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说法:流行语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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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后记:超市即刻打烊,流行永无止境

大概是九九年初的时候,《东海》杂志的头头王彪希望我能为杂志写点什么,当时我想肯定不是让我写小说诗歌和散文。我后来想了想告诉他,要写就写点足球的东西吧,用那种词条词典的形式——因为这个我以前写过一点。王彪说可以,这样一写就从九九年五月号起写到新千年的十二期,算起字数来,就有十万字左右。

后来我想想,感觉也还蛮好,因为也开专栏了。而且据王彪说反响还可以。我感觉好的原因有两点,一是他们不删改我的稿,二是有不少的报刊杂志转摘了这些流行语,有的打招呼有的不打招呼,其中我有印象的有《中华文学选刊》《散文选刊》《南方都市报》《精品购物指南》等。像《中华文学选刊》转摘了几次,都把它放在“无文体写作”的栏目中,这个名称我也觉得新鲜。

因为第一期写的是足球,所以某报在介绍《东海》这个专栏作者是“诗人兼球迷”,后来我写音乐写电影等,就再也没有说我是发烧友和影迷。不过后来想想也对,我之所以敢把这个东西写下去,实际上是基于这样的想法:首先是一切都可以写,我们玩过的热爱过的谈论过的,都可以变成文字,其次才是怎么写的问题。因为像我们这样的人,没有留学的背景也无家传的底子,既搞不了学问,也不想在名人背后亦步亦趋。但是我们也热爱文字热爱写作呀,写什么呢,就写我们熟悉的东西吧。而且是那种随意地写作,放松,舒适,就像在热水中泡脚,偶尔会有点疼痛,那是捏脚的手用力过猛了。

适当地掌握火候,让她不要太过,这是我一直在注意的。当然从流行的角度来说,我所写的这些词还有些距离,或许文化的成份多了点,但这也正符合一本文学杂志的口味。我在写作中的难点是老想搞搞新意思,但又受到格式本身的局限,有时写的时候老是在数字数,有点写诗的味道。这就苦了点。好在总是有鼓励和帮助的人在我身边,比如我的朋友朱晓东先生。开始几期专栏我们还是合作署名的,他除了提供原材料、写作词条之外还为我审稿把关,这能减少我的常识性差错,其实我一直希望能与他合作做点文章,说穿了是想借他的力,因为他是个怪才(没有更好的词来形容他),而且根据我的经验,署两个人的名字可能稿费会高一点(虽然他一再不要应属于他的那部分稿费)。但是晓东同志工作太忙,是两手抓两手都硬的那种,而且他对我的各种利诱都有一种天然的低抗能力。古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想涌泉我是涌不出来了,但愿有机会能挖个坑烧点水,大家一起洗个澡。

江湖上人称赵老师的赵霞小姐也被我一度拉进写作班子中,她是真正的写手,而且视上班如粪土,这使我自觉惭愧。我每天打开电脑,总想挤几个词出来,实在挤不出来,有时会问一问她,不过她对我的此类写作似乎兴趣也不大。失去了短暂的合作者,我只好单打独拼,以把“流行进行到底”的决心走进了新世纪。

不过合作者总是有的,特别是新千年开始,能请到朱卫国先生为我的文字画漫画,让我底气足了不少。朱先生一直是我仰慕的画家,关于他的功力,江湖上有很多传闻,只是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他切磋讨教。他的漫画出来之后,朋友中就没有人看我的文字了,他们都说画得好画得好,都问这个“笨鸟”(笔名)是谁呀,从此就再也没有人细看我的文字了,呜乎哀哉!我感觉是我的文字在配他的漫画,如此的心理以致使我渐渐放松了对自己的高标准严要求。

好在王彪总是督促催稿,后来是杜文和老师和任峻先生又来催租逼帐,他们都是杂志的头。还有美编阿兵和我从未谋面的责任编辑俞春放(先生?小姐?),感谢他们为我的文字忙乎了一年多。后来听说《东海》要改成时尚文化类杂志,叫什么“品味”。我想起两年半前,我为一本并未问世的杂志取名也叫“品味”,没想到时过境迁竟还有人喜欢“品味”。不管怎么说,我对“品味”的前身《东海》还是有感情的,如果这也算是一种安乐死,那么我也算是最后陪了一阵又送了一阵。

这些年来我写了不少文字,但没想到这些流行词竟率先结集成书。书是什么东西,我说不清。但是我知道,如果没有责任编辑陈坚的信任和催促,我就不会翻箱捣柜式的排列组合,也不会对十多万字做缩水和补充的工作;如果没有其他几个君子之交者在幕后的友情策划,我也不会写这个后记了。好吧,到此为止吧。

2000年12月10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