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马可·波罗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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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记大汗忽必烈 (9)

基督诞生后1260年时,大汗曾命其男爵一人,名李将军(Liytan sangon),率军约八万骑,戍守此城及此州境。此将守境无几时,遂谋叛,并劝此州绅耆共叛大汗。于是彼等共推此李为主,而举叛旗。大汗闻讯,遣其男爵二人,一名阿术(Eguil),一名茫家台(Mangatay),率骑兵十万及步兵甚众,往讨。唯此次叛事极为严重,盖李与此州及附近从叛之人,数逾十万骑,且有步兵甚众也。虽然如是,李与其党大败,讨叛之二男爵大胜。大汗闻之甚欢,命将诸谋叛首领悉加诛戮,其余胁从者悉加原宥。此二男爵遂将此次乱事之诸重要首领并处极刑,位置低微者悉皆赦免。自是以后,彼等遂忠于其主。

兹既述此乱事毕,请言更南之别一地,其名曰新州马头(Singuymatu)。新州马头

离中定府后,南向骑行三日,沿途见有环墙之城村甚众,皆贵丽,工商业颇盛,有种种猎物,百物悉皆丰饶。

骑行此三日毕,抵一贵城名称新州马头(Singuymatu),颇富丽,工商茂盛。居民是偶像教徒,为大汗臣民,使用纸币。有一河流,彼等因获大利,兹请言其故。

此河来自南方,流至此新州马头城,城民析此河流为二,半东流,半西流,使其一注蛮子之地,一注契丹之地。此城船舶之众,未闻未见者,绝不信其有之,此种船舶运载货物往契丹、蛮子之地,运载之多,竟至不可思议,及其归也,载货而来,由是此二河流来往货物之众可以惊人。

兹请接言更南之一州,其名曰临州(Linguy)。临州城

从新州马头发足,南向骑行八日,沿途所经诸地,在在皆见有环墙之城村甚众,皆大而富丽,工商茂盛,人死焚其尸,臣属大汗,使用纸币行此八日毕,则见临州(Linguy)城,州名与城名同,盖国之都也。是为一富贵城,居民是善战之士,颇务工商,有带羽毛之猎物甚饶,凡适于生活之物,悉皆丰富。其城位置于上述之河上,河中有船舶甚众,船身大于前章所著录者,所载贵重货物甚多。

兹置此州此城不言,请言其他新事。邳州城

离此临州城后,南向骑行三日,沿途皆见有环墙之城村,并富丽,尚属契丹境。居民是偶像教徒,人死焚其尸,臣属大汗,使用纸币,不用其他货币,有世界最良之鸟兽以供猎捕,凡适于人生之百物皆饶。

行此三日毕,抵邳州(Piguy),城大而富贵,工商业颇茂盛,产丝甚饶。此城在蛮子大州入境处,在此城见有商人甚众,运输其货物往蛮子境内及其他数个城市聚落;此城为大汗征收赋税,其额甚巨。

此外无足述者,故离此而去,接言更南之别一城,其名曰西州(Siguy)。

西州城

离邳州城后,向南骑行二日,经行美丽丰饶之地,其中颇有带羽毛之猎物。行此二日毕,遂抵西州(Siguy)城。城大而华富,营工商业,居民是偶像教徒,人死焚其尸,有纸币,而臣属大汗。此地一带有极广之田亩与美丽之平原,产小麦及其他谷类颇丰饶。唯此外别无他事足述,所以离此而言前途诸地。

离此西州城后,南向骑行三日,在在见有美地、美村、美聚落、美农舍,与夫垦植之田亩。其地饶有野味与小麦,并其他谷类。居民是偶像教徒,而臣属大汗。

行此三日毕,抵哈剌木连(Karamouren)大河,来自长老约翰之地。是为一极大河流,宽逾一英里,水甚深,大舟可航行于其上。水中有大鱼无数,河上有属于大汗之船舶,逾一万五千艘,盖于必要时运输军队赴印度海诸岛者也。缘此地距海仅有一日程,每舟平均足容水手二十人,可载马十五匹暨其骑者,与夫食粮、军械、甲胄。

此河两岸各有一城,此岸有一小城,彼岸亦有一城,隔岸相对。小城名海州(Caiguy),对岸大城名淮安州(Coyganguy)。渡此河后,遂入蛮子大州境内。[甲] 兹请叙述大汗侵略此蛮子大州之事于后。

[甲]剌木学本第二卷第五十四章增订之文云:“君等切勿以为吾人曾将契丹全境完全作有系统之说明,业已著录者实不及(应说明者)二十分之一。马可·波罗君经行此境之时,仅著录其沿途所见诸城,而置(此种种道上)道外及距离中之他城未言,盖若完全记录,势必成为一种冗长无味之工作也。”

