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我的追星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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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化妆间

当我从恍惚的遐想中清醒过来时,子敏已经脱了上衣系在腰部,衣襟垂在右腿上。

她在前台挥手唱着,那里是一片空旷的草地,但到明天此时,那里应该会坐着无数观众。

过了不久,她又开始绕回来,走到后面舞台的高处,我仰头看着远处的她,很快她又走过来,站在这一侧的高台上歌。

这时我注意到她的双手,右手握着话筒,小指上戴着一个银白色的戒指,似乎暗示她目前正处于独身的状态。

她的手既纤细又瘦小,手腕很细,洋溢着一股纤弱的气质。

她从台阶上走下来,闪着光芒的淡金色高跟鞋恰好全部落在台阶上,鞋跟很细。

可我还是更喜欢她刚才穿着靴子时的模样,想起她黑色的靴子和白色的大腿肌肤所形成的鲜明对比,体内荡漾着突如其来的欲望,左冲右突。

她唱完一首歌后走下台去,我远远的跟在后面,她们进了刚才那个房间。

我在门外徘徊良久,最后还是跨了进去,还没来得及看上几眼,就有工作人员对我说把门关好,我按照对方的要求关上门,再走回到子敏的化妆桌边。

她那时正在补妆,我没仔细看她。抬头时看见镜子上贴着一组照片,仔细一看,大约是化妆时做对比用的,照片中的子敏穿着演出服装,有几张穿的就是那套粉红色的,头上是那种少数民族风格的发型,正在傻乎乎的笑。

这种笑容和寄给我的那张照片上的笑容是类似的,只是眼袋较为明显,让她看上去有些陌生。

我有些不相信她在这个年纪就会有眼袋,一时对于不加修饰的她有些不太习惯。

这时身边有人用非常礼貌的口气让我离开,我也就知趣的走了出去。

在外面的黑暗里我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任凭周围人来人往,也不曾将这念头打断。

我似乎又有大汗淋漓的感觉,又在疑惑和犹豫,我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做的到底对不对?有没有选择错误?

在上一次来上海时,在各个时刻我都在问自己这些问题,内心一度挣扎得很厉害。我是否能够面对生活中完全真实的子敏?

CC对我提及的很多事都是真的,虽然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说的话,但证实后心头总是闷闷不乐,谁愿看到自己所爱之人容颜憔悴?

但同时又谴责自己,为何如此在意她的容颜,从前早就想到这个问题,毕竟她也要30岁了,总不能保持着和高中生一样的容貌吧?

我不该在此奢求太多,毕竟她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她的生活状况可能会毫无规律。

CC还拿她和我做对比,说她和我站在一起,看上去肯定年纪比我大,然而在普通情况下,我和她即使离的很近,也看不出她有任何憔悴的样子,或许是化妆以后完全掩盖掉了这些问题。

接下去她还有一段演出,有一首歌还有一群小女孩去伴舞。

在奏序曲时,她们就蹲在过道里,我坐在与高台齐平的地方,不小心碰到了其中一个小女孩的头。

左侧还有四个女学生模样的女子进行伴唱,她们似乎是彩排一开始就站在那里。

最后一首歌是《冬季到台北来看雨》,是和那个原先刻意安排的人一起唱的,他发挥的并不理想。

所有的曲目都唱完之后,子敏开始感谢为她伴奏的乐手和伴唱,她一一问了名字,然后再大声的讲出来,她那种声音我非常熟悉。

当时听着她的声音,我倍感亲切。这时整个彩排也近尾声,周围的人匆匆的收拾东西,由于舞台只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场景,几个木工还在加固楼梯。

不久她重又回到后台,我从楼梯上走下来,站在那扇门外看着,她的助理帮她吹着头发,她的头发染成了淡棕色,并不很长,但看不到脸庞,那一刻我很冲动的想进去告诉她我是谁,但内心深处又怕她三言两语委婉的拒绝,令我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种痛苦,我已经沉溺太久,体会太深。

我重新跃下窗户回到房间里,当时那里仍有不少工作人员正在忙碌。

在我刚来时A就对我说彩排结束后子敏会过来的,但她并未出现,助理倒是来过,A对她说有人正等在这呢,我把信给她看,助理只是说了一些客气话,也没太多内容,倒是A对我直截了当的说:“她寄给你这封信就是让你来看演唱会的。”

如果先前我还不知道这一点,兴冲冲的到上海来见她,却遇到如此冷遇,非得怔在那里,心中震惊不已,好在通过其他渠道早已知道了这个情况。

助理说完那些话就再也没有回来,其他工作人员还在那里安排车辆,不久之后外面嘈杂得很。

我出去一看,一大群人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子敏也在其中,但我看不清楚究竟是哪一个,好几个和她身形相仿的女子穿着颜色类似的衣服,一路都在说话,也许是故意用这种方法让我不能把她们区分开来。

我站在走廊里时,就听见有人高声评价她不漂亮。

回到房间后又听到他们在议论,其中一人似乎回家以后准备做的事情,有可能涉及到女友,另一人就在边上开玩笑,说把子敏骗回去算了。

我听到以后自然条件反射似的一阵不悦。

不久身边坐下一人,大约也在那里工作,A称呼他为某老师,可能是搞声乐的,然后A就对他说起我的事,问他有没有像我一样的歌迷。

他说没有,如果有的话,他会很感动。

将近12点时,A问我今晚准备怎么过,他让我找个旅馆随便住一下,明天再来。

我心中暗想,现在都已经半夜了,这里又很荒凉,哪里去找旅店。

我问他子敏明天什么时候来,他说差不多下午四点。

我点点头,向他告辞后从桌上拿了东西就向门外走,心中对这个晚上住在哪里并无打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一天的午夜如同一个噩梦,远没有第二天的凌晨来得心情舒畅。

我从那个布满灯光的行政区走出去,跨入门外的阴影中,留意到角落里的两棵盆栽植物,枝叶上的光芒若即若离,有着一种冷静而漠世的绿。

早在赴上海之前,我就对同学半开玩笑的说晚上准备睡马路,并未打算离开虹口足球场去另找一个地方住宿。

那时我每个月的生活费仅有400元,根本就没有资金去住旅店或是坐着出租车来回奔忙于上海。

平日里我那么辛苦的锻炼身体,其实也就是为了在这种突如其来的事件里忍受各种困苦,无论精神上或是肉体上。

此次出行,我几乎是在执行某个军事任务,先是准备地图和预定车票,寻找虹口足球场的所在地,选择最便捷的公交线路,到了上海后也及时询问她所住的酒店,准备备用计划,然后制订主要任务目标,睡觉和吃饭这些事情都是次要的,在三天之内完全可以忽略。

球场外围的区域光线越来越暗,大约只在外侧顶部才亮着一些灯,外面是一圈铁栏门,门内是一个类似公园的地方,但晚上看不清楚,只隐约望见一点绿色的草坪,后来回忆起地图上的方位,才想起那里应该是鲁迅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