、张横、梁兴、马沅,共统十万军马,盘踞关中,自以潼关为天险。

马超比起父亲马腾来,生得更加高大粗砺,性情也更暴烈。韩遂咳嗽一声,说:“以大局而言,如果我们向曹操示弱,放他过去,而他竟真的是借路伐张鲁,那么,商曜既平、张鲁亦定,曹操于孙、刘之处,就只视我关中群雄为眼中之钉了。那时他以乘胜之师回军一击,我等局势,堪可忧虑。”

言罢,长髯飘动,顾盼自雄。

马超同众将不禁同时击掌。只听杨秋献计道:“潼关是我关中面东的第一雄关,险峻无比,又有渭水、黄河为凭,足可拒曹操大军于门外。末将愿领部下精兵,死守潼关。”

立时,又有程银、侯迁、梁兴等六位大将表示愿意同守潼关。

马超说:“以潼关之险,恐怕用不了如此众多的兵马。只杨秋、梁兴、程银三支精兵,足堪此任。其余兵马,当择渭水、黄河之岸屯集,以防曹操攻潼关不下,偷袭渡河。”

议毕,马超下令斩了来使,备战迎敌。

不一日,流星探马将西凉诸将联盟拒曹、斩杀使者的消息报到邺城,曹操震怒。当时,南线上孙权突然又蠢蠢欲动,刘备也进占益州,曹操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分析孙、刘的动向上。听说马超斩了派去的使者,不觉想到,孙、刘随时都会有大的动作,只是时机未到而已。若等其时机成熟,这边厢却有马超啰唣,岂不令我分心。趁此孙、刘未大动,不灭马超,更待何时?于是,更加坚定了西征的决心。

当天,就下令曹洪领军南下,与曹仁所部换防,驻守襄阳,以牵制孙权。曹仁率大军十万,抵达潼关。那潼关着实险峻。曹仁手下徐晃、夏侯渊,多次搦战,城内的杨秋、梁兴等人只是不加理会;而一旦曹仁令兵士架云梯攻城,则有无数弓箭、滚石等从城墙上砸下来,士卒颇有损伤。曹仁等无计可施,相峙之下,竟达三月之久。

时值夏日,天气炎热,潼关地势又潮湿多瘴,不少士兵染上了恶疾,并且,粮草也颇成问题。曹操同意了曹仁的请求,令大军妥为休养。第二个月,曹操在邺城召集军事会议,专为商讨破潼关之事。参议的文武官员计有曹洪、曹仁、夏侯渊、徐晃、许诸、张辽、乐进、荀攸、邴原、程昱和贾诩等人,济济一堂。

其中,贾诩因在赤壁之战前,与曹操意见不合而被曹操一怒之下,留置江陵;现在,曹操因见潼关难以拿下,乃念及他的计谋多端,又从江陵把他调了回来。

会议开始,曹操首先表示综观全局,曹操坚持认为,这次战争的主动权在他们手中。贾诩初回邺城,感激曹操对他的信任,一路之上,早把取潼关之事想许了久,这时才有了机会呈说,便接口道:“《孙子兵法》中,将战争分为‘主战’与‘客战’两种。所谓主战,是将敌人引入我之境内,以防御的形式歼敌;而客战,则是我军主动侵入敌境,以攻击的形式歼敌。主战虽然看起来被动,却较易掌握;客战说起来似乎颇为主动,而实际进行起来,就困难多了。这个道理,想必在座的都很明白。”

荀攸接话问道:“现在我军行‘客战’之事,贾先生以为,所遇困难究竟难在何处?”

贾诩道:“这话同样要孙子来回答。他发现了九种攻防战的地理形态:散地、轻地、争地、交地、圯地、重地、衢地、死地。其中,只有散地属于主战之地,其余八类,皆属客战之地……”

曹操问:“那么,我们与马超相峙的潼关,当属‘争地’么?”

贾诩摇了摇头:“潼关于我军,是倒是‘争地’,但窃以为老是在那里相持相争,却不会有结果。要知道,若敌军凭有天险,而我军进行‘争地’之战,已立于不败了。我们又何苦与他相争,徒费力气?”

曹操急问:“那又当如何?”

贾诩道:“在客战的八地之中,当以‘重地’为主。如果‘争地’已明显战不下来,就应转移视线,寻找‘重地’……!”

徐晃听到此处,有点兴奋地点头,问:“但是,怎样才能做到速战速决呢?人人都知道应该如此,但临阵之时,总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要想速决,也已难为了。”

贾诩续道:“当然啦,要想速战速决,必然有其先决条件。孙子言及此道,有两点可供我等谨记:一是千方百计缩小战略目的。打一仗算一仗,每胜一仗都是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攻坚战,以免战线东拉西扯,无法约束得住;二是一定要事先搜求敌人的情况,所谓不知诸侯之谋者,不能预交……”

“对了,”徐晃又插言道,“我向闻关中军马骁勇,尤其擅长使用长矛,我的前锋军,应特别精选,并特造兵甲,否则难以抵挡。”

诸将接着七嘴八舌地提出了许多具体而细微的问题,又一一设法解决。最后,曹操说:“刚才我已说过,这次战争的主动权是掌握在我军手中的。经过这次会议,我的信心已经更足了。贾诩适才委婉地对我以前的一些作战方略提出了批评,而不顾刚从江陵调回,足见其诚。我已决意亲临潼关,率大军西征关中。”

“今令:贾诩为西征大军总参谋之职,曹仁为第一支兵马,夏侯渊、徐晃为第二支兵马,张辽、乐进为第三支兵马,许褚率其亲卫队为第四支兵马,即刻西征。”

“曹丕留守邺城,当为国家招纳贤才,积极准备粮草,以解我西征大军后顾之忧。”

“程昱配合荀攸,驻屯冀州,牵制刘备;曹洪仍留襄阳。于禁可立遣细作入关中,探回敌情。此次西征,吾誓夺关中沃土!”

众将摩拳擦掌,只等厮杀。一种高昂的斗志充塞于整个军中。

八月,曹操率西征大军到了潼关。潼关之中,已经松懈了两个月的杨秋等人见此次曹操亲率大军而至,自然紧张起来。说不得,只有派飞马报于稳坐凉州的马超。

马超得报,急与韩遂相商。韩隧道:“前番曹仁引军来犯,我军不与之战,曹仁拖不过,只得撤走。今番曹操亲至,先可仍用前法,拖他一拖,以绝其粮草;然后,待其兵卒疲怠麻木之际,再出与其交战,我潼关险要,谅曹操现作寨棚,必不坚固,我军胜算肯定在握。之后,再看曹操动作以定我军行动。”

马超大喜,连说:“如此甚好,甚好。只是同时当防曹操不来攻城,却安排船筏,以图渡河。可招羌兵以助冯沅、成宜、李堪、张横、侯迁等人守住河口。”

计议已定,马超便与韩遂尽起大军,奔潼关而来。到了军中,马超将计授予了杨秋等人,乃下令守关兵士坚壁清野,无论曹军怎样挑逗,半月之内,皆不出战。

曹操见马超闭关不出,一时也想不出办法,倒觉得贾诩所言,在“争地”与敌相峙,不是长久之计。于是立即叫来贾诩、夏侯渊等文武将官,说:“我大军兵临潼关城下,已近一月,马超只是不出战,倒真成了个客地战争的局面。我以为马超如此,是想要麻痹我军斗志,同时也想浪费我军的粮草……?”

