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马可·波罗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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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日本,越南,东印度,南印度 (5)

应知此岛位置甚南,致使船舶不能在同一方向更作远行,而赴其他诸岛,只能止于此马达伽思迦儿岛及后此著录之僧拔儿岛。其故则在海流永向南流,其流之急,船舶更作远行者,不复能归。

马八儿船舶之莅此马达伽思迦儿岛及僧拔儿岛者,航行奇速,路程虽远,二十日可至。但在归途则需时三月,盖水向南流,归时须逆流而上。年中无论何季,海水常向南流,其流之急,洵不可思议。

人言位置更南之他岛,因海流阻碍船舶之归,故船舶皆不敢往。其地有巨鸟,每年一定季候中可以见之。然闻人言,此种巨鸟与我辈史籍著录者异,据曾至其岛身亲目击者告马可·波罗阁下之言,鸟形与鹫同,然其躯绝大,据说其翼广三十步,其羽长逾十二步。此鸟力大,能以爪搏象高飞,然后掷象于地,飞下食之。岛人名此鸟曰罗克(Rock),别无他名。未识此鸟诚为鹫首狮身之鸟(griffon),抑是别种相类大鸟。然我敢断言其形不类吾人传说半狮半鸟之形,其躯虽大,完全类鹫。

大汗曾遣使至此山中采访异闻,往者以其事归报。先是大汗遣使臣往,被久留岛中,此次遣使,亦为救前使归也。使臣归后,将此异岛之诸异闻,陈告大汗,并及此鸟。彼等并献野猪齿二枚,齿甚大,每枚重逾十四磅,则生长此齿之野猪,形体之大可知。据称其体之大如大水牛。其地亦有麒麟(girafe)、野驴甚众,奇形异状的野兽之多,竟至不可思议。

此外无足言者,请接述僧拔儿岛。

僧拔儿岛

僧拔儿(Zanquibar)是一大岛,周围约有两千英里。居民是偶像教徒,自有国王及语言,而不纳贡赋于何国。其人长大肥硕,然长与肥不相称。其长大类似巨人,其力强可载四人负载之物,可兼五人之食。体皆黑色,裸无衣服,仅遮其丑处而已。卷发黑如胡椒。口大,鼻端上曲,唇厚,眼大而红,俨同鬼魔,丑恶之甚,世上可怖之物,似无逾于此者。

此地产象甚多,其多竟成奇观。有狮黑色,与我辈狮种异,亦有熊、豹不少。羊色皆同,头黑而体全白,别无他种。亦多有麒麟,颇美观。

兹请言关于象之一事。应知牡象与牝象交时,掘地作大坑,牝象仰卧坑中,牡象卧其上,与男女交合无异,是盖因牝象丑处生在腹下也。

此岛之女子,是世上最丑陋之女子,其乳房大逾他处女子四倍。居民食米、肉、乳及海枣。彼等用海枣、米及若干好香料做酒,兼亦用糖。其地商业颇茂盛,商人及大舶来此者颇多。然岛中重要商品则为象牙,岛中饶有之。近海多鲸,故龙涎香亦甚饶。

尚应知者,彼等是良战士,勇于斗而不畏死。彼等无马,然乘驼、象而斗。象背置木楼,足容十人至十六人,人处其中持矛剑及石而斗;由是处象上者颇善斗,盖其有木楼也。人无甲胄,仅有盾与矛、剑,由是互相屠杀。当其率象而战之时,以酒饮象使之半醉,盖象饮酒后较傲勇,战时更为出力。

此外无足言者,是以此后将言阿巴西(Abbasie)大州,是为中印度。言此以前,请先概述关涉印度之事。

应知吾人所述印度诸岛,仅就其中最名贵之州国言之,盖能备述印度一切岛屿者,世无其人也。故我之叙述,仅及精华,至所遗之其他岛屿,尽隶上述诸州国也。据熟悉海行的水手所用之图籍,此大海中有已识之岛一万二千七百,而人不能至的未识之岛尚未计焉,此一万二千七百岛皆有人居。诸岛之中,有面积广大无限者,如君等前此之所闻。此海水手所言如此,彼等知之甚审,盖彼等日日只作航行也。

大印度境始马八儿迄克思马可兰,凡有大国十三,吾人仅述十国而遗其三,诸国尽在大陆。

小印度境始爪哇州迄木夫梯里国,凡八国,并在陆地。

应知此种国家尽在陆地,盖诸岛国为数甚多,不在此数之内,如前所述也。

陆地名称中印度之阿巴西大州

阿巴西(Abbasie)是一大州,君等应知其为中印度而属大陆。境内有六国国王,六国皆甚大,此六王中有基督教徒三人,回教徒三人,最大国王是基督教徒,余五王并隶属之。

此国之基督教徒面上并有三种记号,一自额达于鼻中,别二记在两颊。此种记号用铁烙于面,表示其已受洗,盖彼等受水洗后立烙此记,或表示其忠顺,或表示其洗礼之完成也。此国亦有犹太教徒,两颊各有记。至若回教徒之记号,仅自额达于鼻中。