大汗之侵略蛮子地域

蛮子(Mangi)大州[甲]有一国王,名称法黑福儿(Faghfollr),甚强大,广有财货、人民、土地,世界君主除大汗外无有及之者。唯此国之人非战士,仅知沉湎于女色之中,而其国王尤甚,其所顾及者,唯诸妇女及赈恤其贫民而已。全境之中无马,其民未习战争武器,亦不谙兵术。此蛮子地域是一防守坚固之地,盖所有城市皆以水环之,水深,而宽有兰矢之远,仅有桥可通,若其民为战士,将永不至于陷落,然其人非战士,遂致其地为人所得。

基督诞生后1268年时,[乙]现今在位之大汗决定征服此国,命其男爵一人名伯颜丞相(Bayan Chincsan)者奉命前往,伯颜丞相,犹言百眼之伯颜也。先是,蛮子国王卜其国运,知其国只能亡于一百眼人之手,其心遂安。盖世上绝无百眼之人,缘其不知此人之名,因而自误。

此伯颜率领大汗之步骑甚众,携船舶无数,运载步骑进至蛮子境中。全军行抵蛮子地界之时,即吾人现在所止之淮安州(Coyganguy),谕居民降,居民拒不纳款,伯颜弃之而去,进至一城,亦拒不降,又弃而去,率军前进,其为此者,盖知大汗别遣有大军在后也。

由是经五城,五城不战不降,皆未攻取,至第六城,始以兵攻陷之,已而复取一城,已而取第三城,又取第四城,陆续攻取城市十有二所。攻取诸城以后,进至国之都城,名曰行在(Quinsay),国王及其王后所居之处也。

国王见伯颜率如许大军至,既未习见此事,甚惧,遂率领其不少臣民,登千舟,逃入印度海洋诸岛之中,仅留王后镇守。王后以胜败事及敌军将领名询之星者,始知敌将即百眼之伯颜,遂知全国必亡于此人,于是举其全国一切城堡降于伯颜,不复防卫。是为一种最大侵略,盖世界诸国无与此国相侔,国王财货之众,竟至不可思议。兹请述其举动如下:

其国诸州小民之不能养其婴儿者,产后即弃,国王尽收养之。记录各儿出生时之十二生肖以及日曜,旋在数处命人乳哺之。如有富人无子者,请求国王赐给孤儿,其数唯意所欲。迨诸儿长大成人,国王为之婚配,赐资俾其存活,由是每年所养男女有二万人。

国王尚有别事足以著录者,当其骑而出,经行城市时,若见某家房舍过小,辄询其故,如答者谓物主过贫,无资使房屋高大,国王立出资,命将其屋扩大而美饰之,俾与他屋相等。设若房屋属于富人,则命其立时增高。职是之故,其蛮子都城之中,凡有房屋悉皆壮丽。别有巨大宫殿邸舍无数,尚未计焉。

执役于国王所者,男女仆役逾千人,衣饰皆富丽。国王治国至公平,境内不见有人为恶,城中安宁,夜不闭户,房屋及层楼满陈宝贵商货于其中,而不虞其有失。此国人之大富与大善,诚有未可言宣者也。

兹既述国王及其国毕,请言王后。王后至大汗所,大汗礼待之,然其夫国王则永不离去海岛,而殁于其中。兹置国王、王后不言,请回言蛮子大州及其风习,以续前记,按次述其端末,首言淮安州城,从此继述蛮子地域侵略之事。

剌木学本第二卷第五十五章增订之文如下:

[甲]“蛮子地域为东方全境最开化而最富足之地,1269年顷,隶于一君主名范福儿(Fanfur)者,此范福儿为近百年所未见之富强君王,然其人平和而好善,自信以为世界之君主无有加害于彼者,缘其爱民之切,而有极大河流保护其国,遂不事军备,亦不鼓励其人民注意及此。……”

[乙]“鞑靼君主大汗之性质,与国王范福儿迥乎不同,只知好战,侵略国土,崇尚武功,既得不少州郡国土以后,又决定侵略蛮子之地,征集步骑甚众,组成一强大军队,命一名称丞相伯颜(Chinsam baian)者统之。丞相伯颜,此言百眼。……”淮安州城

淮安州(Coyganguy)是一甚大城市,在蛮子地界入境之处,居民是偶像教徒,焚死者之尸骸,臣属大汗。其城有船舶甚众,并在黄色大河之上,前已言之也。此城为府治所在,故有货物甚众,辐辏于此。缘此城位置此河之上,有不少城市运货来此,由此运往不少城市,唯意所欲。应知此城制盐甚多,供给其他四十城市之用,由是大汗收入之额甚巨。

