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我的追星生活
15499500000006

第6章 子敏登台

子敏登台

正胡思乱想,我听到边上有人低低的说子敏来了,过了几秒钟,她像个小孩一样疯疯癫癫的从楼梯下跑上来,还没看清她什么模样,她就已跑到舞台上去了。

我在后面望着跑到舞台前的子敏,她穿了一套桃红色的衣裙。

媒体先前报道说这次她来上海开演唱会,共有四套定制的服装,都是手工缝制的,价值40万,起初这套桃红色的演出服她还不肯穿,说是太鲜艳了,后来考虑到在台上不穿醒目一点的服装观众可能看不清,最后总算同意了。

于是媒体说这次演唱会上她会穿超短裙亮相,让歌迷们眼前一亮,和她以前的形象有所不同,显得火爆起来。

她的那个说法应该是真的,前几次看她到上海演出,都是穿着基调很暗的衣服,上面还有张照片,模样和这次差不多,但看上去似要比以前瘦。

这些都说明她显得有些保守,并不愿意穿暴露的服装,也不想用名贵的服饰过多的修饰自己。

就她这套桃红色的套装而言,我并未感到有多么火爆,只是觉得挺有意思。

她的脚上穿了一双齐膝的黑色靴子,裙子不长,刚刚遮住臀部,头上的长发垂到腰部,由一条条密集的小辫子编成,类似新疆维吾尔族人的发型。

如果是真发的话,她要从5-10岁开始蓄发才会有这么多,因此多半是假发,实际上她的头发应该很短,只要外面套个发套,就几乎能够以假乱真了。

最有诱惑力的还是她的两条腿,大腿到腿弯之间那片雪白的肌肤没有一丝瑕疵,远远望去犹如两段洁白的玉,闪烁着莹莹的光。

她先唱了一首《心电感应》,接着是台湾民谣《高山青》,唱这首歌时,她的双腿随着音乐的节奏不时弯曲,整个人轻轻的跳着,两只脚尖不离地,脚跟提起来又放下去,穿着那双靴子显得特别可爱,她在整个舞台上跑来跑去,从下到上,由上到下,一点也不安静。

我在后面凝望着她,目光几乎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她,但那一刻我却很冷静,心如止水,后来回忆起来时反而有抑制不住的爱意。

《月琴》那首歌开头两句声音拉的特别高,我在后面暗暗为她喝彩,佩服她真的有个好嗓子,当时彩排现场也有掌声,到了正式演出的时候,则是一片喝彩声。

当她唱完一组歌以后,就将话题一转,她说许多歌迷关心我将来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听到她这句话,我的心忽然开始狂跳起来,但她很快提到好男人,我就知道这只是事先编好的台词,现在该张镐哲出场了。

果然,她很快就说有请张镐哲,我转首一看,这才发现蓄着胡须的张镐哲拿着话筒,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

等张镐哲登台,子敏就暂时退场,她的助理扶着她下楼梯,看上去她仿佛很累的样子,开始我还以为她有什么不适,后来一连看到好几次助理将她扶上扶下,似乎是为了防止她踏错台阶还是其他原因。

当时我看的直皱眉头,我不希望看到她刻意需要他人扶持以显示自己的地位,如果身体健康,就没必要表现的弱不禁风。

现在想来,也许当年的我对她过于苛刻,在潜意识里,爱的越深就要求就越高,有时候并不是很合适。

按照她的性格,如果没有具体的原因,应该是不会需要别人帮忙下楼梯的,也许真的是当时健康情况不理想。

张镐哲上台后一连唱了《北风》等好几首歌,最后开始唱《好男人》,大致耳熟能详。

子敏走下台去后,我也顺着楼梯往下走,从缝隙里观察她走到哪里去了。

后来看她进了另一个方向的一个房间,我看她们走进去,然后我从六七级台阶上一跃而下,来到那个屋子外。

那里是用来休息、更衣和化妆的后台,窗户上糊着足球海报,隐隐透出里面雪白的灯光。

走到门口往内望去,有一张梳妆台放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边上竖着一块很大的镜子,子敏似乎就坐在这张桌子前,有人在给她整理发型,但她并没有转过头来往门口看,实际上从头到尾她几乎从来没有真正看过我一次,许多次走过我的身边也未打量过我,有两次她在舞台上远远的望过来,也是那样的漫不经心。

