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总,你后面的棋又是什么?”这位得力助手小心翼翼地问。
“别多问,凡事作最好的准备,最坏的打算。连你也算上,这个节骨眼上谁捅娄子,我就清谁的场。”
“怎么会,我的业务完全不沾您的边儿。”程震听了倒吸一口凉气。
“嗯,有时想想,我爸这不是给我埋雷么,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信我一次?我连全部身家都搭上了,自打从德国回来,我就没了任何退路。”
“把赵亮做掉,我保证干净利落。”程震凑近低语着。
“老程你是聪明人,如果以后还想走得更远,很多事情能做多浅就做多浅。我是生意人,公司不能被扣半点印象分。你有你的权利,我信任你所以从不插手,你愿意做什么也不用跟我多说,但我刚才讲过的话不想有一天再重复。你只管给我堵住他,对他要有分寸,不要伤害他。”白也庭朝停在土路边那辆等他的奔驰走过去,“看着他在你设的局里兜圈子不是很有乐趣吗?我要回城里了,今天还要见厂里那帮叔叔们,这帮人看见我眼睛都红了,居然用地皮威胁我,我又不是房地产商。国内的慈善和税金,该掏钱的时候我一分都没含糊过,但我的钱要花在股东身上。他们就不怕真等到被集团吸收合并后连屁都没了。每天还有经理人不断跳出来说能帮我找到VC,我都乐哭了。”
一说到这儿他就满脑子官司,刚才一切尽在掌握的轻松劲儿消失殆尽。他临上车时没有关上门,忽然半倾着身子朝程震问了一个久留心中的疑惑。
“我想你有很多办法能让赵亮蒙羞,为什么偏偏让我叫她太太过来陪一天?”
“没什么,霍晶晶早先吃进一大笔期货,我有点兴趣。另外,我有点私事要跟赵亮理清楚,这样正好当面谈。她来以后,抹掉的那一百万我会自己填上,这个请放心。”
“你怎样都行,但注意,那个女人不是善茬儿。”白也庭示意司机可以开车了。
“不要太为难他。”走的时候白也庭特意用清楚的口型给程震示意,他透过车窗露出的一线缝隙看着程震郑重地点着头。
程震走回屋子,赵亮以为他应该会放自己出去了,于是想用手将身体撑起来,但和冷硬的水泥地亲密太久后,他残破的双腿一个劲儿地往下坠。在程震眼前他就像一只被顽劣少年拿石头砸得下半身溃烂、流淌出绿色液体的螳螂,想到要跟这个臭小子耗下去,程震就一脸不快。
“你真是狗屎运,好赖都能被白总拖进公司。我做一辈子黑,都只是隐形人,他一变脸,我们就成了不存在的幻象。你小子命真好,所有的利益关系都会缠在你身上。”他轻轻朝赵亮脸上拍了拍,赵亮记起刚才的苦头,没敢再嘴硬。
“你跟孙丽到底什么关系?”他问出了憋在心里已久的问题。
“她是我姐。”