国之大王驻于国之中央,诸回教徒居近阿丹(Aden Adel)。圣多玛斯曾在此州传教,俟其皈依后,乃赴马八儿州而殁于彼。其遗体即在彼处,前已言之也。

应知彼等是最良战士而乘马,盖国内多马也。彼等日与阿丹之苏丹(Sultan)战,并与努比亚(Nubie)人战,且与其他不少部落战,此诚有其必要也。兹请述一美事,事出基督降世之1288年。

此基督教国王而为阿巴西州之君主者,曾言欲赴耶路撒冷(Jérusalem)朝拜耶稣基督圣主之墓,诸男爵以道途危险,谏止之,劝其遣一主教或别一在教高级职员代往。国王从之,乃遣一持身如同圣者之主教某前往巡礼。此主教经行海陆而抵圣墓,礼之如一基督教徒之所应为,代其主呈献一极大供品。诸事既毕,遂就归途,而抵阿丹。阿丹苏丹闻其为基督教徒主教,兼是阿巴西大国王之使臣,拘之,询其是否为基督教徒,主教据实以对。于是苏丹命其改从回教,否则将使其大受耻辱。主教答言宁死而不背其造物主。

苏丹闻言甚恚,命人割其茎皮。人遂依回教俗割之,割毕苏丹语云:“轻其王故辱其使臣。”已而释之归。

主教受耻辱后,心中大悲痛。然私衷自慰,既为保持我辈救世主耶稣基督之戒律而受辱,于灵魂之救赎必有大功。

创愈后,自此循海遵陆而还抵阿巴西国王所。国王见之甚欢,大款待之,然后询以圣墓之事,主教据实以对,国王因是信奉愈切。主教述耶路撒冷之事毕,然后述阿丹苏丹轻其王而加辱于彼事。国王闻之既恚且痛,痛恼之深,几濒于死,终呼曰:“若不大复此仇,决不为王治国。”呼声之大,左右尽闻。

国王立命其全军步骑备战,并遣多数负木楼之战象至军中。诸事筹备既毕,遂率此大军队出发,进向阿丹国境。苏丹闻此国王来侵,亦率其极众之军队进至国境最坚固之要道上,以阻敌军之人。国王率众至坚固要道时,回教徒已待于此矣。由是杀人流血之鏖战开始,盖双方皆残忍也。最后因我辈救世主耶稣基督之意,回教徒不能抵抗基督教徒,盖其作战不及基督教徒之优也。回教徒败走,死者无算。阿巴西国王率其全军攻入阿丹国内。回教徒屡在狭道上拒之,迄未成功,辄遭败亡。国王留驻月余,残破其敌人之国,每见回教徒即杀,毁其田亩,迨杀戮已众而其耻已雪,遂欲还国,盖其至是可载大誉而归。纵欲久留,亦不能再使敌人受创,盖因敌拒守险隘之地,道狭颇难攻入。由是国王自阿丹敌国率军出发,载荣誉欢心而还本国。国王及其主教所受之耻既雪,回教徒死伤之众,田亩毁坏之多,其事诚可惊也。此事颇为重大,盖基督教徒认为不应败于回教徒之手也。

兹既述此事毕,对于此州尚有言者。此州一切食粮皆甚富饶,居民食肉、米、乳及芝麻。多象,然不产于本地,而来自别印度之岛屿。亦多麒麟,产自此国。又见有熊、豹、狮子及其他种种异兽甚众。多有野驴,及最美观之母鸡,并有不少其他种类禽鸟。有驼鸟,鲜有小于驴者,并有鹦鹉甚美,并颇有异猫及猴。

此阿巴西州中城村甚众,亦多有商人,盖其境内商业繁盛也。其地制造极美之硬布及其他棉布。

此外无足言者,是以后此接述阿丹州。

阿丹州

应知在此阿丹(Aden)州中,有一君主名称苏丹(Sultan)。居民是回教徒,崇拜摩诃末,极恨基督教徒。国中有环以墙垣之城村甚众。

阿丹有海港,多有船舶自印度装载货物而抵于此。商人由此港用小船运载货物,航行七日,起货登岸,用骆驼运载,陆行三十日,抵尼罗(Nil)河,复由河运至亚历山大(Alexandrie)。由是亚历山大之回教徒用此阿丹一道输入胡椒及其他香料,盖供给亚历山大物品之道途,别无便利稳妥于此者也。

阿丹苏丹对于运输种种货物往来印度之船舶,征收赋税甚巨。对于输出货物亦征赋税,盖从阿丹运往印度之战马、常马及配以双鞍之巨马,为数甚众也。印度马价甚贵,贩马而往者获利甚厚,缘印度不养一马,前已言之也。

每一战马在印度售价可值银百马克(marc)有余。由是此阿丹苏丹对于其海港运输之一切货物征取一种重大收入,人谓其为世界最富君主之一。

开罗(Caire)苏丹前此攻取阿迦(Acre)城时,阿丹苏丹曾以骑士三万人、骆驼四万余匹往助,回教徒因获大益,基督教徒因受大害。其为此者,与其谓向埃及苏丹表示友好,勿宁谓恨基督教徒有以致之,缘彼等亦互相怨恨也。