也许那个时候她把我当作那里的工作人员,虽然我也知道照片上的模样和现实生活中的样子差距很大,但我十分希望她能认出我。

当时我所穿的服装确实是非常普通,本来这次去上海是抱着结束这件事的态度去的,并没有好心情,也就没有刻意在着装上下功夫。

后台的化妆间里很快有人看到我在门口张望,于是走过来把门虚掩上,我也不便久留,周围人来人往,似乎只有我一人无所事事,只能再次回到楼梯上。

此时张镐哲的演出还未结束,高处灯光耀眼,遍布各种金属架子,过道下的低处调音师正在工作,还有四个工作人员负责制造效果,滚滚的雾气涌向舞台中心,在灯光照射下幻化成各种颜色。

张镐哲退场后,台上的准备工作还没完成,子敏从化妆间里出来后走上楼梯,站在过道上,距离我不到一尺,理着一头垂落肩头的短发,遮住了脸庞,身上穿着绛红色的上衣和裤子,脚上穿着双高跟鞋,但身高还是仅到我鼻子或眼睛那里。

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她向外翻卷的睫毛既黑又长,眼睛边上涂着很重的粉,化妆较浓。她脸上有好几颗痣,有一颗似乎在脖子和下巴交界的地方,左颊靠近眼睛的地方有一颗黑痣比较明显,在以前的音乐电视里时常看见。

我总是笑她,却往往要有落泪的感觉。这次这个傻瓜不像从前那样毫无遮掩,而是改用很小的贴片遮住了黑痣。

我暗笑她的化妆师真是欲盖弥彰,尽管台下的歌迷未必能注意到,但在我看来这是十分明显的掩饰。

我低头盯着她的脸庞,她的目光依旧平视前方,丝毫没有看我,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她越是严肃我就越想笑,而她越开心,笑得越灿烂,我就越有低泣的冲动,其中杂糅了深切的不安和嫉妒,宿命似的预感告诉我,那笑容始终不属于我。

她站在我的身旁时间颇长,大约有好几分钟,那个晚上我有无数个机会对她说话,但任凭她在我身边走来走去,我却没有对她说过一个字。

表面上我为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想让她在彩排中分心,想让她一心一意去唱,但更深的理由却是自私的,我怕告诉她自己的名字以后,她流露出一脸漠然而迷惘的表情,怕她轻描淡写的拒绝,更怕她用高高在上的目光蔑视我。

尽管我在信里让她明确的表露态度,不爱我就拒绝我,但那种潜在的恐惧仍然让我不敢开口,怕自己刹那坠入空洞的深渊,想让自己晚一秒、一分钟、一小时、一天、一个月、一年乃至更久崩溃,仿佛我已透过时间的窗口看到来日我失尽所有的模样,在内心深处,永远是几年前那双下雨的眼睛,尽管他人见我每日放肆的笑,却难理解许多久掩的寂寥和惆怅。

不久之后她再次登台演出,提到1995年中央台春节联欢晚会邀请她去,然后全国几亿人都认识了她。

当她说到这里时,我就已经知道她要唱哪一首歌了,高中时期我在课本的开国大典插图上写的就是这首《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她在上面边走边唱,从低处登上台阶来到高处,我远远的望着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庞。

每次她从我身边走过,总会留下一阵浓郁的香水味,在她演出时,这股气息似乎在舞台上弥漫开来,离得再远也能嗅到,让我想起张信哲《挚爱》专辑中的《背叛》那首歌的歌词,“你擦的香水,洋溢陌生的甜”。

舞台上雾气迷乱,各处灯光交错,歌声徜徉,所有的人都在聆听她的歌声,我在这阵气息里意乱情迷,深感这一切太过梦幻,匆匆而来刹那之间就来到她的身边,深爱多年的人在我身旁来来去去,最远也不曾超过10米,让我无法把冰冷的现实和瞬间而来的幸福感衔接起来。

世上甜美温存的时光往往稍纵即逝,甚至永不再来,对此我十分明白,那时的我站在舞台的边缘遥望着她,听到熟稔到令人落泪的歌曲,感到被包容,被牵引,被召唤,意识越来越淡,在朦胧中紧握一切,希望时光能够永远停留在那一刻,让我徜徉其中,就此老去,再没有任何奢求,如果时光将要转瞬而去,我愿用死亡来令其变得永恒。

在至今为止30多年的人生历程中,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幸福感的时刻只有两次,一次是1992年12月15日Q送给我圣诞贺卡的时候,另一次就是1999年5月21日在彩排现场平生第一次见到子敏登台表演的时刻,二者之中,仅有后者才能称得上具有梦幻般的的幸福感,如果没有经历那么多漫长的等待和痛苦的煎熬,也就不会带来如此强烈的感受。

1999年以后,我再也没有体验到任何的幸福感,接踵而来的失败和打击令人难以用乐观的心态来审视现实,普通人务实和寻常的婚姻也不可能和竭尽全力争取而来的爱相提并论,也许正因为来之不易,才会令人倍感珍惜和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