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忆园吃的饭,墨宁下厨做的,这几年里,墨宁经常过来做好饭菜给他们母子吃,主要是简忆不习惯有不认识的人在忆园里进进出出,子寒一岁之前一直是由叶婵娟负责照顾的,她基本上住在忆园,星期六星期天墨宁来忆园她才回简家。
墨子寒一岁的时候,简明勇被查出有一些慢性疾病,叶婵娟这才搬回了简家。
那一年里,简忆也跟着叶婵娟学会了很多东西,譬如说如何料理花草,如何修建草坪,还有做一些简单的食物给子寒吃。
只是墨子寒不大喜欢妈妈做给他吃的食物,他还是和墨宁比较亲近,每天睡觉前都要趴在日历前看半天,掰着指头算着爸爸来忆园的日期。
简忆有时候挺为儿子心疼的,要眼巴巴地等着父亲来看他的日期,可又不得不硬下心肠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子寒很可爱。”墨小言含笑望着在一旁自个玩耍的墨子寒,对简忆说。
“就是太调皮了,我有点……烦他了。”简忆嘴上是这么说,可脸上的笑容却是心满意足地,这两年多里,如果没有墨子寒陪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度过了。
“我倒很想有这样一个孩子。”墨小言笑说,手不自觉地扶向腹部。
“你……是不是有了?”简忆好奇地问道。
墨小言脸一红,低声说:“我还没有来得及给哥说,还有爸爸妈妈,他们都不知道。”这么说着,墨小言往开放厨房里忙碌的两个男人望了一眼,徐然恰好也在往她这边望,他给了墨小言一个灿烂的笑脸,很甜蜜。
从那天徐然早上回来之后,墨小言就有点怪怪地了,不怎么敢和徐然对视。
他在院子里准备杀鱼,喊墨小言过去帮忙,墨小言没有见过杀鱼,也不敢看,将一桶水泼到了徐然的身上,徐然抹着一脸的水,说:“大小姐,我这是洗鱼,不是要洗澡……,算了,算了,我自己来吧。”
他把刚宰杀好的鱼交到墨小言手里,自个去打水,墨小言一紧张,鱼从墨小言的手掌里滑了出去,在地上的水潭里做了几个垂死挣扎之后归于平静,墨小言再抬头一看,她和徐然的脸上衣服上都被溅上了斑斑泥点。
徐然把鱼加了作料之后扔进了锅里,一扭头不见了墨小言,他想都没想推开了房间的门,墨小言惊叫了一声,抓起刚脱掉的衣服往自己身上盖,徐然还是看到了,她洁白的胴体如一块刚做出来的水豆腐,水嫩润泽,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他很快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晚上,墨小言没有出来吃饭,徐然独自一个人在廊下喝酒,从月色初升喝到月色当空,他借着酒劲进了墨小言的房间,说:“我这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子能怎么样呀。”
墨小言不声不响地躺在床上,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徐然很绝望,继续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但是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我,我留下也没意思,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就走。”
“徐然!”他晃晃悠悠地要往外走,墨小言却突然喊住了他。
那天晚上,墨小言住在忆园,等墨子寒睡下了,两个人有像从前上学那会一样在忆园里漫无目的地散步聊天。
对于往事,墨小言略有些感慨,说:“以前和玮伦在一起的时候,玮伦总是说,你这么好,值得拥有一个更爱你的男人。我总觉得除了玮伦我再也不会爱上别人,其实我错了,这世界上有的人是用来成长的,那个真正陪伴你一生的人,不一定是你最爱的人,但一定是爱你最深的人。”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和简忆一起走到了那棵杏树的下面,正是春天,杏花缤纷绚烂,密密地,像少女的心事。
两个人都是举头仰望,月色透过杏树的缝隙照下来,洒下一片花影的光,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在缅怀一段往事,还是在期盼远方的那个人能够幸福平安。
一个月后,墨小言和徐然的婚礼在Z城举行,这次挺简单,基本上是家宴,除了双方的家长,基本上都是一些比较亲近的人,而且宴席就设在墨家的花园里。
曾几何时,这个花园曾经是简忆和墨小言的乐土,她们在这个花园笑过也哭过,但不管是哭还是笑,都是那么率真,如今,这青葱般的岁月一去不再复返了。
简忆挺多感慨,多喝了两杯酒,一整天都晕乎乎地。
宴席散了,简忆要带墨子寒走,简,墨两家的老人都不肯,叶婵娟说要把子寒带到叶家,墨家妈妈又说要留子寒在墨家住几天,最后的结果就是,墨宁送她回忆园,墨子寒陪着外公外婆一起留在了墨家。
和墨宁一起出来,简忆摇头笑说:“早些年,两家老人都当我是宝的,如今子寒是宝了,我妈那眼里早已没有我这个女儿了。”
“吃醋了?”墨宁开了车门,又说:“有人当你是宝!”
