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会唱歌的春天
1555800000019

第19章 安眠药(1)

总而言之,许信,你不止拥有齐升,你还有周小彬,周小彬可以做你永远的笑料。

因为临时患了重感冒,所以我不能和秦小菲一起去参加齐升和恩琪的好朋友慧欣的婚礼了。只有百无聊赖地替他们看店了。

回来的时候原以为大家会兴致勃勃地讨论婚礼上的见闻。岂料秦小菲一言不发,脸色铁青。恩琪只说了一句:"怎么会这样呢?"就说不下去了,眼眶也红了。

我赶紧问:"是不是新郎婚礼上跑了?"没有人愿意理我。

齐升拍拍恩琪的肩,怒气冲冲地说了句:"我去找他"就夺门而出。

闹得我云里来雾里去的。没见过齐升发这么大的脾气。该不会乌鸦嘴,新郎官真的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信

落入掌心的一滴泪

慢慢地 ?慢慢地

渗入命运

在婚礼上见到慧欣的那一刹,我才有些恍恍然地想起齐升打电话来说过慧欣回来了。

我没有想到,多年后第一次见面竟是这样的场景。

她显然也认出我来了,一脸淡定,微微笑着。

张然挽着我的手,笑着上前,对陆东明说:"陆先生,您夫人真漂亮,恭喜你。"

陆东明牵过慧欣的手,一脸幸福,说:"介绍一下,这是大名鼎鼎的画家许信,这是他的女朋友张然。这是我的妻子慧欣。"

我张着嘴说不出话。慧信笑着说:"我知道,以前我们还是同学。"说着,伸出了手。我慌慌乱乱地把渗满了汗湿漉漉的手迎上去。定了定神道:"恭喜你。"慧欣依旧微笑:"谢谢。"

我还想说些什么,陆东明已经乐呵呵地牵着慧欣到另一张席桌上了。

我看见那一桌上有齐升,恩琪,还有秦小菲。

我赶紧把脸转过来,心里很乱。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们。张然问我:"你怎么了,流这么多的汗。"

说着踮起脚尖帮我擦汗。我看见慧欣转过脸来看着我,我想要挡掉张然的手,可我已经没力气了,只能顺从着张然。

然后入座。

恩琪走了过来。她说:"许信,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好",我起身。

张然拉住我的手,一脸焦急地说:"许信,今天会有很多媒体。你和一个女生出去,明天他们又会乱写。这样你......"

我轻轻挣开,说:"没事,我去去就来。"

走到外面。恩琪认真地问我:"许信,你真的不喜欢慧欣了?你喜欢的是张然?"

我很难过,说:"现在说什么都无益了,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喜欢的是谁。"

恩琪有些沮丧。她啜泣道:"许信,是你自己先放弃的。我们四个人的感情有多好你也不是不知道。是你没有珍惜,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我不明白,我没有放弃慧欣,在我心里,她一直是不变的位置。只是我做错了。"

恩琪最后说:"许信,不要把张然当成代替品,那样的女子,是你所不能掌握的。要么爱,要么不爱。有时候,你太天真了,你知道吗?"

我转过头看着一身白纱,始终微笑着的慧欣,我发现我没有勇气,像爱情剧那样在婚礼上牵着新娘的手跑掉。慧欣,对不起,我被折磨得太累了,我只是个胆小鬼,我只是个懦夫。

也许,陆东明才是你最正确的选择。我什么也不是。

回到公寓,已经很晚了。张然执意要留下,说这么晚了叫不到车。我头昏脑涨,十分难受,也无力送她回去了。随她的便吧。我只想好好睡一觉,我需要休息。

我把床让给张然,睡在沙发上,还是不得安稳。到了后半夜,愈发难受,自己摸摸,好像有些发烫,应该是发烧了。

踉跄着起来在黑暗摸索找到开关,打开灯,翻箱倒柜找药。找了好久,还是没有。而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脑袋里像闷了块石头,呼吸也不能顺畅,只好艰难地叫醒了张然。

张然帮我找到了药,让我服下。我已经说不出话了。张然接了个电话就要出去。她说:"许信,药放在这儿,还是难受就再服一颗。我有事,明天早上可能晚点来。"

我吐着气:"有车吗。"

张然说:"不要担心,有人会来接我。就这样吧,你好好休息。"

张然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好吧,你也走了,都走吧,走吧。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空气中仿佛沉有回忆。

慧欣。

十七岁的时候,你偷偷地从家里端来煲好的汤,一匙一匙,都溢着香甜,一滴一滴,都渗着清灵。

那次的市篮球赛,好像也因为你的汤和你在身边默默的注视,我表现得超乎寻常。父亲还因此表扬了我。

十八岁的时候,你也选择了文科。你说,和许信一起读文科,才带劲。

十九岁的时候,父亲入狱,母亲弃我而去,别人嘲笑我。你用你小小的手拍着我的背说,许信,不要哭,我和你一起加油,一起画画。

二十五岁的时候,遇见你,在你最美丽的时刻,你只是微微笑着说,我知道,以前我们还是同学。

有很多很多回忆。很多很多回不去的记忆。

这么多年,我人生的大部分最快乐的时光都有你的身影。我不想错过你的,但还是错过了。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即使付出很多,也不一定有结果。

你是我这一生当中遇到最美丽的女孩,你安慰了一个孤独的少年漫长的时光。我的时光里都浸有你和我的欢笑。

有一天我要是死了,我会把它们一起带走。就像风会带走断了线的风筝。我孤零零地飞起来,虚无缥缈,也不知要飘向何方,是不是会有落脚点在等我。

齐升

你是个傻小孩

我问了陆东明,转了很多趟车,才找到许信。

他的门没锁,喊了几声没有回应。推门进去,橘黄色的灯昏昏地照着。许信缩卷着身体躺在沙发上,肩膀细细的,身体很单薄好像一用力就要捏碎了一般。

我走到他的身边,喊他起来。他眯着眼,嘴巴动了动没说出话来。我弯下腰,想抓他起来,却发现他的身体出奇的烫。

我摸了摸,问许信:"你怎么啦,你是不是发烧了?有没有吃药?"我扶起他。

他用手指指了指桌角边沿的一瓶药。我抓过来,要服他吃药,不料仔细一看发现是瓶安眠药。我有些紧张,我问许信:"你刚才吃的是这个?谁让你吃的?"

许信微微弱弱地说:"是张然。齐升,我很难受。"我有些慌不择言:"好,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知不知道?张然给你吃的是安眠药!"我替许信觉得很难过,扶着他往外走。

许信却忽然抱住我,哭了。泪滚烫滚烫地落下。他的嘴巴正在发出"对不起"的口型,我也忍不住哭了。

这个笨蛋。

我在他的床头边睡着。等我醒来,像过去的许多个早晨一样,他已经醒了,稍稍别过头看着我。我朝他的胸上轻轻揍了一拳,说:"好了没,好了就起来。"

他假装十分痛苦地咳咳了两声,很调皮地说:"我死了啊。"我也很配合他,哭喊道:"呜呜,兔崽子死得好惨哪。"

许信很开心地笑了,笑得很大声。我的眼眶里忽然有些湿,禁不住朝前抱住了许信。"你这臭小子,没一天让人好过。"许信反过来抱住我,很平静地说:"齐升,你的头很多天没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