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亲子用爱读懂孩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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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读懂孩子的心——学点最简单的心理学方法(1)

让我讲述这么一个简单的小故事:某个皇家的公主在环游世界的途中遭遇意外,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在异国的土地上,并且,孤身一人。幸运的是,她被及时发现了。

异国的人们从公主的装扮和随身物件中判断出她出身高贵,理应是他国的皇族,因而用相应的礼仪来款待她:给她穿最精美的丝绸、吃最珍稀的菜肴、欣赏最优美的戏剧与舞蹈、睡最华美柔软的床……总之,公主的生活一点儿都不比在本国差,甚至更好。然而,公主却不快乐。因为,这里没人能听懂她的话,所以,她无法传递自己真正的意愿和需要,那些异国人出于善良和爱给予她的最好的东西,有些并不适合她,甚至是她不喜欢的,像那些莫名其妙的还在动的食物和声音很吵的乐曲……可是,每当她用各种方式告诉人们她的感觉时,他们虽然在听,也试图去理解,却常常做出错误的判断。而这种表达——猜测——出错的过程反复多次后,不仅公主开始变得烦躁和忧郁,善待公主的异国人也渐渐无措和不安起来。

就这样,她和他们都不再微笑,开始了烦恼。

现在,我告诉大家,这就是我们的孩童与父母间常会出现的状况。

那么,孩子究竟需要什么呢?

孩子又开始用异国语言倾诉,家长又开始新一轮的猜测和尝试,并竭力提供最上乘的待遇。

奇怪的是,竟然没人想到:给孩子一个翻译。

即使是一颗植物的种子,漂洋过海去到地球的另一端,只要环境适宜,它们一样可以长成生命赋予它们的样子。因为,那颗小小的种子里,夹带着基因所有的宝藏和秘密。

连种子都具有的能力,生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又怎么可能例外呢?只会有更多的宝藏和更多的秘密。

所以,当你面对孩童时,千万别把他看成一个空手而来的无助无能的生命,而视他为有备而来的贵宾,身怀丰厚的财富与奥秘。

只是,种子可以自由生长,但孩子却不能,他被困在一个弱小的躯体里,需要父母的合作与帮助。

在绝大部分的时间里,孩童与父母的天然联系就能够满足孩子生长的需要,但有些特殊的时刻,通常是孩子遇上难题的时候,由于身心发展的特点孩子的信号不能被父母正确的解读。这时,孩童与父母间就需要一个翻译。这情形就像聋哑人需要一个懂得手语的老师一样。

这个翻译的专业应该是儿童心理治疗师。鉴于国内的情形,可以求助于擅长儿童心理的执业心理咨询师。

为什么?父母或不解,或不甘。

难道作为孩子最亲密的人反而听不懂孩子的话?又不是父母有什么对不住孩子的,为什么孩子会不愿和父母说,却要对陌生人说?

这主要与儿童特有的防御机制有关。

什么是防御机制?

防御机制是个人在精神受干扰时用以避开干扰,保持心理平衡的心理机制。通俗些说,就是人在感受到外部压力和威胁时用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维持心理平稳的心理防卫措施。

成年人可以启动多达18种的防御机制来应对生活负性事件。包括压制、否认、投射、退化、隔离、抵消转化、合理化、补偿、升华、幽默、反向构成等。

但孩子因心智发育不成熟,当他感觉压力与威胁的时候,常常是使用压抑、拒绝这两种防御机制。

压抑:压抑是指自我通过努力,把那些威胁着自身的东西排除在意识之外,或使这些东西不能接近意识。

如,受虐儿童的身上明明叠加着累累旧伤新创,但当社会工作人员向孩子询问其是否被殴打和伤害时,孩子往往不予回应,若问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得到的回答往往是不知道、不清楚。对成人来说也许很难理解,又不是仍然受困,都已经把孩子解救出来了为什么孩子还是不敢说出真相?但对孩子来说,他其实并没有撒谎,他并不是出于害怕,不敢说,而是真的无法提取这段记忆。可能是受虐的经历让他难以接受,因此他将这段经历尘封起来,压抑于意识之外。

并且,对他来说,成人的追问不仅不是一种启发,反而是一种额外的新的威胁与压力,孩子会进一步增强压抑,而不是释放。

拒绝:指断然否认事实的发生与存在。和压抑不同,压抑是不记得了,而拒绝不是说不记得了,而是坚持某些事情并不是真实的,尽管所有证据都表明其是真实的。

比如,同样是受虐儿童,因儿童对受虐事件有着自己的解释与评价,或者担心承认事实后自己会失去父母或被带离家庭,生活将发生更大不幸的恐惧,使得孩子坚持否认事实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未成年人遭受性侵害或遭受虐待后,往往持续时间长达数年甚至十数年都得不到揭发,往往是在外人的告发后事实才被发现。