于禁回答说:“派去的几拨细作,不幸都被西凉的羌人所擒,末将已拟定亲率一支步兵,扮作商贾之人,结队渡河,进入关中。”

曹操道:“如此甚好。只是进行重地之战以前,需要大量粮草补给。你入了关中,可获知马超军粮所屯地方,待我大军渡河后,则先取其粮以为我用。”

这时贾诩出列,再次献计。

曹操喜得妙计。果然,马超听说曹军中恶疾遍起,曹操也染小恙,可能打算第二次撤军。这一日与韩遂、马岱、马休、马铁、杨秋、梁兴、程银等七位将领登楼观望,遥见曹军之内,丧旗翻飞,许多兵士正为死者祭奠;又见曹操等将帅的大本营中冷冷清清,而大军也正后营变为先营,开拔要走。

马超观罢,大笑道:“世人都说曹操用兵如神,世无其匹。然而自今年入夏已来,两次犯我关中,却被潼关天险所阻,两度撤军,无奈我何。可见这人欺世盗名,一至如斯!”

马岱说:“叔父就爱小心谨慎。那曹操雄踞北方,可也没有南下取吴越、占西蜀啊,怎又见得他能夺我西凉?况且潼关险固,渭河沿岸渡口,皆有重兵把持,我看曹操啊,此番是一去不复还了。不如我军趁其疲顿,在其撤军之际出去冲杀一阵,作为警示,令其终生不敢踏入关中一步!”

一番话只听得马超意气风发,不禁以手拍击墙砖,叫道:“痛快!不给曹操一点苦头,他岂能记得俺是伏波将军的后代!”一拍之下,那厚厚的城墙砖上竟掉下一个角来。

马岱等不由赞道:“兄长真神人也!”

韩遂苦劝不止,只得长叹而罢。

曹操命令许褚率其精锐勇健的亲卫军,负责断后,以备与马超的追兵相接。

马超果然大开城门,率兵望后追来。转过两个山口,到了一块平地,便见曹军正慌慌张张的撤退。马超大喜之下,单骑急进,大喝一声:“曹操休走,待马超斩了你的首级,以告天下!”

只见曹操、钟繇等头也不回,急驰落荒而去。而置于大军最后的许褚,则按住亲卫军,回马奔来。

马超凝目相看,见此人身形魁伟。骑匹高头大马,手持一柄点金大刀,目射神光,威风抖擞。乃问左右:“这厮看上去倒似一名虎将,不知何人?”

马超听了,说:“也未见有什么不得了。你们看我今日斩他于马下!”言罢,圆睁怪眼,放马挺枪,去斗许褚。

两人好一番大战,枪来刀往,马盘鞍跳,直杀了二百余合,犹不分胜负。二将因马已疲惫,各回军中换马又战。杨秋劝道:“主帅切勿与他纠缠,我大军掩杀过去,何惧一个许褚?还是追击曹操退兵为要!”

马超此时已杀得性起,哪里肯听,拍马又取许褚,二人又斗在一起。

此番剧斗,比前番更烈。刚才二人初次交手,对对方的刀法枪法都颇陌生,现下却已略知其要,更是打得旗鼓相当,二百余合下来,堪堪战了个平手。而两人的坐骑,又已困乏。

许褚本来受命多阻马超,以便曹操等人通过埋伏圈。他们两个斗了起来。两个斗到三十余合,许褚奋威,举刀来砍马超;马超带了坐骑闪过,见许褚举刀向上,尚未落刀,露出黑毛参参的胸膛,便引枪往其心窝刺来。许褚只得弃刀,双臂下捺,夹住来枪。两人在马背上夺枪,各用大力,只听一声脆响,拆断了枪杆,于是,各拿半截,又开始厮杀。马岱、杨秋等生怕马超有失,纵马前来夹击。许褚哪里吃得过人多,便一声唿哨,纵马望山路驰去,亲卫军紧随其后。

马超等挥兵追来,眼看要追上许褚,刚过一隘口,只听得一声呐喊,两边山坡上冲下两彪人马,左边夏侯渊,右边徐晃,分别挥刀抡斧,击杀过来。

马超大惊,急令回师。逃得半里路面,只见隘口处迎面又来了一军,正是猛将张辽。马超无心恋战,只与马岱等做成一路,拼死一战,要逃回城去。

守城的韩遂见马超败回,冷笑不语。马超已经深悔,乃伏地请罪:“侄儿不听叔父之言,以致折兵甚众,不堪再作主帅。请叔父亲领大军,侄儿当为叔父执鞭。”

韩遂起身扶起马超,垂泪道:“韩遂老矣,怎能统领大军?贤侄若能经一事,长一智,何愁不能保住我关中西凉一方净土?自此以后,遇事见有蹊跷,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马超再拜。谢过之后,说起与许褚之战,兀自赞叹不已:“唉,我之所见,能恶战如此者,莫过于许褚了。真虎痴也!”

至此,见曹军又兵临城下,无论曹操派许褚怎样在城下单骑搦战,只是坚壁不出。

过了几日,一夜曹操正与许褚谈到马超之勇,并以之下酒,于禁和徐晃来见。

曹操请二人入座同饮,然后说:“刚才许褚说起马超的神勇,我颇爱之。但许褚认为要招纳于我之麾下,恐怕很难。如果我奏表封他为征南将军,再令他南下讨伐孙权,你们以为如何?”

徐晃先饮了三杯,才说:“马超性情粗鲁,心胸不大,一心要在关中为霸,恐怕他不会为‘征南将军’所动。其实,要破马超也不为难,丞相何必让他这一着棋!”

曹操眉毛一扬,惊问:“此话怎讲?”

徐晃看了看于禁,笑而不答。

曹操立时省悟,也笑了,问:“可是于禁从关中带了好消息来?”

“我差密报将此事告知徐晃,徐晃又悄悄驰往蒲阪津渡口,证明情况属实。因此,若我军派一支精锐部队秘密渡过蒲阪津,抢攻入敌军后方,马超之败,即在眼前了,丞相又何必屈让于他?”

曹操大喜,连笑了三声,又连饮了三杯,欢言道:“关中可以无忧也!”