“你说你呀。”简忆笑白了墨宁一眼,说:“我很荣幸。”
墨宁笑:“你倒挺会猜,可真说的不是我。”
简忆愣了一下神,催促着墨宁说:“走吧,看这天,只怕要下雨。”
还真被简忆猜到了,两个人刚到忆园,这雨点就霹雳啪啦地下来了,还不时伴随着打雷闪电。
从那次在雨中病倒之后,简忆就挺害怕打雷闪电的,平时遇到这种雷电天气,她都把门窗关得紧紧地,抱着墨子寒躲在房间里。
她慌慌张张地跑去关窗子,一声炸雷响起,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躲,正好迎上了过来帮忙的墨宁,等闪电过去,她一看,自己缩在墨宁的怀里。
墨宁拍着她说:“别怕!我来关。”
他伸手把窗子关上了,一扭头注意到简忆注视着他的目光,他没有躲避,而是低低叫了一声:“宝贝……”
这是她的乳名,从出生的时候大家都这么叫她,后来她有了子寒,就坚决不允许别人这么叫她了,包括墨宁。
他这么一叫,其实挺普通,她的眼睛却突然就红了。
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是在婚礼上看到徐然对墨小言呵护备至的,她重新产生了对爱情无数美好的向往,总之那一夜,墨宁留在忆园没有走。
清晨是在墨宁的怀抱中醒来的,风雨已经褪去,阳光洒下来,园子里有小鸟辗转的啾啼,貌似一切都很美好。
她用手指划过墨宁的脸颊,墨宁忽然就醒了,她有些尴尬,起身说:“该起床了,要不上班该迟到了。”
墨宁把双臂支在头下,“嗯”了一声,看着她穿衣服。
“看什么,起床了,你不会是想迟到吧。”简忆弯腰捡起地上他的衣服扔在了他的脸上。
墨宁把衣服拿开了,慵懒地说了一句:“今天星期天,好像不用上班吧。”
简忆停了下来,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尴尬瞪了墨宁一眼,把枕头砸在了他的身上,说:“那你不早说!”
墨宁笑,起身把她又捞到了床上,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再睡一会,昨晚不累吗。”
想起昨晚,简忆脸骤然一红,抱着的枕头就又砸了上去了:“还说,都怪你……”
简忆话没有说完,已经被墨宁把嘴堵上了,唇齿纠缠之间,墨宁把她刚穿上的衣服又给脱了。
那天之后,简忆其实并没有搬回去住,倒是墨宁隔三岔五地来,别人还没有提什么意见,墨子寒不是很愿意了,墨宁有一次到父母那儿去接子寒回忆园,墨子寒就对墨宁说出了自己的不满:“爸爸,你今天不要去找妈妈了。”
“为什么?”墨家父母和墨宁都感到很奇怪,平时这个小家伙不是这样的,他巴不得天天和爸爸呆在一起。
墨子寒撅嘴说:“爸爸去了,妈妈就不让子寒和她一起睡了,爸爸坏,那么大人还要和子寒抢妈妈。”
墨宁一脸的尴尬,拍了儿子一下,催促着说:“还不快穿衣服!”
倒是墨妈妈颜青一把把子寒抱过去了,说:“那奶奶今天陪子寒睡好不好?”
“好啊好啊!子寒最喜欢奶奶了!”墨子寒还不赶快献媚,在奶奶脸上猛亲了一口,留在爷爷奶奶身边,做什么爷爷奶奶都不会不答应,可妈妈就不同了,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
“妈!”墨宁嗔怪地叫了一声:“子寒明天还要上幼儿园。”
他伸手要去抱墨子寒,被墨妈妈打了一下手,说:“上幼儿园怎么样了,我送他,你还是想想怎么把我儿媳妇哄回来再说吧,我儿媳妇什么时候跟着你搬回去住了,你们再一起来接子寒。”
其实墨宁也弄不明白为什么简忆从来没有提过和他一起搬回去住,她没提,他也就不问,只怕一不小心会让让他们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幸福会从此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