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木卡姆举世飞旋的抢救者:万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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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众英才倾诉衷曲(1)

连晓梅跪在地上仰起头看到的是两个化了妆的年轻人。

说演员又不太像,说像普通人又穿着花里忽哨的衣服,还涂脂抹粉地化了妆,让她一时认不出究竟是什么人。

那两个人一进房门子,看到连晓梅跪着,便立刻吃惊地说:“连老师,你怎么了?怎么跪在地上?”

听到说话声,连晓才认出来是帕提古丽和热沙来提两个青年演员。

他们是木卡姆艺术团的歌舞演员,男的叫热沙来提,女的叫帕提古丽。他们都是万桐书的学生。

他们二人自由恋爱了。

他们分别来自喀什和和田地区。他们的爷爷都是当地有名的木卡姆演唱家,和万桐书都是合作过的朋友。

他们的爷爷也都先后谢世了。

他们的父亲继承了他们爷爷的事来。他们又从他们父亲的传唱中学会了木卡姆。

他的来到乌鲁木齐报考木卡姆艺术团之前,曾受到万桐书的教诲和指导。

他们的身材长相都很标致,也有表演的特长,但在木卡姆的演唱演奏方面还有不少缺陷,在万桐书的教导和培训下,进步很快,经过考试成绩优异,被艺术团录取了,成为正式的青年演员。

他们非常感激万桐书,常常来看万桐书夫妇,有什么难解的问题,经常来请教万桐书夫妇,成了他们家的常客。

在连晓梅的撮合下,他们由相识相知而成了一对情侣。

有关恋爱和结婚的事,他们都愿意告诉连晓梅,愿意听她的指点和意见。

今天他们是去照相馆准备拍结婚照,所以打扮得像演员,穿戴得花枝招展,化妆得让人认不出来了。

他们是来让万桐书和连晓梅看看他们穿戴和打扮得如何,让两位老师和长辈提提意见,参谋一下,再去拍婚照。

结果进到房间发现两位老师都病得不轻,他们赶忙把连晓梅抱到床上,热沙来提跑出房间,到大街叫来出租车等在房门外。

他和帕提古丽分别背起万桐书和连晓梅把他们放进出租车,拉到附近的医院就诊。

经过检查万桐书是老病复发,连晓梅是脚腕骨裂,都必须住院治疗。

热沙来提和帕提古丽放弃了拍摄结婚照的事,留在医院照顾两位病人。

一个星期过去了,热沙来提和帕提古丽把结婚的日期改动了,往后推迟了,专心照顾两位住院的老人安心治疗。

连晓梅眼看两个学生耽误了大事,心里过意不去,急忙给厦门居住的儿女们打电话,告诉了住院治疗的事。

儿女们听到告急的电话,非常担心,急忙乘飞机来到乌鲁木齐,到医院守护他们的父母亲。

当他们看到热沙来提和帕提古丽守护他们父母的情景,都非常受感动,不停地夸奖他们,他们微笑着说这是应该做的事情。

万桐书的子女们里很难过,唯恐别人说他们不忠不孝,还不如万桐书的两个学生,偷偷地流出了悔恨的眼泪。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两位老人康复出院了,子女们也耽误了工作,受到很大损失,心情很不愉快。

他们一起做万桐书的工作,让他去厦门,万桐书又拒绝了。

他们经过商量采取了相应的对策。两位最小的子女说他们辞职不干了,回乌鲁木齐伺候两位老人。

连晓梅说什么也不同意,说这样做等于毁了前程,是不明智的做法,她于心不忍,只好劝万桐书去厦门。

万桐书迟迟不表态,连晓梅跟他争吵后,说自己跟孩子们去厦门,跟他不过了。

万桐书看到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他,只好又耐心地说服他们,说自己有许多遗留的问题必须在这里解决,有许多课题要研究,需要这里的良师益友随时帮忙解决。

子女们说如今的电话联系很方便,有什么事可以通过电话解决。

又说在厦门给他准备好了单独办公的房间,通讯设备齐全,随时可以跟乌鲁木齐的朋友通电话,必要时他们还可以代劳往返于厦门和乌鲁木齐。

还说现在比过去交通很发达,必要时他可以乘飞机来乌鲁木齐面见朋友谈课题作研究,一切费用由他们承担。

他们说他们再不愿背负不孝父母的名义,准备找有关领导作万桐书的工作。

万桐书心想有关领导多次关照他,要他注意身体,好好休息,不要操劳过度了。如果儿女们去找,肯定又会支持他们的意见,这该多么没面子,何必让人家又费心呢?何必又惊动领导呢?