观看现代西方剧的观众若细心点,可以发现,当西方的警方要对儿童证人录口供时,警察总是先安抚好儿童的情绪,然后,通知儿童心理学家前来询问。

儿童心理学家并不只是用口头语言,还通过游戏、玩偶、模拟情境、讲故事、绘画等为儿童所熟悉和喜欢的方法来打开孩子的心灵之门,解读真情。

此章通过案例向家长展示儿童心理治疗的一些“玄机”,意在使家长了解专业人士对困境中的孩子所做的帮助与努力。也许阅完此章后,你会认同,在某个时刻,每个孩子都需要拥有自己的“翻译”。

鉴于此书针对的读者人群为家长而非从事心理咨询的专业人士,因而,案例的呈现部分只是心理咨询过程中主要片段的截取,并非全过程。

草蛇灰线寻踪迹(游戏式叙事疗法)

到时间要起床了,大班幼儿周方岩的爸爸妈妈像以往一样叫孩子起床,周方岩除了比平时显得迟疑和磨蹭外,并没有明显的不快。然而,当爸爸要带他出门去幼儿园时,周方岩就向后退,不肯出门了。问他,说是不想去上幼儿园。为什么呢?周方岩除了坚持不去幼儿园,什么话也不肯说。

接下来,周方岩家长进行了一长串询问与排查,想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自己的孩子再也不去幼儿园。

向班级带班老师询问,前一天周方岩在园有没有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回答是没有。周方岩是个略微内向、安静的孩子,与同班幼儿相处一向都较融洽,当天在园表现也很正常,并没有异常情况发生;再向同班的幼儿,特别是周方岩座位四周的孩子询问,也一致表示周方岩在园挺好,没有意外情况发生。

父母再回溯,从到园接出孩子到第二天早上不愿出门,推敲其间孩子的行为表现,想找出原因。最后还是得不到答案,这期间除了孩子的情绪比往日稍显委靡、话也相对较少一些之外,的确找不出其他严重些的情况来了。

最后,家长联系了执业心理咨询师。

了解了整个过程后,咨询师要求提供孩子不愿入园的前一天,幼儿园的一日活动内容。查看后,对其中“参观小学”一项提出询问。班级老师解释说,“参观小学”是幼儿园为做好幼小衔接而设计的活动,的确是在那天进行的,且孩子们都表现得很兴奋。

咨询师提出由当天带领班级幼儿去参观小学的教师再陪同他们一起将那天的行程重走一遍。

临行前,咨询师和周方岩一起阅读了一本儿童绘本,并玩了会儿手指游戏,孩子开始对咨询师表现出友好与认同,出门时,咨询师和周方岩牵手而行。

某小学内,咨询师牵着周方岩的手随着老师参观小学,临近一年级的某个教室时,周方岩拉着咨询师的左手一紧,然后举起右手指着那间教室说:“明年我们就要到这个班级上学。”

咨询师止住脚步,蹲下身去,微笑着问他:“到这个班级上学好不好呢?”

周方岩轻轻地摇头。

“哦,这个班级什么地方让你不喜欢呀?”

“他们大。”周方岩说。

“是的。他们比你大,他们是小学生了。”咨询师赞同周方岩的话。

“人好多。”周方岩有些不安地说。

“人多吗?”咨询师望向那间教室,此时教室里学生们仍在上课,教室干净明亮,并没有人多的感觉。“好像并不多呀。”

“明年还有我们。”周方岩强调说。

“是的,明年你们也来。”咨询师意识到了什么,沉吟一下,对周方岩说,“是不是你们来了人就多了?”

“嗯。”周方岩立即点头。

“你们来这间教室上学的时候,他们在哪里?”咨询师手指向班级里的一年级学生,探寻地再次询问周方岩。

“在这里。”周方岩用手指了指教室,表情又有些不安。

咨询师开心地笑了。

“不会的呀,等你来这儿上小学,你就大一岁了,同样,他们也大一岁了呀,他们就要到二年级的教室里去上二年级了。你想想,你在幼儿园从小班到中班的时候,是不是中班的小朋友就到大班去了?还会不会在原来的教室呢?”