话音未落,只见帐前转出一人来,正是西征军的总参谋贾诩。他也笑意满面,过来给曹操一个很好的建议。曹操沉思片刻,说:“未妥。正因为河东离潼关很近,才不能挥师而去。否则,潼关结集之敌会立刻分兵驰援,而以潼关之险,并不会因敌之分兵而为我所破;敌分兵到河东,则必给我军之过河造成阻碍。不过,倒可以将计就计,令我军除了保持夏侯渊留在潼关与之相峙的兵力外,再分赴潼关以北及东南方向……”

徐晃接过话头,说:“当然,如果马超误以为我们要在潼关及潼关北线、东北线、东南线与之长期对峙,则我军过蒲阪津即可控制整个河西地区,此战的胜负,其实就已决定了一大半了。”

贾诩见曹操引申出了这么多妙策,笑道:“我窃居西征总参谋,却不及丞相智慧之万一,大计拿不出来,只好出些小策了:徐将军渡河以后,可令兵士用木栅及随军车辆在河西隔出一条通道,既于我大军有利,又可阻止敌人的反攻,以与孙子‘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相合。”

曹操笑道:“贾先生谦谦君子,孟德所不及也。假如马超见我军占据了河西,驰援来攻,那时我再分军,由潼关之北渡黄河,尚请先生谋划。”

众人在大笑声结束了这个“临时会议”,一场战斗即将开始了。

第二天,曹操令钟繇率所部前往潼关以北和东南的河岸布防。早有望风的卒子报与马超。马超与韩遂相商,都以为曹操见潼关相持不下,意图在河东等地寻求突破。便拔出驻守潼关的部分羌军,以及驻守河西的少量直属军,开赴告急的几个渡口,如此,河西完全暴露在曹军眼前。

当晚,曹操却密令徐晃、朱灵二位将领,率领一支步兵与骑兵混合的新建混成部队,共四千人,马摘铃,人衔枚,趁夜色大踏步悄悄向渭水的蒲阪津而去。

来到渡口,果然没有遇上马超的一兵一卒的阻拦,过河十分顺利。随即便进入了太原郡;急行军不久,又来到空无一人的黄河岸边。

河水奔涌,势头甚激。徐晃、朱灵在黑暗中相视一笑,说:“河西终于在望了!”

随后,部队渡过了黄河,进入了令马超和韩遂后悔不迭的河西地区。

朱灵却自去取了马超屯于河西的粮草。

马超闻报,大惊失色,不住地搓手跌足。韩遂忙令梁兴率精兵五千,急驰河西,与徐晃、朱灵之军交战。

梁兴昨夜与一个舞姬欢爱了一个通宵,直到早晨才入睡,岂知刚一合眼,便被副将唤醒,说是曹操已在河西安营扎寨,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梁兴的副将叫马机给他出了计策。终于,远远望见徐、朱临时所建的堡垒。其时,徐晃已令兵士在一夜急行军和修筑工事后小睡了一觉,之后又埋锅造饭。朱灵率一支小部队,也已控制了河西粮草。众人吃饱了饭,只等马超亲至,专一厮杀。

不料来的并不是马超。徐晃放眼一看,见门旗上大书一“梁”字,知是梁兴到了。因对朱灵说道:“我听于禁说,梁兴手下,有一副将,号称‘千手将军’,颇为了得。今天我双手痒得不行,恐怕是逢到了对头。”

朱灵说:“敌军长途跋涉,宜在其未及喘息时予以痛击。你可速战那厮,我引精兵随后掩来。”

徐晃于是提斧上马,上前厉声喝叫:“梁兴手下,谁是‘千手将军’?”

只见门旗之下,梁兴身旁,一位横膘溢脂的勇武之士提刀勒马,真倒像个豪杰的样子,对徐晃怒目不语。

梁兴转头对“千手将军”说:“此人便是徐晃。可替我取他项上首级!”

马机立时纵马舞刀,来战徐晃;徐晃双斧翻飞,近斗马机。梁兴惊怒交集,拍马舞刀,奔杀徐晃,这边朱灵觑得亲切,舒臂张弓,一箭射去,正中梁兴左肩。梁兴无心再战,带转马头,望来路落魄而逃。朱灵挥军冲撞过去,梁兴的五千人马顿时乱成一团,死的死,伤的伤,消折甚多。徐晃、朱灵大获全胜,当即押着所掠粮草,杀气腾腾地望潼关而来。

曹操见徐晃与朱灵偷袭成功,知大军已对潼关形成前后夹击的势头。这一天,秋高气爽,曹操心情甚悦,前一段为商曜所笑的窘情,似乎完全消失。他手下的文武官员,谁都看得出来,曹操欲借西征关中,恢复自赤壁兵败以来丧失的信心。

曹操在军帐中召集众将官,把自己的新意图说了出来。说完,环顾左右,问:“诸位对此,有何话说?”

贾诩道:“刚才得报,马超、韩遂又调天水、西羌等地氐族土兵,共两万余人,集于河东地区。我看可令曹仁开赴至钟繇守区,以防马超在我军夹击之下,集中兵力冲撞河东。”

曹操允命。跟即令张辽和乐进领军先行,于禁居中,自己则率许褚的亲卫兵断后,发誓要经蒲阪津沿渭水北上,北渡黄河,与徐晃、朱灵会师。

由于是大军行动,难以秘密行进,马超迅即得知。他立刻升帐,与众将商议。韩遂认为,应该趁曹军兵力四散,大开城门,冲击潼关外与自己对峙的曹军;而马超则认为,应该立即率精兵万骑,由蒲阪津以北的战线飞速南下,绕过曹军的先头部队,直接给断后的曹操致命打击。

两人相持不下,马超乃独断说:“上次出关追敌,是我无谋,此次不击曹操,是叔父无谋。我必当亲毙曹操,以泄愤恨!”就不理韩遂的反对,径自率精兵万骑,飞扑蒲阪津。

曹操此时刚刚渡过蒲阪津。张辽与乐进一马当先,已行至黄河之畔。于禁所部,走得不紧不慢,他的任务是要接应前面的张辽、乐进,又要照应后面的曹操和许褚。

正在行间,突然从于禁军中飞马来一探子,说有马超万余骑沿渭水西岸山岭间直扑蒲阪津,并言于禁请求曹操以最快速度北上。

曹操、许褚、贾诩等,没有一人想到马超竟会率军直扑蒲阪津,无不为之一惊。当下立传急令,全军大踏步北进,不久,便赶上了于禁的部队。于是,两军合做一处,望北而来。

后面马超赶至蒲阪津,见曹操已过,立即北上。于是,马超乃命令精兵,尽全力追击曹军。

曹操和于禁率军赶到黄河边时,张辽和乐进的先头部队已经过了黄河,只有张辽一人,于其部队之后督阵,尚驾船正在河心。眼见曹操到来,复又回舟南岸。

曹操料得大军渡过,一时难以完成,便下令趁马超追兵未到,布阵相待。于是,命大军分做两停,第二停布阵,第一停渡过以后,第二停接上。阻击马超的任务,就全由许褚的亲卫军担任。

部署未完,张辽已回转岸上,才知马超将到。曹操命张辽协助贾诩,安排第一停军马渡河。彼岸,乐进见了,也忙令那边的船只过来接应。

待第二停军马刚好渡完,马超已挥军赶到。许褚怕他径直掩杀过来,便策马独自向前,单骑来搦战马超。

马超见又是许褚,不由杀性又起,更不打话,就挺枪与许禇斗在一起。这边马岱等人,怕马超又杀得忘乎所以,延误擒拿曹操,便只管他与许褚厮杀,径直冲向岸边,一看,不禁欢呼起来,原来曹操尚未过河,正在一个临时搭就的台上按剑而坐,观看马许之战。

