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马可·波罗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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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日本,越南,东印度,南印度 (4)

有一种人名曰浊肌(Gioghid),亦属婆罗门,然构成一种祀神之教派。彼等寿甚长,有至一百五十至二百岁者。彼等食甚少,仅食良食,尤食肉、米及乳。此种浊肌尚服一种奇特饮料,合水银、硫黄而饮之。彼等以为饮此可以长寿,每月服二次,自童年时即如此也。

此教持身严肃为世界最。彼等裸体而敬奉牛。其人多系一牛像于额,其质或用黄金,或用黄铜,或用青铜。彼等焚牛粪成灰,用此灰作膏,涂擦身体。

其食也不用钵,亦不用盘,只用天堂果树(pommier de paradis)之叶,或其他大叶盛之,但须其叶为干叶而非青叶。据说色尚青者必有灵魂,用之必有罪过。彼等宁死而不愿违戒而用一犯过之物。或有询之者,缘何裸体而不顾羞耻,答曰:“吾辈裸体出生,而不欲此世何物,是以裸体。加之吾辈正直无过,吾辈不以阴茎犯过,吾辈可以之示人与其他肢体同。然汝辈犯淫罪,汝辈引以为羞,故掩蔽之。”

彼等不杀生,虽虱、蝇及任何生物亦然,据说此种生物皆有灵魂,杀之有罪。彼等不食颜色尚青之物,必俟其干。裸卧于地,上不用被,下不用褥。彼等不尽死亡,其事甚奇。终日持斋,仅日日饮水。其收录徒弟时,纳之彼等庙宇中,使之持同一生活。然后试之,召前述祀神之室女来,命诸女触之,吻之,抚摩之。设其阴茎不动则留,茎动则逐出。据说彼等不愿与一淫人共处也。

其为偶像教徒也,残忍不义,俨若鬼魔。据说彼等焚死者之尸者,盖若焚尸,则食尸之虫不生,若任其生虫,虫终将缺食而死,由是死者之灵魂有大罪而受大罚。彼等焚尸之理由如此。

马八儿州人之事及其风习,今已言其多半,兹将叙述此马八儿州之他事,请言一名加异勒(Cail、Kayal)之城。加异勒城

加异勒(Cail、Kayal)是一名贵大城,隶属阿恰儿(Aciar),五兄弟国王中之长兄也。凡船舶自西方,质言之,自怯失(Kais)、忽鲁模思(Ormuz)、阿丹(Aden)及阿拉伯全境,运载马匹及其他货物面来者,皆停泊于此。职是之故,附近诸地之人皆辐辏于此,而使此加异勒城商业繁盛。

国王据有宝石甚众,身戴宝石不少。彼生活优裕,而善治其国。颇喜商贾及外国人,故人皆乐至此城。

国王有妻三百人,盖此国人男子妻愈多而声望愈重。

此马八儿州有国王五人是亲兄弟,前已言之,而此国王即是五兄弟之一人。彼等之母尚存。设若彼等失和,彼此争战时,其母即居中阻之,不听其斗。如仍欲斗,其母则手持一刀而语诸子曰:将割乳哺汝等之乳房,然后剖腹而死于汝等之前。因是数使诸子言归于好。但在母死之后,彼等恐将互相残害也。

兹置此国王不言,请言俱蓝(Coilum、Quilon)国。俱蓝国

若从马八儿发足,西南行五百英里,则抵俱蓝(Coilum)国。居民是偶像教徒,基督教徒甚少。彼等自有其语言,自有其国王,而不纳贡赋于何国。

出产苏木(brésil)甚多,名称俱蓝苏木,盖以产地名也,其质甚细。产姜甚良,名称俱蓝姜,亦以产地名也。全国出产胡椒甚多,土人种植胡椒树,五、六、七月中采之。亦饶有蓝靛甚细,太阳极烈,草受曝而产蓝。盖此国热不可耐,若浸鸡蛋于溪水中,阳光曝之立熟。

蛮子、地中海东(Levant)、阿拉伯诸地之商人乘舟载货来此,获取大利。

此国饶有种种牲畜,与他国种类迥异。狮子尽黑色,其一例也。鹦鹉种类甚多,有身白如雪而爪喙红者,有朱色者,有蓝色者最为美观,有小者亦美,其他皆绿色。

亦有孔雀甚美,较吾人之孔雀为大,种类亦殊。其鸡最美而最良,种类亦异。其果实亦甚奇,斯皆因酷热使然。

彼等除米外无他谷。用椰糖造酒,颇易醉人。凡适于人身之物,悉皆丰饶,价值甚贱。其星者甚良,医师亦然。人皆黑色,妇孺亦然,尽裸体,仅以美丽之布一片遮其丑处。不以淫乱为罪过,可以从姊妹为妻,兄弟死可以妻其嫂娣。此俗遍及印度全境。