于是他答应了子女们的要求,同意去厦门。

子女们怕他又反悔,立即动手行动起来,把要带走的东西打包装箱,做好启程的准备,让万桐书没有喘息的机会。

有朋友来找万桐书,看到东西打包装箱,问他去哪里?他如实说去厦门。

朋友很婉惜,出门告诉了别人,一传十,十传百,得知消息后,许多朋友都来送行,祝他一路平安。

朋友们有的公开劝说万桐书不要离开为之奋斗了近50年的新疆,朋友们都舍不开他,还要跟他探讨木卡姆的有关问题。他为难地作了解释,朋友们也就理解了,谅解了,反而又劝他离开新疆去厦门是正确的选择。

有的则猜疑说新疆当局的领导是否关心不够,令他寒心而去了。

还有的怀疑说他是否嫌待遇不公而愤然离去?

总之什么样的说法都有。

万桐书看出了大家的猜疑,他很诚恳地说新疆各级领导对他都很关心,朋友们也很关心,他很知足,很满意,只是年迈体弱又有病,需要儿女们在身边照顾,所以,无奈离开新疆了。

他把自己的心理话统统告诉了大家,大家听后恍然明白了。

无论什么人老了都需要老有所养,老有所靠,老有所顾,老有所助,这是人之常情,所以大家的猜疑烟消云散了。

前来送行的朋友很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汉族,更有少数民族,特别是维吾尔族的朋友多。

为了节省篇幅,现举一些具有代表性的人物详加叙述。

这些人物对万桐书充满了深厚的友情,他们对万桐书的评价和尊敬可以说代表了新疆广大各民族朋友的心声。

有位很年轻的维吾尔族学者,长得很白净很美帅,特别是两只眼睛活灵活现地充满了智慧的灵气,说一口很纯正很标准的汉语普通话,与之交谈会语出惊人,给人以启迪心灵的感觉。

他在名字叫迪力夏提·帕尔哈提。

他在以后的十多年间曾历任新疆维吾尔古典文字和木卡姆学会秘书长,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艺术研究所副所长,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研究中心副主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音乐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副主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化系列高级职称评委等。

2002年12月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召开了维吾尔木卡姆研计会。

参加研讨会的有文化部的有关官员,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王光英,全国政协副主席王文元,全国文联主席周巍峙,全国文艺研究机关以及高等音乐学院的教授专家等。

在会上宣读了13篇研究论文,其中就有他的一篇论文——《维吾尔木卡姆研究中不能忽视的环节》。

发表的论文引起与会者一致的好评,中央电视台和人民广播电台特意采访并播出了他的文章。在长达40分钟的专题报道中,他以提问对话的形式分门别类的介绍了木卡姆的结构与组合等艺术特点,博得广大听众与观众的好评,会议开始的第一天,他与万桐书相见了,二人亲热地拥抱了,谈了许多关于木卡姆的学术问题,他从万桐书的谈话中得到了不少有关木卡姆的知识,获益匪浅。

万桐书听了他的论文大加赞赏,鼓励他锲而不舍,继续深入研究,写出更多更好的论文,为木卡姆艺术增光添彩。

会后在新疆驻北京办事处的小礼堂,又召开了研讨会,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长铁木尔·达瓦买提作了长篇的即兴讲话。当时来不及安排翻译,原有的翻译们不敢贸然翻译,因为事先没有讲话稿,没有作好翻译的文字准备,没有勇气担任即兴讲话的翻译,唯恐因维翻汉的水平不够而出差错。

在此特殊紧急情况下,会务组提议由他现场翻译,他大胆地接受了。

在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讲话中,铁木尔·大瓦买提滔滔不绝,语速很快,内容深刻,措辞精彩,耐人寻味。

他以敏锐的思维,流利的口才,准确的理解,通畅的表达,将铁木尔·达瓦买提的讲话,以同样快速的汉语表达出来,抑、扬、顿、挫、轻、重、缓、急和维语的讲话衔接得天衣无缝,毫无差错,赢得全场热烈的掌声。

事后铁木尔·达瓦买提称赞他是罕见的高水平的翻译家。

他的翻译能力和水平得到万桐书的高度赞赏,赞扬他具有学者的神态和风度。

他说他在1993年认识了万桐书,从此他们的工作交往和友谊关系从未间断过。

2006年6月,在新疆昆仑宾馆召开为期三天的木卡姆国际研讨会,他见到了万桐书,感到非常亲切,他从万桐书的演讲论文中又学到了非常新颖而有深刻见解的学术知识,感到他浑身都充满了木卡姆的鲜活的生命力。