马岱一马当先,马休、马铁随后跟上,要来捉拿曹操;谁知,从曹操身边突然跳出一位大将,生得豹头虎眼,熊掌猿臂,正是张辽。马岱先是一愣,随即直取曹操。张辽横枪刺来,拦住马岱,只几合,马岱便觉不敌。

两边马休、马铁见马岱与张辽斗在一起,曹操兀自按剑而坐,游目四顾,一付安之若素的模样,疑心有诈。但仔细一看,那边马超与许褚正在恶斗,这边马岱与张辽相交,河边,大量满载兵士的舟船正往对岸急进,曹操身边,只一个校尉模样的人侍卫在侧。不由心中暗喜,再无疑虑,径奔曹操而来。

谁知张辽瞧得分明,一枪逼住马岱,引马左奔右突,便将马休、马铁圈入了战团,一枪使得神出鬼没,把三马罩在一处。

马岱、马休、马铁此番是大功在望,岂肯罢休,各施绝技,要尽快斩杀张辽;而张辽以单骑单枪,在曹操面前护驾,又如何肯落于下风,直使出了浑身解数。这一场好杀,只看得曹操目为之眩,神为之夺;而曹操身边,仗剑侍立的张辽部下、校尉丁斐,更是看得目瞪口呆,连喝彩也忘了个干净。

那边,许褚和马超也杀得天昏地暗。此次交锋,二人都颇有戒心,因此,于大开大合的直砍径杀中,渗入了些微妙难言的巧拼豪夺,杀得更是难解难分。不知不觉间,二人已斗至三百余合,兀自分不出高下。

曹操按剑观战,心旷神怡,早已忘了身置险地,只希望此战永无休止地进行下去。

然而,丁斐此时却回过了神来。他想,若再这样缠斗下去,彼方人众,于我方毕竟不利。而主公只顾观战,如果张辽、许褚力尽,敌军大量掩杀过来,我等岂不将全部淹毙于黄河之中?心念及此,不觉吓出了一身冷汗。

突然间,看见了河边停屯待渡的物资及牛马,一个激灵,生出一计来。于是急忙俯伏于曹操耳边,说了出来。

曹操正观到爽快处,猛一听丁斐之言,心中一阵惭愧。连忙起身,向河边跑去。丁斐仗剑相护,待曹操上了一只舟船,便令亲卫兵驱散牛马,抛弃资财物品。马超手下兵士见了,都舍了曹兵,回身争夺牛马资财。马超正与许褚酣斗,听得军中嘈杂之声,方知曹操要渡黄河,也舍了许褚,急欲约束兵士。

许褚虽与马超棋逢对手,但牵挂曹操性命安危,见马超移心,也乐得回马。见张辽一人犹奋起神威,恶斗马岱等三将,从后面一刀,斩了马铁。马岱、马休惊而急遁,要与马超会合。于是,许褚、张辽命丁斐督了亲卫兵,纷纷上船,奋力划行。临行前凿穿了剩余船只。

马超见兵士都去争夺牛马资财,野性勃发,举枪连接刺死了二十几个兵士。另有无数舟船载了亲卫军,正往对岸而去。

马超暴跳如雷,令兵士一起朝曹操坐船放箭。终于,弓箭之力不逮曹军舟船,曹操负箭登岸,而许褚身披重甲,箭皆嵌于甲上。这边乐进、贾诩接住曹操,急令随军太医来治箭伤。幸喜当时船离岸远,马超虽然力大,伤创亦轻,敷了金疮药,估计数日内便可无碍。

曹操及此方才喘了一口气,大笑道:“我今日几乎为小贼所害,多亏诸位将军死战力救,不然归命也!”乃重赏诸将。

虽然此役太过慌乱,曹操也险些丧命,但大军已占领有利地形,整个战局,仍于曹操有利。

不久,曹操令徐晃、朱灵配合自己的大军,会师夹击潼关;潼关以北和东南的曹仁、钟繇也强攻冯沅、成宜、李堪、张横和侯迁。同时,令一直在潼关外与韩遂、杨秋等对峙的夏侯渊攻城。这样,战线得以全面展开。

马超见事已如此,急与韩遂取得联系,认为潼关的优势已失,并且,河东也肯定保不住,不如主动放弃,集中全部兵力,退守渭南。曹操大军因此不折一兵一卒,进了潼关。

时日已至深秋,天气转寒。曹操在潼关召文武官员,商讨下一步行动计划。

和往常一样,仍是曹操首先发话:“我在起兵西征之前,曾以为收取关中,不会太难。最近这一仗下来,方知其艰。北渡黄河之时,我故意自己断后,也知道大军之行,难以掩住马超耳目,当时还有意在北进上显出我军布防的漏洞,以激起脾气本来暴躁的马超轻敌之心。然而差点假戏真做,险些遭他擒去。诸将以后在用类似计策时,当以我为前车,勿蹈覆辙。”

曹仁首先出列说:“渭水湍急,又有马超死守,沿河上下,已查明共有十几个防区,以待我军,像上次偷袭蒲阪津那样的机会,恐怕再难找到。若我军择其某个防区力弱,专一强渡,其余防区得知后,必奔驰相救。以我小股力量对付敌军之众,殊不足取。但如果我军也按其防区相应分别攻取,则敌军各自为营,不能互助;我军强攻,十处总有五处要成功,而一处成功,大军就可随后鱼贯而过,何愁不能深入敌境?”

诸将听了曹仁之言,皆称其善。少倾,又有乐进出列,道:“曹将军分散敌军优势兵力、勿使其联结之计,乐进心折无已。在这个基础上,我建议我军采用白天佯攻、夜间真攻的骗局,以惑马超之心。如果攻渡不下,又采用夜间佯攻、白天真攻的假相。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令其懈怠。我估计,三日之内,必可横渡渭水!”

曹操大喜,又问有谁献计。众人纷纷献计。

第二天,有六支兵马强渡成功,但全部都在渡河之后又被迫退回北岸来。兵马消折,不在少数。曹操急令暂停攻势,又召众将,询问原因。

原来,渭水南岸几乎全是沙地,先头部队强攻渡河后,无法有效地建立临时性的防御工事,立不住脚跟。不得已,只好又退回北岸来。

乐进说:“今天我一连渡河三次,都被迫退回,这样‘硬碰硬’的打法,显然是行不通的。如果今天晚上再行渡河,暗中而无屏障,于我军肯定更为不利。因此,我请求放弃今天夜间的攻渡。”

曹操令众将苦思良策,然而无人对答。会议只得怏怏而散。

突然,帐中进来一人,曹操一看,却是荀攸年前举荐的谋士娄圭。

只是这娄圭平素从来不大言语,只爱独处,曹操知异人多是如此,也不在意,渐渐已把他忘了。今日见他突然进帐,心知有异,连忙延请入坐。

娄圭也不寒暄,径直说道:“丞相想要跨过渭水安营,今日何不乘时渡河?”