此外无足言者。吾人离此,请言一名戈马利(Comary)之地。戈马利地方

戈马利(Comary)是印度境内之一地,自苏门答剌至此,今不能见之北极星,可在是处微见之。如欲见之,应在海中前行至少三十英里,约可在一肘高度上见之。此地是一蛮野之地,有种种兽畜,尤有猿甚奇,不知者误识为人。尚有名称加特保罗(Gat Paul)之猿,一种可注意之种类也。

下里国

下里(Ely)是西向之一国,距戈马利约三百英里。居民是偶像教徒,自有国王而不纳贡赋于何国,彼等自有其语言。吾人至是进入较为熟识之地,行将确实叙述各国之民风、土产,而君等亦将闻之较审,盖吾人行抵更近之地也。

此州无港,然颇有大河,河口既宽且深,盖良河口也。土产胡椒、生姜及其他香料甚饶。其国王富于宝货,然无强兵。顾其国据有天险,无人可能侵入,所以有恃无恐。应知船舶之赴他处而抵此国海港者,国人辄尽夺船中所载之物,而语之曰:“汝曹欲赴他处,然汝辈之神导汝辈至此,由是汝曹之物应属吾曹。”彼等视此抄暴不为过失。倘若船舶径来此国,则以礼待而保护之。此种恶习,遍及印度全境,若有船舶赴他处而因风暴在途中被难者,辄受抄掠。

蛮子及他国船舶夏季来此,卸载货物六日或八日即行,盖此地除河口外无海港,质言之,仅有沙滩、沙礁可庇也。蛮子船舶有木锚甚大,置之沙滩,颇多危险。

其地颇有虎及其他猛兽甚恶,亦饶有披毛带羽之野味。

此外无足言者,请言马里八儿(Melibar)国。马里八儿国

马里八儿(Melibar)是一大国,国境延向西方。居民自有语言,而为偶像教徒,彼等自有国王而不纳贡赋于何国。在此国中,看见北极星更为清晰,可在水平面二肘上见之。应知此马里八儿国及一名称胡茶辣(Guzarat)之别国,每年有盗船百余出海,抄掠船舶,全夏皆处海中,携带妇孺与俱。此种盗船每二三十船为一队,每距五六英里以一队守之,在海上致成一线,凡商船经过,无得脱者。盗船每见一帆,即举火或烟为信号,由是诸船皆集,群向来船,捕之而尽夺商人之物。然后释之而语之曰:“复往求利,将重为吾辈所得也。”然自是以后,诸商知自防,再赴海者必载大船,携兵器人员与俱,除有时遭难外,不复畏海盗也。

此国出产胡椒、生姜、肉桂、图儿比特(turbith)、椰子甚多。纺织古里布(calicot)甚精美。船舶自极东来者,载铜以代沙石。运售之货有金锦、绸缎、金银、丁香及其他细货香料,售后就地购买所欲之物而归。此国输出之粗货香料,泰半运往蛮子大州,别一部分则由商船西运至阿丹,复由阿丹转运至埃及之亚历山大(Alexandrie),然其额不及运往极东者十分之一,此事颇可注意也。

既述马里八儿国毕,请接述胡茶辣国如下文。但应知者,如是诸国仅志都城,其他城堡甚众,言之冗长,故略。胡茶辣国

胡茶辣(Guzarat)是一大国,居民是偶像教徒,自有其语言。彼等有一国王而不纳贡赋于何国。国境延至西方,至是观北极星更审,盖其出现于约有六肘的高度之上也。

彼等是世界最大的海盗,有一恶俗,请为君等述之。彼等夺一商船时,强使商人饮一种名称罗望子(tamarin)之汁,俾其尽泻腹中之物,盖商人被擒时得将重价的珍珠、宝石吞于腹中,用此方法,海盗可以尽得其物也。

此胡茶辣州饶有胡椒、生姜、蓝靛,亦多有棉花。产棉之树高有六步,生长可达二十年。然若年岁如是之老,所产之棉则不适于纺织,只作他用。

此国制作种种皮革,如山羊、黄牛、水牛、野牛、犀牛及其他诸兽之皮是已。所制甚多,故每年运载皮革赴阿拉伯及他国之船舶,为数甚众。其国亦制最美之红皮,嵌极美之鸟兽于其中,用金银线巧缝之,其美不可思议,有值银六马克(marc)者。

此外无足言者,故于此后接言一名塔纳(Tana)之国。塔纳国

塔纳(Tana)是一大国,位置在西,面积与价值并大。居民是偶像教徒而自有其语言,自有国王而不纳贡赋于何国。国内不产胡椒或其他香料,然饶有乳香,其色褐,交易甚盛。制造皮革甚多,并纺织美丽毛布。

此国颇有海盗,与国王同谋抄掠商人。此种海盗与其国王约,得马则属国王,得他物则属彼等。国王无马而须运多马至印度,故其行为如此,凡船舶之赴此国者,莫不运马及其他不少货物。此种恶习颇足贻国王羞。

