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说法:流行语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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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两性关系说法:一种调味品

再也没有比写这组词条更开心的了。这种开心表现为不费劲。在一点正经都不的情况下,写出一万多字,写的过程就像是在酒吧里看一个美女跳舞的过程,很愉悦,当然会有些小小的遗憾。这些文字先是给三个杂志写的,他们删了一点敏感的文字,但还是受欢迎的一种形式。“男女关系”是后来才套上去的一顶帽子,觉得戴上还挺合适的。

说是男女关系,其实是一种边缘关系。这种边缘一旦向主流靠拢,社会转型期的各种矛盾各种问题便都出现了。暗流成为春潮,还夹着暴风骤雨,怎么可能野渡无人舟自横?在今天,男女关系已是一个老土老土的名字了,但是它的本质没有变。虽然出现了不少新的说法,诸如“小姐”、“婚内强奸”等等,但男女之间也就那么一点事,或者说婚姻之外也就那一点烦恼,用当年钱钟书先生的“围城”说,只需要稍微变化一下,即笼子里的鸟它飞出去觅食之后,还是想飞回来的。即它想有两个并行不悖的世界。而在这两个世界的穿梭过程中,各种情态便都出现了。所以在此我们要用到一句诗——要做就做一只候鸟/飞越人类的寒冷而到达春天。

对男女关系的观察和叙述,一直是时尚及相关类杂志的兴趣所在,要作简单的道德评判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描述而不作评判,是当今媒体的习惯操作方式,其实无论是描述还是评判,最后也无非集中到以下几点:

一是感情的不确定性和可变性,二是无情而欲的存在,三是如何评价从事特殊行业的性工作者,即边缘状态里的女性。

第一感情的不确定性和可变性,这与传统的忠贞观不一样了,如果它发生在两个同为白领的人身上,这就不是陈世美的版本了。用我们哲学课堂里的话说,不变是暂时的,变化是永恒的。以前我们讲变化总是从社会的地位来说的,什么贫富差别什么级别什么门当户对什么忘恩负义,等等,并且总是很快上升到社会的评判,当两个人之间的事迅速扩大为社会化或诸如单位居委会等泛社会化之后,以前常说的有理说不清,这个理就变得异常复杂了。不过现在杂志惯常的做法就是把评判部分给去掉了,它把思考带给了读者,或者说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思考。就这么点事,太阳下没有新鲜的事,男女间没有说得清的理。描述目击,如此而已。

第二无情而欲,有情而欲的现象,大多表现为一夜情、网恋等等。无情而欲,跟动物没有什么区别。这里有两个简单的推理,一如果是动物行为,那就跟畜生没有什么不同,也就无伦理道德可言,那就应该受到遣责;二是如果欲望压倒了感情,而这欲望又由金钱交易而完成,那么它就是嫖娼卖淫——这种简单的推理和把人简单地与动物划等号的做法,除了表现为对人的不尊重之外,实际上也是把家庭置于猪圈的地位,只要有一个圈进去就可以了。

第三,如何看待边缘状态下的女性,一直是小众媒体的关注点。展现她们的生活场景,记录她们走在边缘的临界状态,这是不少文字和摄影工作者的一个关注点。实际上在执法的公安眼里和在酒店及娱乐场所经营者眼里,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换言之,在男人眼里和女人眼里,她们也是不同的两种人。她们拯救着男人的肉体同时她们又被男人的道德所拯救,这在托尔斯泰时代已经讨论过这样的命题——荒唐也就荒唐在这里。舆论的遣责实际上已经无济于事,而女人是祸水的论调总是变着法子地出现,那些大贪官不少是一笑为红颜。这些贪官的妻子和部分的社会舆论总是这样认为,如果没有这些红颜祸水,那也就不止于此。

在今天,男女关系更表现为一种资谈,一种城市生活的润滑剂,有一点点浑,有一点点色。我们的生活缺乏喜剧色彩,但在饭桌上,这样的幽默大师已经出现,除了官场段子之外,更多地还是有色段子,或者将官场和有色搭配在一起出售,这样的人是很受欢迎的。或许用不了多少时候,公共场所中小丑式的人物即将诞生,即他们是职业的段子高手,他们是新世纪宫廷生活的讲述者,是新一代的莎士比亚和莫里哀。

这也就是说,男女关系仍是一种喜剧或悲剧的原料,是平淡生活的一种调味品,它如果涉及到我们自身,可能也会痛不欲生,但是如果发生在他人身上,那么对不起,太平常太普通了。如果没有这方面的花边,或许你就是一个完人了;如果有这方面的花边,那你就更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