曹操轻叹一声,说:“只因渭水彼岸,其土几乎都是沙粒,我军渡河以后,不能垒筑工事屏障,为马超所宰割,所以不能得逞。隐君此来,定当有教于孟德。平素轻慢了先生,尚望宽恕。”

娄圭见曹操谦逊,连道:“岂敢!子伯来投丞相多日,哪一天不是无功受禄?今一年之期已至,子伯即将重归终南,岂能就此遁去……”

曹操未等娄圭说完,已然大悟。欲要厚赏娄子伯,娄子伯坚辞不受,褪了官服,换上道袍,投终南而去。曹操叹赏不已。

随后,即令诸将以娄圭之法,待风起之后,连夜渡河。士兵们每人身边都携藏数只水袋,过河之后,立即垒筑高大沙墙,泼水其上。完成之后,立即退回北岸。

第二天,天色尚未明亮,曹操就命令昨夜渡河的士兵再次渡河。对岸守军尚在梦中。待发觉曹军已过河时,急来阻战,岂知冰沙土城已就,曹军倚之反击,守兵攻击了许多次,都未能成功。这边,曹军大部队纷纷造好浮桥,从十几处河岸,渡过渭水,到达南岸。

马超守军在接触曹军之后,一败涂地。马超、韩遂等见大势不好,斩了几个逃跑的小将,下了死命令,要兵士一定坚守所剩无几的数处险地。

曹操前进三十多里,安营扎寨。至此,完成了西征关中第一阶段的战事。

几天来,关西军兵与曹操军兵只有过小股力量的接触。某一天,马超坐在帐中纳闷,想起几月以来的节节败退,异常气愤。他发觉自己的耐性已到了极点。再不想出一个良策,关中将会毁在他的手中。焦躁之下,急召众将前来,一定要设法集中全部兵力,与曹操作最后一搏。

不一刻,韩遂、马岱、马休、杨秋、程银、冯沅、侯迁、张横、梁兴、李堪、成宜等将领以及几个氏族土军将领,一起毕至。

马超面带忧色,说:“连月以来,我关中诸将带兵御敌,只因曹贼势大,兵多将广,令我节节败退。因此,必须坚守渭南。”

“这几天我观察曹军动向,又据探子密报,知曹操一面休养兵士,一面补充给养,一旦蓄足气又必来犯我军。那么,曹军又是如何估量我军的动向呢……良久,诸将无言。”

过了很久,老将韩遂缓缓说道:“我这几天以来,也常苦思:自曹贼进犯以来,我军屡战屡败,难道是我关中将领不勇不武,西凉兵士不忠不诚?显然不是。我想来想去,发现之所以我军陷于今天这种窘迫境地,都在于谋略不够。试想我军每次出击,都落于曹操算计中,而曹操之用兵,却不在我们意料之内。马超贤侄性情又暴烈,每每用兵,不愿深思,当初若肯多听我们劝阻,也不至于落得像今天这个样子……”

话未说完,马超已拍案而起,怒道:“现在战局本于我不利,叔父岂可以责任归属为由,动摇军心!”

韩遂也把桌子一拍,凛然不惧,说道:“贤侄此言差矣!找出以前战败的因由,正是为了以后的战胜,现在你又提出偷袭曹操,依我之见,又是送死之途……”

马超冷笑一声:“依叔父之见,我们该当如何,难道就束手待毙了吗?”

韩遂沉吟一阵,道:“我有万不得已的一计在此,诸位先听完,再置评判。”

“曹操大军行进至此,不取关中,绝不罢休。若我军再与之力争,已无实力,关中最后既失,军兵也必遭涂炭。不是老朽本人怕死,遂已年老,死又何足惜,只是为我西凉军兵计,我以为现今之上上计划,是向曹操议和,先求保留驻守西凉,偏安之后,再图复辟。”

马超闻言大怒,再度拍案叫道:“我军未与曹贼决战,叔父就如此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不是将关中拱手送予曹操吗?你有降意,我可没有。马超身为西凉军民主帅,绝不允许现在就向曹操议和!”言罢,兀自怒气不消。

韩遂向众将望去,但见人人都默无声音,叹了口气,说:“那么,我们就与曹操决一死战吧,只是,不知又要伤我关中几多军民了!”

第二天晚上,朔风凛冽,月黑星晦。马超命韩遂守营,亲率直属精兵,并几位大将,趁黑向曹操主营奔袭。

到了曹操营前,所幸未被发觉。

张横与侯迁纵马冲进曹营,发一声喊,铁骑军也紧接着冲了进去,不料众兵纷纷陷入地下,原来是曹操早已驱兵布下了陷阱。炮一声响,突然间灯火通明,从四方冲出早已埋伏好的曹军,尽情杀戮。

不幸张横和侯迁都亦跌入坑中,未及挣扎,就被乱军割了首级。后面马超等人赶到,知道上当,大军急忙回马奔逃,马超并马岱、杨秋、成宜、程银等人跃马营前,来救侯迁与张横。这边,早迎上来许褚、夏侯渊、徐晃、于禁等将,捉对厮杀,被徐晃一斧砍翻了成宜。

许褚、徐晃等乘胜追击,又被夏侯渊伤了马岱左臂,才仓皇脱逃。

马超等转过山梁,又见马休、李堪、冯沅等正被曹仁、乐进、朱灵、丁斐等将截住厮杀。马超急忙与马休等会作一路,死战之下,夺得生路,往本营逃窜。直属军兵,死伤无数。

那边,早有韩遂出来相迎。见面之后,马超无言。韩遂目视马超良久,才说:

“你去偷营,反中了曹操的埋伏。我却一直在这里担心曹操反来偷我之营!”

马超羞愧难当。于是,韩遂再次提出议和,诸将无奈,只得赞同。

一六六第二天,马超写下求和书札,以割地和送出幼子为人质作条件,要求曹操退兵。书毕,交予韩遂。

韩遂以杨秋为使者,单骑来到曹操大本营,呈上书札,具言割地求和之事。

曹操分析了当前的形式,并且和贾诩商量好。第二天,曹操亲自修书一封,遣乐进送予马超,并言将逐渐退兵,归还马超河西之地。同时,令兵士在渭水上搭起浮桥。

马超见曹操果然要退兵,便对韩遂说:“曹操一向老谋深算,我怕他又有诈术。叔父有何高见,以防其变?”

韩遂微一沉吟,说:“先父与曹操同一年被举为孝廉,我的年龄亦与曹操相近,以前在洛阳时,也曾有数面之缘,不如请他来我营中一叙,以结善缘,令其收回不诚之心。”

马超说:“既有旧情,何不一试?”