此外无足言者,此后请言一名坎巴夷替(Cambaet)之国。

坎巴夷替国

坎巴夷替(Cambaet)是一大国,位置更西,居民是偶像教徒,而自有其语言,自有国王而不纳贡赋于何国。在此国中,所见北极星更明,盖愈向西行,星位更高也。此国商业繁盛,蓝靛甚佳,出产甚饶,纺织细毛布甚多,亦饶有棉花,输往不少地域。制作皮革甚佳,贸易亦盛。此国无海盗,居民皆良民,恃工商为活。

此外无足言者,兹请言别一名称须门那(Semenat)之国。

须门那国

须门那(Semenat)是更西之一大国。居民是偶像教徒,自有其国王及语言,不纳贡赋于何国,而恃工商为活。国人中无做海盗者,工业茂盛。彼等洵为残忍的偶像教徒。

此外无足言者,兹请言一名称克思马可兰(Kesmacoran)之别国。

克思马可兰国

克思马可兰(Kesmacoran)乃是一国,自有国王及语言。居民是偶像教徒而恃工商为活,人多业商,而从海陆运输其商货于各地。食肉、米及乳。

此外无足言者。但往西行及往西北行,此克思马可兰国则是印度最末之一州。自马八儿(Maabar)迄于此州并属大印度境,而为世界之良土。此大印度经吾人叙述者,仅为沿海之城国,至若内地城国概未之及,盖言之殊冗长也。

兹从此地首途,请言尚属印度之若干岛屿。首言二岛,一名男岛,一名女岛。独居男子之男岛及独居女子之女岛

若从此陆地之克思马可兰国首途,向南海行约五百英里,则抵二岛,一名男岛,一名女岛。两岛相距约三十英里。居民皆是曾经受洗之基督教徒,然保存旧约书之风习:妻受孕时,其夫不与接触;妻若生女,产后四十日亦不与接触。

名称男岛之岛,一切男子居处其中。每年第三月,诸男子尽赴女岛,居三月,是为每年之三、四、五月,在此三个月中与诸女欢处。逾三月,诸男重回本岛,其余九个月中,则为种植工作贸易等事。

此岛有龙涎香甚佳。居民食肉乳及米。彼等善渔,获鱼甚多,干之以供全年之食,余者售之来岛之商人。岛民无君主,服从一主教,而此主教隶属一大主教。此大主教居在别岛,其岛名称速可亦剌(Scoira),别详后章。彼等亦自有其语言。

彼等与诸妇所产之子女,女则属母,男则由母抚养至十四岁,然后遣归父所。此二岛之风习如此。诸妇除抚养子女、摘取本岛之果实外,不做他事,必须之物则由男子供给之。

此外无足言者,兹请言名称速可亦剌之别岛。

速可亦剌岛

从此二岛首途,南行约五百英里,则见速可亦剌(Scoira)岛。居民皆是已受洗礼之基督教徒,而有一大主教。彼等多收龙涎香,饶有棉布,并有其他货物,尤多大而良之咸鱼。彼等食米、肉及乳,不获何种谷类。人尽裸体,与其他印度人同。

岛中商业茂盛,盖各处船舶运载种种货物,来此售于岛民,在岛购买黄金,而获大利。凡船舶之赴阿丹(Aden)者皆泊此岛。

此大主教不属罗马教皇,而隶驻在巴格达(Bagdad)之聂思脱里派基督教徒之总主教。此总主教统辖此岛及其他数地之大主教,与我辈教皇同。

颇有海盗来此岛中,陈售其所掠之物,而售之极易,盖此岛之基督教徒明知物属回教徒或偶像教徒,乐为购取也。

并应知者,世界最良之巫师即在此岛。大主教固尽其所能禁止此辈作术,然此辈辄言祖宗业已如此,我辈特效祖宗所为耳。此辈巫术,请言一事以例之。如有船舶乘顺风张帆而行者,此辈能咒起逆风,使船舶退后。彼等咒起风云,唯意所欲,可使天气晴和,亦可使风暴大起。有其他巫术,不宜在本书著录也。

此外无足言者,请前行,述一名称马达伽思迦儿(Madeisgascar)之岛。马达伽思迦儿岛

马达伽思迦儿(Madeisgascar)是向南之一岛,距速可亦剌至少有千英里。居民是回教徒而崇拜摩诃末,人谓有四老人治理此岛。应知是岛伟美而为世界最大岛屿之一,盖其周围有四千英里也。居民恃工商为活。

我敢断言此岛象数之众,世界他州无能及者,后此叙述别一岛屿名僧拔儿(Zanquibar)者,情形亦同。缘此二岛,象业贸易之盛,竟至不可思议。

此岛除骆驼肉外不食他肉,逐日宰驼之多,未目击者必不信有此事。据谓是为世上最良而最卫生之肉,是以日日食之。

此岛紫檀树颇繁殖,致使林中无他木材,彼等多有龙涎香,盖其海中多鲸,而捕取者众;并多大头鲸,是为极大之鱼,饶有龙涎,与鲸鱼同。岛中有豹、熊、虎及其他野兽甚众。商人载大舟来此贸易而获大利者,为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