“不会,他们走了。”周方岩说。

“是的。”咨询师向周方岩肯定地点点头,然后又指向那间一年级的教室,“他们也走了,离开这间教室了。”

“哦……”周方岩长长地松了口气,像是放下了心上的一块重石。

“你看,你已经是第二次来了,可我还是第一次呢,我对这里可没有你熟悉,你能告诉我那块草坪是用来做什么的吗?”接下来,咨询师用好奇的询问引导周方岩积极关注校园的环境,并对这里的一切表示欣赏,周方岩不知不觉中心情由阴转晴,走出校园时已是一副准学生的表情。

“你觉得,是你一个人来这里上小学开心呢?还是和幼儿园班级的小朋友一起来开心?”咨询师试探地问周方岩。

“和班级小朋友一起来。”周方岩肯定地说。

案例附言:本案例中的大班男孩周方岩,一夜间,似乎没有任何先兆地就拒绝入园就学,从各方面收集的材料里都看不出孩子身上发生过什么异于平常的事。于是,咨询师从另一方面入手,查看孩子的生活程序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此时,“参观小学”一事就从材料中挑选了出来。

当孩子重返现场时,相同的情境可以将孩子在此情境中产生的内心感觉重新激起,这也是情境记忆的功能。

心理咨询师的分析:每个孩子都是独特的,虽然同样是参观小学,由于儿童个性特质的差异,每个孩子注意到的细节都是不一样的,像周方岩这班事后产生回避行为的孩子,在参观小学的过程中,极可能受到了一些负面信息的刺激。比如,孩子当天在老师的指引下注意这间教室时,也许教室里的一年级学生正处于下课时间,学生间亲密的嬉闹而产生的肢体碰撞闯入周方岩眼帘的时候,那一瞬间让孩子感受到压力,认为那种冲突的强度是他承受不了的。于是,对与这些比他个头高力气大的孩子在一起感到害怕,这种害怕的压力令他产生压抑,压抑的力量可能同时使他忽视了学生会升级的旧有经历。

学龄前儿童受语言发展和思维发展的限制,即便是在感觉安全,愿意传递内心体验的时候,也无法把内心的感觉按其逻辑关系有条理地、清晰地表达出来,所以,倾听者的敏感度很重要,要善于接收来自孩子那里的断续的线索,将它们进行编排与组织,读出它的真实含义。这就如把一段段音阶连成一首歌曲。

当我是老虎时(游戏式叙事疗法)

4岁的陶亦然是个又瘦又小的男孩,他的语言能力发育较差、肤色苍白,还有很大的黑眼圈,介绍陶亦然去心理咨询师那儿的小儿科医生已经用尽各种传统方法,试图改善陶亦然强迫饥饿的问题,现在他最担心的是陶亦然的荷尔蒙不足,已严重影响他的生长发育。这之前,医生与父母试过的传统方法包括多次住院治疗,以及各种不同的行为改变计划。

陶亦然的健康是从他10个月大时就一直不好。当时他的胃部受到感染,可是最初却被误诊,因而导致后来病情加重,需要紧急批准他住进市立医院的重病特别护理病房,但是,由于陶亦然的家住在城郊偏远的地区,所以父母在收到医院通知后无法很快到达。即便如此,心系孩子的父母还是第一时间联系了附近开出租的司机往医院赶,不曾想途中出租车出现故障,更加延误了时间,以至于幼小的陶亦然在医院接受紧急抢救最需要父母的时候,他们没有办法陪在他的身边。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陶亦然的病情非常危急,不过也还是慢慢地度过了危险期,而后被转到普通病房。谁知到那里不久,因为疏忽又给他吃了过去曾让他过敏的药物,结果又必须重新回到重病特别护理病房。这一连串的打击对一个周岁左右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艰难了。从那时候开始,陶亦然便认为疾病、恶心和创伤,包括他和父母的分离,都与他所吃的食物有关,所以,他开始拒绝吃饭。

在接下来的大约一年里,陶亦然变成一个极度“挑食”的儿童,他的父母越来越担心他的成长和发育,因为很明显,这些都已经滞后了。但即使经过了进一步的观察研究,也还是找不出适合的治疗方案;正因如此,各种不同的行为改变计划也接踵而来,但却仍然不见起色。两年多过去了,情况没有任何进展,陶亦然的父母对他的饮食行为和未来越来越绝望,而陶亦然也变得越来越瘦弱。

在儿科医生的建议与推荐下,内心深感走投无路的父母求助于擅长儿童问题治疗的心理咨询师。

心理咨询师首先处理的是父母的自责和孤立、无助的感觉。重拾他们对为人父母和做人的信心,然后向他们解释了接下来将要进行的内容,父母需要配合的部分。

内容一,引进“老虎”形象

咨询师:“陶亦然知不知道,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会有吃东西觉得恶心的时候?”

陶亦然点点头。

“那陶亦然知不知道,老虎吃东西的时候从来都不觉得恶心?很多小孩都知道这个。”

面对这个问题,陶亦然先看看妈妈,然后再看看爸爸,最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很清楚这一事实。

“陶亦然想不想亲眼看一看老虎是怎么吃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