于是,韩遂修书一封,又送至曹营。曹操带领许褚、徐晃等将,欣然前往。没想到,对马超,却不大理睬。

马超把这些冷冷看在眼里。

几月以来,关西各部兵士,不断败在曹操手下,无不久闻其名。岂料今天能目睹真颜,都颇为好奇。

曹操与韩遂酒罢辞回,并行于关西军前,见众兵争先恐后地朝他观看,便高声笑着说:“你们都想认识我曹操吗?其实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并没有长出四个眼睛、两个嘴巴,只不过是较善于智谋罢了!”

言罢,又与韩遂大笑而去。关西之军,气为之夺。马超见了,十分愤忿。

曹操回来后,把见韩遂之具体情形告诉贾诩,贾诩笑而不语。过了两天,贾诩对曹操说:“马超只有匹夫之勇,不识机密。现在他已经有些怀疑韩遂,今丞相再修书一封予韩遂,韩、马必自相残杀。”

曹操惊问:“何以见得?”

贾诩道:“丞相写信给韩遂,说几句两军议和之事,并回请韩遂来我营中欢叙。但须在议和等要紧事处,故意涂改,如此一来,马超自然要与韩遂火拼。”

曹操大喜,于是照贾诩之计修书一封,又令于禁送去,径直到韩遂营中。

于禁走后,马超得报,便来韩遂营中,向他索书观看:但见凡在两军议和要紧处,皆有涂改之迹。心下生疑,就问:“信上如何有多处改抹糊涂?”

韩遂回答:“原来就是如此,不知何故。”

马超勃然变色,圆睁双目,怒道:“岂有以草稿送人的说法?必是叔父怕我知道曹操与你密谋的详细言语,先行涂改了。”

韩遂吃惊道:“贤侄万勿误会。莫非曹操真是把草稿误送了过来?”

马超冷笑道:“曹操何其精细的人,怎会出这种差错?况且以他之才,登高必赋,惯会横槊吟诗。短短一封信函,又何用先打草稿?叔父何必这般做作?我虽用兵犯错,但与叔父并肩齐心,力杀外贼,叔父岂能忽生异心?”

韩遂长叹一声,说:“贤侄若定要疑心于我,而我又确实早已提出过与曹操议和,我也无法。只有明日我去阵前赚得曹操出来说话,你紧跟于我身后,怀藏短刃,一刀将曹操刺杀了,才知道我的心!”

马超正色道:“若真如此,才见叔父真心!”

次日,韩遂与马超轻装来到曹操营前,只见诸多将领,侍立曹操左右。韩遂拜过曹操,说:“应丞相之盛情,前来一叙;吾侄马超,久慕丞相英名,瞻仰心切,韩遂未得允可,带他轻装来拜,尚祈见容。”

谁知曹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韩遂十分窘迫,不知所措。马超见群雄环侍,知不能得手,“哼”了一声,冲出帐去。韩遂只得跟随。

回了营寨,马超闷闷不语,韩遂在帐中来回踱步,想起了曹操的伎俩。马超抬起头,想了一阵,若有所动。

正当此时,忽有杨秋闯进帐来,大叫:“事情不好了,曹操刚才下过来战书,翻脸不认议和之事!”

韩遂、马超二人俱吃一惊。韩遂也怒道:“明日我们共拒曹操,你就知道了,我韩遂是否是忠耿之士!”

马超冷笑一声,冲出了帐门。

良久,韩遂一声长叹:“唉,曹操,你要弄得我军指挥不一而为你所灭,这一招,可是比我内部火拼,又是毒辣多了!咳……”

曹操就这样依西征总参谋贾诩之计,为马超和韩遂设下了这个绝妙的圈套。因此,曹操见时机成熟,便开始了与关中军的大会战。可是结果不尽人意。

至此,曹操西征关西的战事告第二个段落。但是曹操不愿松懈,准备继续北征。

一日,开宴同庆关中已定,众文武官员纷纷畅谈豪饮。将至酒酣,夏侯渊叫道:“俺今日得胜,在此饮酒作乐,想那马超、韩遂、梁兴、等之辈,此时也定在饮酒,岂不气煞人!”

贾诩笑道:“夏侯将军此言差矣。马超之辈的饮酒和夏侯将军的饮酒,大不相同:他们是借酒浇愁罢了。将军何来怒气?莫非是有意起兵,斩草而除根……”

话未说完,徐晃站了起来:“贾先生所料不差。刚才我与夏侯渊言及杨秋之流居在长安之北和以西之地苟且偷生,实觉不能容忍。因此,欲要同其北征,剿灭余孽!不知贾先生有何高见?”

贾诩望了曹操一眼,说:“现杨秋在北,马超、马岱、韩遂、梁兴在西,程银已归张鲁,北方杨秋力单势薄,可先行剿灭。徐将军与夏侯将军可提兵北上,灭了杨秋。”

曹操听完几人的对话,深以为然,便说:“杨秋之患,夏侯渊与徐晃两军,足够荡平。我大军尽可在长安休养几日,便可回师。如今大雪寒天,杨秋可能不会料到我军冒雪北征,我欲亲率夏侯渊与徐晃两部,给他以出其不意的打击。”

于是,定了计议。众将官复又畅饮,至醉方散。

过了两天,曹操亲率夏侯渊、徐晃,领兵两万余骑,冒雪北上。行了一天半,抵达杨秋所据的安定郡。

杨秋闻报大惊,急与安定守将刘太卜上了城墙,倚楼而望。但见曹操大军在离城门十里之外的谷地中下寨,旌旗被雪,铠甲如银。

杨秋深以为忧。此时冲杀一番,也可能真能建立奇功,但也可能遭到不测。

杨秋于是说“现在天气冰寒,再往后,更是凛冽。我安定城中,粮草丰足,衣食富裕,若坚壁不出,足可支撑数月之久;而曹操远至,战线漫漫,其粮草必然短缺。就算他不断从长安押运解送,也颇花气力。况且天气将更为寒冷,我死守此城,他若久攻不下,士气受制于天气,必然退兵。”

刘太卜听言,说:“杨兄之言,虽然有理,但若连一次都不冲杀曹操,就龟缩不出,我不甘心。你若不去,我自领本城守军,趁曹操阵脚未稳,杀他一阵。”言罢,怒气冲冲而去。

杨秋无奈,只得跟随太卜出马。出得城来,太卜扬鞭催马,舞刀直奔曹营。却见曹军早已布好阵势,大军之前当中一人,正是曹操,左右二将,勒马相侍,正是夏侯渊与徐晃。

曹操见了杨秋,却识不得刘太卜,便哈哈大笑三声,喝道:“杨秋,败军之将,大势早失,却作这无用的负隅顽抗!我看你也非平庸之辈,何不趁早见机,献出安定,尚可免去死罪。”

杨秋尚未答话,早恼了旁边的刘太卜。曹操大怒若狂,对夏侯渊与徐晃喝叫:“小子猖獗,二位将军与我立马斩来,消我心头之恨!”

