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休想成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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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蝴蝶梦

这天,我躺在病床上看春晚,嘎吱嘎吱地嚼着乐事,听到小沈阳说:“我是他爹。哦不,他是我儿子。”然后我就开始傻乎乎地冲电视机笑。

一转眼,就到春节了。这日子,过得真快。

正笑着,叶灵灵怒气冲冲地破门而入,抢过我手上的乐事,抓了一把薯片往嘴里扔,那嘎吱嘎吱的声音比我还大,听得我特别惶恐。

我小心翼翼地问她:“你怎么了?”

叶灵灵瞪了我一眼,“你说我怎么了?你个不争气的小蹄子,好好的正室做得不耐烦了么?偏偏要把小三往家里领。”

我探头往门外望了望,对门的顾昊天和江如月大概也在看春晚,笑声不断从里面传出来。

两周前,顾昊天因为江如月的陪伴而醒转过来,身体日益恢复,很快就从重症看护病房转移出来——移到我对面的病房。而我呢,被众人劝着出院,但我望一圈众人后回答道:“不了,我等阿天好了一起回来,分批打包送回家多麻烦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简直是受虐体质,不把自己往死里整不踏实。

叶灵灵看着电视机,适时地发出笑声,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薯片说:“什么看着你幸福就是我的幸福现在可不流行了。现在流行什么?强取豪夺!”

我忍不住敲她脑门,“言情小说看多了吧你?”

叶灵灵甩开我的手,“宋倾心同志,你不会眼睁睁地等着一纸休书递上来吧?”

我看到本山大叔在念情书,嘴角的笑意就是抚平不下去,“啊?休书啊,来就来呗,那又有什么办法?”

叶灵灵对我这种消极怠慢的态度特别来气,本欲发作,最后却想了想神神秘秘地说:“呵,想要休书啊?我看悬。”

我抬头看她,女王的脸上是一片莫名的春光明媚,于是我表示疑问。

哪知女王只是扬起典型女人的表情说:“女人的直觉。”

全然不在意我浑身恍惚了一下,女王从包里掏出一块狗皮膏药,对我说:“快,帮我贴上,我昨晚落枕了。”

于是我更加惶恐了,抖着那张牛皮纸问:“要是平时的你,该是直接上按摩院找小姐按摩吧,怎么现在会需要这种乡间小商品?”

叶灵灵闻言瞥瞥嘴说:“这种接近李医师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李医师是这家医院中医科的帅哥男医生。这个医生凭借他如沐春风的笑容,穿起白大褂尤甚《白色巨塔》里的唐泽寿明虏获了一片芳心,而爱好收集美男的叶灵灵当然不能放过水灵灵的李医师了。

我接过狗皮膏药打量:“腰椎消痛贴啊……本品主要成分为辣椒、山药、白芷、木瓜……诶,这个能不能贴胸上啊?”

“神经,”叶灵灵轻笑一声,拉开衣领,露出雪白的后脖颈,“快给我贴上。”

我依照她的吩咐,顺着她指的地方往上贴,“是这里吧?”

“嗯……”美人将背后的长发捋到胸前,微微侧了脸,问我:“真的不难过?”

贴完狗皮膏药,我重重一按,不理会叶灵灵“呜”的抽痛声,我正襟危坐道:“那我换种方法回答你吧。如果段珏真的和其他女人好上了,你难过吗?”

叶灵灵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我:“不难过。”

“哦?”

叶灵灵远目,幽幽地说道:“我会看着他们相爱,订婚,结婚,不孕不育,外遇小三,争吵,冷战……携手百年……断子绝孙……”

我听得十分惊悚,大姐,我道行没你那么深啊……

“其实呢,我也不想多说你什么。你这人吧,说好听点叫坚持,通俗点叫缺心眼。总之,你自己看着办。不过,你真的要把顾昊天让给江如月吗?再一次从女人的直觉出发,我觉得那女人不简单,她这么轻易回来一定有原因。”

我低头抓着那张狗皮膏药的包装纸,问:“诶,这玩意儿能再帮我讨两张来吗?”