1995年9月,法国国家社会科学院音乐学家夏宾娜女士来到新疆乌鲁木齐进行友好学术访问,受到自治区文化厅的热烈欢迎。

她说她在苏联列宁格勒档案馆看到1910年左右,用爱迪生的钢圈录音录制了中国新疆尉犁县(巴州)的民间音乐,她复制了,来到新疆想去尉犁采访民间艺人和知识分子,采集民间音乐与在档案馆复制的作一番比较研究。

时任文化厅长的买买提·祖农指示他陪同该女士到尉犁县采访,工作了半个月,完成了采集任务。

该女士多次提到了万桐书,认为万桐书是在中国抢救木卡姆的第一人,贡献非凡,在法国和全世界都很有名气,她提出一定要拜访他,向他请教有关木卡姆的学术问题。

于是,迪力夏提·帕尔哈提把该女士带到万桐书的家里,受到万桐书夫妇的热情招待。万桐书以咖啡等食品款待了该女士。

夏宾娜女士曾在中国北京大学汉语系学习直至毕业,所以,她的汉语表达能力很强。她不仅年轻漂亮,而且对中国的民间音乐充满了兴趣,颇有研究。

她对中国新疆的维吾尔木卡姆艺术非常重视,并撰文向法国介绍,引起联合国在巴黎总部的关注。

万桐书对她的拜访很重视,对她的提问作出圆满的解答,使她感到很满意很高兴。她以敬佩的口吻说万桐书是真正的音乐学家,是了不起的木卡姆学者,对木卡姆的学术研究水平超过了全世界所有的木卡姆学家。

夏宾娜女士除了敬重万桐书,对迪力夏提·帕尔哈提也很钦佩,认为作为一个维吾尔人的年轻人对中国汉文化有很深的研究和把握,令她惊讶。

当她从交谈中得知迪力夏提·帕尔哈提毕业于中国西北师范大学音乐系,并在中国扬州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学习汉文学,师从国学大师任半塘的关门弟子王小盾,曾就读于北京语言文化大学时,夏女士除了惊讶,更加钦佩至极了,称他为年轻有为的国学大才。

在谈及国学时,迪力夏提·帕尔哈提又给她讲述了“四书五经”,使她更加惊叹不已。她无限神往地笑着对万桐书说,万桐书培养的维吾尔族学生实在都是精英啊!

迪力夏提对夏女士说万教授对木卡姆采用了科学的博物馆的手法进行录音和记谱,这在中国和世界都堪称第一,堪称创造性的奇迹。

又说万教授所写的《维吾尔族乐器》一书,从乐器学的角度,对维吾尔族乐器进行了全面、深刻、系统的阐述。从应用的角度,介绍了十七种乐器的主要演奏方法和组合形式及乐器的演奏形式等。

更重要的是运用物理学和声学的原理探讨和阐明了共鸣弦在音响上所起的特殊作用。

所以这部专著开了乐器学的先河,在维吾尔乐器学的历史上首屈一指。

他还说万教授所写的有关木卡姆和民间音乐的每一篇论文都是很有水平的,视觉独特,内容深刻,耐人寻味,获益匪浅。

夏女士听到后频频颔首,表示同意,坦诚地说她愿意拜万桐书为老师。

万桐书表示接受并希望她为加强中法文化交流而做出更大的贡献。

当万桐书得知迪力夏提·帕尔哈提已经完成了国家青年基金课题《维吾尔音乐史》,已办理结项手续并将文稿上报到了文化部时非常高兴,说这是一部填补历史空白的书稿,近20万字的文稿充分显示了迪力夏提·帕尔哈提的文化内涵和写作水平。

向文化部递交了由迪力夏提·帕尔哈提撰写的申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物质文化遗产参评项目《中国新疆维吾尔麦西热甫简介》,经国家评选,被列为“急需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候选项目。

在新疆艺术学院肖学俊副院长早听取的教育课题《十二木卡姆研究》中,迪力夏提·帕尔哈提承担了此课题工作。此课题近日已获准通过了。

万桐书得知上述两项文本撰写工程的成功后,喜形于色地说迪力夏提·帕尔哈提是新疆研究木卡姆音乐艺术的最佳传承人选出现了,他感到由衷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