夏侯渊与徐晃不等曹操说完,早已双骑驰出,迎战太卜等三人:夏侯渊接了刘太卜,徐晃拦住周若止、范坤。那周若止使一枝长枪,范坤舞两只短剑,一长一短,与徐晃的双斧斗在一起。

斗到十余回合,那边夏侯渊神威显露,刘太卜渐感力怯。早有杨秋驰来,挺枪加入战斗。于是,变成了关西二将围攻曹军一将的局面。

斗到五十余回合,徐晃瞧得分明,以左斧挡住范坤双剑,右斧却撩下周若止递来的长枪,然后又突地翻转刃口,从下自上,一斧劈在他的胸膛之上。周若止大叫一声,死于马下。

范坤见状,魂飞魄散,狂舞双剑,护住周身要害,却被徐晃夹马上前,一斧砍翻了范坤坐骑,范坤跌于马下;徐晃又赶上一步,一斧落下,顿时结果。

那边夏侯渊力敌刘太卜与杨秋。刘、杨二人之力,自非周、范二位偏将所及。但既是如此,二人合斗夏侯渊,也甚感吃力。突然又见徐晃杀了周若止、范坤二将,心知不妙,两人所念,只为逃命。于是合斗死战,夏侯渊也不得不避其锋,乃得了机会,不等徐晃驰来助战,奔逃回城。

经此一役,刘太卜才同意杨秋的计议,坚壁不出,同时令兵卒准备滚木箭矢,但见曹操攻城,便一发打杀。

一日,又修书两封,一封致马超、韩遂、马岱,差人秘密送至陇西凉州城;一封致梁兴,密报送至冯翊郡。只盼两地引军来援,夹击曹操。

这边马超得报安定有急,无奈,又到韩遂帐中,与其相议。第二天,韩遂就领本部残余兵马,辞了马超,望西北投奔羌族人去了。马超虽怒,却也一阵怅然。

于是,召集马岱及凉州守将翟忠,商议联合梁兴,夹击曹操、解救安定之事。

马岱先道:“今曹操孤军北上,而据探子所报,大军业已班师许都,正是一举杀他的好机会。我愿领军奔袭,以报一刀之仇!”

翟忠说:“以曹操现在所处局势看,三军夹击,确能置其于死地。只是曹操诡异多端,须要防其故意诱我扑击。并且,我军愿救安定,只不知梁兴是不是也愿发兵?此事尚待落实这两点后,再行定夺。”

马超见翟忠说得有理,就立即修书一封,派翟忠的副将罗纲急往冯翊,与梁兴联络。

不日,罗纲回到陇西,呈上梁兴回书。马超与翟忠共同拆阅。二人看罢,皆大欢喜。罗纲又说,梁兴同意杨秋所约定的,与马超等于十一月一日子时正牌到达安定,夹击曹操。

马超、翟忠自然答允。于是,积极备战,只等期至。

而曹操见夏侯渊、徐晃自折了周、范二将后,便闭城不出,因对夏侯渊与徐晃道:“马超这一次看来不会像以前那么鲁莽了。他坚守不战,我们何妨攻城一试?如果攻不下来,再作别策。”二人领命。

这一天,曹操出了营帐,叫了夏侯渊、徐晃二将,另带了几个亲兵,要去打猎散心。

几人纵马向西驰去,到了一片树林之前,只见雪地之上,有一排动物蹄印,通往林中。大家细看其迹,知是一只青鹿。

曹操吩咐几位亲兵围了林子,自己则与夏侯渊、徐晃分作三路,策马进入树林。

深入一段,猛见一个黄色的影子。曹操勒住马,从腰间的箭壶里拈出一支长箭,又取下弓来,搭在弦上。那黄影动了动,终于完全暴露在曹操眼前,果然是一只精瘦伶俐的青鹿曹操发现若在马上搭弓放箭,极可能为树枝所阻,于是动作缓慢地悄声下马。曹操看得真切,一箭紧跟放了出去鲜血顺着箭杆,溢了出来。青鹿兀自未死。曹操俯身拔出了箭头,一股鲜血涌出,青鹿挣扎了几下,便即身亡;又叫徐晃提了,一同出林。曹操与徐晃对看一眼,都未言语,等夏侯渊回转。片刻之后,夏侯渊披雪而归,下得马来,口中喷出一团热气,说:“羌马脚健,让他走脱。不过,却也另有所获。”言罢,从马鞍上拖下只黄羊。

曹操略一沉思,似有所得,笑道:“我看却不是另有所获,而是正获其所。立刻回营,我有话说。”

当晚,曹操与二位大将聚于营中。亲兵早已叫营厨清洗了鹿、羊,一炖一烧,供在案上。三人据案而饮,大呼畅快。

眼花耳热、底气贯顶之后,曹操又饮一杯,说:“我想了一个下午,自以为得计,不仅能破杨秋,而且将一举剿灭马超、马岱、韩遂和梁兴!”

夏侯渊手执一只鹿腿,问道:“莫非丞相已把这个大计着落在了西奔羌马之上?”

曹操非常高兴:“夏侯将军又有所长进了。徐晃可知道我的用心何在吗?”

徐晃笑道:“跟着主公转战多年,岂能不知主公的意图?我知丞相猜测那西奔羌马是受杨秋之命,赴陇上马超、韩遂处求援来着。我已查过,今天并无别的飞骑出城。如果所料不差,明天会另有羌马,分赴冯翊、汉中求援于梁兴、程银。”

曹操令亲侍满斟三杯,与二人一饮而尽,说了自己的妙计。夏侯渊说:“程银新投张鲁,而刘备最近颇有意于汉中,估计张鲁要抗衡刘备,不会分兵给程银来犯。我意此役用兵,主力精兵可主要用于对应马超与梁兴两股敌军,程银之部,稍加监视即可。”

曹操同意。三人又讨论了如何回长安搬取援军等事,直饮得人人都有些飘飘然了,才各回营中安息。

第二天,果然有一羌马冲出城门,往冯翊方向狂奔。曹军假意发喊高叫,却并不力追。翟忠在城墙上观看,也未起疑。

其后,未见再有羌马出奔。因此,曹操等便放开程银,专一对应凉州和冯翊之敌。

眼看时间快到十月之末,这一天,张辽、许褚、丁斐并地方将领姜叙、杨阜率军两万,遵曹操急令,押了粮草,赶到了安定,与曹操会合。

杨秋与刘太卜在堂上听得城外人马喧天,还以为是援军到了,正自奇怪,因为早已约定,两股援军要到十一月一日子时正牌才来奇袭,即使提前进入安定境内,也要按兵不动,到了夜间才能兵临城下。两人对看一眼,一种不祥之感陡然涌上了心头。

二人急急策马来到城门,上了城楼,一看之下,不觉大声叫苦。中了曹操的奸计。如此一来,杨、刘就成了瓮中之鳖。

曹操正与许褚、张辽、夏侯渊、徐晃、丁斐、姜叙、杨阜等七位将官在营内饮酒,猛听得鼓角喧天,都是一惊,急忙出营观看。只见安定城内,四处门户的碉楼之上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兵士人头攒攒;杨秋与刘太卜在上面叉手而立,洋洋自得。

曹操不觉笑道:“好个杨秋,竟然有此一计!”又回头对众将说:“不过,他又如何算得过我?我本来不知马超、韩遂和梁兴他们何时来袭我军,只能时时防范,奈何杨秋心急,倒在警示其援军之前,先泄机密于我了:今天晚上,马超、梁兴必至。”

众将均觉有理。丁斐道:“丞相何不将计就计,也来个灯火通明鼓角相闻?待其援军赶来,见城上城下一般无二,又有我军将士在下痛骂挑战,还道是常常如此相峙,必然不防我已有备。同时,再拨两彪人马,伏于马超、梁兴必经之途上,先行放过;待马超、梁兴引军来攻我营,我军可佯装猝不及防,马超、梁军必懈,我伏军再回马杀来,马超、梁兴哪里还有命在?”

