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瓷认真凝着他，好看的眸子里看不透他眼中的深邃与复杂。
“不想说？”
“当然不是，”怎么会不想说呢，她想知道的事情。
“是……你得到睛火眼之后。”
闻言，空瓷了然的点了点头，“那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呢？”
“你第一次同我说能感受到魔灵内心想法的时候。”他说的很缓慢，试图去读懂她的眸子，可是失败了。
欲望女神的想法怎会轻易让人知晓？他感觉自己与她的距离——远了。
空瓷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是听到凉渊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感觉凉凉的，“那么早就开始怀疑我了呢……我在魔域一百年，你教了我人情世故，我把自己所有的信任都给了你，可你在我第一次对你袒露心扉的时候怀疑我……”
她自嘲地笑了笑，尽管不敢置信，却是没有明显表现出来。
“那是我来魔域的第几年？我刚刚开口说话的时候罢。”
也就第一年。
“阿秦，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凉渊上前，试图揽过她的身子，可是空瓷随即一闪，避开了。
“阿秦。”
看她这样子，凉渊知道自己错了，尽管现在他想要悔改，却也要女子给自己这个机会。
他想说，他不是有意怀疑她的，只是天性对一切事物的敏感让他不得不去怀疑，何况那时冰秦身份成迷，不知元身。
向后踉跄了几步，有些身姿不稳，一勾唇，不见笑意，却是笑的凄凉。
“你是魔皇，胸怀万物，俊朗睿智……那么……”
抬头望向那双她曾经努力想读懂的眸子，“那么你告诉我，你当初留我在身边，是因为莫罹花吗？因为那个倾覆浩瀚的预言？”
凉渊不做声，可是一同生活了那么多的日子，他脸上的表情已经给了空瓷答案。
一瞬间，两双眸子都是深邃无比，只不过为的，却是两件不同的事。
“呵呵，果然是假的。”
空瓷不由得回想起往昔魔域的一幕幕：魔影花园的情意浓浓，纪年小楼的谆谆教导，扇玥宫的两相依偎，虚净山的表白心迹……
“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凉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是真的？”
“有，当然有。”
凉渊这次没有让她再次溜走，一个箭步紧紧环住了她，感受着怀中人儿渐渐平息的挣扎，用着沙哑的嗓音，嘴唇启启阖阖。
“当然有真的！”尽管一开始从魔影花园将她带出来留在身边确实是因为预言，但是若是没有感情，他又岂会留她在身边一百年？
“我对你的情自然是真的，从来没有掺假，否则我怎么会一百年后在虚净山才会表明心迹？我怎会允你自由出入扇玥宫，还留宿扇玥宫？若是假的，我怎会允你在我面前不循规矩，甚至还给你凌驾于魔域众人之上的权利？”
抵着他的额头，感受到轻微的抗拒，但是还是牢牢箍住她的身子。
“你可知我当初知晓你逃出魔狱的那一刹那是如何的悔恨？若是早知你会逃离我身边，我是一定要将你捆在身边牢牢看住的，我知你回了往生神殿，便又想着安抚好魔域众人，到时光明正大上神宇来接你，接你回去……可是我等不了了，我看到你落在纪年小楼床上的台本了……”
闻言，凉渊只是感觉到怀中的女子僵住了身子，却不见她瞪大了眼睛，面色不辨。
看到了……台本？
男子俯在她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
“阿秦，我看到了台本，所以我来了，无法忍受继续想你的痛苦，或是你心里怨我恨我的痛苦，你看，你给了我这么多的痛苦。”
空瓷听到凉渊这样说。
“你不知道当我翻着手里台本的时候心情有多么的激动和懊恼，我庆幸，庆幸自己有了你，你可知自己给我的温暖足以抵得过我自出世生命里所有的暖，我不知道那时候你是有多大的毅力来坚持着画它的，不会说话之前和开口说话之后，你是如何将那一段段的画面一天天的记忆从脑海里搬出来记录成图画的？每一幅画的每一件事情都那么清晰……”
“所以我懊恼，”他又说，“你用如此的心来爱我，我却还在想着如何将你光明正大迎回去，还没有向你解释……”
所以他来了，抛下魔域一众魔灵一众事务上往生神殿来了，他要对他的心忏悔，向她求一个原谅。
抛去自己心里针扎般的疼痛。
“你不在的日子，我发现自己唯一能做的仿若只是眷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