兹置此阿丹苏丹不言,请言隶属苏丹之一城,城名爱舍儿(Escier),位在西北,自有一王。爱舍儿城

爱舍儿(Escier)城甚大,位在阿丹港西北,相距四百英里。其王隶属阿丹苏丹,善治其地,辖有城堡数所。居民是回教徒。境内有一良港,由是自印度运载不少商货之船舶咸莅于此。饶有白色乳香,国主获利甚巨。土人只售之于国主,不敢售之于他人。国主每石(quintal)购价金镑十枚,而售价则为六十枚,因是获利甚巨。

所产海枣亦多。除米外不产他谷,所产之米且甚少,而由各处输入者多,输入者因获大利。饶有鱼类,产鱼之多,每威尼斯银钱一枚可购大鱼两尾。就中有一种大鱼。居民食肉、米、乳、鱼,无葡萄酒,然用糖、米、海枣酿酒,味甚佳。

应知其羊皆缺耳,生耳之处有一小角,是为美丽之小畜。

尚应言者,土产之一切牲畜,包括马、牛、骆驼在内,只食小鱼,不食他物。食物仅限于此,盖此地境内毫无青草,乃世界最干燥之地。牲畜所食之鱼甚小,每年三、四、五月捕取,所获奇多。然后干而藏之于家,以供牲畜全年之食。渔人且以活鱼饲牲畜,鱼出水时即以饲之。此外尚有他鱼,大而良,价甚贱,切之为块,曝干之,然后藏之于家,全年食之,如同饼饵。

此外无足言者,此后请言一名祖法儿(Dufar)之城。祖法儿城

祖法儿(Dufar Zhafar)是一名贵大城,在爱舍儿之西北,相距有五百英里。居民是回教徒,有一国主隶属阿丹苏丹。城在海上,有一良港,位置甚佳,颇有船舶往来印度。商人运输多数战马于印度而获大利。此城辖有不少城堡。

此地有白乳香甚多,兹请言其出产之法。境内有树木颇类小杉,人用刀刺破数处,乳香从刺处流出。有时不用刀刺而自流出,盖因其地酷热所致也。

此外无足言者,是以离此,请言哈剌图(Calatu)湾,并及哈剌图城。

哈剌图湾及哈剌图城

哈剌图(Calatu)是一大城,在一名哈剌图之海湾内。城在海岸,距祖法儿约六百英里,居其西北。居民是回教徒而隶忽鲁模思(Ormuz)。忽鲁模思国王每与别一势力更强之国王争战时,辄莅此哈剌图城,缘此城地势良而防守坚也。

不产谷食,而取之于他国,盖商人用船舶载谷而至也。海港大而良,船舶由印度运不少商货来此,然后由此城贩往环有墙垣的村城数处。亦从此港运输阿拉伯种良马至印度,其数甚众。应知此城及前此著录之其他诸城,每年运往诸岛之马匹多至不可思议,其故盖在诸岛之中不畜一马。此外马至诸岛后不久即死,缘诸岛之人不善养育马匹,以熟粮及其他诸物饲之,诚如前述,而且其地无蹄铁工人也。

此哈剌图城位在一湾口(Oman湾),若无哈剌图国王之许可,凡船舶皆不能出入。此哈剌图国王同时为忽鲁模思国王,并为起儿漫(Kerman)苏丹之藩臣。若畏其主起儿漫苏丹时,则赴哈剌图,而不容湾中停留船舶,因是起儿漫苏丹受害甚巨,盖其丧失印度等国商人入境之税课也。平时载货之商船莅此者甚众,所课税额甚高,最后起儿漫苏丹势须顺从忽鲁模思国王之意。此国王尚有堡寨一所,更较哈剌图城为强,控制湾口尤力。

此地人民以海枣、咸鱼为粮,所藏无算,然君主所食则较优也。

此外无足言者,吾人前行,请言前此业已叙述之忽鲁模思城。

前已叙述之忽鲁模思城

若自哈剌图城首途,在北方及东北方中间行三百英里,则至忽鲁模思(Ormuz)城,城在海边,一大而名贵之城也。其城有一蔑里(Melic),此言国王。居民臣属起儿漫(Kerman)苏丹,是回教徒,而辖有不少城堡。其地甚热,所以居宅皆置通风器以迎风。此种通风器置于风来处,使风入室而取凉,否则酷热,人不能耐。

此外别无所言,盖关于此忽鲁模思城并起儿漫之事,前已次第述之也。兹特因往来殊途,重回斯地,复再言及而已。

自是以后,吾人离此,将言大突厥国(Grande Turquie)。然尚有漏述之事,应补志于此。盖若从哈剌图城首途,在西方及西北方中间行五百英里,可抵怯失(Kais)城,然吾人无暇叙述此城,仅能在此作简单之记录,而接述大突厥如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