曹操听了,大喜过望,说:“丁斐之智,我真是知道得太晚了!”于是下令也大张灯火,击鼓吹角,又选嗓门洪亮的兵卒坐在阵前,高声侮骂杨秋、翟忠。一面派张辽领姜叙,许褚领杨阜,分赴马超、梁兴之来路,择地埋伏。

不一刻,到了城外,但见城上城下,一派鼓角喧天,灯火通明,曹操阵前,正有兵士指城而骂,而且曹操本人也坐在营前,把酒观骂,城楼之上,更见杨秋也正自饮酒。

梁兴见状立令停马,一时不知所措,陈南与田翎从旁说道:“马超尚未到来,幸好我军先至,抢得头功,看来曹操已按捺不住攻城了,不分昼夜硬干。”

梁兴本有疑虑,见二人这一说,便去了大半,又想反正已来了,就算曹操有诈,也不及转意了;遂引军朝曹军营地冲来。

曹军立时大乱,阵前士兵争相逃窜。岂料梁兴兵马冲近跟前,却纷纷马失前蹄,坠于坑中,原来曹操早已密令士卒,于夜间挖出陷阱,布于敌人援军必来劫营的路上。

刘太卜见梁兴杀来,急叫杨秋出战,谁知杨秋已有醉意,乜斜一双朦胧的眼睛,说道:“出战又有何用,还不是去送死!”言毕又饮。

太卜大怒,喝道:“难道你已有降意?再不出战,且先吃我一剑。”一边拔剑在手。

杨秋饮下一大口,将杯子一掷在地,说;“反正都是一死,你愿杀便请自便!”

太卜愈怒,但终又不忍,就独自领兵,开了城门,杀将出来,意欲杀了曹操,乘机取胜。岂知早有夏侯渊一马当先,迎了过来。只十余回合,便被刺下马来,夏侯渊立即又奔往梁兴。

正当此际,阵营两边,马超、马岱、翟忠、罗纲引行军杀到,见战场一片混乱,又见那边有陷阱,因此不敢躁进。马超见杨秋一人,在城楼上独自饮酒,甚为奇怪,高声相呼,杨秋只是不应。

马岱游目四顾,见曹操立于营关,毫无惧色,正自饮酒观战,身旁一人按剑侍之,正是丁斐。同时有夏侯渊、徐晃与梁兴、陈南和田翎厮杀,因对马超说道:“今日情形,岂不与那在黄河边上一样?”

马超看后,喜道:“今日可杀曹操矣!”

正自高兴,突然身后一声炮响,回头一看,早有张辽、姜叙率伏军杀回;一阵冲击,马超之军被迫前移,纷纷跌于陷阱之中,翟忠回马来战张辽,只一回合,就被张辽一枪刺于马下。马超等顿时无措。

那边,夏侯渊已杀了田翎;梁兴慌乱,也被徐晃赶上,双斧齐下,砍成了三截。陈南回马欲逃,迎面来了许褚,只交一回合,就被许褚一刀砍翻。

此时,曹操令丁斐率亲兵进城登楼,务必生擒杨秋。

马超见了这个势头,哪敢恋战,急命马岱与罗纲率部逃窜。此役杀伤西凉士兵二万余人,俘虏三万余人;杀死西凉将领共六人。曹操望望夜空,刚进入丑时。

曹操令左右解了绑,赐座于旁。杨秋昂然说道:“我智不如人,早有死志,你又何故如此做作!要杀要剐,杨秋何曾畏惧?”

众将闻言皆怒,曹操却说:“我看你也有才学,如何这等执迷:一个人如果智不如人,做不成天下第一的智士,便要寻死,岂不荒唐?你真正不足的其实只是未遇明主罢了。假如我免你一死,却又如何?”

杨秋微微沉吟,说:“对你的智谋胸襟,杨秋一向钦服;只是一身不事二主,要叫我降你,却也无理可循。”

曹操笑道:“今天下动荡,群雄并起,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执著愚人之忠,岂不让英雄齿冷?”

杨秋听言再也无法不服,当下就伏地纳头,口称愿降。

曹操离座,亲自扶起,令杨秋留守安定;杨秋感激不尽,又与诸将重新见过,一时间欢声笑语,皆大欢喜。

十一月初,曹操率大军回到长安;十二月,带徐晃回师邺城,自此以后,到公元二一四年,即建安十九年,整个西凉的清扫都由夏侯渊负责。

第二年,即建安十七年秋七月,马超再次卷土重来,占据蓝田郡;夏侯渊率军攻击,马超再次败走,投奔汉中张鲁凉州守将当时是姜叙。眼见大军压境,姜叙告急,想向远在邺城的曹操求救。

夏侯渊与张辽正在雍州驻扎,知道姜叙的意图后,不敢同意,他对张辽说:“曹公在邺城,相去此地四千多里,要待大军来到,姜叙早已被马超击溃,凉州不复存了。因此,应实行快速度的紧急救援,以稳定凉州诸将的信心。”

于是,派张辽率步骑混成快速部队五千人先行,自己则组编新的关中军,视需要,随后支援。马超见张辽兵到,凉州守兵志气转旺,就不敢硬拼,终于撤回了汉中。

韩遂见夏侯渊兵势单薄,决心与他决一死战,便联合羌族各部土军,对夏侯渊所部实行反包围。夏侯渊手下诸将见韩遂兵多,就建议就地筑营,以图防卫。

夏侯渊思索一阵,反对说:“如今我们千里用兵,深入敌境,在危地作客战,全凭一鼓作气之势。如果建立营寨防守,攻击的锐气一旦失去,又无粮草保证,必然要败。”

“韩遂兵力虽众,但来自羌族不同的部落,指挥不一,又缺少训练,当不难击退。”

众将无奈,只得继续攻击韩遂,夏侯渊为了鼓动士气,以身作则,处处争先。结果军士锐气不可挡,羌族士兵见了,大都心惊,纷纷败退。

韩遂不得已,再向西北逃窜。这样,就再也无人威胁西凉、关中地区,曹操见夏侯渊的独立指挥能力得到了实战的检验,不惜予以重奖。整个西北方到此全部统一,曹操的目光又射向一直与他僵持的吴越孙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