叶灵灵气愤地甩门而出。

说真的,江如月那么轻而易举地答应我的要求,我也觉得特不靠谱。

那天阳光很好,太阳终于从厚厚的云层中探出来,带着S市特有的冬日湿气亲吻大地。我带着毛绒绒的手套耳套匆匆走进蓝山咖啡馆。

刚一进店,就看到一个靠窗而坐的美艳女子冲我挥手。

要不是她招呼我,我恐怕都没看出她是江如月。

看着她如春花般灿烂的微笑,有那么一瞬,我竟挪不动步子。

她变得比以前更美了,精致的淡妆使她的肌肤尤甚往昔,吹弹可破,肤如凝脂般雪白。眉峰如黛,眸子里好似有点点星光闪烁又如流波辗转,好不温柔。

“愣着干嘛,”她扬扬手招呼我,轻轻柔柔的声音像带了魔力一般,让我忍不住按照她说的做,“快坐吧。”

见我在她对面坐好,她低头用银匙搅了搅咖啡。纤长莹白的手指在阳光下白到透明,与那小匙的银光相互辉映,更显光彩。

在窗外走过她身边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频频回首。

她真的是个,非常美而有魅力的女人。而且,她的美不带攻击性,甚至能把叶灵灵比下去。

“很久不见了,”她低头垂目,盯着杯中的咖啡。天然浓密的一圈睫毛扑扇着,好像蝴蝶美丽的羽翼,“其实我很想你。”

我偏过头去,窗外的广场上飞来几只雪白肥嘟嘟的和平鸽,它们祥和地踱着步子,宁静而无害。

我回头看她,她如百年不变的雪莲一般迎风独立在峰顶上,高傲而柔美。

“这次找你,是因为顾昊天……你千万别急着拒绝我……”我将近来发生的事一一细说与她听。她神情很认真,时而随着我的情绪而露出适宜的表情。

“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她轻启樱唇,喃喃道。

我说:“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请你帮帮他……”

“好。”

她很快答应了我。

一开始,我觉得有点不可置信,还想确认一下:“你真的愿意吗?你男朋友……”

她苦涩地笑了,扬头将乌黑的大波浪卷发甩到耳后,说:“他死了。”

“用两条毛巾连在一起,自缢在卫生间的水龙头上。”

刚离开病房的叶灵灵去而又返,满脸兴奋地对我说:“快来,要放烟花了!”我满不在乎地说:“放就放呗,你又不是六岁小孩,怎么还对这种事有兴趣。”

她欲把我拉下床:“整天呆在床上,我都怀疑你快孵出小鸡了。别恋恋不舍了,快走快走。”

“明明就因为李医师也在现场吧,我才不去看你们郎情妾意呢。”

话虽如此,我还是放下手中的报纸,跟着叶灵灵一起走出病房。

那张报纸被我搁在床上,还有一条社会新闻没看完——

“民居内一青年男子自缢,方式残忍。”

“据当地民警反应,该男子用两条连在一起的毛巾,绑在卫生间的水龙头上,半蹲着以一种非常痛苦的姿势结束生命。据了解,该男子从事艺术创作,因近日投资画廊失败……”

当我们距离天台还有一层楼时,便听见由上传来的剧烈轰鸣——“嘭!”

一推开门,便看到硕大的烟花绽放,和记忆中的一般普通,却永远带着摄人心魄的魅力,叫人离不开眼。一直看到它彻底黯淡于天际,又一直在期待它重新盛开。

光芒将叶灵灵的脸映得五彩斑斓,她很兴奋地指着一个方向说:“快看快看,好美好帅!”不用看,我也知道她指的是那个低头蹲在地上时刻准备点燃烟花的李医师。

那李医师给人以一种非常干净健康的感觉,简直是男士洁面乳的广告男主角,浓眉大眼的,轮廓分明。我忽然想起了谁,问叶灵灵:“莫河远怎么样了?”

叶灵灵头也不回地说:“表哥啊,你住院后的第一天他就来看过你了,但那会儿你没醒。他现在挺好的,好像在跟哪个名媛约会吧……”

我说:“那也好。”

叶灵灵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呵,失落吧。失落也是人之常情,以前对你那么好……不过你也知道啦,我们那个圈子就是这样,像有个生物钟似的,到了点就必须约会结婚,管你们是不是相亲相爱呢。”

昂着头继续仰望天空,我看到有一个烟花膨胀开,原本聚拢的一点四散分离,最后垂挂消失,像一朵雏菊盛放凋零。

这个烟花比之前几个都美,绚丽的妃红色,尾部带着金黄,一如新娘的盖头。

有女孩子糯糯软软流连忘返的惊叹声:“啊——”

那声音耳熟的很。我循声一望,是两个熟悉的身影——顾昊天和江如月。

他们站在一起才叫登对,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美女自然温柔地挽着帅哥的胳膊,小脸洋溢着幸福满足,帅哥不时别头望一眼美女的侧脸,目光透着柔情。

又一个烟花炸开,在一片火光下,江如月目光洌滟,嫣然一笑使得山水顿失颜色。她柔柔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微笑着轻轻踮脚。

然后,在顾昊天颊上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