兹述此城毕,请言别一名称宝应(Pauchin)之城。宝应城

离淮安州后,东南向沿堤骑行一日。此堤用美石建筑,在蛮子地界入境之处。此堤两岸皆水,故入其境只有此道可通。[甲]行此一日毕,则抵宝应(Pauchin)美城。居民是偶像教徒,人死焚其尸,臣属大汗,其货币为纸币,恃商工为活,有丝甚饶,用织金锦丝绢,种类多而且美,凡生活必需之物皆甚丰饶。

此外无足述者,请言别一名曰高邮(Cayu)之城。

[甲]剌木学本第二卷第五十七章之异文云:“堤外两面湖泽甚广,水深可以行舟,除此堤外,别无他道可通其地,除非用舟船,如大汗统将率其全军进航之法也。”高邮城

离宝应城东南骑行又一日,抵高邮(Cayu)城,城甚大。居民是偶像教徒,使用纸币,臣属大汗,恃工商为活,凡生活必需之物悉皆丰饶。产鱼过度,野味中之鸟兽亦多。威尼斯城银钱(gros)一枚不难购得良雉三头。

兹从此地发足,继续前进,请言一别城,此城名称泰州(Tiguy)。

泰州城

从高邮城发足,向东南骑行一日,沿途在在皆见有村庄、农舍,与夫垦殖之田亩,然后抵泰州(Tiguy),城不甚大,然百物皆丰。居民是偶像教徒,使用纸币,臣属大汗,恃商工为活,盖其地贸易繁盛,来自上述大河之船舶甚众,皆辐辏于此。应知其地左延向东方日出处,距海洋有三日程。自海至于此城,在在制盐甚多,盖其地有最良之盐池也。

尚有一城,名称真州(Tingdy)。城甚大,出盐可供全州之食,大汗收入之巨,其数不可思议,非亲见者未能信也。居民是偶像教徒,使用纸币。

兹从此地发足,重返前述之泰州,请言别一名称扬州(Ianguy)之城。扬州城

从泰州发足,向东南骑行一日,终抵扬州(Ianguy)。城甚广大,所属二十七城,皆良城也。此扬州城颇强盛,大汗十二男爵之一人驻此城中,盖此城曾被选为十二行省治所之一也。应为君等言者,本书所言之马可·波罗阁下,曾奉大汗命,在此城治理亘三整年。居民是偶像教徒,使用纸币,恃工商为活。制造骑尉战士之武装甚多,盖在此城及其附近属地之中驻有君主之戍兵甚众也。

此外无足述者,后此请言西方之两大州,此两州亦在蛮子境内。兹请首述名称南京(Nanghin)之城。

南京城

南京(Nanghin)是一大州,位置在西。居民是偶像教徒,使用纸币,臣属大汗,恃商工为活。有丝甚饶,以织极美金锦及种种绸绢。是为一富足之州,由是一切谷粮皆贱。境内有野味甚多,且有虎。有富裕之大商贾包办其所买卖商货之税额,君主获有收入甚巨。

此外无足述者,兹从此地发足,请言甚大之襄阳府(Saianfu)城。此城堪在本书著录,盖有关系此城之一大事必须叙述也。襄阳府大城及其被城下炮机夺取之事

襄阳府(Saianfu)是一极重要之大城,所辖富裕大城十有二所,并为一种繁盛工商业之中区。居民是偶像教徒,使用纸币,焚死者尸,臣属大汗。产丝多,而以制造美丽织物,亦有野味甚众。节而言之,凡一大城应有之物,此城皆饶有之。

现应知者,此城在蛮子地域降服以后,尚拒守者三年。大汗军队不断猛攻之,但只能围其一面,质言之,北面,盖其余三面皆有宽深之水环之,防守者赖以获得食粮及其他意欲之物。若无下述之一事,余敢保其永远不能攻下。

大汗军队围攻此城三年而不能克,军中人颇愤怒。由是尼古剌·波罗阁下,其弟玛窦·波罗阁下及尼古剌·波罗阁下之子马可·波罗阁下献议,谓能用一种器械可取此城,而迫其降。此种器械名曰茫贡诺(Mangonneau),形甚美,而甚可怖,发机投石于城中,石甚大,所击无不摧陷。

大汗及其左右诸男爵,与夫军中遣来报告此城不降之使臣,闻此建议,颇为惊异。盖此种地域中人,不知茫贡诺为何物,亦不识战机及投石机,而其军队向未习用此物,既未识之,亦从未见之,所以闻议甚喜。大汗乃命此二兄弟及马可阁下从速制造此机,大汗及其左右极愿亲睹之,因其为彼等从来未见之奇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